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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作者:漢周讀書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一場鬧劇

就在曹操一心一意對付董卓的時候,武林盟主袁紹有了新的動作。

從根本上說,袁紹統領關東聯軍,其真實目的并非與董卓來個你死我活的鬥争。

他原本就怕董卓怕得要死,要想讓他和董卓在戰場上一見高低,猶如癡人說夢。

他的目的無非就是借此提高自己的地位,使自己成為一方霸主,讓各路諸侯唯他馬首是瞻。

說句實在話,他還沒有當皇帝的想法,其實他也沒有那種志向。

曹操本來和袁紹是朋友的關系,都是官二代,說不定小時候也在一起光屁股玩過。

但是,兩人性格上實在是相差太大了,成年之後,這種距離感也越來越大,最後從發小、朋友演變成了你死我活的對手。

尤其是兩件事,使得曹操更加遠離了袁紹。

曾經袁紹得到了一塊玉印,可能是個好東西,至少在袁紹看來是個吉祥物,平常說不定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裝着,不輕易向人展示。

這一天,老哥幾個又聚一塊了。

袁紹實在是壓不住内心的激動,就在酒席間把那個吉祥物拿出來,專門向曹操揮了揮,又趕緊藏起來,生怕别人搶了去。

意思很明确---瞧瞧啊,寶貝啊,你沒有。

還沒等曹操看清楚就又藏起來了,“好東西啊,護身符。”

看那樣子不亞于得到了玉玺。

袁紹的本意是想讓曹操看看這顆玉印之後,就會認為他袁紹就是上天注定的領頭人,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以他為老大了。

曹操那個氣啊!

大丈夫頂天立地靠的是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一塊什麼破石頭,瞧你那小家子氣吧,讨厭,一邊去。

袁紹,你也就這個水準了。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如果說這是一件小事的話,那麼下邊說的就是一件大事兒了。

袁紹和韓馥别出心裁,想立幽州牧劉虞當皇帝。

你說這叫什麼年代什麼事兒啊,是個人就能随便廢立皇帝,這皇帝也太不值錢了吧。

并且他們也想把曹操拉進來,也好增加自己集團的力量。

看來曹操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王芬,還是董卓袁紹,都想得到曹操的贊助。

曹操态度很明确,不幹。

不幹拉倒,我找我兄弟去。

他兄弟就是志大才疏的袁術,咱們先說說這兄弟兩人的關系。

袁術一直看不起他的哥哥,就因為袁紹是小老婆生的,在袁術看來就近乎于一個野種,是以兄弟兩人很少有來往。

不僅如此,這兩人還同一個臭脾氣,跟周圍的鄰居也搞不掂。

袁紹在北方跟公孫瓒橫眉冷對,袁術在南方跟劉表也是惡語相加,幹脆袁紹就和劉表成了聯邦,袁術跟公孫瓒合成一夥。

瞧這一家子,舍近求遠,不知道遠水不解近渴嗎?

真要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聯邦就是想幫忙也來不及啊。

但是廢立皇上這是特等的大事,還是有必要找自家兄弟商量商量,怎麼着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啊。

袁紹就告訴他兄弟:

你看看,長安的小皇上劉協名義上是皇上,但他不是先帝的親骨肉啊(這句話恐怕是造謠)!

再說,那麼小的孩子他懂什麼,還不是完全由董卓控制?

别忘了,我們一家老小可全死在董卓手裡的。

現在憑我們兄弟的能力,擁立劉虞當皇上,那我們就是功臣啊!

天下的事情還不是我倆說了算。

優柔寡斷的袁術這一次竟然出奇的堅決-----不行。

并且還一一列舉了原因。

其一:誰說皇上是野種,說你還差不多。

其二:誰說皇上不懂事,他可聰明了。

其三:殺我們全家的是董卓而不是皇上,你不要搞錯了對象。

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啥也不知道,就知道殺董卓殺董卓就是殺董卓。

其實,袁術的這些理由隻是表面上的高大上,實質的原因袁紹也不知道。

他這個兄弟理想大的驚人,什麼劉協劉虞,他都沒看到眼裡,都滾一邊去,皇位是我的,我要當皇帝。

(但願大家還記得曹操《蒿裡行》的那一句“淮南弟稱号,刻玺於北方。”就是說的這位爺)。

劉協嘛,一個小孩子好對付,我何必要跟你們再立一個年長的皇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不幹不幹,說啥也不幹。

看到了吧,咱們的這位袁術先生膨脹了,這是作死的節奏啊!

