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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貪戀他的溫暖懷抱,就這樣吧,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和自己結婚。

作者:陽光片子
她貪戀他的溫暖懷抱,就這樣吧,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和自己結婚。

圖檔來源于網絡

終于到了上班的日子。

一路上盧思都忐忑不安,可到了公司卻發現實際情況比她預想的要好。

并沒有人對她指手畫腳,也沒有人對她議論紛紛。

反而一切都很順利。

原本有部分工作讓Amy臨時接替,現在她回來了就主動接回來。

沒想到Amy卻微笑着說沒關系,都是小事,以後就交給她做吧。

盧思啞然。

周一會議室爆滿,但盧思幫許星海預定會議室卻很絲滑。遇到會議時間沖突的,她主動去找對方溝通調換時間,對方秒同意。

就,怎麼說呢,盧思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中午吃完午飯,盧思一個人去附近散步,結果遇到了同期入職的管培生,這其中就包含王陽。

盧思剛想上前和大家打招呼,其他管培生面露難色,找了個借口快速離去,王陽想留下和她多說幾句,卻被其他人拉走了。

盧思這才覺得事态的嚴重。

同僚們雖然不會在明面上為難她,但背地裡一定沒少議論她。

過了一會兒,口袋裡的手機振動。

盧思打開手機發現是王陽給她發的微信。

“抱歉,請你原諒。但那件事對我們的震撼還是挺大的。”

“大家都在傳你是總裁的‘情人’,不知道傳言是否真實?”

盧思盯着微信界面的兩句話心裡有一絲憋屈,但還是壓在心底。

她很想回複她是許星海合法的妻子,可想到結婚前和許星海的約定便不再沖動。

隻是默默删掉王陽的消息。

眼不見心不煩。

由于上周居家辦公時間太長,公司堆積了太多的事情。

許星海連軸轉忙着開會,臨下班前他在微信上跟盧思報備。

“今天晚上要加班到很晚,麻煩許太太先回家,我幫你叫好車了。”

盧思當即跟他說把車取消。她還是更喜歡乘坐地鐵。

随後盧思又問他晚飯怎麼吃?

“許太太,你這是關心我嗎?”

盧思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嘴角止不住上揚,“是啊,關心你。需要我幫你點餐嗎?”

過了好幾分鐘許星海才回複,“謝謝許太太的關心。不過不用了,許江已經訂好餐了。”

意識到他在忙,盧思也不敢再打擾他,隻簡介地回複了個“好”就關掉手機。

明明到了下班時間,可等盧思收拾好東西起身卻發現整個辦公室隻有她一個人下班。

許清指了指許江的座位,意思是她要等許江。

至于其他人,擡頭看了看盧思,然後又立馬低下頭。

不管其他人的看法,盧思徑直乘坐電梯到一樓。

她沿着小路往地鐵方向走去。

綠槐高柳咽新蟬,熏風初入弦。

江城的夏天可真美。

看到沒見過的小花、樹木,盧思忍不住掏出手機記錄下來。

就這樣邊走邊賞景,卻在拐角處遇到一輛車。

人停車停。

一道黑影從車裡走下來。

男人身穿黑色西裝,戴着銀絲邊框的眼鏡,看上去斯文有禮,但眼神卻異常冷淡。

可盧思頓時挺直脊背心生幾分警覺。

“徐向笛,你為什麼跟蹤我?”

徐向笛卻皺了皺眉頭來到她面前,“我沒有跟蹤你。”

“隻是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一起吃個晚餐吧。”

盧思雙手握緊,不自覺後退一步,“不了,我回家吃飯。”

她防備的姿态令徐向笛一瞬間眼睛通紅,倍感受傷。

他又上前幾步質問道:“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到了連吃頓飯都不行了嗎?”

