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作者:昆侖策研究院頭條号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2023年12月26日快要到了,是老人家的130周年誕辰紀念日,一個大吉大利的大日子。這一天大家記得要吃一碗面,今天想做一期節目,懷念一下。‍‍‍‍先來說說老人家的一首詩《七律·冬雲》,因為巧合的是,這首詩是老人家1962年12月26日,他69歲生日時寫的,算是毛主席寫的一首生日詩。毛主席的詩和詞,我最早最喜歡的是《七律·長征》和《沁園春·雪》《清平樂·六盤山》,那都最為脍炙人口的作品,後來有一段時間我特别喜歡《憶秦娥·婁山關》,覺得毛主席的作品裡,論意境沒有能超過這首的,是百讀不厭。

‍‍‍‍‍‍‍‍‍‍‍‍‍‍‍‍‍‍‍‍‍‍‍‍‍‍‍‍‍得承認,對毛主席詩詞的認知,也是需要曆練和積累的。到現在呢,我最喜歡的是《七律·冬雲》。老人家生前說過,他認為自己的詩不如詞。當然那是他自己的說法,我覺得,當你讀明白這首 《七律·冬雲》時,就會明白,一首律詩才七八五十六個字,卻可以寫到這種地步,到了令人驚歎的程度,真是太牛了。

雪壓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罴。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這首詩是借助對大自然風雲變幻的描繪,抒發對國際共産主義運動嚴峻形勢的立場,這首詩裡呈現了兩面,一面是描繪自然景色,另一面是表達對國際形勢的看法,兩面都非常精彩,古體律詩能達到這樣的境界者,幾乎就沒有過。

首聯,一上來就是“雪壓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1962年嚴寒來勢兇猛,花草樹木都禁不住打擊紛紛凋謝,大雪漫天飛舞,一片肅殺天地,美國帝國主義和蘇聯修正主義同時向中國壓來。其實在毛主席寫這首詩之前一個多月,對印自衛反擊戰剛結束,解放軍打得很輕松,獲勝非常容易,但是從這首詩裡你看不到毛主席心裡對這場戰争的重視,甚至根本沒當回事。

關于颌聯,“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我在第1090期(再讀《冬雲》:什麼是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裡,特别有過一段自己的解讀,跟所有文學評論家對這首詩的解讀都不一樣。我相信我的解讀是最到位的,當代文學評論家們,都缺少足夠的科學涵養,無法準确了解這首詩裡的那種哲學、科學情懷。這兩句“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不是靜态的并列意象,而是用形象的詩句,精準刻畫了一場天地之間巨大風暴的形成,在高天之上寒流滾滾,而大地之上卻是暖氣湧動,天上的冷氣下降,地面的熱氣上升,就形成劇烈的風暴,什麼台風、飓風都是這種天地間的強對流。在古體詩裡用如此完美的詩句,描述了一個準确的科學原理,實在太少見了,讓人開了眼了。

頸聯的“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罴”和尾聯的“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裡面出現了一堆動物,“虎豹”是指美帝,“熊罴”是指蘇修,“熊罴”這兩個字很有意思,熊是小熊,罴是大熊,其實在繁體字裡,“罴”字的下半部分就是個“熊”字,是以說漢字簡化過程中有的字确實是失去了靈魂。

‍‍‍‍‍剛才啊,我看到胡錫進的一條自媒體,有意思的是這位老兄居然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開始大贊毛主席的豐功偉績,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投機家老胡嗎?然後他又說了,現在有些激進的人物很活躍,想沾毛主席光輝形象的光,以此增加他們自己的正确性。是以,老胡在毛主席誕辰130周年之際,警告各個地方組織紀念活動時,要跟中央精神對齊,不要被帶歪了節奏,雲雲。天呐,過往一到毛主席紀念日常常拿着毛主席的曆史錯誤蹭流量的人,今天居然開始大贊豐功偉績彪炳史冊的光輝形象了,真是令人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怎麼回事呢?