袁術這水準還不如他哥。

袁紹韓馥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友軍,算了,不找了,甩開膀子自己幹。

下一步的事情就是溝通劉虞。

奧,鬧了半天已經是滿城風雨了,人家劉虞還不知道啊,這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嘛。

不過他們很自信,劉虞一定沒有意見,當皇上誰不願意啊?

萬萬沒想到劉虞不願意(“虞以國有正統,非人臣所宜言,固辭不許”)。

完了。兩人還不死心,繼續對劉虞進行勸導。

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劉虞惱了:别說了,我意已決,如果你們一意孤行,我隻能跑到荒漠中跟匈奴一塊過日子了,家我也不回了,你們看着辦吧。

沒戲了,這場鬧劇就這樣落幕了。

02

取冀州

現在我們大體介紹一下天下的格局。

當時的行政區劃由大到小分州,郡,縣三級。

董卓占據着洛陽以西的司州以及長安所在的雍州地區,當然最西部的涼州那是他的老家。

而東部地區有下面這麼幾個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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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幽州,表面上看是劉虞的幽州牧,而實際上由實權派人物公孫瓒掌控。

是以兩人之間有沖突也就在意料之中了,并且公孫瓒還想把冀州青州也收入囊中。

中原地區最為強大的冀州由韓馥上司。

不過韓馥這個人能力有限,加之周圍都是如狼似虎的野心家,是以他手中的這塊肥肉不定什麼時候被别人搶走。

東部沿海的徐州牧是陶謙,這是一個可憐的人,他本可以在和平時代大有作為,而又偏偏出生在戰亂時期,總之他是一個戰争的懦夫。

南方的揚州就是袁術的天下了,這個人我們已經有所了解。

介紹了這麼多,曹操和袁紹呢?

袁紹哪兒去了?

此時他的力氣頭還不足,僅僅是冀州境内渤海郡的太守,這個職位在組建關東聯軍的時候我們就介紹過了。

曹操呢?

那就更不能提了,他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底盤,處于臨時打工階段。

看來英雄都是一步步奮鬥出來的,起點決定不了終點,也絕不會輸在起跑線上。

這兩位未來的英雄将會把中國的北方攪個天翻地覆,現在來說還為時尚早,但是兩人已經開始積攢力量了。

就此開始吧。

袁紹起步早一些,那就先說一下袁紹吧。

既然廢立皇上這條路走不通,那麼能夠控制大漢王朝的半壁江山也是不錯的嘛,要想做到這一點,首先必須要奪取實力最強大的冀州。

到那時候,要糧有糧,要人有人,願意打誰就打誰。

誰不服,舉手,揍不死你。

袁紹手下的謀士将領也是相當多的,比如沮授,田豐,郭圖,逢紀,顔良,文醜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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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紀

在袁紹取冀州這場戲中,首先出場的就是逢紀,就是這個人給袁紹指明了戰略方向。

“要想成就一番霸業,絕對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後面跑龍套,隻能靠自己當主角,如果不獨占一州就沒有堅實的根據地,冀州就是一塊肥肉,将軍不想要嗎?”

“看你說的,不想要那不成傻子了,關鍵不是咱們沒有那個實力嗎。”

“沒實力咱們可以動腦筋啊,有條件要争取,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争取啊。”

“别說那沒用的,你給創造個條件。”

“公孫瓒不早就眼饞冀州了嗎,讓他來贊助啊。”

“你說夢話呢?這不引狼入室嗎?你忘了何進的前車之轍了?”

“先把冀州搞到手,然後幹掉公孫瓒。”

“好使嗎?”