“還是說你更擔心許星海會誤會你?“

他捏緊的骨節泛白,心裡默默祈禱,一定不要是第2個答案。

可盧思出口的話,卻将他的心理防線擊潰個徹底。

“沒錯,如你所知,我已經嫁給了許星海,我是許太太。是以我不能随便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飯,這樣會讓我老公心裡不舒服。“

“徐向笛,我和你不一樣,我深知男女之間要保持邊界。”

“你也訂婚了,以後也會是别人的老公,希望你提前懂得這一點。”

徐向笛被她的一番話怼得啞口無言。

從前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伶牙俐嘴的模樣。

他真懷疑許星海是不是給她吃了迷魂藥,竟連本性都變了。

“我真的隻是想跟你吃個飯而已,沒有别的意思。”

為什麼她就不能純粹地相信他?

自上次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徐向笛每天都被思念啃噬,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才讓阿城開車過來。

他運氣很好,正好遇上許星海不在盧思身邊。

可盧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堅持自己的底線。

“有什麼事情你現在說吧。”

徐向笛看着她面若冰霜的樣子心裡一陣絞痛。

“我聽說前陣子你受傷了。”

他情緒激動,“洗星海不是對你很好嗎?他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

“他這樣的男人值得你愛嗎?!”

盧思雙眼緊緊盯着他,毫無溫度。

許星海不值得她愛,難道他徐向笛就值得?

呵!

十年的情誼不還是被他棄之如敝履。

感情再深怎敵得過家族利益。

“徐向笛,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另外,許星海對我很好,他值不值得我愛由我說的算。”

徐星海手上青筋暴起,“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愛上他!”

“你一定是騙我的!”

盧思看着他的雙眼,流露出明顯的不耐煩。

“徐向笛,你整天這麼閑的嗎?我愛不愛誰關你什麼事情。”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就是愛上許星海了。”

徐向笛隻覺心髒蓦地一疼,全身血液倒流,那句‘我愛上許星海了’,讓他覺得格外刺耳。

他不禁走上前一把抓住盧思的手,大聲叫喊:“你以為許星海愛你?他娶你不過是為了報複我而已。”

“你恐怕不知道吧,從大三時,許星海就對我有莫名的敵意。“

“他嫉妒我,是以他要搶走你報複我,他根本就不愛你!”

“還有,許氏集團進軍制藥行業也是為了報複我!”

男人強勁的手,抓住盧思柔嫩的手臂,盧思隻覺得鑽心的疼。

一瞬間就想到了在孤兒院起沖突的那一次。

她用力地甩開徐向笛,然後慢慢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雙方處于安全距離。

“不管許星海出于什麼目的娶我,我現在是他的合法妻子。”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地鐵方向跑去。

徐向笛望着倩影隻覺心裡空落落的,想追卻不敢再往前追。

落寞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

半天後他才回到車裡,叫阿城開車送他回徐家老宅。

許星海到家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半,可他的小妻子還沒入睡。

他輕聲問道:“怎麼了,許太太又失眠了?”

盧思懷裡抱着‘桃子’坐在書桌前發呆,聽到他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

“沒失眠。”

“剛喂完三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許星海敏銳地覺察出他家小妻子今天不對勁,輕皺眉頭,“今天...在公司還好嗎?”

今天開會時已經跟所有高管都打好招呼了,但許氏集團上下幾千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人亂說話。

盧思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是道不明的情緒。

可她比誰都明白,這情緒和工作無關。

“挺好的,和以前一樣。”

許星海看了眼腕間的手表:“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轉身之際,盧思突然叫住他。

“許星海”

“嗯?”

盧思往前一步,湊近他的身體,然後堅定地緩緩抱住他的腰身。

許星海看着埋在自己懷裡的盧思,心裡柔軟而溫暖。

加班的疲勞煙消雲散。

這還是他的許太太第一次主動抱他。

許星海寬厚的手掌放在盧思的腰上,越抱越緊。

“許星海~”

盧思從他懷裡探出腦袋,再次叫他的名字。

許星海低低沉沉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

心底的疑問被強制壓下去。

她還是太懦弱了,沒有勇氣。

盧思重新把腦袋埋到他懷裡,喃喃自語:“沒什麼。”

就這樣吧,不管許星海出于什麼目的和自己結婚,她都不想管了。

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是如此貪戀許星海的溫暖懷抱。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蹦入她的腦海。

