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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 Chun was born with a weak and thin temperament, and his means were superior. Shi Xuan had been married to him for two years, and it did not warm his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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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 Chun was born with a weak and thin temperament, and his means were superior. Shi Xuan had been married to him for two years, and it did not warm his heart

第1章 她是猎物

“今晚回老宅吃饭,七点。”

“人在哪儿?让孟彰去接你。”

电话里,男人冷漠且带着疏离感的嗓音沉沉的传来。

时绾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傅琮凛的电话了,上次见他还是在一个月以前。

不,也不其然。

一个小时前的翡语餐厅。

时绾看见了出差在外一个月,不知何时回来的傅琮凛。

那时她和文情谈天论地聊得正开心,突然就被餐厅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吸引住了视线。

起先只以为是外形条件格外优秀的俊男靓女,抬眼看得仔细了,才认出那身姿颀长的男人是她一月未见的丈夫,傅琮凛。

而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时绾不认识,却隐隐觉得两人的关系并不匪浅。

“绾绾,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归娱乐圈呀?不会真的当傅太太当上瘾了吧!”

闺蜜的突如其来的问话拉回了时绾的注意力,时绾眨了眨眼,收回视线,低垂着眼睑,轻笑了声,“你说呢?”

文情皱了皱鼻子,不太乐意的神情。

时绾复又抬起头,视线不自觉的在餐厅中寻找着那对宛若璧人的身影。

也是恰巧,傅琮凛和女人落座在时绾的对面。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和木制盆栽花束,倒是给了时绾藏身的地方,却让她看得更仔细了些。

她宛若偷偷窥视不能见人的阴暗者,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时绾看见傅琮凛招来了服侍生,为那女人送了一束杏黄色的花,遥遥看去都觉得十分娇艳欲滴。

时绾认真辨认着,依稀觉得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在公馆的后花园里,正栽种了一大片这样的花,是以觉得眼熟。

公馆里的佣人称其为“夏洛特夫人”。

在时绾入住公馆后,得知这片花丛是傅琮凛为他的白月光——宋半夏种下的。

现下想来,坐在傅琮凛对面的那个女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宋半夏了。

一月未见,时绾打量着傅琮凛。

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干净利落的大背头,侧脸轮廓深邃,眉目冷清锋利,薄唇微扬,挽着一抹赏心悦目的弧度,气质矜贵斐然绝佳。

是她所熟悉的脸庞,他的神色却令时绾感到陌生。

他从来不会这么对着她笑。

更多的是冷笑、嘲笑。

时绾心里泛起丝丝酸意和苦涩,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挪放在宋半夏身上。

女人纯白长裙裹身,领口缀着一绺碎花,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灯光的映衬下,她温婉似花,巧笑嫣然一颦一蹙令人心动不已。

两人相对坐着,款款而谈,不时四目对上,从两人眸眼里流露出的柔情,叫人不禁羡艳喟叹,这好一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眷侣。

“绾绾?”

时绾看得太认真,文情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引起了她的疑惑,顺着时绾的视线看过去,霎时瞪大了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

“…嗯?”

时绾这时也回过神,对上文情惊诧怒意的双眼。

她立马伸手捂住文情的嘴,让她的惊呼憋回去,冲着她摇了摇头。

文情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看着她,示意自己不会大呼小叫。

终于可以说话了,文情压低了声,愤愤道:“你不是说傅琮凛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绾咬了咬唇,视线移到面前的精致餐具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出差刚回来吧……”

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从头顶洒落下来,折映到光滑精致的餐具和玻璃桌面,原本应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此时此刻却异常刺眼。

时绾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面色惨白,压着裙摆搁在膝盖处的手指狠狠掐进手心。

“你还帮他说话!他要是先回来了为什么不跟你说?跑到这种地方来跟别的女人吃饭!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出轨了!”

文情说着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又倏地压下来。

时绾默不作声。

掐着手心用力到整个人都忍不住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绾绾,你没事儿吧……”文情看着她这般,不由得担心出声。

“我没事。”

时绾淡淡的摇了摇头,唇瓣被她咬得发白,手心刺痛不断。

说没事都是骗她自己的,尽管知道傅琮凛有多不喜欢她,可是看见他对别的女人温柔,她还是会嫉妒会难过。

对面两人像是讲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低头笑起来,气氛融洽愉悦,而后抬起头时,又情不自禁的凝眸在一处。

“绾绾,我们走吧。”

文情也看见了,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好。”

时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攥的手松开了,满手的青紫,用指腹轻轻摩挲片刻,印子就消散了。

紧紧皱着的眉因为痕迹消散而微微松开了,像是对什么执迷不悟的事情终于放下,拨云见雾般的没了什么执念。

……

“时绾?”

男人迟迟得不到回应,叫了她的名字。

两个简单的字眼从他的唇舌滚过,令时绾从回忆中挣出来。

“你回来了吗?”她柔声问道。

男人却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反而说道:“怎么,想我了?”