“好使,咱們這麼這麼這麼幹,一定能成。”

逢紀确實動心眼了,他看得很清楚,韓馥是守不住冀州的,但是就憑袁紹的實力也對付不了韓馥啊,是以必須要拉贊助,而近鄰公孫瓒恰好有染指冀州的意圖。

正好,就你了。

但是我們前文說過,公孫瓒并不是袁紹的朋友,他是和袁術穿一條褲子的,他不可能來幫助袁紹。

這個逢紀當然清楚,是以,要有誘餌。

要調動公孫瓒,誘餌要足夠大,給個瓜送個梨是不可能的。

袁紹下血本了,這渤海太守我也不要了,直接當禮品送給公孫瓒的弟弟公孫範。

并且還勸導公孫瓒:公孫将軍能力超群,冀州物産豐富人口衆多,實際上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什麼時候要什麼時候拿。

這通吹捧,正合公孫瓒的本意,說的心裡暖洋洋的。

嗯,這姓袁的小子還挺會來事兒的,馬上派大将嚴綱進攻冀州。

當然,名義上還是得找個光輝燦爛的理由-----我要借路,到前線打董卓去,既當婊子又要牌坊。

很快就到了界橋,界橋已經是深入到冀州腹地了。

公孫瓒光顧高興了,沒有靜下心來認真考慮一下袁紹的話,盡管袁紹說了這麼多,但根本就沒有認公孫瓒為老大的意思。

渤海太守的職位我是不要了,但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啊。

我勸你來争奪冀州,可是沒有說我不參與争奪啊。

公孫瓒,你就是個來打工的,活幹完了趕緊走。

公孫瓒還蒙在鼓裡呢,沒腦子啊,袁紹一不傻二不蠢,幹嘛那麼不遺餘力的給你好處啊?

就你長得漂亮啊?

打工的開始幹活了,主家也不能光坐着,袁紹也帶兵從讨董前線河内回到了延津。

袁紹公孫瓒兩人這一番排兵布陣,很明顯都是沖着冀州來的。

你們倒是問問人家冀州的現任老闆韓馥同不同意啊,你兩個倒是鬧得歡了,小九九也打得很精細,回頭讓人家韓馥一個個給收拾了,那不白忙活了?

韓馥在幹什麼呢?

他也在忙啊!

瞎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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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馥

韓馥也知道壞事兒了,這公孫瓒也不像是借路啊,怎麼進來就不走了呢?

袁紹也來了?

這是來搶我的地盤吧?

韓馥徹底醒了,有點晚了。

本來就膽小,看讓你們給吓得,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韓馥不知道該幹什麼,公孫瓒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幹,但是袁紹的思路可就太清楚了,事情就是他設計的嘛,他就是那個幕後導演。

袁紹在背景待的有點寂寞了,打算走到前台來粉墨登場表演一番。

袁紹派了兩個人去見韓馥,這兩個人肩負重任,同時也是兩個進階演員。

事情成與不成,冀州能不能搶到手就看這兩人的表演水準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高榦,另一個是荀谌,尤其這個高榦,他是袁紹的親外甥。

兩人見了韓馥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就問:

“韓将軍,情況不太妙啊,公孫瓒從北方侵入了冀州,很明顯他是來搶奪你的地盤的。而袁将軍也帶兵來到了延津,袁将軍到底啥意思呢?咱還看不透(騙傻子呢)。看這樣子你得必須做個決定了,到底是投靠公孫瓒呢?還是聯合袁将軍呢?”

高榦 荀谌一開始抛出的這個命題就是僞命題,其實他們的本意就是來誤導韓馥的。

韓馥有什麼理由必須做這道雙選題呢?

他完全可以有第三種選擇:我誰都不投靠,我誰也不聯合,你敢來我就敢收拾你。

但韓馥不是袁紹,更不是曹操,他隻是個膽小鬼,現在已經吓蒙了,說話都不會了,更談不上什麼缜密的思維了。

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兩位将軍,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啊,麻煩你們給出個主意吧。”

傻瓜,天大的傻瓜。

即便你沒有主意,也可以去詢問自己的謀士和将領嘛,你不知道這兩位是來自敵營的人士嗎?

你不知道高榦叫袁紹舅舅嗎?