第二天早上,盧思洗漱完還沒看到許星海的身影,坐在餐桌前看手機才知道他一早就去公司開跨國會議了。

昨天聽說跨國收購案談成了,雙方在走最後的合同簽署流程。

盧思也知道許星海為了這事前後忙了好久,正值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分心,于是立馬回複他讓他放心。

接下來的幾天,許星海一如既往地早出晚歸,忙忙碌碌。

反倒襯托得盧思更顯清閑了。

在這期間,她又遇到過兩次徐向笛,好在對方隻是遠遠望着她,沒再上前說些胡話。

盧思隻當沒看見,快速走開。

周五上班時間,她收到一個陌生人添加她微信的提示。

通過檢視添加方式得知是搜尋手機号添加。

出于謹慎,她沒敢冒然同意。

沒過一會兒,陌生人再次添加她。

這次盧思點了“同意”。

但奇怪的是,同意之後,陌生人反倒一言不發。

就算盧思主動問他是誰也都不回答。

這個人太奇怪了。

盧思上網查詢,看到有網友是以被詐騙的新聞,頓時吓得渾身冒冷汗,登時就要删除,陌生人卻突然“詐屍”了,給她發了一連串的圖檔。

盧思好奇地點開,卻發現是論壇的截圖。

她雙指放大圖檔,右上角寫着“江大BBS”,時間也是好幾年之前。

再仔細看截圖的内容,是當年江大學生在讨論為何許星海和徐向笛突然鬧僵一事。

原來許星海和徐向笛之間的關系是真的突然間變不好的。

至于原因,她也不清楚。

那個時候,盧思已經去M國讀書了。

她又繼續看起其他截圖,都是江大學生七嘴八舌的讨論。

最終大家一緻認為,兩人之間水火不容應該是因為某個女孩。

有人猜測是江大校花,被否認了。

因為江大校花已經名花有主。

至于其他人,更是被一一否認。

截圖到此為止。

盧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許星海沒有跟她講起過的往事,她卻突然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得知,有種偷聽的禁忌感。

盧思敲下一行字,“還有嗎?我愛看,多傳點。”

對面的人可能對她的舉動無語,大半天都沒反應。

直到快下班時,才又傳來幾張圖檔。

這次是某個人問徐向笛跟許星海關系不好的原因以及徐向笛的解釋。

看到這裡,盧思也清楚,加她微信,又給她發圖檔的人是誰了。

倒真是煞費苦心。

她怒極反笑,敲起字來噼裡啪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和微信那頭的人吵架。

“徐向笛,你真是夠無聊的!居然冒充别人來加我微信,你不覺得這麼做太low了嘛?!”

徐向笛也不生氣,轉手就給她發來一大段文字。

文字之間密密麻麻,看起來都是規訓的話,盧思看得頭昏腦漲。

不過又是車轱辘話來回說。

“許星海根本不愛你。”

“許星海娶你隻是為了報複我。”

“和他離婚,回到徐家。”

盧思不禁怒從心中來,敲起字來更是用力,“許星海為什麼報複你?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徐向笛沒有再回複,因為他也不知道。

盧思又繼續加大火力:“不管我和許星海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回到徐家。希望你們徐家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少插手别人的生活。”

“最後,如果你再來騷擾我,我就直接去找梁今。”

敲完這幾句話,她頓感神清氣爽。

不等對面回複,盧思麻利地點了‘删除’。

徐家一心要和梁家結好,徐向笛又對梁今百般謙讓。

若是被梁今發現徐向笛還纏着舊愛,恐怕兩家的聯姻就要另說。

是以盧思笃定,徐向笛不會再來糾纏自己。

等心情完全平複下來,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不知為何,盧思此刻特别想見許星海。

她給他發去微信,“今天還加班嗎?”

許星海很快回她,“加班。不過不會很晚,晚上8點前能到家。”

盧思心底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體諒他,“好,晚上幫你留飯。”

許星海又回複她一個表情包:“大愛老婆!”

