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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離婚的事,他想不開了,是以才出車禍?

作者:芝芝摘文
難道是因為離婚的事,他想不開了,是以才出車禍?

圖檔來源于網絡

伍悠悠眼裡閃着淚花,“我若不答應呢?你會跟三年前一樣,硬上嗎?”

梵星雲渾身一震,看着身下人羸弱的小身闆,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心軟了。

他放開她的小腿,一步步後退,眼裡盡是落寞,眼簾下一圈黑眼圈特别明顯。

“你走吧,明日民政局見。”

梵星雲坐回床上,拿起她的手機丢給她,既是留不住的東西,不如揚了它。

他揉揉太陽穴,此刻,它正在突突跳動不停。

似乎在提醒他,他該睡覺了。

執念一旦放下,困意就席卷而來,他隻想把自己關在、這片隻屬于他的天地裡,好好睡上一覺。

反正太陽升起時,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工作,還是萬人敬仰的官仁老總。

伍悠悠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她收起手機,看到梵星雲别過頭,一臉疲倦。

轉頭看到他方才解下來的領帶,猶如一根纏在他們身上的結,此時,被解開了。

她該高興的,可為什麼開心不起來呢。

她原以為,梵星雲之是以拖着自己,隻是不甘心被離婚。

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既然不舍得放手,為什麼三年不曾去看過她,她不是沒有過期待,也不是非離他不可。

隻是,她不能接受任何有瑕疵的愛。

伍悠悠拿起窗台上的領帶,走到他面前,然後将他的眼睛蒙上,在後腦勺上打個死結。

她抓着領帶,迫使梵星雲的腦袋往後仰。

看着他自然紅潤,且輪廓分明、線條流暢的紅唇,伍悠悠的眼神也陷入了迷惘。

“梵星雲,我給你補償,但我希望你明日不要遲到。”

她覆上他的唇,冰涼的、濕潤的薄唇,試探性的、在他的唇齒間探索。

猶如一頭誤闖迷宮的小鹿,這兒撞一下,那兒碰一下。

梵星雲光聞着她鼻尖透出來的氣息,早已經心猿意馬,更不用說這樣溫軟軀體,直接撞進的胸懷。

“你……”

梵星雲未吐出的話,被淹沒在對方的溫熱的口腔裡。

他大手撫上她的脊背,然後将人往自己身上帶,最後雙雙倒在床榻上。

你最好别後悔。

眼睛才蒙住,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梵星雲對身下人的撫觸和氣味,渴望更強更烈。

他一手扒拉伍悠悠身上的衣服,一手握着她盈柔的腰肢,當他的手撫觸到她平坦溫熱的小腹,想到這兒曾孕育過一個小生命。

他語氣悶悶,“孩子,順的還是剖的。”

伍悠悠微愣,不知道他為何在這時候,問出這麼破壞氛圍的話。

但還是如實回答,“剖的。”

當初分娩時,她堅持順産,但孩子臍帶繞脖一圈,臨近生産出現了臀位,還伴随缺氧現象。

在醫院吸氧兩天,疼了一天一夜,最後為了安全考慮,還是剖了。

小奶娃剛出生時,顱骨尖尖的,讓她内疚了好一陣,醫生說,過三五個月就會恢複。

麻藥過效,她的肚子一陣一陣的抽痛。

小腹下,也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頭一年腰背酸痛,刀口瘙癢。

如今兩年過去了,疤痕幾乎消失殆盡,但她依然沒有勇氣,穿露肚臍裝或者低腰褲。

梵星雲心疼她受的罪,他的手緩緩往下探去,手指頭仔細摸索。

終于在她的小褲頭邊緣,感受到了那微乎其微的線條。

指腹來回摩挲着那一條手指長的肉條,聲音嘶啞,“疼嗎?”

伍悠悠聽着這遲來的問候,淚水洶湧而出,“疼。”

那種痛感,鑽心蝕骨。

喂奶的時候,還經曆了乳頭皲裂,孩子在她身上嗦,仿佛在喝她的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梵星雲沒來由的内疚,他趴在她身上,親親她的耳垂,脖頸,順着她的下颚線,尋到她濕潤軟糯的紅唇……

窗外,陽光充足,透過玻璃照進來,室内一片敞亮。

梵星雲坐在旋轉椅上,面對着窗外發呆,白色的襯衫在強光的照射下,發光,發亮。

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的佛光。

昨日,經曆兩輪激戰後,他終是頂不住困意,最後摟着人的腰肢,沉沉睡去。

直到今日醒來,床畔上已沒有昨日的溫柔。

他摘下頭上的領帶,光着腳滿屋子跑,卻始終不見伍悠悠的身影。

梵星雲走回屋裡,發現衣櫥裡少了一套衣服,他陷入了恍惚中。

若不是親眼看見,地上散落的小短裙,針織小衫,奶白色的褲子。

他險先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

床單上,還有她來過的印記,帶着一絲絲血絲,像一朵殘敗的玫瑰花。

雖早已經幹涸,卻散發着一股誘人的清香。

這讓他為之迷戀,近乎癡狂。

他記得,她生澀的迎合,她因害怕而推拒,她因疼痛而啜泣。

梵星雲将兩人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連帶床單,被褥,統統收進一個收納箱裡。

出門前,他甚至都不願意洗澡。

“梵總,幫個忙。”

孫小兵抱着一堆檔案,像猴子抱着大西瓜,用屁股頂開門。

一進來,就被這強光刺激了雙眼。

他眯着眼睛将檔案堆在桌子上,一手遮住額頭,一手去拉窗簾。

“梵總,你研究太陽呢?”