讓他們給出主意,虧你想的出來。

真懷疑你韓馥是怎麼在那個年代生存下來的。

高榦要的就是這句話,馬上把自己心中早已制定好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給你分析一下形勢及對策啊,你看對不對。”

“你說。”

“你打得過公孫瓒嗎?”

“不能”。

“你打得過袁将軍嗎?”

“以前你和公孫瓒是老朋友嗎?”

“不是”。

“你和袁将軍是老朋友嗎?”

“是。”(說你不蠢真對不起你,老朋友有幹這事的?)

“關東聯軍公孫瓒是盟主嗎?”

“不是”

“袁将軍是盟主嗎?”

“是”

“這不得了嘛,袁将軍既是你的老朋友又是你的盟主,你把冀州交給他,即能得到他的保護又能得到一個讓賢的美名。如果冀州讓公孫瓒得到手,他還不立馬把你給宰了,這個問題關系身家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這是明顯的拉攏與恐吓相結合,差點沒把韓馥吓死。

韓馥已經完全陷入到高榦挖的陷阱中了,已經失去了獨立的思考能力,隻是讓高榦牽着鼻子走了

“好好好,一切聽你的。”

韓馥想盡快結束這場噩夢般的談話,你們玩吧,我不管了。

高榦荀谌任務完滿結束,樂颠颠的回去交差去了。

韓馥也收拾收拾打算迎接袁紹。

作為州牧,韓馥手下不是沒有能人,而是多得很。

即使韓馥稀裡糊塗看不明白,他的部屬又不是吃幹飯的,就沒有一個開導開導韓馥,讓他做出第三種選擇的?

怎麼能沒有啊,多的很呢。

冀州長史耿武,别駕闵純,治中李曆,這都是冀州的文官。

一聽說這事,急得馬上就抱團來找韓馥:“韓大人,事情怎麼會到了這一步,他袁紹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想獨吞冀州,他無非就是我們冀州的一個太守而已,仰仗着我們冀州他才出人頭地,打個比方說吧,他就是一個我們懷抱中的嬰兒,給他斷了奶,馬上就餓死了,太簡單了,太容易了,是以大人你還得重新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事情。”

韓馥考慮了,他還是比較謙虛的:“你看看我本來就是袁氏家族提撥起來的,咱不能忘本,再說袁本初的能力确實比我高不少,讓他統領冀州去對付公孫瓒吧。人貴有自知之明,這是咱們的優良傳統。就這樣吧,事情已經決定了,你們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文官不行,武将出馬了。

趙浮帶着冀州兵馬擋住了袁紹的進軍,冀州不愧為一個大州,确實是兵馬強壯,步兵水兵一列陣就把袁紹驚呆了。

這兩軍一對壘,趙浮也就看清袁紹的實力了,打你袁紹就象碾死個螞蟻一樣簡單。

“袁紹一無兵二無糧,就連渤海太守的名号也沒了,就剩一副空殼子了,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韓大人啊,您隻要下令開打,一切都交給我了,你可以高枕無憂的睡覺去吧。”

從這些文臣武将的言行可以看出,當時的袁紹要想争奪冀州,成功率近似于零。

但是,人家袁紹有福氣啊,碰上了個韓馥,誰的也不聽,就聽袁紹的,我就願意讓位給袁紹,你管得着嗎?

沒治了。

冀州落入袁紹手中,冀州的兵馬,冀州的錢糧,冀州的人口全部歸屬了袁紹,可把他樂壞了。

有樂壞的就有氣壞的。

誰啊?

當然是公孫瓒了。

好你個袁紹,明明是讓我來奪取冀州,竟然你從中漁利,你這是大耍活人啊。

我公孫瓒也不是好欺負的。

公孫瓒發怒了,後果很嚴重。

他同時派嚴綱攻打冀州,田楷進攻青州,還有單經進攻兖州。

這陣勢已經不是僅僅和袁紹作對了,簡直就是想霸占大漢的半壁江山了。

公孫瓒啊,你倒是找準一個明确目标下手啊,這樣四面出擊還會有你的好果子吃嗎?

