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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学者谈|陈丹丹:文史哲江湖的内功与招式

作者:澎湃新闻

陈丹丹

2020年10月29日,纽约大学历史、地理与政治学副教授、哈佛大学博士陈丹丹应邀参加了由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主办的第九期"新学期公开课,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前沿方法"第九期讲座。标题现在由编辑准备。

作为一本远未等到"青椒"的书,当然不敢说介绍什么成功经验或秘诀,所以敢说是分享各种得失经验的学术道路:错在哪里可以绕过,哪里可以做得更好,如何更有成效,如何更有效——也许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所以有时候在自我反省中,期望会越来越好。所以在一些经验中,我可能也会把自己当成一个相反的例子,如果我回来,也许我自己可以做得更好。说到学术研究的理想状态和水平,我自己还没有达到,但是"虽然我不能,但我向往它",不仅向往它,还需要未来持久的努力和实践。

心到野,无极限

既然我们讲到文世哲的九歌系列,跨界研究,我们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本科我被送到南京师范大学,当时心里觉得非华文系不是,所以想不出后来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对思想史感兴趣,到哈佛东亚系获得博士学位后,现在打开了中国哲学和西方政治哲学两扇门, 而现在居然在历史、政治和地理系工作,教授世界史和亚洲史,在学习上仍然是文学史和思想史两个方向。多年来在写论文中除了努力创作、拖延投稿外,还在《青年文学》中关于创作小说,未来还会有更多尝试。所以感觉第一个想法是:没有限制。

当被问及他为什么要去北京大学时,总是给出文艺青年的回答——听张楚唱歌,现在非常喜欢看"乐队的夏天"。当被问及她过去会对自己说什么时,今年重塑乐队的刘敏说,她不会对以前的自己说什么,因为现在她是她唯一的可能性,她想更年轻。当时听到,瞬间流下了眼泪,后来发帖说,女人应该有无限的可能!后来一位朋友留言说,无限的可能性只会在想象中,但我想,首先要给自己一个提升,第二种可能性是自己的行动,多一点行动,多一点可能性。作为白羊座,这感觉就像是"让不可能成为可能"的雄心壮志。其实我们生活在层层束缚之中,为了寻找大米,有各种各样的日常琐事,也要做很多可能不爱做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探索自己的可能性(包括学术研究的可能性),尤其是女性,跟我也喜欢后海鲨的歌, 是:"心到野"。心到野,没有极限,敢于修行。

这里的"无极限"就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时刻准备吸收新事物,在这种情况下,仿佛老了,但更容易打开自己。比如,当我上本科学校时,它特别直接:我只喜欢文学,我不想要别的东西。但现在会更有意识地去接触不同的东西,明白了,可能会出现一个你没想过的新窗口,你推开窗户,就是广阔的星空。这种"无限制"也可以应用于如何看待不同的学科和研究方向。我觉得每个学科的人可能对自己的学科或研究方向都有偏好,比如"大意识形态"或"大信息主义",但如果你打破了脑海中现有的一些知识,你可以吸收更多的领域爆发点。当你是本科生或研究生时,你可能更傲慢,有一双比顶尖的更高的眼睛。一方面,这个"眼睛高度"是必要的——做点什么,视力不能高吗?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洞察力的成长,可能会有一种"看山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就是山"的螺旋。用我的北京大学导师陈平教授的话来说,就是批评任何会看别人长处的人。

青年学者谈|陈丹丹:文史哲江湖的内功与招式

陈平原教授

当然,陈先生是这么说的,其实他自己的远见卓识很高。在北京大学,最喜欢听陈老师给老师姐妹的开庭,陈老师的横断面点评,我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当时牢牢记得他的描述:"古战中几个人回来了。学术研究要想达到一流,其实是很困难的,但人必须有这颗心。所以当我第一次读Bo时,我对朋友说:"做一流的学习,做九流的学习,花同样的时间,那为什么不做一流的呢?""所以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精神振奋。但我认为这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拿法,只有其中一个",所以必须追求的是一流的,是产品。