盧思啞然失笑,她實在難以想象表面一本正經,嚴肅冷清的許總在大衆矚目之下是怎麼發出這個表情包的。

她長按表情包,發現這個表情包是一個系列,滑到同款“大愛老公”的表情時,她默默點了‘添加’。

以後總是用得着。

到家後,吳姨早就做好了飯菜,問她是否現在要吃飯,盧思卻猶豫了下拒絕了。

她想等許星海。

兩人近一周總是各種錯過,在飯桌上都沒碰見過彼此。

盧思先去陽台給三花喂飯、鏟屎,然後又去衛生間洗澡、洗頭。

全部收拾好後,許星海也到了家。

剛洗好澡的盧思還沒來得及吹幹頭發,黑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瑩白的小臉露出來,配上她明亮的眼眸,整個人看起來秾麗明媚。

許星海換好鞋便把她摟到懷裡,溫和問道:“這麼早就洗漱啊?”

盧思眼眸微閃,“嗯。我今天在網上看的,說是下班到家後先洗澡,這樣就能擁有更多屬于自己的時間。”

這個說法倒是稀奇。

“可許太太,這個說法大概是說給拖延症患者聽的,你又不是。”

盧思:“總之我覺得值得嘗試,是以就......”

許星海眉眼微動,“好。充滿好奇的許太太,說什麼都是對的。哈哈。”

趁着許星海去衛生間洗手,盧思小跑着去廚房把吳姨做好的飯和菜都端上桌。

四菜一湯很是豐盛。

轉而她又想到冰箱裡還有幾瓶飲料,又一路小跑拿了過來。

許星海看着桌上擺放的兩雙筷子和兩碗飯,攏了攏眉心。

“你還沒吃晚飯?”

盧思心虛地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想等你回來一起吃。”

許星海拉開椅子坐下,打量着對面垂着頭的小姑娘,嘴唇上揚。

“原來許太太這麼關心我。”

早就料想到許星海一定會趁機笑話她,是以盧思此刻心裡強大得可怕。

面色如往常,淡定地夾菜。

許星海這頓飯吃得很是愉悅,連明天要回許宅的事情都給忘了。

還是盧思問他明天幾點出發,他才想起來。

“又不是第一次去,用不着去太早。”

“況且我們才新婚,起得晚,爺爺奶奶也了解。”

他故意強調“起得晚”幾個字,讓盧思面上一紅。

論厚臉皮程度,許星海果然更勝一籌。

“好,那我就不定鬧鐘了。”

想到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盧思心情舒爽。

“對了” ,盧思剛想回卧室轉而又想到一件事。

“我明天要扮演一個說客的角色,嗯,幫許清勸嬸嬸不要再給她安排相親。”

“你覺得我該怎麼切入啊?”

許星海也頓時醒悟,“原來上次你們倆出去逛街就是說這個事兒。”

他拉着盧思坐下,漆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你知道許清為什麼托你當說客嗎?”

盧思點頭,“我知道,她跟我說了。”

“許太太,摻和進别人的因果會很累,你确定要當說客嗎?”

他其實私心不想讓盧思幫忙。

可盧思明顯不這麼認為。

“一來許清是我的朋友,二來她還是你的妹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必須得幫忙。”

這話倒是說得許星海十分熨帖。

“原來我在其中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啊。”

盧思低頭不瞧他,這男人可真會抓重點。

許星海輕笑,“好吧,那我明天和你一起當說客。”

翌日,盧思一覺睡到自然醒,走到客廳發現許星海又在忙工作。

她帶着早晨剛醒時的昏沉,不解發問,“怎麼又在工作啊?今天是周六哎!”

許星海從平闆前擡頭,輕笑着解釋:“前幾天一直忙着開會,有些流程一直卡着沒過,趁着周末時間集中處理下。”

盧思想起過去一周自己天天摸魚,立刻心懷歉疚。

原來她之是以能歲月靜好,是許星海在替她負重前行啊。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許星海暫停辦公,摸摸她的發頂。

老婆可真可愛。

“氣色不錯,看來昨晚睡得很好。”

“不像我,唉......”