對于他的話,梵星雲始終充耳不聞,依然面對着陽光,安靜得像一個思考者。

孫小兵注意到,他桌上放着一本紅本本,這不是結婚證嗎?

梵總拿結婚證幹嘛?

難道是準備和伍小姐離婚?

難怪今日這麼反常!

為了保住他的眼睛,孫小兵悄咪咪的走到他身後,雙手扶着椅背,将他轉了過來。

梵星雲迷迷瞪瞪的回頭看他,“你這是幹嘛?”

他坐的又不是輪椅,也不至于這點動手能力都沒有吧?

孫小兵低下頭媚笑,“梵總,你餓不餓,樓下新開了一家雪蜜冰城,我給你整兩杯?”

梵星雲推開他的頭顱,一臉嫌棄,“肚子餓喝什麼雪蜜冰城?”

“甜啊,我這不是怕你心裡苦嗎?”

“苦你妹!”

梵星雲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

羅姨一早做好了早餐,先敲了敲客房的門,蘇靜怡拿着牙刷站在門口伸伸懶腰。

羅姨笑得寵溺,叮囑她準備吃早餐,順便讓她去叫悠悠這個大懶蟲起床。

蘇靜怡調皮的沖着羅姨敬禮,“遵命!”

逗得小念念争着模仿。

蘇靜怡偷偷打開伍悠悠的房門,屋裡靜悄悄的,顯然沒起床呢。

她決定捉弄床上的人一把,于是她蹑手蹑腳走進去,剛靠近,卻被吓得魂飛魄散。

伍悠悠安靜的躺在床上,睜着空洞的雙眼,死死盯着天花闆。

她腦海裡閃過一個不祥的詞語“死不瞑目”。

蘇靜怡的尖叫聲,傳到了屋外,老爺子抱着小念念沖了進來,羅姨緊跟其後。

伍悠悠也被這陣仗吓醒了,她坐起來,攏了攏領口,茫然無措的看着一屋子的男女老少。

蘇靜怡畏手畏腳的走到她跟前,伸出食指在她鼻下探了探,“還好,還有氣兒。”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如釋重負。

“你們……這是做什麼?”伍悠悠嘟囔着,臉上寫滿了疑惑。

小念念也吐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一大早就炸呼呼的,吓得她差點尿失禁。

幸好,兜了尿不濕。

待其他人離開,蘇靜怡湊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嘴唇,一臉八卦。

“悠悠,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伍悠悠一個手掌捂住她的臉,“别瞎說,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

對于蘇靜怡,她可以無話不說,唯獨不願意提梵星雲三個字。

“那你嘴巴怎麼回事?”

伍悠悠被問得心虛,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刺痛,估計破皮了。

這狼狗一樣的男人,每一次必讓她身上挂彩。

皮膚上的烏青,身體上的疼痛,這些尚且可以掩蓋。

可唇上的傷怎麼辦,出門可以戴口罩,但在家裡不行啊。

連嗓子都有異物感,許是昨晚叫累了,嗓子也沙啞。

她捏着嗓子,吞咽口水,“我……我可能是感冒了…”

她推開蘇靜怡,“離我遠點,别被我傳染了,今天你管閨女。”

“行!果然有了後爸,就有後媽。”

伍悠悠一把将她捉回來,威脅道,“說清楚,什麼後爸後媽的?”

蘇靜怡調皮的吐着舌頭,“萊恩不是後爸嗎?人家千裡迢迢尋妻而來,這不,前腳剛走,你整個人就跟丢了魂一樣。”

“别瞎說!萊恩是來尋親的,我幫助他找到家人,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由不得你玷污我的高尚品德。”

梵星雲苦等多時,終是等來了伍悠悠的消息,“十一點集合。”

他拿起桌上的紅本本,皺着眉頭走出去,正好與蔣美琪擦肩而過。

她回頭,看着梵星雲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嘀咕,“手裡頭拿的什麼東西?”

孫小兵收到導演發來的片子,他坐在電腦前一祯一祯的反複檢視。

蔣美琪走到他身後,看着螢幕上那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就像灌了一瓶陳醋。

“小兵,交給宣傳部稽核不就行了,你這助理怎麼還事事親為?”

孫小兵頭也沒回,“梵總很重視這一次的宣傳,演員和腳本都是導演臨時拍闆定下的,自然要慎重些。”

“小兵,公司作為出資人,演員的品行也将與公司的利益挂鈎,廖導這一次這麼草率的用人,怕不是這女人有什麼來頭?

