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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孕期出軌,沉櫻攜子出走終身不見,說:我是一個不馴服的太太

作者:巾帼人物志

我是一個不馴服的太太,決不順着他,大概這也算山東人的脾氣吧。

很多年後,沉櫻以一句山東人的脾氣,概括了自己和梁宗岱的勞燕分飛。

而其中的憤懑與心傷,沉櫻用了一生都未完全消化。

丈夫孕期出軌,沉櫻攜子出走終身不見,說:我是一個不馴服的太太

沉櫻本名陳櫻,少女時代因鐘愛周氏兄弟翻譯的日本文學,因而給自己取筆名“沉櫻”。

浪漫的少女,細膩的柔情,讓沉櫻在文學上有着非凡的造詣,從上海複旦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就已經出版過三部小說集,成為文壇上耀眼的新星。

而因受到新式文學的影響,沉櫻也很注重女子的自由和獨立,她摒棄了舊社會女子的羞澀與忍讓,在婚姻感情上極其的強硬。

第一任婚姻,就因為丈夫移情别戀,年僅24歲的沉櫻,就毅然選擇了離婚,絲毫不顧從此被貼上離異女子的标簽。

直到後來,沉櫻和好友去到朱光潛和梁宗岱舉辦的“讀詩會”時,在刹那的對視中,沉櫻确信自己找到了那個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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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梁宗岱,剛辭别法國戀人回國,在北大中文系擔任教授,風度翩翩,滿腹才情,和極具文學氣息的沉櫻,極為投契。

他們迅速地墜入了愛河。

後來他們辭别人世的名利,在葉山一間小屋裡,他們在那裡安靜的讀書寫作,過上了世外桃源,紅袖添香的悠閑生活。,巴金後來回憶說:

“在松林中的安靜生活裡,他們夫婦在幸福中沉醉了。我在他那所精緻的小屋裡親眼看見了這一切。”

也正是在這樣美如仙境的一年裡,梁宗岱的創作才華被無限激發,他翻譯了歌德、瓦萊裡等衆多名家的詩作,後結集為《一切的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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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令人豔羨的隐居生活後,二人終究還是回到了現實.

1935年,他們回到北平,正式結婚。

童話總是在王子公主美滿的婚禮中結尾,留下一個幸福的結局。

而生活卻不是童話,在經曆最初的美好之後,總要回到現實的柴米油鹽。

婚後梁宗岱應邀到南開大學任教,沉櫻本想繼續自己的文學創作,無奈卻陷于家事中不得脫身,這讓沉櫻極為苦惱。

然而沉櫻還沒從家事中解脫出來,他們的女兒思薇又出生了,又要承擔家務又要照顧女兒,沉櫻更是無暇寫作。幾年過去了,巴金約她寫稿,她卻一篇都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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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櫻是有追求有夢想的新時代女性,自然不甘于這樣瑣碎的過一生。她向丈夫說起自己的苦惱,梁宗岱非但不能了解,反而認為沉櫻是在無理取鬧,兩人開始有了争吵。

或許真正讓沉櫻傷心的,并不是自己為家庭付出了多少,而是自己的付出無人珍惜。梁宗岱享受着她帶來的安穩生活,卻不曾體諒她為此犧牲掉的夢想,尤其是女兒的名字,思薇思薇,思念舊日女友的薇,更是讓沉櫻如鲠在喉。

而就在這樣的争吵沉默裡,二女兒思清又出生了,沉櫻也更忙碌了。

她一點點變得沉默,失去婚前的光彩,梁宗岱不僅毫無所覺,還在此時給了她緻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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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梁宗岱在回老家廣西處理亡父遺産時,與粵劇演員甘少芬相戀,不僅費盡心思幫她贖身,還大張旗鼓宣告要和她結婚。

