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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下美国饭碗后,被美围剿、获刑465年,前中国首富如何黯然离场

作者:微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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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下美国饭碗后,被美围剿、获刑465年,前中国首富如何黯然离场
声明:本文内容均引用权威资料结合个人观点进行撰写,文未已标注文献来源及截图,请知悉。

2019年7月31日,第十二轮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刚刚落下帷幕,美国司法部突然放出了一份长达53页的起诉书。

逃税、洗钱、欺诈……这场官司中涉及的刑事重罪多达24项,每一项都足够让一个人在牢里度过20年光阴,如果罪名全部成立,最高刑期可以达到465年。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被起诉的对象居然是一个中国人。

这个人叫刘忠田,他曾经是中国的首富,但今天的中国已经没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还有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忠旺——那个抢了美国人饭碗,让美国政府跳脚的中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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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田的眼光

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即将吹遍中国,无数人的脑子一下子活络了起来。有的人掌握资源,立于不败之地;有的人慧眼独具,崛起于微末。刘忠田就属于后者。

那年刚刚14岁的刘忠田把身上的钱凑了凑,一共凑了200块钱,然后他就用这笔钱在长白山做起了木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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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生意没什么技术门槛,刘忠田的生意越做越大,竞争者也越来越多,江浙商人逐渐占领了当地的木材市场。

80年代东北的钢铁工业尚未没落,他就转行做化工,给钢厂供应耐火涂料。90年代初水泥厂兴盛,他又成立了一家“程程塑编厂”,给当地的几家水泥厂生产编织袋。

在这些时兴行业的配套产业里摸爬滚打的同时,刘忠田也在寻找着更大的商机。

1992年住房公积金制度诞生,人们对房地产市场趋之若鹜。要搞房地产,最重要的就是钱和人脉,当时的刘忠田虽然小有身家,但跟那些商界大鳄们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房地产行业挤不进去,那就不如继续干配套业务。盖房子要用水泥,要用钢筋,这些市场在当时早就被别人塞满了。还有什么值得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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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刘忠田脑海中灵光一现,盖房子光盖墙和屋顶可不行,还要有门有窗户,而这些东西都要用到大量铝材。

1993年刘忠田拿出了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又从香港拉来了威力旺公司当合伙人,共同在辽阳成立了忠旺铝材有限公司,主营建筑铝型材。

这门生意使刘忠田陡然而富,4年的时间,忠旺的产量干到了10万吨。早在1997年忠旺就拿到了A股上市的指标,只不过当时对上市公司的条条框框太多,因此刘忠田没有趁那次机会进军股市。

这种伴随房地产行业一同兴盛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2001年,这一年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而全世界最会赚钱的美国商人早已开始挖掘中国的商机。

忠旺就是众多被美国资本看好的中国企业之一,这一年忠旺的营业额刚刚突破1亿元,美国铝业公司开出了4.5亿价格想要收购忠旺,条件是让刘忠田继续留在忠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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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对刘忠田来说颇具诱惑力,不过企业卖了还要给别人打工,这让刘忠田怎么想都觉得没劲,于是他婉拒了这笔买卖。

然而也正是在与美国铝业公司的交流中,刘忠田第一次了解到美国也有庞大的铝材市场,不过人家做的可不止这点铝合金门窗,而是应用更广、利润更多,但技术难度也更高的的工业铝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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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

彼时中国的工业铝几乎全部依赖进口,忠旺自己做建筑铝型材的原料事实上也来自美国。要是能在工业铝领域开创一番事业,不仅收益可观,对国家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可问题是,工业铝跟建筑铝型材几乎是两个不同的行业,这样的转型基本等于放弃自己的全部优势从头再来。

忠旺的董事们听到刘忠田的想法后一个个诧异得说不出话,谁都不知道走上这条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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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刘忠田在企业里的领导权限和个人威望都足以使他在这个问题上拍板,当年忠旺开始到欧美各国考察,不久后忠旺开始修建厂房,同时一次性从德国购买了6套大型挤压机。