首先,它很棒:学术抱负

学术要有理想的水平,也有实践水平。孟子说"第一大",韦伯说"学术为事业",这两个字都不是很多次,这个高水平一定有,之前慢慢把这个遥远的目标努力近在咫尺。这是最理想、最纯粹的层次,也许很少有人能真正达到。也是十多年前,还在读医生的时候,曾经在《当代文化研究网》上写过一篇小文章,给金庸先生强调"伟人,为人民"致敬,说"伟大的学习者,为人民"。当然,当时它年轻而繁荣。这里的谚语,"学大事,为民"也是一种理想状态,可能很难实现,但如果心中总有这样的信念,也许学术研究真的有意义。十多年前,一些朋友聚集在那个网站都在关注底层,现在也有朋友关心工作文学、打工儿童学校、底层叙事等等,相关学术工作具有现实意义。

实际维度如何?李连江教授有一本很好的指导书,《在学术界的生存》,《不发表,即出柜》。因此,一方面必须有更大的抱负,另一方面,在理想状态下,或者在学术界生存。用一位优秀的年轻学者的话来说,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努力工作,出版一本顶级杂志。因为现在文学史上的学术期刊,概率大,已经越来越公平,大多是匿名评论,只有高质量的演讲。因此,一方面,国内高校对A期刊C发表的数量要求比较僵化和非人性化,另一方面,也促进了某种生产。对于相当数量的A-C,质量和数量已经相对一致统一。这样,一篇好论文,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这样,即使学术研究还没有达到对一个大问题的关注,至少在一个领域足以实现自我接触和独特,也能生存下来。学术生产者,即使他们没有太多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如果他们能有行动和自制的能力,可以做到"活着",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英语中有一种说法,完成的手稿是最好的,发表的手稿是最好的(当然,前提是它高于基本的学术标准),特别是对于许多缺乏自制力的才华横溢的学者来说。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明确,我们绝不能受到限制,只能满足于申请了多少项目,已经出版了多少顶级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也希望追求无限的学术可能性,而不是受项目和出版限制。

青年学者谈|陈丹丹:文史哲江湖的内功与招式

"在学术界生存"

复旦大学哲学系的丁伟教授有一部非常原创的作品《道教导论》。看到他之前关于这本书的采访,我很感动。他说:

"人走遍世界,除了养家糊口、飞狗、键盘批评,还有更高尚的事情要做。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学术和思想属于那些更高尚的东西,但今天,恐怕属于养家糊口的人,苍蝇营的狗。我现在能理解年轻学者的情况。要混合河流和湖泊,你应该遵循河流和湖泊的规则。......在哲学上,我对今天的年轻学生几乎没有什么期望。最低要求是不要以娱乐业或足球运动员的方式计划自己,也不将其视为出现在所谓的国际学术舞台上并坐在欧洲足球俱乐部的板凳上的荣誉。做生意不好。"

当然,这里所说的也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要求。在现实中,人人必谋生,按照目前学术界的游戏规则,发行核心刊物,拿国家项目,去国际会议也是一件好事,但这些肯定不是最终的学术目标。因此,当然,按照河湖的规则生存,不能把坏币驱逐出去好钱,但一定不能只为河湖的规则而活。学术作为一个饭碗上面,理想状态也应该有更崇高的追求,虽然这很难。

内部工作:好书,好生活

如果抱有一流的抱负,那么一个学者就必须练习内功,更不用说叫九羊神功了,它需要每天练习。实践方法,包括对经典的学习:经典原创、经典学术著作,这些都可以拓展心灵;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