盧思聽他語氣委屈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擡頭一望,果然看到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她想寬慰他,但腦子昏沉不清醒,竟脫口而出道:“但你更帥氣了,有種成熟男人的帥氣。”

許星海怔愣,而後嘴角瘋狂上揚。

“原來許太太喜歡成熟的啊~”

盧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半遮着臉往衛生間匆匆走去。

邊走邊叮囑許星海:“身體是革命本錢,注意健康。”

但洗完臉看着許星海還在埋首工作,盧思知道他肯定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她輕歎一聲然後打開手機登入常用的網購平台。

兩人磨磨蹭蹭吃完早飯然後開車回許宅。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的盧思全然沒了上次的拘謹,看到許家人都甜甜地挨個叫人,反倒襯得許星海站在一旁像個外人。

兩人到二樓後,許星海捏了捏盧思的手心,“許太太真棒!第二次上門卻記得家裡所有親戚。”

這個褒獎盧思自認擔當得起,她努努嘴,自誇起來,“那是,我們學畫畫的最注重細節了。”

見她笑容粲然,意氣洋洋,許星海喉嚨滾了滾,眼中笑意滿滿。

“許太太,爺爺最近從南方移植了一些新的花木,我陪你去看看。”

寬厚的手掌伸過來,盧思自然而然地放上去。

兩人攜手去園子裡欣賞了會兒花,沒過多久就到了午飯時間。

飯桌上,盧思和許星海坐在一起。許清坐他倆對面。

吃到一半,許清開始給盧思使眼色,示意她盡快行動。

盧思收到示意後,微微側轉看向身旁的許星海。

食物鍊最底層的許星海不急不忙地給自家許太太夾了菜,然後瞪了眼對面的許清。

敢威脅他老婆,膽子忒大!

眼見午飯就要結束,謹記囑托的盧思拍了下許星海的大腿,一雙小鹿眼癡癡地望向他。

許星海垂眸,無人看見的飯桌底下,許太太軟白的小手放在他堅實的大腿上。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慶幸今天穿了寬松的運動褲。

軟白的小手又晃了晃他的腿,許星海視線上移,看到一張皺成包子的秀臉。

他撩開眼簾,慵懶的嗓音緊随其後。

“嬸嬸,聽說你平日最喜收藏畫作?思思恰好就是學畫畫的,以前在M國留學幾年。”

被cue的盧思随即接着說道:“我從小一直學畫畫,大學時在M國學的珠寶設計。”

蘇見梅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人到中年後她書香門第的血脈覺醒,竟然喜歡上了以前最不屑的書畫,尤其喜歡國畫。

“思思可真厲害,有空我們切磋切磋。”

盧思笑着點頭,“好,今天就有空。”

蘇見梅還沒反應過來,許清已經“噔噔噔”從樓上下來,“媽,我把畫具都拿下來了。”

“院子裡八角涼亭裡正好有處陰涼之地,我讓吳姨收拾出來給你們畫畫。”

許清的熱情主動讓蘇見梅大為吃驚。

她身為親媽嘴毒卻毫不手軟。

“你今天被附身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積極主動!”

許清眼睛一彎,故作委屈,“媽,我在你心裡竟是這副形象?”

蘇見梅還沒說話,許奶奶倒是坐不住了。

“阿梅,許清這丫頭平時挺不着調,但今天做得不錯。我們大家都想看看你和思思的大作呢。”

蘇見梅見婆婆都發話了,也不再教訓許清,轉身拉着盧思的手溫聲道:“嬸嬸我心氣高,你可得讓着我。”

盧思一下子笑出聲,“嬸嬸,我們隻是畫畫,不是比賽。”

蘇見梅擺手,“不行,你先答應嬸嬸。”

盧思無奈隻好點頭,“好。嬸嬸,我沒畫過水墨畫,不如我們就切磋水墨畫可好?”

蘇見梅笑意盎然,“好!”

這可是她最擅長的。

今日晴空朗日,微風浮動,令人倍感舒爽。幾人邊走邊聊就來到了八角涼亭。

涼亭臨湖而建,上有柳樹籠罩,陰影之地倒是很涼爽。

湖裡有錦鯉遊來遊去,遠處還能看到荷花的影子。

盧思内心感歎,她浏覽過的面積連許宅十分之一大都沒有。

許清把畫具一一放上去,然後小心翼翼地鋪上紙張,調好顔料。

等到這一切都準備好了,她揮揮衣袖,握住盧思的手。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她悄聲說道,“一切就拜托嫂子了。”

走至八角涼亭邊,許清又給許星海比劃一通。

記得給你老婆當好輔助!