忽然間,我就想到《七律·冬雲》裡的尾聯,“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大雪雖然森嚴肅殺,但傲雪寒梅是從來無畏的,而那些蒼蠅無論如何狡猾,都會被凍死的。老胡上面這幾句前不沾、後不靠,狐假虎威的發言,就讓我想到了蒼蠅。

‍‍‍‍‍‍‍‍‍‍‍‍‍‍‍‍‍‍‍‍‍‍‍‍‍‍‍‍‍‍‍‍‍‍‍‍‍‍‍‍‍‍‍‍‍‍‍‍‍‍‍‍‍‍‍‍‍‍‍‍1960年代的毛澤東,已經是不是1940年代的毛澤東,中國革命勝利了,但世界革命仍然還很艱難,社會主義國家陣營又是沖突重重,真正的英雄豪傑面對虎豹熊罴,猶然志不可改、氣不可奪,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用“梅花”與“蒼蠅”的對比,在同一種嚴酷環境下,截然不同的表現和截然不同的命運。毛澤東詩詞中“蒼蠅”是常用意象,比如1963年的《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裡面一開篇就是“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凄厲,幾聲抽泣”,那些肮髒、醜陋、嗡嗡叫的蒼蠅們,你們在漫天大雪中最後隻有死路一條,再會嗡嗡叫也沒用的。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今天又何嘗不是如此,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裡,我們看看是誰在嗡嗡亂叫呢?

說到毛主席的生日,又想起另一件事,跟葉劍英元帥有關。葉劍英元帥在1965年曾經寫過兩首詩,一首是《重讀毛主席〈論持久戰〉》,另一首是《七律·遠望》。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前面說了,整個1960年代,中國所面臨的國際形勢都非常艱難。1965年之前,我們已經造出了飛彈,也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葉劍英是中央軍委常委和全國政協副主席,這首《重讀毛主席〈論持久戰〉》是在抗戰勝利20年後的有感而發,我給大家讀讀:

百萬倭奴壓海陬,神州沉陸使人愁。

内行内戰資強虜,敵後敵前費運籌。

唱罷凱歌來灞上,集中全力破石頭。

一篇持久重新讀,眼底吳鈎看不休。

我很喜歡這首詩裡面的“唱罷凱歌來灞上,集中全力破石頭”。抗戰勝利,毛主席、周總理冒着巨大危險,赴蔣介石鴻門宴,去重慶談判,何等的膽識!從這首詩裡看得出,也深得共産黨内部的佩服敬重——其實,葉劍英本人抗戰期間也是常常深入虎穴的猛将,是以他也深得毛主席、周總理的器重。

最後一句是“一篇持久重新讀,眼底吳鈎看不休”。葉帥把老人家的《論持久戰》比喻為寶刀吳鈎,越讀越愛不釋手,看不休、看不夠。你想想,當年的中共,當年的中國,從1930年代中期到1940年代中期,從長征到抗戰,幾欲亡黨,幾欲亡國,《論持久戰》就是救黨救國之法寶,即使抗戰勝利20年後,仍然令人珍愛不已。

讀了葉帥的這首詩,我也想再去讀《論持久戰》了。

比這首詩跟毛主席有更大關聯的,是葉帥的另一首《七律·遠望》。1965年8月剛入秋時,中央在大連棒槌島開會,葉帥有感于毛主席上司中國共産黨跟帝國主義、修正主義的鬥争,寫下了這首詩,也寫得特别好——我黨的開國元勳裡,論詩才,當然首推是毛爺爺,然後還有就是陳老總,但是現在我發現,葉帥就是那個被忽視的,你聽聽這首《七律·遠望》:

憂患元元憶逝翁,紅旗飄渺沒遙空。

昏鴉三匝迷枯樹,回雁兼程溯舊蹤。

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龍。

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轉還憑革命功。

首聯,“憂患元元憶逝翁,紅旗飄渺沒遙空”,是寫世界無産階級革命因為蘇聯變修而出現危機,逝翁是指列甯,斯大林去世之後,赫魯曉夫、勃烈日涅夫一頓胡整,令蘇聯紅旗飄渺,令社會主義革命星光黯淡。