这个回答让时绾一怔,有什么东西就卡在她的喉咙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回忆要涌出来,又被她强制压下去,些许苦涩道:“我只是……”

“嘟嘟……”

话还未说完。

男人便无情挂断,结束通话。

她只是关心他。

这句话没能说出。

时绾却明白,傅琮凛说的想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身体的想罢了。

也是,在傅琮凛的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满肚子算计和坏水的女人。

唯一令他满意的,估计就是她这副合衬他的身子。

时绾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阴沉沉的天,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忽而想起今天是家宴日,也难怪傅琮凛特地打电话提醒她,今晚要回老宅。

还交代了叫孟彰来接她。

前往老宅的路上,车行驶到一个酒店前停下。

时绾隔着车窗看见傅琮凛,深灰色的西装,举着一柄黑伞,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冷沉的站在路边。

缓缓朝车身这边走过来,打开了时绾这边的车门。

男人低下头颅,时绾猝不及防的撞进眸色漆黑的双目中,像是一潭幽深古井,笼罩着薄薄的烟雾,疏离感极重。

又深邃似藏匿的捕食者,善于伪装、冷静沉着,等着猎物主动送上门来,待其厮杀。

而此时此刻时绾就是他眼中猎物。

第2章 你配不上

时绾霎时僵直了背脊,强烈的压迫感骤升。

她忍不住的毛骨悚然,绷紧了全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移开视线。

“往里坐。”

经男人一提醒,时绾才反应过来,愣愣的往旁边挪了位置,动作颇有些滑稽。

傅琮凛收伞坐进车中。

带进了一股寒凉潮湿的腥气。

骨节分明的手将黑伞立在挂伞的专用位置。

随后男人紧抿着唇,从旁边拿出消毒液和酒精,还有一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

车厢内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时绾屏了屏呼吸,渐渐放松了自己。

她刚才坐得急,离傅琮凛并没有多远的距离,隐隐从他的身上嗅到一股属于女人的香气。

她分神的想,约莫就是那个宋半夏的吧。

心底划过一丝酸意,时绾飞快地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一月未见,夫妻俩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冷冷淡淡的。

一路沉默到老宅。

家宴日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长辈小辈坐在一起吃顿饭,谈及近况。

傅老爷子点名了傅琮凛,问起夫妻俩关于生小孩的事情。

男人口吻淡淡:“忙。”

便抵了回去,当着众人的面,老爷子忍下了,晚餐结束后,单独把傅琮凛叫进了书房。

家宴日,时绾和傅琮凛歇在老宅。

时绾小心翼翼的看着傅琮凛的脸色,不知道爷爷和他说了什么,男人从回到卧室,神情一直处于冷沉的状态。

关灯入睡前,听见傅琮凛凉凉的交代:“我对生孩子没什么想法,你最好也不要有。”

时绾不敢反驳,低低的“嗯”了一声。

男人得到满意的回答,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时绾看着漆黑的房间,默默的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嗅到属于他的气息,不知贪婪的呼吸着。

相安无事过一晚。

翌日,傅琮凛和时绾早早便离开了老宅。

他要去公司。

时绾则被孟彰送回了公馆。

回到公馆的时绾无事可做,想到文情的生日快到了,便打算替她挑选一件心仪的生日礼物。

这次出门,不是孟彰接送。

孟彰是傅琮凛的专属司机,平素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时绾跟孟彰都是打不着照面的。

她先去看了衣服,虽然知道文情不缺衣服穿,但女人爱逛街似乎是天性,总是喜欢新颖美好的事物。

然后是鞋和首饰。

“麻烦把这个拿……”她看中了一条项链,指着对店员说着,还没等她把话说完。

旁边插入一道娇俏的声音抢在她前面,“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时绾蹙眉回头,正对上一张明媚精致的脸,浓妆淡抹的也相得益彰。

那张脸在看见她时,瞬息变了,从娇纵得意变成了轻蔑鄙夷,“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也敢跟我抢东西,原来是你呀时绾。”

时绾抿了抿唇,“这是我先看中的。”

女人笑得讽刺,“那又怎样?你有钱买吗,别以为挥霍着三哥的钱财,当上了傅太太,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眼前这个女人叫赵云姒,江城赫赫有名的豪门望族,赵家的小公主。

向来娇纵无理,尤其对时绾不喜欢。

赵云姒轻飘飘的扫了眼时绾,随后高傲的扬起下巴,“快点包起来,听见没有?”

赵云姒是这家店的贵宾人物,店员自然认得,忙不迭的替她包好项链,恭恭敬敬的递到她面前。

赵云姒接过,在手里掂量了几番,与时绾擦肩而过。

随后又似想起什么,突地转身,不怀好意的看着时绾,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夏姐姐回来了,你马上就会从傅太太这个位置摔下来!彻底离开三哥!”

赵云姒口中三哥就是指傅琮凛,他上面有两个姐姐,便有傅三的称号,熟悉的人便道一声三哥。

说完赵云姒直起身,打量着时绾的脸色,忽而提醒道:“你不会连我夏姐姐是谁都不知道吧?不过也不能怪你,就你这样的人自然接触不到我们这类人,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赵云姒盯着时绾,勾起唇角恶劣的笑着,一字一顿,“宋—半—夏,三哥的青梅竹马,他深爱的人,你比起夏姐姐,连她的脚趾头都碰不上,懂了吗?”

女人字字尖锐,冷嘲热讽。

时绾静静的听着,等她说完,淡淡抬起眼,“说完了吗?”

赵云姒一愣,“什么?”

时绾:“我问你的话说完了吗?”