挤压机的规格主要以压力区分,压力越大制造出的产品越能满足先进工业生产的需求。国内其他厂家都在使用5至10兆牛挤压机时,忠旺从德国购入的挤压机中压力最大的直接达到了125兆牛,产品用途直指火车、飞机制造。

为了买机器、建厂,忠旺先后投入了20多亿。这还不算完,钱花完了还要施工,厂建起来了机器还要安装、调试,每一项都要花费两三年时间,忠旺能不能熬到那一天都难说。

时间来到2004年,当股东们还在为大笔资金投入发愁的时候,刘忠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已经拿下了第一个客户——中国铁道部。

21世纪之初,铁道部已经有了新的规划,象征当今中国速度的高铁建设项目呼之欲出,然而受到外国企业的掣肘,这份宏伟蓝图的落实过程难之又难。

听说忠旺在建设125兆牛铝材生产工厂之后,铁道部的领导们喜出望外,非常痛快地与忠旺达成了合作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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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5年开始,齐齐哈尔轨道交通装备有限责任公司、南车集团株洲车辆厂、南车集团北京二七车辆厂、包头北方创业股份有限公司等铁道部下属企业纷纷送来订单,2007年以后地铁与轻轨的导电轨铝型材订单也被忠旺一并包揽。

大批铁道部订单不仅解了忠旺的燃眉之急,也为忠旺套上了一层“政府认可”的光环。2008年125兆牛挤压机投产时,首都机场、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等一大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项目已经与忠旺签订了合同,仅这些合同的总价值就高达72亿元。

当年上半年,忠旺的营业收入高达112.6亿元,一举成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大铝型材企业。不仅如此,工业铝型材带来的毛利率也达到了40%以上,远超忠旺做建筑铝型材时的12%,原本唉声叹气的股东们也在2008年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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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全世界许多国家来说,2008年都是灾难性的一年,这一年爆发的金融危机吞噬了无数企业,不少国家沦落到了政府破产的地步,而忠旺却在08、09年逆势崛起。

2009年5月忠旺应资方要求在香港挂牌上市,成为了一片萧条中的全球最大IPO。庆功宴上,作为保荐人、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中信证券和瑞银证券团队失声痛哭,而刘忠田自己也因为忠旺上市成为了当年的中国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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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美国政府

忠旺的生意不仅局限于国内,美国也是他们的重要市场,在忠旺物美价廉的产品攻势下,美国企业节节败退,2009年忠旺在美国的营收高达8.3亿美元,最后逼得美国政府又挥起了制裁大棒。

2010年下半年美国商务部宣布对中国输美铝型材展开反倾销及反补贴调查,所谓的调查结果毫无疑问是忠旺损害了美国利益,紧接着美国商务部开始对忠旺征收33.28%的反倾销关税。

在这个行业,如此高的关税跟直接禁止忠旺进入美国市场没什么区别。遭到当头一棒的忠旺在2010年的营收直接下降30%,2011年一季度再度暴跌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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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国市场的依赖使忠旺一度徘徊在崩溃边缘,然而不久之后美国人却发现忠旺依然过得有滋有味,反而是美国企业越来越活不下去了。

制裁政策刚出炉时,美国从中国进口的铝型材还只占其国内市场的14%,5年后这个数字却扩大到了40%。

曾几何时美国占据了全球铝型材市场的半壁江山,可到了2017年,美国国内生产铝型材的工厂只剩下了5家,年产量74万吨,而中国的铝型材年产量却达到了3260万吨,供应着全球54.33%的市场需求。

美国政府百思不得其解,美国企业却开始私下里展开调查。2014年,一名加州铝企业高管得到了一张来自墨西哥的航拍照片,见到照片的那一刻,这名高管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照片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铝型材,其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边,飞机下方的沙漠直接被这些铝型材遮住了。

粗略估算,这些铝型材有100万吨之多,占全球库存的6%,足够生产220万辆福特F-150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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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堆数量惊人的铝型材正是刘忠田的杰作,遭到美国政府制裁后,他开始把铝型材出口到墨西哥,在那里加工成铝制托盘。

