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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電影能夠改變世界

作者:光明網

作者:王金躍

來自黎巴嫩的電影《何以為家》(又名《迦百農》)自4月29日公映,當天的排片為14%,首日票房僅為1225萬,沒有受到市場過多關注。但是面對獨霸影市的好萊塢電影《複仇者聯盟4》,《何以為家》最終還是走出了自己逆勢上揚之路,到5月4日排片升到了15.6%,單日票房達3000萬。

我相信電影能夠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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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電影能夠改變世界

《何以為家》用紀錄片的手法來拍攝,片中的場景沒有任何的粉飾,讓人仿佛看到了一出出真實的生活場景。導演娜丁·拉巴基不久前現身第九屆北京國際電影節,并與中國的觀衆和電影工作者有過面對面的交流。《何以為家》在中國受到了很高的評價,觀衆對于娜丁·拉巴基直面現實的勇氣發自内心的敬佩。

45歲的娜丁·拉巴基生于黎巴嫩,1997年獲得貝魯特聖約瑟夫大學的視聽研究學位。2005年,她參加戛納電影節寫作營,寫下處女作長片《焦糖》,她執導并擔任該片的主角。娜丁的第二部電影《吾等何處去》同樣是她本人編劇、導演和主演,于2011年在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首映。作為一名演員,她出演過《過失》《榮耀的代價》《流彈》和《激情卡斯巴》等影片。

記者:您拍攝《何以為家》的初衷是什麼?

導演:我覺得我有必要通過我的電影去質疑這個預先建立好的社會體系與它所帶來的沖突,甚至來改變這個體系。在《何以為家》最初,我想到的主題是:非法移民、虐待孩子、移民勞工、國界的概念以及其荒謬的地方。我們必須通過一張紙來證明自己的存在,而這張紙在面對種族主義、強權霸淩和對《兒童權利公約》的漠視下是無效的。

記者:您是如何想到用一個孩子的視角來反映這些主題?

導演:圍繞“童年受虐”的問題拍攝這部電影的想法是在一次“頭腦風暴”中産生的。我看到了令我心碎的一幕:淩晨1點左右我從派對上回來,在我的窗戶下面,我看到一個孩子在他媽媽的懷裡半睡半醒,他媽媽正坐在停機坪上乞讨。對我打擊最大的是這個兩歲的孩子沒有哭,他似乎隻想睡覺,他閉着眼睛的形象一直在我腦中。當我回到家,我覺得我必須去做一些事情,我把一個孩子對着父母哭喊,責怪他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場景畫成一幅畫,這也是這個電影的初衷。以孩子做出發點也是因為,這樣可以影響我們的後半生。

記者:您覺得電影能改變現實嗎?

導演:《何以為家》講述了12歲的贊恩的故事。贊恩決定起訴他的父母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而不能給他應得的,哪怕僅僅隻是一點愛。就像所有那些因為被我們的體制忽視的人一樣,我們也可以通過他們清澈的眼睛看到這個世界對他們的責難。

我把電影看作是一種通過展示我對我所處的這個世界的看法來質疑目前整個體系,以及質疑自我的一種手段。《何以為家》電影裡描述了一個令人不安的血淋淋的現實。我非常理想主義,特别是我相信電影能夠改變世界。我堅信電影即使不能改變現狀,至少也可以引起話題和争議,或者引發人們的思考。

比起僅僅是感歎這個孩子在街上流離失所的命運,我更願意選擇用我的職業作為武器,希望能夠真切地幫助到這些孩子的生活,隻有通過電影幫助人們意識到這種情況,才能真正做出改變。

記者:片中所有演員本人的個人經曆都與影片角色非常貼近。您為什麼這麼選擇?

導演:是的,贊恩的真實生活在某些方面與他的角色非常相似。拉希爾也是一樣,她是一個沒有合法身份的母親。對于贊恩母親這個角色,我的靈感來自于我遇到的一個女人,她有16個孩子,生活在和電影中一樣的環境下。她的六個孩子都死了,其他人在孤兒院,因為她不能照顧他們。

我一直贊成将“玩”這個詞用于表演中,特别是在《何以為家》裡:絕對信任是關鍵。我要感謝所有那些把這部電影當作一次為自己發聲機會的人。至關重要的是,演員們了解我們所展示的環境,因為他們就身處這個環境之中。

記者:電影和現實生活有什麼相似之處?

導演:有無數的相似之處,這使得這次冒險充滿了魔力。在我們拍攝拉希爾在網吧被捕的兩天後,扮演拉希爾的約丹諾斯·希費羅真的因為身份問題被捕。當她在電影中被送進監獄開始哭泣時,她的眼淚是真實的,因為她經曆了那段經曆。約納斯也是如此,他的親生父母在拍攝過程中被捕。所有這些故事和現實結合在一起的時刻,無疑為這部電影的真實性做出了貢獻。

記者:影片采用了紀錄片的手法,這是有意為之嗎?

導演:《何以為家》是虛構的,是我所接觸和看到的生活中的元素的綜合。但在細節上沒有想象和虛構的成分,恰恰相反,你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深入貧困地區、拘留中心、少年監獄的經曆所形成的。

我獨自一人,戴着墨鏡和帽子去觀察這些。我通過三年的研究,意識到我在處理一個複雜而敏感的問題,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是以更加觸動了我。

我必須先相信這個故事,然後才能講出來。在親身經曆過這些悲劇之後,演員們隻需要做自己。這也是為什麼拍攝持續了6個月,我們最終得到了超過520個小時的素材。

記者:作為一部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具有普世意義嗎?結尾時贊恩在銀幕上的燦爛一笑,意味着什麼?

導演:就其生産和位置而言,絕對是一部黎巴嫩電影。然而,這個故事是針對所有沒有獲得基本權利、教育、健康和愛的人的故事。這個黑暗的世界裡的人物,是一個時代的症狀。

贊恩在電影的結尾成功地獲得了合法身份,拉希爾與她的兒子重聚。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設法使他們在黎巴嫩的處境合法化。贊恩·阿爾·拉菲亞(片中飾演贊恩)去了瑞典,并接受教育,他自己也學會了責任,希望能改變點什麼。

這一次,我不希望大團圓結局隻出現在銀幕上,我希望通過電影引發的争議能在現實生活中起到作用。《何以為家》給了演員一個空間,可以讓他們的痛苦和呐喊被傾聽,這就是勝利。

我們也希望在黎巴嫩促進相關負責人制定法案。為保護受虐待和被忽視的兒童建立一個合理的社會體系基礎。給孩子以單純的環境,而不是讓他們的誕生隻是上帝的旨意,或者是性沖動得到滿足的結果。(王金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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