赵云姒猛地瞪她。

时绾不为所动,依然淡然:“如果你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刚走两步,时绾停下回过头,“我对你说的什么夏姐姐秋姐姐不感兴趣,她有那个能耐,就把傅太太的位置抢过去——”

“另外,傅琮凛再爱她又如何,最后他还不是娶了我。”

赵云姒彻底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时绾对她说的话,等她反应过来要找她算账时,时绾早就不见了踪影。

气得她在原地直跺脚,刚买的项链,看也不看,扬手摔在地面,瞬间支离破碎。

时绾换了一家店,另外挑选了一条项链,才回去。

晚上傅琮凛没回来吃饭。

时绾也没什么胃口,独自坐在偌大的餐桌前,浅浅尝了几口,便下桌离开。

凌晨半,时绾从梦中苏醒,下意识的往旁边靠去,却扑了个空,身侧的床单冰凉一片。

昭示着傅琮凛还没有回来。

时绾撑着坐起来,发了会儿呆,随后掀开被子下床。

近来江城总是阴雨连绵。

三月初,夜晚的雨下得如烟如雾,裹挟着凉凉寒意。

时绾从楼上下来,漆黑一片,开了灯才赤着脚到中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

四周安静,显得清冷孤寂,从而她的呼吸声格外的沉重。

她穿着浅灰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的白皙皮肤。

晃了晃水杯,才浅浅抿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彻骨的冷,便听见门铃声响。

时绾动作一顿,红唇紧抿,喉咙滚动,片刻后才起身走到门边。

甫一打开门,一股酒气混着凉意扑面而来。

孟彰对着时绾和气恭敬的笑笑:“时小姐,傅先生今晚喝醉了。”

时绾垂眸,又嗅到那股陌生的女人香气。

她掩下眸中翻滚的情绪,站在一旁,嗓音轻柔:“进来吧。”

孟彰扶着傅琮凛往里走,将人放在沙发上,随后对着时绾礼貌的告别。

第3章 欲擒故纵

男人瘫倒在沙发上,无骨似的,灯光落在他俊逸的五官上,轮廓显得更为深邃立体。

时绾静静看了他两秒,认命似的走到中岛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盯着他的睡颜,紧紧蹙起的眉宇,时绾拍了拍傅琮凛的肩膀,“琮凛,你先起来喝点热水。”

被叫的男人,眉头忽而紧皱,随后睁开眼,黝黑幽深的眸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时绾的视线,带了几分混浊的酒意。

“时绾?”

男人嗓音低哑模糊。

时绾沉静的嗯了一声,扶着他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是我。”

傅琮凛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坐好,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时绾紧了紧手指,抓着浴袍,片刻后把茶几上的温水递过去,“先对付着喝一点吧,我放了蜂蜜,待会儿给你煮醒酒汤……”

“不用。”

男人出声打断。

时绾举着水杯的水还停在半空,指甲抠着杯壁,泛着青白。

傅琮凛缓了两秒,这才抬眸看向她。

女人洗过澡后,头发披散着,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她长的不差,相反很美,是那种清冷淡然型的美,十分惹人怜爱。

可惜这张脸,偏生不入他的眼。

眉眼间渐渐染上一层不耐烦的燥意,傅琮凛抬手抚上领口,几经拉扯,领口大敞,露出根节分明的锁骨。

时绾把水杯重新放回茶几上,自己缓缓站起来,撩了撩发丝,顺在耳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强撑着的柔和笑意来,“那…你先休息吧,我煮好了醒酒汤叫你。”

她眼中无神的说着,视线没有聚焦,声音有点飘忽,说完便转身离开,因为太急,脚尖不小心磕到茶几,疼得她抽气一声,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她微微躬身,不想让自己在傅琮凛面前暴露出难堪,强忍着想要站直身体。

脚趾又麻又疼,还有膝盖,那种痛楚传遍每一处神经,令时绾紧紧咬着唇,攥紧了拳头。

硬撑着走了两步,时绾整个人都疼得发颤,脚下突地打滑,狠狠往后栽去。

下一秒,修长有力的手臂猛地圈住她的腰肢,将她蛮横的拉进怀里。

时绾扑上去,被熟悉清冽的冷杉气息混着酒意包裹,鼻子忍不住发酸,傅琮凛没客气,抬起她的下巴,滚烫的唇就落了下来。

傅琮凛自上而下的低着头攫她的唇,目的性极强的,舌尖探进去,撬开她的齿关,扫荡她口腔的各个角落。

时绾呼吸重起来,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肩膀。

男人的肩膀温热而厚实有力,皮肤下的肌肉紧绷,时绾掌心蹭到一处凉凉的水意,动作微顿。

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隐约还能嗅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来自女人的淡淡香水味,是很陌生的,却来势汹汹。

时绾避而不及,下巴被他捏着发疼。

眸眼里不时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傅琮凛紧闭着眼,冷冽的气息没收敛半分,睫羽狭长,张扬且显得眉目刻薄。

他缠着她左右闪躲的舌,蓦地指尖感受到一点凉意,随之口中传来淡淡的苦涩。

睁开眼,女人泪水涟涟的一幕就明晃晃的落在他的眼前。

傅琮凛松开她,两人拉开一些距离,呼吸咫尺,女人无声落泪。

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缱绻,指腹带着她的泪水剐蹭着她的脸颊,“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嗯?”

说出的话很温柔却让人觉得难过。

时绾的心涩涩的疼起来。

她委屈。

男人也大约看出她的所想,懒懒勾起唇角,仍然握着她的脸,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细下打量,“觉得委屈了?你委屈什么啊时绾。”

他凑近她,靠在她的耳边,低语似情人间的呢喃:“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到底要玩多少次才会腻啊?”