現在的女人,出國就跟鍍金一樣,外人又怎麼知道,這鍍的是腦袋還是身體啊?”

言下之意,蘇靜怡這個留美回來的女人,出國沒學什麼東西。

勾引男人,出賣肉體換取利益的事,倒學了不少。

至少,當初蔣美琪就是這麼過來的。

沒辦法,家裡窮,根本負擔不起她的學費,外加本性就放蕩形骸。

若有男人争着為自己掏錢,哪有不收的道理。

是以,才有三姐上位史。

孫小兵聽這刻薄的話語,忍不住皺了皺眉。

蔣美琪向來與人為善,公司裡的員工,都挺敬重她的。

怎麼今日,卻對一個不相識的人,惡言相向?

“美琪姐,慎言,你就算不相信廖導,還不相信梵總嗎,人是廖導和梵總共同定下的。”

蔣美琪翻了個白眼。

她若再年輕十歲,就沒有這賤皮子什麼事了。

想當年,堂堂官仁總裁梵星雲,年少時,也曾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說起梵星雲,就想起方才他手裡拿着的紅本本。

蔣美琪忍不住打探,“小兵,梵總幹嘛去了?我方才看到他手裡拿一個紅色的本子。”

孫小兵合上電腦,神色緊張的站起來,“你看到了?”

“嗯!”

“糟了,該來的還是來了,伍小姐不知道怎麼想的,好好的總裁夫人不做,非得這個時候離婚。”

離婚?

原來梵星雲手裡拿的是結婚證?

一想到方才的紅本,即将變綠本。

蔣美琪就仿佛看到,梵星雲手捧着一顆大鑽戒,單膝下跪,向她求婚的情景。

心裡美的,忍不住笑出“豬”聲。

孫小兵疑惑的問,“你笑什麼?”

“沒,方才噎着了。”

“梵總近來心情不好,你少招惹他。”

孫小兵帶着警告的口吻。

茶餐廳。

蘇靜怡抱着孩子如約而至,孫小兵卻早早坐着等候。

一看到這一大一小兩個美人,他立即站起來,替她們拉開座位。

待兩人坐下,他先是給小家夥一個小餅幹,再将菜單推到蘇靜怡面前。

蘇靜怡随意點了兩個菜。

“你不吃辣?”

孫小兵看着她點的菜皆是清淡,入口松軟的菜系,盲猜她不愛吃辣,口齒不好之類的。

“吃啊,不過得考慮孩子能不能吃,再說兩個大人一個孩子,點多了吃不完。”

她從小的生活和人文環境,就注定了她,不是那種鋪張浪費的性格。

雖然,她也會攢錢買名牌包包和服飾。

但在她看來,奢侈和浪費完全是兩碼事。

這點,倒挺讓孫小兵意外。

平常他請客,女孩子們都恨不得往貴的點,不擺滿一桌,好像就對不住她們的眼界。

“你這幹媽,倒做的有模有樣,說是親媽,都有人信。”

蘇靜怡聽着心花怒放,她捏着小家夥的鼻子,“聽見沒,今後可要好好孝順幹媽。”

小家夥踩在椅子上,扶着桌子站起來,将手裡被她舔得軟趴趴的餅幹,硬生生塞進蘇靜怡口中。

蘇靜怡仰着頭躲避,臉上的妝容都花了,她無奈向孫小兵發出求助。

孫小兵站起來,将小家夥提到自己懷裡。

如此軟糯的奶娃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孩子姓什麼?”

蘇靜怡拍拍身上的餅幹屑,“姓伍,單人伍。”

前兩天,老爺子提到給小家夥上戶口的事,隻說,跟母姓,大名還沒敲定。

孫小兵疑惑,怎麼跟伍小姐一個姓?

“她爸姓伍?”

“别提那晦氣的家夥,我們念念隻有兩個媽媽。”

見孫小兵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蘇靜怡傾囊相訴。

這話得說到三年前。

三年前,蘇靜怡在美國念書。

逛商場時,遇到當地人“零元購”事件,當時她手裡正拿着一件衣服準備試穿,卻被一個蒙面人從身後拉扯。

衣服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蒙面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售貨員欺她是亞洲人,硬睜眼說瞎話,指着衣服說是她弄壞的,要她照價賠償。

她以理據争,要求他們調取監控,還她清白。

但售貨員說監控壞了,人證物證在,她抵賴不掉。

蘇靜怡看了一眼衣服的售價,一千多刀,換算成人民币整整超過一萬元。

她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供她出國念書,已經相當不容易,可她又無力承擔。

欲哭無淚之時,伍悠悠出手相救。

蘇靜怡想着不能白白占了對方的便宜,于是提出替她工作抵債。

伍悠悠摸着肚子,問她,等她生的時候,願不願意照顧一個孕婦和新生兒,她願意加錢。

……

說起兩人過往的點點滴滴,蘇靜怡就打開了話匣子,從頭到尾滔滔不絕。

孫小兵一邊喂孩子,一邊給她夾菜,時不時還督促她趕緊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也就是說,你從未見過孩子的父親?”