見許星海無動于衷,她咬牙切齒的丢下一句“不要搞砸了”,然後匆匆離去。

另一邊,蘇見梅興緻勃勃地拿起筆來構思畫作。對女兒的一舉一動,絲毫沒在意,隻當她今天是被附了身。

反觀盧思先是低頭沉思,而後又眺望遠處的美景,心中有了構思之後,便準備下筆。

許星海見她下筆才敢靠近她。

“準備畫什麼?”

盧思狡黠一笑,眼波流轉,“不告訴你。”

她嬌俏妩媚的樣子,讓許星海一愣,心猿意馬。

對面的蘇見梅正在作畫,猛然瞧見看見小兩口打情罵俏,心裡很不是滋味。

于是立馬停下畫筆,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給許星海的叔叔。

“你死哪裡去了,還不趕快回來給我研墨!”

盧思 :!!!

許星海:……

蘇見梅挂上電話,臉上又是笑意盈盈。

“你們兩人感情真好!”

“許清要是有思思一半乖巧,我就阿彌陀佛了。”

既然嬸嬸已經提到這個話題,盧思便也放下手中的畫筆,笑着說道:“我還羨慕許清呢。”

蘇見梅嗤笑,“你羨慕她作甚?她整天就知道幹些不正經的事。”

盧思:“她做了什麼不正經的事?”

蘇見梅愣住,整天光顧着罵女兒了,确實沒注意她幹了什麼。思索半天也隻想到逛街購物參加party這種小事。

盧思見此便趁機補充,“許清聰穎過人,性格飒爽,膽子大但又細心。”

“雖然是大小姐,但善良,待人又真誠。”

“您和叔叔把她養得很好。”

盧思每說一句,蘇見梅眼中的笑意便增加一分。

“至于感情一事,還不着急,她…她還小。”

難得聽到許太太長篇大論,許星海見她停下立馬給她遞了水杯,很是貼心。

蘇見梅:“哎呀,我就是太羨慕哥和嫂子了,就想着也給許清介紹個相親對象。”

“要是她能和你們一樣盡快結婚就更好了。”

原來如此。

這就是嬸嬸着急給許清介紹相親對象的原因。

連這個也攀比……

盧思哭笑不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遂眼巴巴地看向許星海。

許星海見狀攬過盧思的肩頭,嗓音清磁。

“嬸嬸,我和思思…我們可不一樣。”

蘇見梅疑惑,“有何不一樣?”

盧思反應極快,“我和星海很早就認識了,我們之間是…是日久生情。對吧?”

她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許星海。

許星海眼眸深沉,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片刻之後,他抱着盧思的手略微收緊,緩緩點頭,“對,我們…很早就相識了,我對她一見鐘情,她對我念念不忘。是以回國之後我們就直接結婚了。”

雖然知道許星海隻是配合她随口編的,但盧思的心還是砰砰跳個不停。

他這樣的人講起情話來真是要人命。

盧思有些不自然地偏開視線,胡亂地點頭,“是、是啊。”

蘇見梅還是頭一次聽說小兩口相戀的細節,聽到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故事,更是連連驚歎。

“真是跟小說裡寫的一樣呢。”

随後她又一臉興奮地拽着盧思的手央求多講些,她近來就愛看這類言情小說。

盧思怕多說多錯,畢竟她跟許星海是随口編撰,是以她轉而回到話題主線。

“嬸嬸,是以說啊不着急給許清介紹相親對象,說不定她也有類似的青梅竹馬。”

盧思說這話也算是側面探聽叔叔嬸嬸對許江的态度。

蘇見梅是個聰慧的人,聽盧思兩次提及同一個話題,心裡有了判斷。

她故意闆起臉來,“怎麼?許清請你當說客來了?”