這成了壓垮沉櫻的最後一件事。

她離開了,帶着兩個女兒,和還出生的孩子。

沉櫻走了,幾個月後生下了兒子思明,母子三人徹底離開了梁宗岱的生活。

梁宗岱曾想挽回,但沉櫻骨子裡的傲氣,讓她不願意再接受,梁宗岱也隻好作罷。

骨子裡,他雖然深受新時代文學的影響,但仍想着舊時代三妻四妾那一套,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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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裡甚至還想着,也許沉櫻會承受不住撫養三個孩子的壓力,而回到他身邊。

隻是他卻忽略了,沉櫻是個深受新時代影響的獨立女性,絕非他想象中的莬絲花。

沉櫻重拾了被落下已久的文學,辍筆八年後,再次寫下短篇小說《洋娃娃》,一如當年她初涉文壇時耀眼。

這成為她在大陸的最後一部作品。

爾後,1948年,沉櫻帶着三個孩子,和家人一起去了台灣。

走之前,她曾決絕地說:“再也不要見到梁宗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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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行李箱裡,仍帶着兩人當初濃情蜜意時,梁宗岱寫下的作品《一切的峰頂》。

她仍然沒有忘記梁宗岱,但即便悲傷失落,沉櫻也絕不允許自己回頭,她說:

和他分開,其原因,既簡單,又複雜。他很有錢,是一個有雙重性格的人。我隻有離開他,才能得到解放,否則,我是很難脫身的。我是一個不馴服的太太,決不順着他,大概這也算山東人的脾氣吧。

梁宗岱總以為沉櫻會回頭,卻沒想到,這個倔強的山東女子,硬是挨過了一生的孤寂,也再沒有回頭找他。

沉櫻到台灣後,在一家中學任教。

靠着工作和業餘寫作,她養活了三個孩子和家人。

期間也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文學友人和她相交,她的日子過得熱鬧而豐盛。

按理說,沉櫻的生活是充實的,但她卻時常感到孤寂。

沉櫻自然知道,這樣的孤寂來自于海峽對面,深藏于記憶裡的那個人。尤其是每當伏案書寫,發現自己的文風早已不知不覺受梁宗岱影響頗深時,這種孤寂感更是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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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沉櫻也從未打算回頭。

她将所有的熱情都投注在養育孩子和文學中,終于又翻譯了小說《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

這部譯品一經出版就供不應求,沉櫻也是以再次聲名大噪。

而她卻仍未忘懷,世俗的名利,夢想的實作,都未完全抹去梁宗岱在她生命裡的痕迹,當孩子們長大和梁宗岱相見,梁宗岱通過兒女向沉櫻表達思念時,沉櫻終于和梁宗岱恢複了書信往來。

然而,她仍然拒絕見面,她在信裡寫道:

我常對孩子們說,在夫妻關系上,我們是怨藕,而在文學方面,你卻是影響我最深的老師,至今在讀和寫兩方面的趣味還是不脫你當年的藩籬。

偶爾還能談起一些育兒經,仿佛在彌補那些錯失的一起養育兒女的歲月。

但沉櫻卻從未松口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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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當已經年逾高齡的沉櫻回到北京,停留的幾個月裡,她見了很多過去的舊人,然而面對梁宗岱的見面請求,卻始終未曾答應。

即使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也許是他們此生最後一面。

1983年,梁宗岱去世。

從青春康健時負氣分離,再到晚年時的至死不見,梁宗岱或許從未想過,沉櫻能決絕至此。

1988年,沉櫻在大洋彼岸去世,糾結了一生的愛與恨,也就此煙消雲散。

有人不了解,沉櫻從未忘記過梁宗岱,他們的婚姻關系始終存在。

沉櫻與友人書信,也始終與梁太太自居,加上他們之間還有三個孩子,梁宗岱又已有悔意,沉櫻卻固執到讓人驚訝。

而這或許就是在新思潮裡,熏陶出來的足夠自尊自愛的女子,所了解的婚戀觀吧:

不吝于奉獻,卻絕對要求平等與尊重。

文/杜斐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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