蘇靜怡搖頭。

“那她媽媽,有透露過孩子父親的相關資訊嗎?”

她皺着眉頭回想了會,搖了搖頭。

“關于那人渣,悠悠不願意提,隻說,孩子的父親并非真心娶她,她也不想在一段失敗的婚姻裡,蹉跎一生。

孫小兵看着懷裡的孩子,長手長腳的,想來她的父親一定是大高個。

“小家夥過兩歲生日了嗎?”

“早過了,那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怎麼不像嗎,她塊頭可不小。”

懷胎十月,孩子兩歲兩個月,這麼說,伍小姐出國前已經懷孕兩個月。

這一發現,孫小兵如同發現了新大陸,當即就給梵星雲撥通電話。

今日,伍悠悠穿了一件白色中領上衣,薄而軟的面料,修身服帖。

襯得她的皮膚更白皙,細膩。

上半身的曲線,也勾勒得玲珑有緻。

下身一條黑色長裙,一頭青絲随意紮在腦後,小巧的耳垂,兩個黑色碩大的耳環。

使得她那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更加小巧,精緻。

梵星雲看得眼睛都直了。

此時此刻,兩人如果是甜蜜的約會,多好。

可這麼美好的相遇,竟是奔着離婚來的,偏偏昨日的纏綿,又留下了歡愉的印記。

如果他沒記錯,她的胸前,腰側,脊背,甚至是修長的脖頸,到處都是他啜出來的草莓斑。

伍悠悠被他盯着渾身不自在,她垂下腦袋,背向着他坐着。

瞬間熱氣升騰,熏紅了臉。

看着她微紅的耳廓,耳畔想起她嘤嘤呻吟,梵星雲把自己都看害羞了。

就在他想入菲菲之際,手機震動了,他看都看沒一眼,伸手摸進口袋裡,摁斷了電話。

手機再一次震動。

伍悠悠回頭提醒他,還沒那麼快到他們,先接電話不礙事。

梵星雲一雙眼睛,一秒鐘也舍不得從她身上移開,“無事,騷擾電話而已。”

他還在想用什麼理由拒絕離婚,可一想她昨日的英勇獻身,前提條件卻是離婚。

他就心虛了。

接待他們的還是三年前的女子,一樣的制服,一樣的發型。

她手捧着兩人的資料,問,“什麼原因離婚。”

伍悠悠搶答,“夫妻感情破裂,已經分居三年。”

從業人員看向梵星雲,“男方是否認同女方的說法?”

梵星雲緩緩轉過頭,看到了伍悠悠眼底的堅持,他微微搖頭,“不認同!”

伍悠悠秀眉微皺,眼眶微紅,“梵星雲,昨日我們說好的!!”

從業人員擔心兩人打起來,忙拍着桌子,提醒他們保持安靜。

她記得這兩人,三年前就來過。

沒想到三年後,兩人又在這兒相聚了,若沒有達成共識,這兩人就不會同時出現在這裡。

想來這一段婚姻,已經沒有修複的必要了。

她問伍悠悠,怎麼證明兩人已經分居三年?

伍悠悠出示了自己的留學資料,往返機票,還有這三年的居住證明,水電費繳納情況等。

“三年來,你們沒有來往嗎?”

“沒有!”

梵星雲隻是默默看着她,沒有反駁。

“嘭!”

(蓋章的聲音)

從民政局出來後,梵星雲就開着車一路飛上無人之地。

油門踩到最大,視窗也開到最大。

風呼呼從耳旁吹過,撥亂了頭發,吹紅了眼眶,刮得兩腮生疼。

他捶打着方向盤,氣憤又懊惱。

“伍悠悠!伍悠悠!!伍悠悠!!!”

他近乎咆哮的,喊着她的名字,腦中閃過她逗孩子的畫面,那麼溫馨而美好。

他扪心自問過,是否能接受伍悠悠有過别的男人?

是否能接受,她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答案是不能的,可他又貪戀她昨日的溫存。

他在她身上,找不到她與别人合歡過的痕迹。

如今,他滿腦都是伍悠悠抱着他嗚咽的樣子。

他甚至懷疑,伍悠悠給她下了蠱,她想用這種方式懲罰他,折磨他。

是以才借着補償他的名義,用肉軀蠱惑他。

不然,她為什麼在離婚的前一天,主動吻上他的唇。

“妖精!果然是妖精!!”

梵星雲又一次捶打方向盤。

“嘭!”

一聲巨響,車上的人被撞的頭昏眼花,耳鳴目眩。

他趴在方向盤上,一手摸索着尋找手機,然後将自己的定位發給孫小兵。

孫小兵收到資訊,立即給他打了視訊通話,電話剛接通,就急嗷嗷的問,人在哪?