盧思面上頓時慌張起來,“嬸嬸,我、我沒有。”

緊張混合尴尬,盧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

才第二次上門,就被許星海的長輩誤解,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束手無策之際,身旁的男人握住她的手,輕拍手背。

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盧思慌張的心頓時鎮靜下來。

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許星海半開玩笑,沉聲道:“嬸嬸,我家思思是屬兔子的,你别吓她了。”

“至于許清,她現在确實年紀小,玩性大,您給她介紹男朋友她也不感興趣。不過您放心,我這當哥哥的,随時幫她留意身邊的人,務必給您找個優秀的女婿。”

蘇見梅嘿嘿一笑拉過盧思的胳膊,“嬸嬸跟你開玩笑呢。不過星海的話說到我心坎裡了。”

她輕歎口氣然後笑着搖頭,“算了算了,我懶得管她,還樂得自在。”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勾唇淺笑。

說完話,盧思和蘇見梅又繼續未完成的畫作。

等許叔叔擦着汗趕到八角涼亭時,兩人畫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盧思畫的是一幅荷花,雖然是第一次畫,但兼具寫實和寫意。

許星海看着自家太太的傑作,沒忍住拿過一旁的毛筆題上一句詩: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他的字飄逸潇灑,一看就是練家子。

許星海坦言,“小時候在爺爺強迫下練了十年的書法。可惜上了高中後沒能堅持。”

盧思卻越看越喜歡,“這麼多年沒寫還寫得這麼好,要是堅持到現在豈不成書法家了!”

被老婆誇的許某人眉毛一挑,“許太太真會哄人。”

盧思面色發燙,“我才沒有哄人,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許某人更開心了,嘴角上揚的弧度誰都沒法忽略。

蘇見梅皺了皺眉,手肘輕撞身旁的木頭疙瘩,“你倒是說句話啊!”

許叔叔大夢初醒般,朗聲道:“啊,我老婆畫的真好!”

許星海和盧思聽到聲音也看過來。

兩人靜靜的看了三秒,然後沉默。

許星海:“嬸嬸畫的這個是?”

許叔叔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畫的是鴨子。”

蘇姐梅大怒,猛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我畫的是鴛鴦!”

許叔叔:??!

許星海:……

盧思:……

下午,許星海被許爺爺叫過去下棋,盧思則趁機找許清把好消息告訴她。

許清聽後激動地跳起來,“嫂子,你真是太太太好了!我愛你~”

盧思沒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也把許星海說的話告訴了許清。

許清聽後靜默了幾秒,然後擡眸看向盧思,“嫂子,你和我哥是很早就認識了嗎?”

盧思點頭,“是,我還上高中時就認識了。”

許清也跟着點頭,和她猜的一樣。

她見四下無人,湊到盧思面前,露出小狐狸的笑容。

“嫂子,為了表達我的心意,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盧思睜大眼睛,好奇道:“什麼秘密?”

許清:“秘密就在我哥房間裡。桌子最下面的抽屜。鑰匙嘛,你自己找,我相信你是能找到的。”

上次去朗逸,她發現堂哥和盧思居然還是分房睡,便立刻明白許清還不知道堂哥的心意。

這可不行,她嗑的CP必須he!

堂哥磨磨蹭蹭的,她這旁人隻能助攻了。

許清神神秘秘的樣子讓盧思的好奇心一下子升起。

同時心裡又有幾分忐忑不安。

一直以來的疑問似乎終于要有了答案。

兩人分開後,她來到二樓卧室。

找抽屜和鑰匙的過程很順利,以至于盧思就要懷疑許清是不是在騙她。

抽屜打開,入目是一摞機票。

全都是江城直飛M國的機票。

盧思她拿起機票一張張細看,是近幾年許星海飛去M國的票根。

許星海曾經說過他去M國出差的,這個也算不得秘密吧。

頂多就是機票多得出乎意料,看來他有段時間出差頻率很高啊。

思考間,盧思已翻到機票的最後,一張兩張三張四張……十幾張居然都是在連續時間飛去M國的。

難道這年許氏集團出了什麼事情?

不對,這個年份……

盧思隻覺呼吸停滞,雙手微微顫抖。

這個年份是她剛出國那年。

難道……

不對,盧思立馬否定自己的猜想,不可能!