可是現在的袁紹已經不是原來的渤海太守了,冀州的到手讓他的翅膀硬了,他沒有消極抗戰,而是迎頭沖了上去。

實力決定一切啊。

公孫瓒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跟袁紹比起來差遠了。

戰鬥過程就不用說了,結果就是公孫瓒慘敗,嚴綱被生擒。

說你是打工的就是打工的,活兒早已經幹完了,你還賴着不走,這會兒可以了吧,趕緊滾。

公孫瓒又凄慘的回到了北方。

再多說一句,多年之後,公孫瓒最終還是被袁紹徹徹底底的幹掉了。

袁紹成了黃河以北最大的霸主。

他不可避免的成了曹操最大的對手。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不過,那是多年以後的事了,現在兩人還算是朋友吧,主要是曹操還沒有撕破臉皮的實力,而袁紹也沒有把曹操放在眼裡,總認為他還是自己的一個馬仔。是以,朋友的關系還能勉強維持一段時間。

邁出第一步。

北方出現霸主了,不是曹操。

曹操,你要加油了。

現在我們就來看看曹操統一北方的第一步,就是從這兒他開始了偉大的征程。

那就是先給自己找塊落腳點作為根據地吧。

講了這好半天,我們認真想一想,此時的曹操真是連個巴掌大的地盤也沒有。

既然想要打仗,必須要有兵源吧,必須要有糧草吧,要想在這群雄逐鹿的戰亂年代取得一點成績,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吧。

這一點一定要認清,否則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比如上文所說的韓馥,還有以後的陶謙和劉表,本來是有地盤的,不是拱手送人就是看不住家門被别人搶走了。

就這一點他們都遠遠不如人家劉備,為了取得一塊地皮,什麼臉皮不臉皮,人品不人品的,他就認識兩樣東西----自己的命,自己的地盤。

當然曹操比劉備是更勝一籌的,他不僅早認識到了這個問題,而且已經開始付諸行動。

就在關東聯軍對付董卓的時候,黑山賊也沒有消停,有三個頭目一起來搗亂,他們叫于毒、白繞、眭固,率領着一幫賊衆圍攻東郡。

東郡原來是冀州魏郡東部的一部分,後來被劃分出來歸于兖州,因為位于魏郡東部,是以命名為東郡,大體在今天河南滑縣到山東郓城的狹長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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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小的地方,但是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以後有好多大事都發生在這裡。

黑山賊來了,劉岱派來的東郡太守王肱傻眼了,除了逃跑一點辦法也沒有,整個東郡基本讓黑山賊占據了。

草包逃跑了,能人就來了,曹操出場了。

第一戰,在濮陽首先把白繞給幹掉了,這一戰史書上隻有兩個字“破之”,看來沒有什麼懸念,容易得很。最大的戰績就是曹操當上了東郡的太守,郡治在東武陽。

第二戰,于毒進攻曹操的郡治東武陽,當時曹操帶兵在頓丘,是以東武陽就危險了。

将領們一緻認為必須出兵救援東武陽,怎麼說那也是剛剛建立起來的根據地中心啊!

曹操當然要救東武陽了,但是他的想法跟别人不太一樣,他的思路是圍魏救趙,率軍沒有傳回東武陽,而是直接進攻于毒的大學營。

結果是于毒自顧不暇,逃命去了。

第三戰,猜也猜得到,輪到眭固了,在三個頭目中他是屬于末尾的,那就更不用費多大力氣了,順便還解決了匈奴的首領於夫羅。

這個於夫羅是當年從遙遠的北方跑過來幫助漢朝平息内亂的,内亂沒有平息,他倒加入了白波賊(跟黑山賊一個品種)成了内亂的一部分,現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這一戰,史書上多了兩個字----“皆大破之”。

最後,於夫羅帶着殘兵敗将投奔了袁術。

三戰之後曹操穩穩地握住了東郡,這就是起家的資本。

03

放牧兖州

奪取東郡之後,曹操自己有數,知道力量還差得很遠,是以頭等大事就是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但是,談何容易啊!