此刻,梵星雲已經近乎昏厥,他強撐起精神,讓孫小兵看到他的情況。

當兩股血絲從梵星雲的額頭上沖下,孫小兵才意識到他出了車禍。

他一刻也不敢耽誤,當即撥通120急救電話。

把情況和位置交代清楚之後,他才走回餐桌上,對着蘇靜怡說,梵總出了車禍,他必須先趕去現場。

很抱歉,今日不能送她一程。

離開餐廳後,蘇靜怡給伍悠悠去了電話,讓她過來接。

伍悠悠臨近餐廳,對着鏡子練習微笑,她最近的情緒表露有些明顯,家裡人都察覺到了。

老爺子、羅姨和她說話時,都小心翼翼的。

蘇靜怡則自認為,她是舍不得萊恩離開,才這般失落。

畢竟女人單身久了,身邊有一個這麼優秀且帥氣的男人,會心動是難免的。

待兩人上車,伍悠悠跟小家夥一陣親熱後,才開口問,繼續逛街還是回家。

車上這一大一小,都是閑不住的人,每天盡想着往外跑。

蘇靜怡神情沮喪,“沒有心情,還是回家吧。”

“怎麼了,吃了飯心情還不好?”

不應該啊,像蘇靜怡這種幹飯人,即使天塌下來,碗也不離手。

難道是,和孫小兵談工作的事不順利了?

“飯吃到一半,廖導沒出現就算了,孫小兵那老總竟然出了出鍋,是以事沒談成……”

孫小兵那老總,不就是梵星雲嗎?

“你是說,梵星雲出車禍了?”

難道是因為離婚的事,他想不開了,是以……

今日出民政局時,她還感歎說,梵星雲終于想通了。

兩大事件已經辦成,今後她就好好帶着孩子過日子,好好陪伴在家人身邊。

也沒想到,才小半天功夫,梵星雲竟出了這事,這叫她如何自處?

“對啊,孫小兵是這麼說的,嗯,悠悠你怎麼也認識梵……”

伍悠悠緊急刹車,蘇靜怡沒有防備,直直撞上前面的座位。

她捂着額頭抱怨,“悠悠,你幹嘛?”

小家夥還好,兒童座椅倒坐的挺穩,隻是這慣性,也把她晃暈了。

伍悠悠打開車門,“對不起靜怡,我臨時有事,你和念念先自行回家,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待兩人下車,伍悠悠立即啟動車子,順便撥通了孫小兵的電話。

孫小兵趕到現場時,梵星雲的車子翻滾了幾圈,最後倒扣在公路一旁的土堆上,

車頭嚴重變形。

從現場上來看,車子應該是被路上的一排釘子紮破了輪胎,加上車速過快,造成了翻車。

那一排排像鍊子一樣的釘子,豎起來整整有一指長,橫放在馬路上,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這兒的。

這一片,是梵星雲三年收的地皮,不僅遠離市區,周邊也無人居住。

以前,錢富貴父子倆為了多争點拆遷款,為了阻礙工地的開發工作。

他們專門搬到這兒來,過着點煤油燈照明的原始生活。

孫小兵透過車窗,看到梵星雲,早已經陷入昏迷當中。

“梵總,醒醒,是我,我是小兵!”

他趴在地上,叫喚幾聲,而梵星雲始終沒有回應。

他伸手進去探了探梵星雲的鼻息,還有氣兒。

孫小兵試圖打開車門,可無論他怎麼使勁,車門依舊紋絲不動。

無奈,他隻能從另一邊窗戶爬進去。

他脫下自己的T恤,按住梵星雲出血的地方,并用小腿頂着他的肩膀,一手托着的腦袋,防止身體上的重力壓斷他的脖子。

“梵總,醒醒,我是小兵,梵總,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孫小兵,我是孫小兵,我來救你了,你……你堅持住,一會醫生就來了。”

孫小兵帶着哭腔,一邊叫喚,眼睛一會看看梵星雲,一會又到處看。

他想把人拖出去,因為擔心車子會自燃,會爆炸。

可梵星雲的雙腿被卡住了,他搬不動,急得滿頭大汗。

沒一會,救護車來了,遠遠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孫小兵感覺如救星降臨,當場失聲痛哭。

到了醫院,伍悠悠早已經等在門口,醫生緊急将人推進急救室。

看着梵星雲渾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她吓得說不出話來。

頓時四肢發軟,隻能扶着牆緩緩坐下。

梵媽媽還沒出院,她不敢把事情告訴他們,隻能獨自消化這件事帶來的痛楚,和自責。

她隐約感覺到,梵星雲這一次車禍,跟自己有着莫大的關系,是她擾亂了他的心神。

不然,梵星雲沒理由去到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

也沒理由開那麼快的車,他做事向來穩重,不是那種毛躁的性子。

他一定是在宣洩痛苦,發洩憤恨。

孫小兵雙手抱着頭,整個人無力的蹲在牆角。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伍悠悠舉起手,扶着牆踉跄站起來。

醫生說,病人傷的在頭部和小腿的位置,因為失血過多,才陷入昏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她抓着醫生的手,帶着祈求的口吻問,能否進去看一看病人?