她嗓音低哑:“我没有……”

傅琮凛却没多少耐心听她解释,刚才的温柔转眼间消散,推开她站起来,抚了抚肩膀。

正是时绾用手抓过的那处,他像是有什么细菌沾染,嫌恶的佛了佛。

时绾看得眼睛刺痛,她别开脸,整理着浴袍让自己坐好。

自尊心不允许她再落泪,于是抬手擦干净眼泪。

目光直直的盯着茶几上纹丝不动的水杯,像是要看出个什么究竟。

在翡语餐厅傅琮凛和宋半夏之间的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有他体贴给宋半夏倒酒水、递纸巾;招来服侍生给宋半夏点甜品、逗她笑;为她切好牛排,送她一束娇艳欲滴的花……

这些,身为他的妻子,他的与耐心体贴,时绾却没享受到一丝一毫。

时绾不敢问,怕得到的是一句她活该,是傅琮凛的冷淡犹如看陌生人的清冷眸眼。

“以后端茶倒水这种事就不劳烦傅太太了,我承受不起。”

傅琮凛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冷淡淡的砸下一句话,转身往楼上走。

时绾坐在冷清的客厅,任由夜色将她包裹。

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拉上,时绾抬眸就看见窗外漆黑的夜景,雨滴滴答答湿了一地。

她的手心有层薄薄的水汽,像是之前抓着傅琮凛肩膀蹭到的那丝凉意,从手掌蔓延至她的心底,密密麻麻的泛着寒。

怪谁呢。

谁也不怪,这是她自作自受强求的结果罢了。

傅琮凛一进卧室就脱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肩膀处湿了大片,里面的衬衣也是湿的,粘腻得有些难受。

有洁癖的他紧紧的皱着眉,将西装外套和衬衣都褪下扔在沙发上,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腹部肌肉线条分明结实,抬脚朝浴室走去。

十分钟后,傅琮凛裹着浴巾,赤着上半身,裹挟着一身温热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酒意散去,他整个人都清明十分。

一只手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发丝乖顺的捋在脑后,另只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从床头柜到衣帽间再到时绾的梳妆台,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眉心皱得很紧,神色有点发冷,已然不悦。

擦着头发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带了点力度。

半个小时后。

时绾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就看见傅琮凛面色不霁的坐在沙发上。

时绾扶着门框,停下脚步。

片刻后站直了身体,慢吞吞的朝床边走过去。

经过傅琮凛时,留下一阵苦涩刺鼻的药水的气味,他却浑然不觉,只视线冷冰冰的盯着时绾娇小的身影。

“房间里的东西,你用了能不能归还在原处?”

他突地开口,时绾微怔,僵硬的立在原地。

傅琮凛却像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别过脸,语气冷漠问道:“吹风机在哪里?”

时绾动了动唇,她看着他还有些湿意的头发,喏喏的回答:“就在浴室里,墙上置物台的柜子底下。”

傅琮凛抿唇,硬生硬气:“我没找到。”

第4章 慈善晚宴

时绾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脚下一深一浅的朝浴室走过去。

片刻后,她拿着黑色吹风机出现在他眼前。

傅琮凛站起来,脸色难看到极致,他要去书房,离开前冷声刺了她一番:“我已经不需要了,之前是挂在墙上的,下次请你用了不要藏起来,没人会偷抢。”

时绾拿着吹风机,咬着唇站在那里,难堪围绕着她,她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叫傅琮凛看了心浮气躁,直直出了卧室,留下时绾一个人待在卧室。

“嘭!”

门关上。

一室寂静。

时绾憋红了眼,片刻后仰起头,不让眼泪顺着往下掉。

傅琮凛不在,她也可以不用强撑着,单脚跳着,像是个滑稽的小丑,依傅琮凛的言,去了浴室将吹风机挂在了墙壁上。

位置醒目。

好让傅琮凛下次找不到吹风机,也不会对她出言讽刺了。

时绾看着柔软的床铺,原本应是紧紧挨着的两个枕头,却像是隔了一个银河系,分开得远远的。

时绾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灯光温柔昏黄的壁灯,她躺在床上,在属于她的那一侧蜷缩着身体。

片刻后,她忍不住翻了个身,朝着床的另一边伸过去手,头埋进被窝里,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让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傅琮凛的气息。

后半夜,傅琮凛回到卧室。

看见房间还亮着的壁灯,他抿了抿唇,掀开被子躺上去。

时绾睡得很熟,却像是有所感触似的,他刚一进来,她就缠过来,埋在他的胸膛,乖巧的像只兔子。

傅琮凛皱着眉推了推她。

没推动。

最后也没管了。

翌日一早。

时绾醒来时,傅琮凛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偏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闹钟,时间指向清晨七点半。

傅琮凛的作息一向很好,不论什么时候,雷打不动的早上七点起床,晨跑半小时,然后洗澡吃早餐,紧接着去公司。

时绾下床去浴室洗漱,随后坐到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

黑茶色的波浪卷,发丝肆意披散,五官精致却略显苍白,眼底乌青一片,瞳孔黯淡无光。

昨天晚上她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这两年的光景,宋半夏的盈盈笑意的脸总是出现,夹杂着其他人的嘲讽。

而更多的是傅琮凛的冷声斥责与嫌恶,充斥着她的脑海,整晚梦魇似的缠着她。

时绾麻木且有条不紊的进行护肤的过程,然后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气色明显提升,看起来精神多了。

这是对她自己的负责,于傅琮凛,大概也只有她这张脸还有点用处,尽管或许在他眼里看起来厌恶不已,然而傅琮凛的爷爷,傅老爷子却是极喜爱的。

她下楼时,傅琮凛已经在餐桌前矜贵得体的用餐了。

“时小姐早上好。”

听见佣人的招呼声、她的脚步声,男人头也不抬,漠不关心的视而不见。

时绾浅浅回以一笑,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三月初的时节,大厅内并非恒温,时绾喝了一口牛奶,已经有些凉了。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细嚼慢咽,丝毫不曾打扰到傅琮凛。