就在這一段時間,司徒王允和呂布共同設計除掉了董卓,但是政權轉眼間又被李傕郭汜霸占,王允也被他們殺了,呂布也被他們趕跑了。

暫且不管李傕郭汜如何在西方禍亂長安,即便是關東聯軍控制的東方也不太平。

其實,諾大的天下根本就沒有一個太平的地方,整天都是軍閥們打來打去,還有地方實力派的混鬥,再有就是到處都是黃巾、黑山、白波,說白了就是一群群的土匪。

亂世的百姓啊,甯做太平狗不做離亂人。

隻能怨爹娘了,幹嘛呀?

怎麼會生在這個年代,沒辦法啊!

東方的兖州又亂了,原因是黃巾餘衆來了。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教科書上說,黃巾起義是一次農民向官僚地主發動的猛烈攻擊,沖擊了腐朽的東漢統治。

這句話沒有錯,但是細細的想一下,對那些安分守己的農民來說,黃巾就是土匪,他不僅攻擊政府,同樣攻擊良民。

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們來看一下這次兖州之亂就非常明白了。

這一次的黃巾餘衆基本上都是來自青州,規模大的吓人,有一百多萬人。

這可不是号稱一百多萬人,而是實打實的。

不過你先不要被它們吓傻了,我們可以算一筆賬。

這些黃巾士兵有個顯著的優點,那就是不忘初心,不管走到哪裡,老婆孩子都一塊帶着,真正的同甘共苦,實際上就是一些可憐的流民。

民不聊生,隻能揭竿而起,家鄉活不下去了,拖家帶口都出來了,否則,有誰願意吃了上頓沒下頓老婆孩子露宿街頭。

不要認為他們就是天生的刁民,實在是沒辦法啊!

隻能一路走一路搶,活到那一天算哪一天吧。

是以這一百多萬人除去老弱病殘婦女兒童,能沖到前面搶東西的也就有三十萬左右。

這樣的生活逐漸就把人變成鬼了,見人殺人,見物搶物,就像蝗蟲災害一樣,鋪天蓋地一掃而光,這就是他們的現狀。

現在,這批蝗蟲飛到了兖州,首先席卷了任城國,連國相鄭遂也給卷走了,随後又飛到了東平郡。

東平郡就在東郡和濟北國之間,這兩個地方的軍政首腦分别是曹操和鮑信,現在他們兩個人加上兖州的一把手劉岱都坐不住了。

劉岱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擊,但是遭到了鮑信的反對。

鮑信這個人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反對劉岱并不是說明他有意放縱青州黃巾,而是他對目前的形勢分析的比劉岱到位,看的更清楚更長遠。

他看清了對手的本質-----拖家帶口,到處打砸搶。

你看看,他們的獨輪車上不是刀槍劍戟而是鍋碗瓢盆,籮筐裡還躺着吃奶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麼攻堅作戰的資本,分明就是來搶東西維持生計的,更不用說什麼高尚的政治目标和追求了。

是以對付他們太簡單了,隻需要閉門不出,不理他。

隻要他們搶不到任何東西,不出幾天必定大亂。你想想,吃的喝的都沒有,再讓你去拿着長矛去爬城牆送死,你去嗎?

不去,這不得了嗎。

等着吧,等到他們渙散,你再出去,愛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這叫不戰而勝。

計劃非常完美,方法非常恰當,劉岱非常嗤之以鼻。

官大一級壓死人,還是一把手說了算。

劉岱根本就沒把對手看在眼裡,隻是一群烏合之衆,跟他們沒有什麼話好說,打回去就行了。

但是能不能打回去就不是他說了算了,這得對方同意才行。

劉岱打開城門出去了,沒有回來,死了,被他認為的那些烏合之衆打死了。

一把手沒了,群龍無首,曹操的機會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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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

陳宮該出場了(這是他的首次露面,此時他應該是兖州的一個進階官員),他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一把手沒了,那我們就另選一個一把手吧。

看這樣子是要搞選舉,每人一票。

其實這是比較文明的說法,實質就是地方實力派走向軍閥的一個過程,你東漢政府已經沒有能力進行實際上的控制,同意不同意都無所謂,準許不準許更是毫無意義,我們選出來就是對的。