醫生說,探視時間有限,讓他們抓緊點。

梵星雲躺在床上,頭發被剃光了,腦袋被紗布一層一層包紮,臉色死灰一樣慘白。

小腿上也綁着石膏,整個人像木乃伊一樣,病房内通體白,白得刺眼,白得讓人心慌。

内心一陣絞痛。

手撫着胸口,鼻子辛辣不已,連呼吸都痛。

她走到床邊,小心謹慎的伸出手觸碰他,感受他的指尖,無比的冰涼,

她用一根手指剮蹭他的掌心,希望他能感受自己的存在。

“梵星雲,我是悠悠,我…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你醒來,你罵我好不好?”

“梵星雲,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害怕,害怕去面對一切不可控的事情。”

……

伍悠悠趴在床沿邊,捧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說得口幹舌燥,卻始終沒得到梵星雲的丁點回應。

探視時間結束了,醫生走進來催促她離開,她隻好抹幹淚眼,依依惜别。

走出病房,幾個民警正在給孫小兵錄口供。

大概意思是,梵星雲這一次事故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對方詢問,梵星雲近來有沒有與什麼人有過過節,或者經濟糾紛之類的。

孫小兵立即想到了錢富貴父子倆。

他把錢富貴這三年的始末說了出來。

“錢富貴還有個兒子叫錢多多,父子兩人都是貪婪的主。

經常到公司樓下堵我們梵總,治安隊驅趕了幾次,最近倒是消停了。”

“錢多多?”

是不是三年前,在民政局門口招攬人的金蛤蟆?

孫小兵看向她,“你也認識錢多多?”

“有幸見過一面。”

伍悠悠将三年前的事說了一遍,孫小兵聽後,恨得牙癢癢。

“一定是他們,警察同志,麻煩你們嚴查這對父子倆,他們的嫌疑最大。”

民警一手搭在孫小兵的肩膀上,“你放心,事情交給我們,一旦證據确鑿,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回到家後,小念念聽到開門的聲音,光着腳丫就闖了進來。

伍悠悠一個精神恍惚,人沒站穩,整個往後摔倒。

小家夥以為媽媽逗她玩呢,小小的身闆窩在人懷裡,開懷大笑。

伍悠悠摟着她,苦澀一笑。

蘇靜怡貼着面膜跑出來,拉起兩人,“悠悠,你剛才是去看梵星雲了嗎,人怎麼樣?”

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生怕自己忍不住下一秒就淚滾兩行。

“已經脫離危險,但腦袋和小腿受了傷,還在昏迷當中。”

羅姨在廚房裡摘着菜,聽到梵星雲受傷的事,連忙跑出來問。

“悠悠,先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她問的急切。

老爺子拄着拐杖走了過來,“悠悠,星雲到底怎麼了?”

伍悠悠走到老爺子身旁,安慰他。

“爺爺,人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蘇靜怡深感疑惑,原本伍悠悠認識梵星雲,已經夠讓她驚訝的了。

怎麼連一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甚至住家阿姨都認識?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怎麼以前都沒聽他們提過這個人名?

想起孫小兵約她吃飯時,刻意問到小念念父親的事。

還有,她拍廣告的無憂咖啡館。

還有,伍悠悠從她嘴裡聽到梵星雲的名字時、的反應。

蘇靜怡恍然大悟,“悠悠,你實話實說,梵星雲是不是念念的親生父親?”

醫院病房内,梵爸爸正在疊衣服。

梵媽媽指着一件淺藍色連衣裙說,明天出院她要穿那件裙子,讓梵爸爸給她挂起來。

不然有折疊痕迹,穿起來很掉檔次。

梵爸爸指着她,無奈搖頭苦笑,“什麼年紀了,還這麼臭美。”

“美,跟年紀有關嗎?怎麼嫌棄我老了?”

說着拿起床頭的小鏡子,拍拍自己幹燥的臉頰,看着鼻尖上脫落的皮膚,梵媽媽眉頭緊鎖。

“老頭子,你說我這皮膚是不是有點暗黃啊,也不知道悠悠怎麼保養的,那麼水靈,回頭我跟讨點經驗。”

“悠悠那是年輕,你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跟人家小姑娘比啥,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再說了,你年輕那會,比悠悠還水靈呢。”

梵爸爸一番話,把自己老婆子逗得心花怒放。

這笑聲傳到了外面,蔣美琪聽到聲音,掏出手機跟屋裡的人對比了下,才笑着跟兩人打招呼。

“叔叔,阿姨早上好。”

她拎着一堆禮品,徑直走進病房内,“阿姨,不好意思,我也是昨晚才聽說阿姨住院的事。”

梵氏夫婦被眼前這陌生的女子,搞得一頭霧水。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确定雙方都不認識該女子。

梵媽媽擡手推開禮品,“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蔣美琪拉過一把椅子,自行坐下,然後雙手握着梵媽媽的手,誠摯的介紹自己: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蔣美琪,我和星雲自小就認識,目前在星雲身邊任職,主要負責室内設計這一塊。”

梵媽媽抽回自己的手,“你是星雲的朋友?”