她坐下来不过两分钟,傅琮凛已经用完餐,优雅矜持的擦了擦手指,随后站起来。

离开之际,冷冷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今晚八点,丰朗慈善晚会,孟彰来接你。”

没给时绾应声的机会,他已经迈步离开。

时绾咬了一口水饺,一时味如嚼蜡。

四下的佣人个个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对傅琮凛给时绾的难堪已经习以为常。

昨晚下雨,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

上午十点来钟,时绾在二楼阳台处看书,她坐在白色镂空的鸟巢吊椅上,膝盖上搁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籍,名字是《空的空间》,一本关系戏剧理论的经典书籍。

她除了是傅琮凛的妻子外,更是一名演员。

可惜她在大热时息影,从此依附着他生活。

光影透过吊椅,丝丝缕缕的落在她的脸上,放眼望去,花园内绿意盎然,高低枝桠上还有不知名的鸟鸣,悦耳动听。

时绾看了一会儿就被阳光晒得睡意绵绵,靠着抱枕,偏头闭上眼睡过去。

不远处的月季花丛边,修剪绿植的几个佣人聚集在一起,偷偷的抬头看向阳台上的时绾,见她睡着了,不由得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今天先生又是冷脸离开的,你们说这时小姐到底怎么得罪了先生,怎么每次先生看见她都高兴?”

“谁知道啊,反正我来这里的时候,她和先生的关系就不好,叫她就是时小姐,照理说她和先生是夫妻,我们叫句太太夫人也不为过。”

“嘿…”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的女佣低声道:“可千万别!之前有个新来的不懂事,以为攀了时小姐能得什么好处,一嘴一个太太,被傅先生听见了,立马被开除了!”

几人唏嘘,看向时绾的视线不免带了点可怜的意味,随后又低头继续做事。

这些有钱人的事情她们还是少议论的好,不然哪天走人的就是她们。

这里工资高,工作又轻松,谁都不愿意离开。

下午三点半时,佣人来跟时绾说,有傅先生送回来的包裹,交代是今晚参加慈善晚会的礼服。

时绾不明所以,接过包裹一看,是一家名牌的礼服。

她有些动容。

她衣帽间的衣服数不胜数,却没有哪一件比得上此时此刻傅琮凛送给她的礼服。

这是傅琮凛第一次主动送她东西。

时绾喜不自禁的捧着礼盒,欢快的上楼站在落地镜前,小心翼翼的拆开了礼盒。

一条火焰红的流苏礼服映入她的眼帘。

时绾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拿出礼服迅速的换上。

片刻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吊带款式的高定流苏礼服,长度及脚踝,火焰的红色衬得她肤色白皙,气质美央,极为修身的裹着她姣好的身形,很美,时绾自己看得都有些呆了。

她抬手抚上暴露在外的锁骨和肩颈,不由得轻轻的皱眉,随即微微转身,镜中的她背脊露出大片,好看是好看,就是衣衫单薄,且露太多。

真的要这么穿吗…

时绾有些疑惑,随即想到这是傅琮凛送她的,又弯唇笑起来。

既然是他想看到的,她肯定会穿给他看。

第5章 安分守己

晚上七点整,孟彰准时抵达公馆。

他见到时绾惊讶的愣了愣,随即称赞道:“时小姐,您今晚真美。”

时绾穿着高跟鞋,手提着裙摆,微微弯起眼眸,唇边绽放出浅浅的梨涡来,“谢谢。”

随即钻进车内,瞬间被温暖包围。

她理了理裙摆,坐直了身躯,手却不由自主的搭着手臂,汲取一丝暖意。

裸在外面的皮肤泛起层层鸡皮疙瘩,三月夜晚温差大,她穿着薄薄的流苏礼服,不免被风吹得发寒。

孟彰见此,开了车内的空调。

夜晚时分,华灯初上,璀璨之际熠熠生辉。

由丰朗集团筹办的慈善晚会,在江城繁华的盛大国际中心举行。

到场的人不仅有相继赴宴的明星、著名歌者导演、还有高层上流人士和闻名的作家与慈善家。

声势浩大,红毯从外到里长长延伸,四周花团锦簇,记者媒体一批又一批,闪光灯应接不暇。

场外经过的豪华车辆令人眼花缭乱,来此的人或西装革履精神抖擞,或精致礼服得体惹眼。

抵达盛大国际中心,时绾深深地吸了口气。

孟彰率先下车,恭敬的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微微躬身对时绾做了个请的动作。

时绾扯了扯唇,让自己笑起来不那么僵硬。

“谢谢。”

言罢,时绾拎着裙摆下车,高跟鞋底落地,闪光灯骤然炸开。

时绾不适应的微微眯起眼,垂下眸。

孟彰在一旁低声告知:“傅先生就在入场口等您。”

时绾微微颔首,在一众媒体镜头前昂首挺胸,优雅自信的迈步向前走。

不多时,她看见被人众星捧月围着的傅琮凛。

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高定昂贵西装,肩宽挺拔的站在那里,身形颀长而骄矜,大背头梳得流畅线条分明,面无表情却叫人避及三分,眉眼锋利深邃,一举一动间流露出贵公子的气派。

似觉察到时绾的视线,傅琮凛微微偏头,狭长的眸眼直直扫过去,猛地攫住她打量的眸眼。

犀利而冷冽。

时绾霎时僵硬在原地。

短暂的对视后傅琮凛率先收回视线,神色与之从前,更为冷漠阴沉,漆黑的眸眼飞快地闪过一抹深色阴鸷。

时绾踟蹰不前,以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因为看见她了吗……

时绾心下微颤,有些讽刺的扬起唇角。

一路走过来快门声和闪光灯接连不断,镜头记录着所有。

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时绾重新迈步,脸上的笑意更甜美,四周响起不前抽气音,为她的美色为之称赞。

她朝着傅琮凛走去,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巧笑嫣然的挽上他的手臂,熟悉的冷杉气息瞬时萦绕在她鼻息间。

“琮凛。”她的嗓音温柔。

与傅琮凛攀谈的人纷纷把目光放在时绾身上,眼底划过明显的惊诧与贪婪。

却在对上傅琮凛冷寒的眸眼时,顿时歇了气,讪讪笑着,“傅总,这位是……?”

