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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帝之末——虞舜(二)

作者:某地东方鱼

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重华与鲧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能够相处在一起着实令人大跌眼镜。重华正直、孝顺、有仁慈之心,而鲧骄傲、顽劣、不可教训。恐怕只有两个人心理才清楚,他们的共同点是孤独。就比如重华,幼时就被赶出家门,无依无靠;鲧在历山恶贯满盈没人愿意与他交友。鲧和重华至今还能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某一年的大雪天,鲧像往常一样拎着偷来的食物,一边走着,一边吃。走到缓坡地带时,搓了搓冻的发紫的手,正准备掏出一块黎猛嚼时,突然看见在山间林子里有一个似狼非狼的东西。鲧将食物埋在雪里,慢慢的掏出绑在腰间的石斧,谨慎的靠近那匹狼,走进时才发现,那是一个身披着一张狼皮的的孩子,他嘴唇发紫、面容憔悴、哆哆嗦嗦的挥起石斧,有气无力的砍柴,旁边是一小堆已经摆好的柴薪。正常情况下鲧会悄悄摸到柴堆旁,一把火烧干净后一边狂奔,一边回头看着被“偷袭”人的满脸愤怒与无奈之情,但是,在这么冷的冬天,雪已经快要覆盖到了膝盖时,这么一小堆柴火早已受到雪水浸透而潮湿了,再看看那个披着狼皮的少年,饥饿的面容仍在有气无力的挥舞着那石斧。一只手握紧树枝,另一只手狠狠的砍下,然后回头小心的把它们摆放整齐。

“要吗?”一只手伸了过来,掌心上躺着一小块獾肉干。鲧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少年。“饿了吧”重华把肉干塞进鲧的手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只剩下这么一点了”,打那以后,鲧仍然在历山上臭名昭著,重华继续坚持他生存与尽孝的准则。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两个完全迥异的人却总会聚在一起,鲧拿着偷来的肉食,重华在山坡处支起烤火架,一起谈天说地,互诉衷肠。

从父母家离开以后,重华拎着留给自己的鱼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在茅草屋旁的空地上,鲧早已等候多时了。收拾好了鱼,插上树枝架在火上烧烤,荧荧的火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融化了周围些许结冰的雪水。

一共三条小青鱼,二人觉得渴了就抓些雪来吃。远古时代的人们抵抗力似乎比现在强多了,无论吃了什么,他们的肠胃总是消化的下。“还要吗?”看着鲧如饿虎扑食般的吃相,重华把吃剩的半条鱼举了举。火堆对面的鲧白了他一眼,咬着烤鱼撕下来一块肉含糊不清的说着:“闭嘴吧,才不吃你的嘴半。”重华拿着树枝傻傻的笑了说:“只有这些了,寒冬的鱼真不好抓。”鲧看着重华,火光中,透着重华满是淤泥的脸在思索着。片刻,鲧认真的说到:“你还要忍受你那个恶毒的家庭到几何?我始终想不明白瞽叟和象母还有你弟弟这样对你,但你还要给他们食物,给他们工具是为了什么?”重华吃完了手中的鱼,把树枝放在火堆中笑了笑说:“他们是我的父母还有亲弟弟,家人是没有理由的要去帮助的。”鲧摇了摇头说:“你从小就被他们赶出家门,并到现在仍然一次都未让你进到里屋,你日日送礼你弟弟象却对你恶语相向,你的父亲纵容家人,你的继母也是蛇蝎心肠。这样的家人,你不值得付出。况且历山人皆知象母之毒,我怕将来她会对你有相害之意。”重华依靠在旁边的青石上,仰望天空,看见七颗排列成像勺子一样的星星围绕着最亮的星星。喃喃的说:“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

夜里,山里的山风更大了,火苗也渐渐的熄灭了。两个人躲进了茅草屋,瞬间暗了下来。黑色的世界里,鲧抓住了重华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说,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未来的高度。我想我的人生能够给那些屈服于生活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像你这样在历山耕种、在雷泽水渔猎、在河边烧陶,最终会做成什么样的大事?最终你会因为日复一日的劳作而积劳成疾、你的父母弟弟也从来不会看望你。就这样或许会晒死在田地中、或许会被熊猪咬死、或许会生出大病而死。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你我祖宗皆是颛顼帝,但自颛顼一脉之下我族人却从未出现过能够做大事的人。如今都困在这个小小的历山上,有什么乐趣?祖上的教条我已经听腻了,我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跟我去做大事吧,去做轰轰烈烈的大事!去做那些让天下人敬仰的事情,成为你的父母弟弟都要争相和你认亲的事情……”

其实,鲧说的有多绘声绘色,重华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只记住了那一句“成为你的父母弟弟都要争相和你认亲的事情”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个虽然眼不瞎却被成为瞽叟的父亲,铁石心肠的象母和他的弟弟。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幻想,等到鲧说的口干舌燥以后才推了推重华。重华反映过来,便问道:“我们要如何做呢?”鲧拉着重华走出屋外,风雪一下子就打在了脸上。用手指了指山下,也就是雷泽水旁。“洪水,也就是放勋帝说的鸿水,已经穿过了千山万水,即将要冲过来了。到时候会先冲到雷泽水旁,然后漫过历山。将我们的家困在一座座土堆似的孤岛上,”鲧又指了指重华的茅屋和山上说:“到时候你的屋子、还有耕地、还有数不清的东西都会被这水吞没的。”不等重华接话,鲧继续说:“而我们需要在雷泽水旁,挖掘出一座座巨大的坑洞,这些坑洞起码要大到足以将雷泽水灌满,将挖掘出来的土堆的要像历山这么高才行……”滔滔不绝的讲述使重华一方面也觉得颇有道理,另一方面也不想冷了好兄弟的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害怕鲧所说的洪水会漫过五湖四海,漫过他最喜欢垂钓的雷泽水旁,漫过山腰上的茅屋,最终将父母弟弟的柴屋围困在水中。重华打断鲧的发言,对他说:我听你的,咱们就要做一个轰轰烈烈的大事去让大家看看。”

雪夜,呼啸的山风下,两个少年站在半山坡中立下了宏大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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