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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體悟紅線女精神

作者:南方都市報
在這裡體悟紅線女精神
在這裡體悟紅線女精神

《一代天嬌——紅線女》紀實影像展在廣州圖書館啟動。

在這裡體悟紅線女精神

“有華人的地方就有粵劇,有粵劇的地方就能聽到她的聲音”。

說起紅線女,她身上最廣為人知的标簽是“粵劇一代宗師”,作為“紅派”表演藝術的創始人,她與豫劇的常香玉、越劇的袁雪芬、黃梅戲的嚴鳳英一道,被視作地方戲的“四大名旦”,堪稱國寶級的戲曲家。

從衣食無憂的西關小姐淪為流民,再到在全球掀起“紅旋風”的表演藝術家,紅線女的人生如戲,漩渦中大起大落,她的奮進與創新精神卻在磨練中愈加動人。

近日,以大型藝術性紀錄片《一代天嬌——紅線女》為主線的紀實影像展在廣州圖書館廣州紀錄片研究展示中心啟動,将展至2022年2月18日。紀錄片中沿着紅線女生前的足迹橫跨亞、歐、美三大洲采訪了149位嘉賓,搜尋了許多未曾公開的筆記、錄音,結合電影技術再現紅線女不為人知的生活和工作細節。“通過這個過程,跟紅線女重建立構了一個靈魂對話的通道。”該紀錄片總導演鄧原說,通過紅線女的足迹,她所存在過的空間氣場,他重新體悟、捕捉到了一個精神上的紅線女。

“搶救”曆史資料

橫跨三大洲回溯“紅線女精神”

“探索”和“超越”是這部紀錄片的關鍵詞。

鄧原曾創作過《藝海明珠——紅線女》《餘樂生平》《花城之春》《永恒的舞台》等關于紅線女的紀錄片。再度以紅線女為題材進行創作時,他本想拍攝一系列劇情片。但受時任廣州市市長陳建華影響,為抓緊時間更好地記錄下與紅線女相關的曆史資料,決定改拍紀錄片。

三年裡,《一代天嬌——紅線女》攝制組帶着探索的心理,重新翻閱了數百萬字文字資料,閱覽大量圖檔和影像資料,曆時2年多,沿着紅線女生前的足迹走訪了俄羅斯、加拿大、馬來西亞、新加坡和中國香港、中國澳門等地,采訪了149位嘉賓。積年累月的付出,使得這部紀錄片成為同題材紀錄片中叙事體量最大、展現内容最豐富、采訪人數和引用史料最多的一部。

在拍攝途中,鄧原感受到,随着時間流逝,不少有關紅線女的資料、她曾接觸過的人,乃至一些建築文物随時可能流失。現如今,在采訪的近150人中,已有6個人接連離開人世,此次拍攝也是曆史資料的一次“搶救”。

而紅線女的離去也讓紀錄片的整體重心與叙述邏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往,紅線女是紀錄片的主角和主心骨,她的态度是紀錄片的尺度和标準。而現在,沒有了依靠,攝制組需要重建立構新的拍攝方式。”鄧原沿着紅線女的生命足迹,從人、事、物的講述中重新探索、揣摩紅線女内心真實的感受,更立體化地重制了她的生命旅程。

雖說100個人眼裡有100個紅線女,大家眼中的紅線女依舊有着諸多共同點。“她把粵劇從地方戲提升到國家殿堂,走向世界,将個人命運始終與時代風雲緊密聯系,即便幾起幾落,卻始終秉持着奮進、攀登的精神。”鄧原認為,可以把這種精神概括為“紅線女精神”。

片中,不時會有這樣一個畫面:一個長長的台階上,紅線女的背影匆匆前行,天幕上印刻着時代的風雲變幻和她的藝術成就。這個通道作為一個精神象征,貫穿在影片之中。“一生匆忙地與時間賽跑,不斷攀登,直到最後。這是紅線女的生命狀态,也是她藝術人生的濃縮。”鄧原說。

與劉德華是忘年交

為保護嗓子曾一個月不跟人說話

《一代天嬌——紅線女》一共有十集,整體分為六個篇章。紀錄片第一章以“紅的歸來”為主題,還原紅線女在1955年大紅大紫之時,毅然放棄香港優渥的生活條件,回歸内地的心路曆程。

而由于粵劇事業太亮麗,常常會掩蓋她在電影事業上的成就,而紀錄片内則用一整集的篇幅展示紅線女在電影方面所取得的藝術成果。早在20世紀50年代,她已是影壇一線花旦。1947年至1955年,她在香港接拍電影近百部,回到廣州後,以拍攝粵劇電影為主,《搜書院》《關漢卿》是其中代表作。2004年,她還積極推動将粵劇《刁蠻公主憨驸馬》改編成粵劇動畫電影,并親自配音。

通過走訪,紀錄片還多方位地拼湊還原了一個可親可愛的前輩形象。比如在“紙條的故事”中,紅線女為了保護嗓子,可以一個月不跟人說話,用寫紙條的方式和人交流;而“午夜鈴聲”片段則展現了一個為粵劇事業忘我投入的紅線女。

在藝術上,紅線女保持開放與包容。她與劉德華是忘年之交,劉德華每逢來廣州開演唱會,她一定前往,看看年輕人喜歡什麼,能否從中借鑒。在她友愛路20号的家中,還擺着一張乒乓球台,劉德華每次拜訪,都會和她打三局。鄧原透露,采訪劉德華時,正是他演唱會突然失聲後。他提到紅線女跟他說過的一句話:“人生到了一個高峰,一定會下去,否則你就不會有另外一個高峰。”這句話後來也成為他低潮時的精神支撐。

親自上陣光腳教學

心系青少年兒童“粵劇迷”培養

紀錄片還披露了不少紅線女晚年授課的珍貴影像。她手把手給學生教學,比如瘸腿怎麼走才美?她脫掉鞋子親自示範。“你都想象不到那麼一個大家,在舞台上把鞋一踢,光着腳就在台上示範,那種精神,那種魅力。”鄧原說。

作為紅線女的嫡傳弟子,歐凱明身上可以看到紅線女的諸多痕迹。“在他唱粵劇時,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唱腔的變化,這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這也是紅派藝術的一種重要展現,不僅僅憑借嗓子好或者激情,而是對藝術有嚴格要求。”鄧原說,歐凱明也會從文化上對自己有要求,他會去讀研究所學生,吸取各界、各流派的養分,在影片中對于馬師曾這一角色的掌握非常純熟。

在學生這裡,她既是嚴師也是慈母。“跟你排戲的時候,你稍微分神,她會打你一下,老師打人挺痛的。”歐凱明回憶,當時也不了解師父“十分鐘的戲可以排一整天”的嚴格要求,現在回想起來确實受益無窮。而到了晚年,紅線女則專注于青少年兒童的粵劇教學。“我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那麼喜歡教小孩,很多孩子還很小,也沒有心思學。她卻說自己不是在培養演員,而是想培養觀衆。”潘鈞回憶,放在今天看,這依然是一個很有遠見的決策。在他看來,“培養一位粵劇觀衆比培養一位弟子難多了。”

采寫:南都記者 王美蘇 實習生 鐘寶儀

圖檔:由廣州圖書館 紅線女藝術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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