时绾挽着傅琮凛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她掐着自己的指尖,脸上仍旧笑着,心里却打着突。

傅琮凛鲜少带她出来应酬,如果不是傅爷爷要求,在外人的眼里,时绾是不会出现在他身边的。

是以他们不认识时绾也很正常。

时绾没想过傅琮凛会如何介绍自己,但心底隐隐有些期待,如果是傅爷爷的面子,那么她是他妻子的身份有极大可能会被当众承认。

不由得,时绾嘴角的笑意更浓。

“失陪。”

然而冷冰冰的两个字,无情砸下来,将时绾的美好期盼砸得粉碎。

没给时绾反应的时间,傅琮凛拉着她大步走向会场,步伐匆忙急促,手上的力度大得瞬间让时绾吃疼皱眉。

“琮凛……”她低低的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祈求:“走慢一点好不好?”

她穿着高跟鞋,之前磕在茶几上的膝盖和脚趾还隐隐作痛,眼下傅琮凛对她的祈求置之不理,拖着她,时绾几次三番差点摔倒,都被男人无情带走。

“我脚疼……”

话音刚落,经过一处转角,傅琮凛猛地将时绾甩过去,时绾忙不迭扶着墙壁站直了身。

四下环顾,这里背对着绿植,左右是墙壁,算是个隐蔽的死角。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我是带你来做慈善的,不是让你来卖弄风騒的。”冷声斥责迎头砸下,男人语气带刻薄。

傅琮凛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肤,狠狠地绷紧了下颔,随后抬手抓住她的肩膀,勾弄着她身上可怜的衣衫,“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身份?”

傅琮凛只要一想到她这一身让别人瞧了去就火冒三丈,眼底暴戾升腾。

时绾听着他的奚落嘲讽,唇颤了颤,“我以为你喜欢,这是你送——”

“我会喜欢你?”傅琮凛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嗓音低沉像淬了寒霜,“别做梦了,时绾,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说罢他狠狠丢开她,像她是什么脏东西,嫌弃不已。

时绾靠着墙,呼吸沉重起来,低垂着头,眸中雾气氤氲。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心却仍然像是被一刀刀的割开,在上面撒了一层又一层的盐,叫她痛得撕心裂肺。

见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傅琮凛面色厌恶分明,别过脸,冷然警告道:“我劝你安分守己点,我不想给你难堪。”

时绾低垂着头,尽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恰逢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交谈声。

傅琮凛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时绾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强忍着脚和膝盖上的伤痛,逢人时,温婉又柔美的笑意浮现。

脸上像是挂了僵硬的面具,提线木偶般任人随之操控。

她乖巧的站在傅琮凛身边,陪着他左右逢源,甘愿做他的绿叶陪衬,男人举止绅士,言辞冷然,气质成熟稳重。

她微微仰起头,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下颔,性感的弧度,眼里浮现出点点星光,然后愈来愈浓烈,快要掩藏不住的爱意低微到尘埃里。

后来时绾的脚实在站得有些费力,便轻轻告知傅琮凛,她退到一旁休息。

这时慈善晚会的拍卖会已经步入尾声,四下都是款款而谈的交流声。

时绾歇了一会儿,迈步穿过落地窗,从旋转门处走出去,到了会场的后花园。

她走得慢,稍稍拎着裙摆,没了逼人的空间,令她些许松了口气,放眼张望了片刻后,顺着一处现代简约风的休闲长廊走去。

第6章 动手推人

廊坊左边一条长而宽的喷泉水池,水波荡漾,灯影下,波光粼粼,对面修筑着层峦叠嶂的假山,一眼望去,流水景观便映入眼帘。

右边是半露天式的花园,虽然是外景,光源却充足,上方搭建着纯白色的弧形透明阳光棚,底下堆砌了五光十色的酒塔,觥筹交错,糕点鲜花围绕,簇拥着人群。

时绾心不在焉的欣赏着景色,室内不比室外,她稍稍拢了拢手臂,有些寒凉。

前方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她微微顿住脚步,而后抬眸,眼前出现了一道窈窕身影。

时绾定睛看去,目光触及那张脸时,霎时怔在原地。

来人步伐优雅迤逦,脸上带着盈盈清雅的笑意,看见时绾,眸中闪过讶异,随后笑意更盛,上前两步主动打招呼:“时小姐,你好。”

时绾手指紧紧收着裙摆,指尖陷进手心,她扯了扯嘴角,很想自然的回应却无法做到,最后动了动唇,有气无力道:“你好。”

此人不是谁,正是她的丈夫傅琮凛,朝思暮念的白月光——宋半夏。

时绾勉强的笑了下,“你认识我吗?”