既是兒子的朋友,怎麼沒聽他說過呢,還自就小認識。

在公司任職就在公司任職,怎麼還非要強調,在星雲身邊任職呢。

非要把兩人的關系,說得那麼非比尋常,這不是給她兒子挖坑嗎?

“是,我倆是很好的朋友,星雲經常跟我提起您,說您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為人和善,還愛美。

是以我今日特意給你帶了一套護膚品,是我專門托人從法國帶回來的。”

蔣美琪拿起一個禮盒,正要打開。

梵媽媽阻止她,“蔣小姐,你或許不了解我,我這些年走南闖北,身邊除了防曬霜,就隻用保濕乳液,其他的我不大用,麻煩你收回去。”

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女人出師無名,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燈。

梵爸爸附和,“不好讓你破費,我倆滿世界到處跑的,那個國家的東西買不到啊,再說我們明日就出院了,帶這麼多東西,累贅!”

蔣美琪有些尴尬,“要不,叔叔阿姨,明日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對于這種聽不出好歹的人,梵媽媽屬實不喜,她面露不悅,“不麻煩你了,星雲自會來接我們。”

就算星雲沒空來,他們打個車也是分分鐘的事。

幹嘛非得欠一個人情!

她可不喜歡把陌生人往家裡帶,這些年他們再忙,也沒想過請一個保姆。

梵星雲年少時,基本都住老爺子那。

閑來無事,就陪着老爺子下下棋,偶爾像個小大人一樣,給悠悠輔導功課。

“星雲他……”

蔣美琪支支吾吾的,那嘴角憋一下,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看來,兩個老人還不知道梵星雲出車禍的事。

梵爸爸心裡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追着問,“星雲怎麼了?”

蔣美琪别過臉,作勢抹眼淚,聲音哽咽,“星雲沒事,他這段時間都比較忙,是以委托我,明日接二老出院。”

忙就忙,他們又不是非要兒子來接,才能出院。

好端端的,這女人哭什麼喪?

就算他兒子要将孝心外包,也是讓他的助理孫小兵過來。

派一個面生的女人跟着回自己家,算什麼事?

梵媽媽扳過蔣美琪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犀利,“你跟我說實話,我兒子怎麼了?”

蔣美琪捂着嘴巴,嗚嗚大哭。

聽得兩人心頭一陣煩躁。

這跟直接告訴他們,兒子挂了,有什麼差別?

“别哭了,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蔣美琪從桌上連抽幾張紙巾,斷斷續續的說,“昨日,星雲出了車禍,頭部和小腿受到重創,至今昏迷不醒。”

今天醒沒醒她不知道,反正昨晚她離開時,梵星雲還沒醒。

醫院隻有孫小兵在門外守着,不見伍悠悠的身影。

蔣美琪趴在桌子上,哭起來雙肩抖動不停。

“什麼?你說星雲出了車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

梵媽媽搖着蔣美琪的肩膀,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蔣美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将梵星雲和伍悠悠昨日離婚的事,還有伍悠悠已經生育孩子的事,一并捅了出來。

“你是說,悠悠出國讀書三年,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昨日跟星雲辦理了離婚手續,星雲想不開,才導緻車禍發生?”

蔣美琪紅着眼睛點頭,“你不信,你問孫小兵。”

“我要去看我兒子。”

梵媽媽當即拔了手上的針頭,撒腿就往外跑,兩人怎麼也攔不住。

“孫小兵……”

孫小兵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小憩,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到梵星雲的爸媽出現眼前。

身後跟着一個蔣美琪,她委屈巴巴狡辯: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出來的,我實在是太難過了,沒忍住在叔叔阿姨面前哭了,是以,在他們的追問下,不得已說了實情。”

“蔣小姐要是不說,你準備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梵爸爸看着孫小兵,表情微怒,他的兒子如今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

而他的助理,還有他們的兒媳婦竟打算瞞着他們?

真是豈有此理!

“伯父,伯母,梵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們别擔心。”

孫小兵雙手交錯在一起,他自己也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是以,他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梵總的父母。

梵氏夫婦站在病床外,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兒子。

眼淚止不住嘩嘩往下流。

梵媽媽轉過頭,“孫小兵,蔣小姐說的事是不是真的?星雲真的和悠悠離婚了嗎?悠悠是不是生了一個孩子?”

孫小兵沉默半晌,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關于孩子的身世,他也隻是猜測。

自己沒得到證明之前,他也不敢說,伍悠悠生的孩子就是梵家的骨肉。

雖然,他内心百分百确信。

但如今兩人已經離婚,這件事,若當事人不想提,他也不會輕易開口。

她怕自己揭露真相,帶來的是另一場災難。

比如,骨肉分離,撫養權争奪戰等。

這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孫小兵的沉默,梵媽媽卻當他預設了。

電梯打開時,伍悠悠身邊正跟着梵星雲的主治醫生。

在醫生面前,她像一個好學的國小生,頻頻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看樣子,兩人已經交流過病人的情況。

“梵媽媽,你怎麼在這兒?”