許星海不可能因為她才頻繁飛去M國!

她雖有些慌亂,但理智尚存,随便一思考就發現諸多疑問。

她在大學期間從沒見過許星海,許星海也親口說過他沒去過她的母校。

心情慢慢平複下來,盧思把機票一一放回原處。

卻又看到機票旁邊放着一張紙。

好奇心驅使她打開。

這是一張醫療賬單,文字是M國的。但收費方是……

盧思眸光微凝。

收費方是她母校的校醫院。

也就是說許星海去過她母校,可是他為什麼撒謊說沒去過呢?

向來溫柔安靜的盧思難得煩躁不安,鎖上抽屜後,她徑直下樓一路小跑去找許星海。

卻在距離他一米的位置停下腳步。

微風吹起男人白色襯衫的一角,立體的輪廓和劍眉星目在微風的吹拂下變得柔和。

和許爺爺聊到開心處,嘴角上揚,越顯面如冠玉。

似是感受到遠處灼熱的視線,許星海轉頭即看到自家小妻子傻乎乎地站在遠處。

拿起的棋子又被放下,許星海和爺爺輕聲說了句“爺爺稍等”,然後起身朝盧思走來。

“許太太,三分鐘不見就想我了?”

盧思臉色微紅,不知道是太陽曬得還是害羞。

“哪有。”

“沒有?好吧,那我想許太太了~”

以往盧思聽到這話早就罵他不正經了,可今天她卻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對勁。

許星海下意識就冒出這個想法。

許太太何時有過這樣大膽而熱烈的眼神?

“怎麼了?”許星海抓着她的手柔聲問道。

盧思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沒事,就是想看看你。”

她回握他修長的手,柔軟而堅定。

許星海輕皺了下眉頭,“真的沒事?有什麼事别悶在心裡,及時告訴我。”

“嗯。”

盧思輕輕點頭,“爺爺在等你。”

兩人牽着手到樹蔭下,許爺爺打趣道:“這臭小子,還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呢。”

盧思垂着頭,耳朵紅得能滴血。

趁許星海不注意她偷偷擡起頭打量他,卻被許星海抓個正着,盧思眼神立馬移開。

沒過幾秒,她又忍不住看向他,可又被許星海抓個正着。

往複幾次,許星海坐不住了,露出真正的實力,把許爺爺的黑子殺得片甲不留。

許爺爺吹胡子瞪眼,嘴裡念念有詞,“臭小子,我都多大年紀了也不讓讓我,哼!”然後摔棋子離去。

許星海摸了摸鼻子,然後把鍋甩給旁邊的小姑娘。

“哎,都怪許太太~”

盧思懵逼,微擡下巴,“怪我什麼?”

許星海挑眉,語氣暧昧:“怪許太太一直看我,看得我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盧思:……

她起身離開,不理他。

許星海眯着眸子,隻覺盧思這會兒的表現實在怪異。

這個念頭在吃完晚飯後到達了頂峰。

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回許宅盧思特意從朗逸帶了睡衣拖鞋過來。

沒能看到粉色吊帶裙再次重出江湖,許星海眼底劃過一絲失望。

他懷疑那條裙子已經被盧思打入冷宮,以後永遠也看不到了。

他洗個澡的功夫,盧思已經吹完頭發躺在床上了。

這次倒沒那麼拘謹,至少沒再把自己裹成蠶蛹。

許星海吹幹頭發,視線落在床上的被子,隻思索了一秒鐘就輕手輕腳地掀開被窩,一把将盧思摟在懷裡。

“啪”一聲,燈被熄滅。

盧思本來就沒睡着,被許星海抱在懷裡更覺難以入睡。她輕輕挪動男人的手臂,慢慢遠離他的懷抱,可剛遠離一厘米,就又被男人抓回去。

“醒了?”男人低沉撩人的聲音在黑暗中很明顯。

盧思一怔,好一會兒才回複他。

“沒睡着。”

許星海:“正好,我也沒睡着。”

說完他又打開燈,漆黑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盧思,誓要把她看穿。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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