宋半夏莞尔,“你是琮凛的妻子,我自然认识。”

顿了顿,又道:“你恐怕还不认识我吧?怪我唐突了,时小姐,我叫宋半夏,是琮凛的朋友。”

要如何来形容时绾对宋半夏的感受。

是害怕。

没错,她怕宋半夏。

她清楚知道宋半夏对傅琮凛的意义。

在她听过的传闻中,傅琮凛和宋半天两人算得是青梅竹马,尽管一个是富家之子,一个是佣人的女儿,却仍能叫两人暗生情意。

虽然没有点明,但两人只要待在一起,行为举止和眼中的情愫无不叫人明了,被傅爷爷发现后,立马制止了傅琮凛和宋半夏的接触。

之后,宋半夏因病去国外治疗。

时绾和傅琮凛结婚。

这其中少不了时绾的推波助澜,更多的是在傅爷爷的强势命令下。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耍点手段又如何。

所以她爬上了傅琮凛的床。

天真的以为只要和他结了婚,得到了他的人,得到他的心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傅琮凛却教会她什么是痴心妄想!

他的心就像千万年寒冰,时绾捂不热暖不化,强硬的碰上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被凛冽寒意弄得遍体鳞伤。

宋半夏没出现之前,时绾还觉得她可以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在翡语餐厅看见她的那一刻,到如今,时绾就知道,危机来了,且她没有一丝胜算。

“时小姐你也是来参加慈善晚会的吗?”女人温柔的询问,态度十分平和。

“是。”

“真好,是和琮凛一起来的吗?”

时绾咬紧唇瓣,听见“琮凛”两个字,极其刺耳和扎心。

傅琮凛是不喜欢她叫这两个字的。

结婚最初,她满心欢喜和爱意的叫他的名字,被傅琮凛冷脸呵止,于是她改口只叫一句傅先生。

后来被傅爷爷听见,觉得夫妻两人太过生疏,命令时绾叫他琮凛或者三哥。

时绾思量,还是决定叫他为琮凛,碍于傅爷爷的面子,他没有明面上的抵触,每当她叫一次,他的脸色就会冷一次。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揣测着他的态度,生怕惹得他不高兴的称呼,在宋半夏口中,却是随意又熟稔的喊出。

时绾尽力弯了弯唇,“对。”

宋半夏清灵的笑了两声,嗓音愉悦,她走近时绾,亲切的抓住她的手,“时小姐不用这般拘谨,琮凛也算是我哥哥,你是他妻子,自然就是我嫂嫂。”

时绾避之不及她的靠近,挣了挣手,“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宋半夏却忽而盯着她的流苏礼服轻笑道:“你的礼服真好看。”

时绾微顿,抬眸看她。

宋半夏柔柔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挽唇在她耳边低语,似危险将近:“我眼光还不错吧——”

说完,时绾骤然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拉力,她眼中的震惊还没褪下去,忽然听闻耳边传来一阵尖叫,紧接着,她被狠狠带倒,摔在地上,膝盖狠狠磕地,同时“噗通”的巨大水声赫然炸开!

身后传来高低不平的惊呼声。

时绾狼狈回头,蓦然看见被人簇拥在前的傅琮凛。

突地,她呼吸一滞。

他目光森寒,脸色阴沉,眸眼漆黑如阴隼,紧紧的盯着她,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剥。

时绾吓得人颤抖,无助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我……”

她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她想解释,却在这么多人的狐疑目光下,在傅琮凛的冷冽睥睨下,瞬间失了声。

有人掉进了水池里,水池说深也不浅,近距离的人在看热闹,急急叫来服侍生下去捞人。

傅琮凛脚步飞快地绕过长廊跑下去,避开其他人伸过来的手,自己跳进水池中。

眼疾手快的拉过宋半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全身上下都被打湿,衣物贴身,姣好身姿外露无疑,傅琮凛脱了西装外套给她裹上。

宋半夏睁开眼,脸色苍白,她抓着傅琮凛的衣领,哆嗦着唇:“琮凛,琮凛我脚疼……”

傅琮凛抱着她往岸上走,嗓音低沉安抚道:“没事,我带你上去看看。”

宋半夏呛了水在不停的咳嗽,毫无生气似的闭着眼,“好,我不要紧,不怪时小姐,是我没站稳摔了……”

闻言,傅琮凛神色巨变,脸上黑云压城,雾霭深深。

丰朗集团的太子爷张沐也闻声匆匆赶来,他认得傅琮凛也认得他怀中的女人宋半夏,一瞧眼皮猛地一跳,忙招来了人带宋半夏去更衣。

傅琮凛冷声交代:“叫个医生来看看,她说脚疼。”

张沐忙不迭点头应下。

傅琮凛克制的拍了拍宋半夏的头,低声轻抚:“你先去,我把这里处理了就来。”

宋半夏一把拉住他的手,眸眼通红,一副病美人的姿态,轻言细语道:“你别生气,我真的没关系,时小姐不是故意的。”

傅琮凛微微颔首。

目送着她离开,半点温柔瞬时收敛,转身看到躲在人群中担惊受怕的时绾,阔步迈向她。

猛地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走到僻静的假山后。

傅琮凛咬牙切齿般的疾言厉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叫你安分守己点!”

第7章 脏了眼睛

时绾被他一路拖拽,拉扯得趔趄,傅琮凛却置之不理,脸色阴沉,眸光阴鸷的攫住她。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怎么敢的?!”

时绾本就脚疼,被宋半夏刚才那一带动磕在长廊上,膝盖着地,伤痛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此时此刻傅琮凛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怜惜。

看着她,仿佛什么仇深似海的敌人。

傅琮凛危险冷漠的语气和腿上的痛楚,令时绾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没忘记之前宋半夏对她说的话。

她身上的流苏礼服!