与此同时,他在南加州之前控制了6家企业,以他们的名义把这些铝制托盘进口到美国,这样一来就躲过了美国商务部的制裁大棒。

刘忠田的这番操作使美国人恼羞成怒,于是他们开始暗中谋划对忠旺和刘忠田的新一轮报复措施,这一谋划就是五年多,直到在2019年中美经贸磋商会议后突然发难。

当然,刘忠田遭到起诉的同时,忠旺规避制裁的路也被堵死了。后来美国政府公布的调查结果称忠旺在2011年到2014年共向美国出口了220万个铝制托盘,合计涉税18亿美元,这一案件成为了美国有史以来第一大关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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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美国法院裁定刘忠田控制的6家美国公司支付18.3亿美元罚金,24项罪名中的欺诈罪成立,刑期为5年缓刑。

在这场风波中,忠旺并没有伤筋动骨,然而美国法院宣判后没几个月,相关债权人却向辽宁中院提交了破产重组申请,涉及的公司涉及辽宁忠旺集团有限公司等14家忠旺系公司,忠旺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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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旺落幕

2020年以前,忠旺一直被认为是一家非常赚钱的公司,即便是行情不好还遭到美国起诉的2019年,其利润依旧达到了17.89亿元。

然而2020年的报表却显示,这家公司的总资产只有1279.7亿元,总负债却达到了910.33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71.14%。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关注到了忠旺在天津开设的一家新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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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新厂,其实它从2011年就开始建设了。这座工厂的规划年产能为300万吨,忠旺为它购置了9000亩土地,而这笔费用还只是整个工厂建设项目的一小部分,忠旺在这一项目上的全部投入高达466亿元。

在原本的计划中,180万吨的天津工厂一期项目在2014年就可以投入生产,但项目进度一拖再拖,一期项目的投产时间一直拖到了2017年,且产能利用率在此后几年里都不到三分之一。

即便部分投产,天津工厂的全部账面价值也只有174亿元,想要拿回工厂建设的本钱要等到猴年马月。

步子迈得大,效率却极其低下,像这样的投资在忠旺有很多,天津工厂只是忠旺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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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搞实业,刘忠田还企图建立起自己的金融帝国,为此忠旺系先后投资了辽阳银行、大连银行、吉林银行等一批银行。2016年又在君康人寿业绩下滑之际豪掷325亿元从杉杉系手中接过了君康人寿的股份。

截止到2018年,忠旺直接或间接入股的金融机构多达9家,刘忠田指望通过这种“大实业+大金融”的战略实现两条腿走路,没想到两条腿都陷进了泥沼里。

自从被忠旺系掌控后,君康人寿三年的净利之和还不到2014年的一半,其他忠旺系金融机构也一个比一个惨淡。

2019年各大资本对忠旺的债务集中到期,了解实情的投资者们不再对它抱有期待,当年年末忠旺可自由支配的短期存款、现金和现金等价物加起来只剩下了10.17亿元,忠旺来到了暴雷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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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刘忠田也没少为忠旺谋出路,比如让中房股份旗下的新疆中房与中国忠旺资产置换,差额用股份补齐。但随着2021年8月中房宣布停止发行用于收购忠旺股份的股权,这次割腕自救以失败告终。

中房发布消息的当月,忠旺在港交所被停牌,两个月后忠旺也发布消息称下属公司及其子公司已出现严重经营困难,无法依靠自身力量解决当前问题。

2023年4月13日,忠旺被正式摘牌,刘忠田和忠旺的故事迎来了结局。

2009年成为中国首富时,刘忠田曾经说道:“那玩意儿都是虚的,并不是事实,危机一来,再多身家还不是一下子缩水缩没了。”十多年后这句话成为了他最精准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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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何己派,钟黛,曹彦君.忠旺失控[J].21世纪商业评论,2021,(11):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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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钰,邓攀.危机时代的“新首富”[J].中国企业家,2009,(10):47-54+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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