颌聯,“昏鴉三匝迷枯樹,回雁兼程溯舊蹤”。第一句是批判蘇聯革命的迷路和倒退,走向霸權主義了;第二句我認為是表達了作者的清醒,提醒社會主義陣營,當我們找不到路的時候,就要去溯源,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溯源逝翁列甯的道路。是以這兩句哲理非常深刻,我認為我的解釋比許多評論都更接近葉帥的本意。

頸聯,是這首詩最華麗、最給力、最豪情的兩句:“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龍”。赤道、椰林,是指非洲和廣大的熱帶亞非拉國家,就是最為大多數的第三世界,就是那些跟中國站在一起的窮兄弟們。比如1959年古巴的無産階級革命勝利,到1960年代,世界新一代無産階級革命者都像朝聖一樣到中國來拜見毛澤東,來向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取經。那時候越南胡志明到中國就像走親戚一樣随意自由。雕弓射虎,匕首屠龍,這都是中國革命給予被壓迫、被奴役的世界人民的勇氣和膽識。這兩句的功力,我認為不亞于老人家的“獨有英雄驅虎豹, 更無豪傑怕熊罴”,也許是深受老人家詩情的啟發吧。

最後兩句,“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轉還憑革命功”,是譏諷那些依附于美蘇霸權主義的人,就像當年的劉表父子一樣,不過是豬狗之輩,早晚要進曆史垃圾堆的。曆史大方向還是要靠革命,要造反,就要不平則鳴。

是以,葉帥的這首詩可以說成是毛主席《七律·冬雲》的續篇。雖非同一人所寫,卻有着一脈相承的詩意和哲思,把抽象的對世界風雲的分析、政治上的高瞻遠矚、曆史的思辯,都寓于生動具體形象描繪當中。将近60年過去了,現在讀之,仍然感人至深,令人熱血沸騰。

1965年8月,葉帥把這首詩寫在一張紙上,給了董必武。10月6号,被發表在《光明日報》上。很快毛主席就讀到了這首詩了,也非常喜歡,反複誦讀。在當年的12月26日,老人家的72歲生日時,毛岸青和邵華一起給老人家過生日,毛澤東就把這首詩罕見地用鉛筆用行書寫下來,連發表媒體和時間都寫上了,然後把這張紙交給兒子和兒媳。1965年時是毛體草書最為成熟時期,但為了讓毛岸青和邵華看懂讀明白,他還是用行書抄寫,可見對這首詩的看重。

司馬平邦:學習解讀三首詩——紀念老人家誕辰130周年

一直到11年後的1976年12月28号,那時候,包括江青在内的“四人幫”也被打倒了。12月28号這天,毛岸青、邵華特意将老人家11年前過生日那天錄寫的《七律·遠望》原件送還給葉劍英,并附言說:“葉伯伯,記得1966年元旦前,我們去看望父親,父親揮筆寫了伯伯的《遠望》詩一首,以教育、鼓勵我們革命。”

哎呀,在當代,能被毛主席喜歡的詩歌可謂寥寥,被老人家如此認真手書又贈給兒女者,更是罕見之罕見。是以葉帥的這首詩,當然是其中出類拔萃者無疑。這首詩究竟好在哪兒?大家不妨好好讀讀,細讀讀。

但是,這個故事到這裡還沒完,還有個續篇。話說中國現在的“遠望”遠洋測量船隊的第一艘下水時間是1977年,研究時長達到了十多年時間。當時錢學森、郭沫若等人一起讨論該怎樣命名,錢學森曾建議借用毛主席的“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鼈”,命名為“九天”或者是“五洋”,但是郭沫若就提到了葉劍英元帥的這首詩。大家都懂得這首詩的份量,于是一緻同意,就用“遠望”命名,就有了現在的“遠望”測量船隊。

現在,正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所面臨的嚴峻複雜的國際形勢,比之當年雖然更是複雜嚴峻,但現在的中國相比當年的中國,政治、經濟、軍事實力已經不知提升了多少倍。這時候再回頭讀讀這樣的詩句,你會發現,我們現在的中國什麼都不缺,其實就缺一份“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罴”“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龍”的這種天地豪情,正逢毛主席誕辰130周年的時候,把它們推送給大家,一起來補一補精氣神吧。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特約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轉編自“司馬平邦”,修訂釋出)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