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总署日前发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前5个月，大陆货物贸易（下同）进出口总值17.5万亿元人民币，同比（下同）增长6.3%。其中，出口9.95万亿元，增长6.1%；进口7.55万亿元，增长6.4%；贸易顺差2.4万亿元，扩大5.2%。按美元计价，前5个月，大陆进出口总值2.46万亿美元，增长2.8%。其中，出口1.4万亿美元，增长2.7%；进口1.06万亿美元，增长2.9%；贸易顺差3372亿美元，扩大1.8%。“从前5个月的外贸数据来看，当前大陆外贸总体正呈现出稳步增长、增速下降、质量提升，结构优化的特点。”中国农业大学经管理学院经济贸易系主任李春顶教授告诉《中国报道》记者。外贸数据向好态势明显
稳步提升来之不易，增速下降是预料之中。李春顶分析指出，当前世界经济正处于恢复阶段，全球外贸增速下滑。中国外贸仍能实现稳定的增长速度十分不易，这间接也体现了中国制造的韧性。与此同时，外部地缘政治冲突不断，贸易保护主义等造成全球需求萎靡，大陆内部产业结构升级转型，劳动力成本提升等因素使得当前外贸增速处于下降状态。
海关统计数据显示，前5月大陆一般贸易进出口11.4万亿元，同比增长5.6%，占大陆外贸总值的65.1%；加工贸易进出口3.02万亿元，同比增长1.6%，占大陆外贸总值的17.3%。
△ 山东青岛的集装箱码头。
“就整个贸易结构来看，一般贸易占比在不断提升，加工贸易占比在下降。大陆外贸的质量和结构正不断提升与优化。中国外贸出口产品也逐步从过去的低端加工制造、劳动力密集型产品出口为主走向以先进制造业出口为主的阶段。”李春顶说。
其中，5月当月大陆出口数据同比增长11.2%，创今年以来的最高水平。李春顶认为，5月的外贸出口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说明外部需求在不断扩大，外贸经济正走入复苏阶段。同时，国外正从过去控通胀向宽松转变的货币政策，国内开放的外贸促进政策都为外贸增长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中国宏观经济论坛发布的5月月度报告中指出，5月出口超预期增长也可能存在去年同期低基数、全球制造业回暖、一定程度叠加抢出口等原因，而相应的进口回落数据也折射出了国内需求不足的问题。
李春顶预测，下半年整体外贸形势会延续当前的稳步增长和质量结构升级状态，整体形势将较为积极乐观。
经贸“政治化”或使不确定性增大
“5月当月，在积极因素支撑下，中国货物贸易总体保持稳中有进。展望下半年，中国外贸发展面临的形势仍较为复杂，主要表现在外需增势并不稳固，主要市场补库存力度和持续性还有待观察。”商务部新闻发言人何亚东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
地缘政治紧张和供应链中断是影响贸易趋势的关键因素。联合国贸发会在《2024年世界投资报告》中称，地缘政治冲突、贸易保护主义正扰乱世界经济，使贸易网络、监管环境和全球供应链支离破碎。
虽然全球经济增长会为外需提供一定的支撑，但以加征关税为代表的贸易摩擦越来越严重。此前，拜登政府声称将对以“新三样”为主的中国商品加征关税。同时，欧盟方面多次对中国电动汽车发起反补贴调查。目前中欧双方商定，就欧盟对华电动汽车反补贴调查案启动磋商。
“俄乌问题、巴以问题，以及红海地区航道冲突等地缘冲突的风险仍在增大。与此同时今年是多个国家的大选年将会带来更多变数。”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李董林对《中国报道》记者表示。
△ 6月28日上午，2024美国大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乔·拜登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举行了第一场电视辩论。
美国大选结果将给中国外贸发展带来更多不确定性。据美国《财富》杂志报道，特朗普曾表示如果他在今年大选中获胜将会对中国加征60%的关税。随着中国产业链的外移，特朗普也提到，将对中国企业在墨西哥生产的汽车加征更高关税。
渣打银行大众化及北亚首席经济学家丁爽对此认为，虽然中国企业把产业链外移可以增强产业链的韧性，但从贸易角度分析，中间品贸易比重在增加，中国增加值态势下降，第三地加工的增加值在上升。所以，即使当前中国的产业链更加强劲，但国内生产总值部分可能还是会减少，这也会影响中国出口份额的上升空间。从下半年到明年，中国经济在外需方面可能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抓中国外贸新优势
