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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王爷的坐骑:灶马|小年祭灶

灶王爷的坐骑——灶马

早年间,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儿,祭灶。

糖瓜儿自然是少不了的,用糖瓜儿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之后在玉皇大帝面前替一家人多多美言。看来灶王爷的心胸并不宽敞,要不怎么留下句歇后语叫“灶王爷伸手——拿糖”呢。

拿糖,北京话的意思是说原本很容易办的事故意拖着不办,为了要好处。我小的时候已经不兴祭灶了,祭灶的场景是听老家儿说的故事。灶王爷就是贴在厨房神龛里的一张熏得油脂麻花的纸像,祭的时候供桌上摆放糖瓜儿,点上香烛,抖搂开千张、黄表,还要专门配上一碟黑豆和一碗清水,这是给灶王爷喂马的饲料。

家里的老少爷儿们对着供桌磕仨头,用块糖瓜儿粘着纸像上灶王爷的嘴,连同神龛左右“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的对子和“一家之主”的横批一起扯下来放火盆里焚了。

除夕那天天擦黑儿的时候,再请回张新的来。我没亲眼见过祭灶,糖瓜儿小时候倒是有卖的,只不过纯粹是应季甜食。买的时候冻得嘎嘣脆,放进嘴里越咬越粘牙。

那时候厨房里看不见灶王爷的像,能看见的是他老人家的坐骑——灶马。

灶马长得跟蛐蛐差不多,个头儿要比蛐蛐大,六条腿,棕黄色,看不见翅膀,弓身驼背,高耸着两条细长的大夯,头上一对弯弯的须子又细又长。

老人们说,想当初灶王爷就是骑着它上天的,想来灶王爷的身量也大不到哪儿去。别看灶马不会飞,也不善斗,能有资格给灶王爷当马骑自然有它的道理。

灶马善跳,一跳能有半人多高。

有时候见那小东西两条又细又长的大夯往后一蹬飞跃起来,步足伸展, 身段轻盈,活像芭蕾舞演员腾空的舞步,然后稳稳地飘落在两尺开外,灶灰上几乎留不下任何印记。

成语“蛛丝马迹” 里说的“马迹”指的就是灶台上灶马轻弱的痕迹,而不是高头大马的蹄子印儿。

如果这小东西真有高头大马那么大,按照这个跳跃比例,兴许真能蹦上天去。灶马爱找暖和地方待着,爱吃厨房的剩菜剩饭,尤其喜欢傍晚时分在灶台附近有光亮的地方蹦来蹦去。

别看它是厨房里的虫子,可并不招人讨厌,如果谁家经常能看见灶马,那可象征着富裕。

灶马后腿摩擦也会发出细腻的鸣响,声音虽不如蛐蛐那么嘹亮,但秋夜里听来,“唧唧唧唧”地却别有一番细腻的韵味。尽管有人把它叫灶蟋或者灶蟀,但灶马远没有蛐蛐好玩儿,一般也没人逮它。也有人觉得这种叫声像小鸡,也就管它叫“灶鸡”。

偶尔有小孩子想抓它,就在天黑时候故意弄些个饭粒子撒在厨房地上,隔不多远用手电筒照着等。灶马看见光亮不知打哪个旮旯蹦跳着过来,等它正吃得上瘾,用个网子一罩, 那小东西自己就蹦了进去。别看它蹦得高,可它只会朝上面一个方向蹦,不会动动脑筋从底下溜走。从前郊区厨房用的是砖砌的土灶,灶马随处可见。

城里住家户用的是煤球炉子,虽然不是土灶,但灶马也是经常光顾的。后来家家户户用上了煤气罐,灶马就越来越少了。

现在住进楼房,灶马变成了稀罕物。

这些年,灶王爷又现身了。

到了腊月二十三,很多人家买张灶王像贴在抽油烟机上,往嘴上粘一块糖瓜儿,应个景儿,图个乐儿。可很多年轻人并没见过灶为何物,更不认识灶王爷的坐骑灶马了。

——摘自《四合院活物记》

灶王爷的坐骑:灶马|小年祭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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