既然如此,那就選吧。

陳宮首先發言:我選曹操。

陳宮這個人像謎一樣,沒理由的投靠曹操,劉岱一死,陳宮就找到曹操,極力慫恿他抓住機會控制兖州,并且遊說兖州的高層官員統一口徑推舉曹操。

後來又沒理由的反叛曹操,據說是因為曹操在兖州殺了好多社會名流。

其中比較出名的一個是邊讓,進而激起了陳宮的反感,是以聯合呂布偷襲了曹操的後方,這是後話,以後再說。

緊跟着曹操發言:我選我。

鮑信随後跟上來:我也選曹操。

兖州的大員們取得了高度一緻的意見,從此曹操獨霸一州,當上了兖州牧。

盡管在實力上和袁紹還差得很遠,終歸在政治上取得了平等的地位,至于他原來東郡太守的職位就讓給了自己兄弟夏侯惇吧。

兖州現在面臨的最為緊要的問題依然是那些青州黃巾,既然一把手換成了曹操,那麼這份責任就責無旁貸的落到他的肩上。

有沒有能力和政策不是憑空說出來了,是幹出來的。

或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許是認為青州黃巾剛剛取勝,必不設防,曹操也沒有采取鮑信的正确意見,他也是采取了主動進攻,并且這一次還拉上了鮑信。

曹操确實比劉岱要厲害,一出兵就把這些黃巾餘衆給趕跑了,不過沒有跑遠,跑到了壽張,說到底還是在兖州境内。

既然還在自己的地盤上,曹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追擊,一直就追到了壽張。

在壽張,曹操決定徹底解決這批人,省得以後再出現什麼麻煩。

他就和鮑信帶着幾個親兵檢視地形,打算找個有利的地勢把它們一鍋端了算了。

不巧的是他們被黃巾軍發現了,立馬就圍了上來,這可就危險了,人手不夠啊,趕緊跑吧。

黃巾軍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肯輕易放過他們。

曹操和鮑信是邊打邊退,看看實在是跑不了了,英雄人物又出現了,這一回充當英雄的是鮑信。

鮑信帶着僅有的幾個親兵斷後,拼死力戰試圖擋住追兵。

擋是擋不住了,最多能夠拖延一點時間,能夠拖延時間就是勝利。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鮑信(151年-192年)

很萬幸,曹操就利用這點時間奔回了大營,很不幸,鮑信死了,并且死的很慘,直接被砍了腦袋,砍得很透徹。

等到曹操帶着大隊人馬回來,戰場上除了死屍啥也沒有了,人家早回家吃飯去了。

那就打掃戰場吧,說啥也要把士兵們的遺體運回去安葬好啊,否則,暴屍荒野可是要動搖軍心的。

大部分人的遺體都找回來了,鮑信也找回來了,不過隻是找回了一部分,腦袋在這兒呢,身子沒了。

曹操真的很傷心,鮑信一直都是他有力地支援者,讨伐董卓,接手兖州,攻擊黃巾都有鮑信的努力和汗水,找這麼一個忠心的朋友容易嗎我,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傷心是沒有用的,殘酷的社會,殘酷的現實,要改變就會有犧牲,曹操非常清楚這一點,他不舍棄他的目标,而是更加堅定地前進,從這一點來講,鮑信死而無憾。

最終曹操讓人用木材打造了鮑信的身體,就當是一個整體的人吧,沒别的辦法了。

安葬了鮑信,曹操要複仇了。

帶領人馬直追青州黃巾----我就不信幹不死你,真發火了。

青州黃巾這下完蛋了,惹着閻王爺了。

從壽張開始向北跑,咱們早已經知道了,這些黃巾軍都是老婆孩子一起跑,速度就明顯打折了。

跑到濟北國再也跑不動了,曹操也一直追到了濟北國。

按照一般的思維,這裡将會成為一個決戰的戰場,甚至是一個屠殺的戰場,但是事實情況恰好相反,這裡根本就沒有發生戰争。

原因是青州黃巾認慫了。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

曹操高瞻遠矚,他沒有不顧一切的複仇,而是做出決定:行,我接受。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冬天,曹操在兖州濟北國受降黃巾軍男女老少人口共計一百多萬,從中挑選能征善戰者三十多萬組建新式部隊-----青州兵。

兄弟被砍死後,曹操長出獠牙…

地盤有了,士兵有了,終于有資本了,腰杆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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