近年来，国家连续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其中用于国家重大战略实施和重点领域安全能力建设的国债，重点支持科技创新以及制造业的发展。
“结合当前国内政策扶持和产业发展优势来看，生命科学、量子技术等为代表的未来产业；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产品等为代表的新三样产业以及以服务贸易和数字贸易为代表的产业正具备外贸增长新优势。”李董林表示。
今年前5个月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产品出口势头良好。数据显示，技术含量及附加值高的机电产品占出口比重近六成。其中，船舶、电动汽车、家用电器出口分别增长100.1%、26.3%、17.8%。
△ 中国的新三样产业。
对于下一步中国外贸的形势与发展方向，“绿色”“数字”“安全”是李董林概括的三个关键词。他分析道，首先当前大陆聚焦的绿色新能源产品、外贸“新三样”的出口是剧增的，这也是大陆相对完备的产业链与供应链体系的快速响应，全球可持续发展需求的重要成果。其次，数字贸易的高速发展与深度融入，以跨境电商为代表的数字贸易正形成持续性力量，巩固大陆外贸基本盘，创造贸易新的增长点。最后，供应链效率与安全的再平衡将成为重塑对外贸易格局的重要力量。一方面我们同发达经济体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正呈现高位减弱的趋势；另一方面我们与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东盟地区的贸易联系在不断增强。
面对外贸新优势，激活外贸主体积极性变得同样重要。当前外部环境复杂，但整个民营企业的外贸活力却持续增强。数据显示，5月外贸出口中，民营企业参与总量的增长超过10%，进出口的总额的增长接近12%，整体的占比接近55%。
多措并举壮大民营经济同时，企业自身也需继续提升竞争力。李董林认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提升企业市场竞争力，降低企业成本，推动企业融入国际市场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企业还需提高产业链和供应链韧性以及抗风险能力，与国际市场接轨、和国际客户保持中长期的合作关系，提升整体的协同效率。”李董林说。
进一步开拓新兴市场
在国际形势依然复杂严峻、外部需求收缩还在持续的背景下，大力拓展新兴市场，成为继续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的着力点。
海关总署表示，前5个月，东盟为大陆第一大贸易伙伴，大陆与东盟贸易总值为2.77万亿元，增长10.8%，占我外贸总值的15.8%。与欧盟、美国、韩国贸易总值紧随其后。传统市场包括东盟、美国、日本、韩国等进出口保持基本稳定态势，如拉美、非洲、中亚等新兴市场进出口的态势仍有提升空间。
“如今我们在面对传统外贸市场如欧美等国家时产生了一些阻力，需要进一步扩大市场多元化策略。除传统市场以外，继续开拓东南亚、非洲、拉丁美洲等新兴市场，分散市场风险。”李董林强调。
△ 2023年8月30日，“中外运海口”轮缓缓驶离山东港口青岛港，驶向印度钦奈港。
李董林对记者表示，东南亚、拉丁美洲以及非洲等国家和地区正步入快速发展阶段，需要大量外部市场来补充其国内市场需求。由于新兴市场的发展仍处于不断完善过程中，因此蕴藏巨大机遇。中国通过加快拓展新兴市场，建立相关分支机构，开拓本地化的业务团队等手段能够促进更多高精尖技术以及占有优势地位的加工制造产品走出国门，从而进一步增强中国的市场竞争力。
据了解，在对拉美地区的汽车出口中，今年前4个月，中国整车出口排名前五的目的地国家中，巴西和墨西哥占据两席。综合巴西政府部门和行业协会数据，今年前4个月，中国电动汽车在巴西的销量达4.8万辆，是去年同期的8倍。
“开拓新兴市场的方式是多方面多维度的。未来一是要进一步持续扩大国际合作和多边贸易合作；二是优化营商环境，包括扩大市场准入，提高办事效率，创造公平合理的竞争环境；三是提升科技创新能力，推动技术革新、产品升级，增加产品的附加值；四是加强金融方面支持。”李董林表示。
撰文：《中国报道》记者 刘雪云图片来源：新华社、美国驻华大使馆责编：张利娟
编审：赵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