對于她的到來,伍悠悠很驚訝,畢竟她明日才能出院,自己和孫小兵也默契的,沒有将梵星雲的情況告知他們。

她跑到梵媽媽身邊,伸手扶着她,卻被她避開了。

“悠悠,你和星雲離婚了?”

梵媽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你還背着星雲生了孩子?”

她的語氣看起來那麼平靜,卻似一把尖刀,字字刮在伍悠悠的心頭上。

刀刀見血。

孫小兵知道伍悠悠會懷疑他,懷疑是他告的密,他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他甚至不清楚,蔣美琪對整件事知道多少,又向梵氏夫婦透露了多少。

伍悠悠無法抵賴,她心平氣和的說,“梵媽媽,離婚是我和星雲達成的共識,至于孩子,有機會,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

但眼下,梵星雲還在昏迷中。

她要說,也會選擇在梵星雲清醒的時候說。

隻希望到時候,梵家不要跟她搶孩子,那是她舍去半條命生下的孩子。

母女倆相依為命兩年多,彼此已經離不開對方。

梵媽媽别過臉,語氣相當不善,“婚離了,孩子也生了,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大家保留點體面吧。”

她的失落顯而易見。

這可是她視為親生女的兒媳婦啊。

從十五年前,她見到伍悠悠的第一眼,她就盼着她,有朝一日能成為她的兒媳。

沒想到,自己亂點鴛鴦,卻害得自己的兒子,差點丢了性命。

梵爸爸拉拉妻子的胳膊,“淑雲,少說兩句。”

伍悠悠慚愧的低下頭顱。

如果梵星雲不能完好無損的醒過來,别說梵爸媽了,就連她也不能原諒自己。

而站在梵氏夫婦身後的蔣美琪,此時此刻正抿着嘴兒偷笑。

不忠不孝,不守婦道,這可是做兒媳的七宗罪。

伍悠悠想再回到梵夫人的位置,怕是不可能了。

今後,隻要把兩老哄開心了,官仁地産總裁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

“家屬過來一下。”

伍悠悠和梵氏夫婦同時上前,蔣美琪趁機拉開她,“人家醫生說的是家屬,你往前湊幹嘛?你算哪門子的家屬?”

前妻嗎?

一個婚内出軌的前妻?

蔣美琪的惡意惹怒了伍悠悠,三年前,她插足他們的婚姻,她無端挑釁,她故意離間。

三年前,伍悠悠沒跟她計較,三年後,她竟不知廉恥,卷土重來?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哈喽 kitty 呢。

伍悠悠轉頭刮了她一眼,那一眼鋒芒畢露,盯着蔣美琪渾身哆嗦。

小時候,她整蠱人的花式就多,素有邕城霸王花之稱。

再加上在金錢的号召下,響應她的人也多。

十五年前,蔣美琪勾結社會青年,還有結交秃頂老男人的事,就是伍悠悠抖出來的。

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小東西,若跟人較勁起來,一般人真鬥不過。

醫生捧着病曆本,大概說了下梵星雲的情況,随後指着伍悠悠說。

“詳細情況我已經和病人妻子說過了,你們遵從醫囑來就行。”

醫生走後,幾人相繼走進病房。

梵媽媽看到兒子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幹裂的唇,就忍不住撲在丈夫的懷裡痛哭。

梵爸爸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小聲點,别吵到兒子。

伍悠悠站在床的另一側,她想上前摸摸他的手,感受下他的體溫,是冰涼的、還是溫熱的。

可她不敢,因為梵氏夫婦在場,他們現在一定很排斥她,甚至是痛恨她。

梵媽媽在老伴的攙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捧起兒子的手,放在唇邊,小心揉搓着。

生怕自己不留意,兒子的體溫就流失了。

那可是不祥的征兆。

她又拽了拽被子,試圖捂熱兒子的身體。

“星雲,我是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爸爸媽媽好不好?

都是媽媽不好,當年隻想你快點成家立業,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媽媽對不住你,今後,媽媽不走了,就守在你身邊好不好?”

伍悠悠心裡清楚,梵媽媽暗指梵星雲和她結婚後,過得并不幸福。

他們就不該開始,或者說,他們就不該相識。

如今鬧成這樣,兩家的關系,很難回到當初和睦的樣子了。

她悄悄走出病房,在外面的長椅上無聲守着。

孫小兵也跟着走了出來,坐在她旁邊,“我在車上看到了你們的離婚證。”

伍悠悠雙眼虛無的看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

孫小兵放棄了交流,他原本還想問伍悠悠關于孩子親生父親的事,如今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

他一個外人,隻能靜觀其變了。

……

續下篇:

明明結婚之後冷落妻子的人是他,明明和初戀情人暧昧不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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