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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落花生的女兒 |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作者:近現代史論
我是落花生的女兒 |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有人說,“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那如果時代不是落了一粒灰,而是刮了一場沙塵暴呢?

著名作家、學者許地山的女兒許燕吉,在回憶錄《我是落花生的女兒》中講述的自己的人生經曆,就真實展現了那樣的時代究竟有多麼殘酷。

◎幼年喪父,戰亂中随母親颠沛流離

1933年1月13日,許燕吉出生在北平,當時父親許地山在燕京大學任教授。兩歲時,全家搬去香港。8歲時,父親因組織抗日救國事業等工作,勞累過度突發心髒病去世;同一年,日軍占領香港,她與哥哥跟随母親逃往内地,從此颠沛流離,四處漂泊。

我是落花生的女兒 |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許燕吉與父親、母親和哥哥在香港

就這樣一直到二戰結束後的1946年,一家人最終落戶南京,總算安頓了下來。轉眼到了1955年,22歲的她與大學同學吳富融結婚,度過了不到3年的幸福時光,不料命運的齒輪卻再次突然逆轉,一場時代的“沙塵暴”驟然襲來......

◎胎死腹中,被迫離婚,入獄六年,勞改五年

1958年1月,一場運動在全國展開,許燕吉被開除公職。此時,她已有孕在身,無奈傳回南京,不料胎死腹中。同年7月她被逮捕,5個月後,丈夫提出離婚,她不同意,判決書下來後,卻不得不接受。

她被判入獄6年。在獄中,她表現優良,獲得了減刑1年的機會,最終卻把這個“立功名額”轉讓給了另外一名刑期更長的牢友。1964年刑滿釋放,卻仍戴着“帽子”的她不願連累母親,選擇在女子監獄“就業”,如此又是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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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蕩年代,流落農村,嫁給文盲老農

1969年,中蘇反目,核戰危機備戰備荒,許燕吉被“疏散”到河北省一個極其偏僻、貧困的小山村裡。在這裡,她拼命辛勞一年,還不如一頭豬的工分多,根本無法生存,隻好去尋找17年未見遠在陝西農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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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燕吉與丈夫魏兆慶

好在哥哥被她找到了,她想留在哥哥身邊,也想再婚,她早已沒有什麼奢求,隻求對方人品好就行。就這樣,經哥哥牽線,她最終嫁給了一個大自己10歲、離異帶娃、目不識丁的老農民魏兆慶。此時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命運的摧殘,她哭了.....可最終,她還是把一切都承受了下來。

◎一個人的悲劇,一個時代的側影

1979年,在與農民丈夫生活了8年後,許燕吉終于獲得平反。拿到通知書那一刻,她禁不住再一次嚎啕大哭,“這算什麼啊?”她想不明白,命運為什麼如此捉弄她。

兩年後,她帶着丈夫一起傳回南京,仍然對這個老農民不離不棄。在她看來,婚姻“即使沒有愛情,也是一種契約。”這個老頭過去沒有傷害她、抛棄她,如今她也不想傷他的心。

2006年,農民丈夫去世後,許燕吉回顧自己坎坷一生,用6年時間寫成了一本書,80歲那年出版,這本書就《我是落花生的女兒》。次年,本書入選新浪中國十大好書榜,頒獎詞是:“一部令人唏噓不已的個人口述史,大時代中小人物的飄零,為一個民族的百年史提供了無可替代、豐富真實的注腳。”

本書出版3個月後,2014年1月13日,許燕吉走完了她坎坷曲折的一生,那一天,恰好是她的81歲生日。

我是落花生的女兒 |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1939年,6歲的許燕吉

很難想象,一個人要有多勇敢,才能坦然面對像她一樣坎坷、悲慘的人生?一個人要有多堅強,才能像她一樣在曆盡苦難後仍舊一生善良?答案都在這本書中,《我是落花生的女兒》,一本值得一口氣讀完的好書,也是一本值得慢慢品味的好書。從作者一個人近百年的人生體驗中,你能看到一個真實得近乎殘酷的20世紀中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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