不是傅琮凛送的,是宋半夏打着他的名义送的!

为什么!

就为了要她在傅琮凛跟前出糗,得他的冷眼,现在还要设计陷害她!

她时绾是疯是狂是爱傅琮凛如痴如迷,可她不傻!

宋半夏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没道理坐以待毙。

尽管头顶是傅琮凛毫无掩饰的怒火,时绾却冷静下来,替自己解释申冤:“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你还在狡辩。”他勃然大怒,擒住时绾的手犹如铁钳,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平时你怎样我也忍了,你竟然敢对她动手,谁给你的胆子!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时绾眨了眨眼,极力忍着委屈,嗓音颤抖:“我说了不是我,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你以为我想穿这身衣服来丢你脸吗?都是宋半夏陷害的!也是她自己摔进水池的,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是不是听不懂!”

“时绾!”

傅琮凛压低了声怒呵。

时绾用力的挣开他的钳制,脑海中浮现出翡语餐厅傅琮凛和宋半夏的温情互动,又想到傅琮凛现在的冷漠讥讽态度。

明明是宋半夏在陷害她,而他却一心顾着宋半夏!不听她半点解释。

时绾虽然性子软,但不代表没脾气,相反,她的脾气还尤其乖张。

她一股怒火冲上头脑,将攒了许久的怨气发泄出来:“你吼我!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了外人冤枉我,就算她是我推的又怎样?我就是不喜欢她!我讨厌她恨她!恨不得她立马去死——”

话音一落,眼泪终究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傅琮凛眸色沉沉,眼底席卷着来势汹汹的风暴,他猛地扬起手,夹带着一股冷厉的掌风!

“傅琮凛!”

时绾闭着眼大叫一声他的名字,随后睁开眼,眸中的星光已经碎得稀烂,她梗着脖颈,倔犟而隐忍,看着他,高声道:“你打!你今天这巴掌要是落下来,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她的嗓音带着凄厉和决绝,听了不免叫人心惊。

傅琮凛高高举起手的晃了晃,他怒视着她,随后放下来指着她,狠厉开口:“你要想死,我不拦你,请你死远点儿!我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呵……”

时绾颓然一笑,连连后退,摔在地上,她看着傅琮凛追着宋半夏的方向离去,置她于不顾。

她犹坠冰窟,深陷泥泞沼泽。

时绾红着眼盯着傅琮凛背影,不甘心的猛地爬起来,不顾腿伤的痛楚,似癫狂的冲上去,一把推开他,不听他的斥责,谁也不看直直往前跑。

从后花园到宴厅一路抵达大门外。

经过红毯,闪光灯扑面而来,她也视而不见。

步伐急促,心跳如雷,风急急呼啸而过,慌乱间听见一道惊呼,随即时绾猛地回头,瞳孔紧缩,鸣笛在耳边炸响!

“时小姐——!!”

一道嘶吼的男音骤然响起,与此同时,一股凶猛的力度急急的带着时绾天旋地转。

时绾闭着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跟着倒下!

“嘭——”

“哧——”

车轮碾压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随后撞上旁边的花坛。

一时间,惊呼尖叫声四起,拍照声音疯狂不断,议论纷纷涌来。

孟彰带着时绾摔在地上,狠狠地滚了两圈,随后他着急半蹲起来,抓住时绾的肩膀:“时小姐,您没事吧?!”

时绾已经被吓傻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极速下坠,越掉越多,她通红着眼,小脸惨白而布满了泪水,神色凄楚,人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那辆黑色豪车走下来一个花臂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时绾,一副气急又心有余悸的神色,指着时绾怒骂道:“妈的,你眼瞎啊!把老子吓死了!疯女人,真晦气!”

对男人的破口大骂,时绾置若罔闻。

她紧紧的抓着孟彰的衣袖,开始人憋着,后面便呜咽出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大。

四周都将视线聚焦在这里,孟彰抬头扫过去,立马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时绾披上,“得罪了,时小姐。”

而后,他一把抱起时绾,匆匆朝车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跟着一片媒体记者,光影不断闪烁,孟彰将时绾放到车内,关上门,冷着脸:“别拍了!都别拍了!”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威慑力,这可算是大新闻,他们怎么可能不拍。

孟彰拨开人群,步伐急促的往会场里走。

这件事,必须得及时通知傅先生才行。

那怒骂的男人,当着一众媒体记者也不敢多言,气得踹了两脚自己的车轮,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而另一边,跟着宋半夏送她到更衣室的傅琮凛怒火难消,宋半夏看着他的脸色,轻柔的宽慰:“琮凛,我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傅琮凛下颌紧绷,漆黑的眸眼看着她:“你发烧住院才养好身体,这才出院就落水,以后你少和时绾来往。”

宋半夏摇了摇头,唇色发白虚弱道:“她人很好,是我没站稳,我记得她好像也摔了,没事吧?”

傅琮凛只要一想到刚才时绾说的那些话就气得胸口发闷。

威胁他,她要去死?

傅琮凛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和威胁他。

时绾占了个齐全。

等医生来看过之后,确认没什么大碍只是脚踝轻微扭伤,傅琮凛才离开了休息室。

丰朗集团太子爷张沐正拎着新的衣服往这边走,随后看见了傅琮凛,脚步微一顿,便匆匆走过去。

“傅三少——”他叫的抑扬顿挫,脸上带了点谄媚的笑,“我正找你呢,浑身都是湿的别着凉了才是,那我可就是薄待你了。”

说着把手上密封的袋子递过去,解释道:“D家的,您喜欢的款式。”

傅琮凛伸手接过,淡然自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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