那么练习你的技能的秘诀是什么呢?当然,这是一本经典之作——一本好书。

"学术抱负"必须与经典和"伟大的书籍"联系在一起。2008年,当通识教育的讨论非常热闹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先站起来大"!通识教育应该有"远大抱负",也发表在当代文化研究网的网站上。当时医生也还没有毕业,但年轻富足,谈了一些比较大的问题。因为我在哈佛有三位导师,一位是杜伟明先生,一位是蒲明教授,另一位是曼斯菲尔德教授,他是哈佛大学政府部西方政治哲学的成员。虽然国内关于"通识教育"的讨论倾向于以哈佛为例,比如本科课程中的"核心项目"和"新生研讨会",但曼斯菲尔德教授对哈佛大学的教育持深刻批评态度。在2006年秋天的一次关于教育的演讲中,曼斯菲尔德教授首先提出了"我们所听到的"经典教育场所:拥有"伟大书籍的地方",然后他毫不客气地说,这些地方不在哈佛。

青年学者谈|陈丹丹:文史哲江湖的内功与招式

哈维·曼斯菲尔德教授

这篇演讲后来以"民主与伟大:美国人需要的教育"("民主与伟大:美国需要的教育")为题写。曼斯菲尔德教授在抨击哈佛的退却后指出,在我们的教育中,我们经常听到追求卓越的需要,但很少听到追求伟大。曼斯菲尔德教授接着区分了"伟大"和"优秀"。"优秀"可以体现在"小"事物上,而"伟大"必然与"人的尊严"联系在一起。

当时,我大胆地在曼斯菲尔德教授之间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要成为一项技术的大师,要成为一名专家,可以称得上是优秀,但"伟大",如果只是翻译成"伟大",似乎做不到,我想,它指向,也就是说,孟子所说的"首先""大",是一个人,一个民族的"整体格局"上优秀,个性,修养,精神卓越。要造就这样一个"第一大"人:思想上、有创造力的人,一定要有教育,就是在"大"的层面上,让世代相识的文明大书。因此,通识教育塑造了基本的人,但这个基础不能割让给"职业教育"层面,而应该包含一个"向上"的维度,懂得什么是"美好"的生活,用理想、正常、诚实的"人"生活,也要践行这种美好的生活。其实,政治哲学所说的,是关于什么是好生活,如何实现美好生活。而要锻炼内在的学习技能,就要与最伟大的书本相撞,竞争,甚至尝试超越。

技巧:在没有技巧的情况下获胜

谈了内在的功德,不妨说说风格文章。

或许大家都熟悉金庸先生写的孤独九剑,为了不耍花招就取胜。武林小说中的诀窍,在学术界,就是所谓的方法。一开始,诀窍一定有一块有眼睛的板子,但真正的大师,其实是"不耍花招就赢"。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学者开创或引入了许多研究范式和方法:例如,文学研究集中在报纸,城市研究,文化研究,医学史,前沿史,数字人文科学等。我的一个想法是,研究思路和方法都不是高点,也不是说现在流行的研究,这种方法是先进的,现在不流行的研究是什么,这种方法已经过时了;

于是我抱着创造性的心态走进中文系,想造人,如果想被逼着写论文,自然是很痛苦的。所以最后,它居然逃到了思想史上——因为研究思想的意义,也更加原创。最初从心态史进入思想史,这其实也需要有天赋,需要有独特的思考和经验;我认为不断反思自己真的很好,因为你不会陷入某种研究并坚持下去。然后我带着文学、文化史和心理史的结合,进入了明末清初的思想世界,而今年夏天联系了一些哲学系的研究,突然有了开放的感觉,其实从思想史、心理史来看,可以进一步探索哲学史领域。因此,思想史的道路和哲学的道路可以结合起来。而在转机的时候,有不断的学习和吸收,我不再排斥文学批评或文学作品创作之外的研究,比如近年来,一些朋友提倡文学的社会学研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似乎走在文学和思想史之间,现在我对哲学之路有着浓厚的兴趣。而无论是文学文本和思想文本,我更喜欢还是传统方式,都是从对文本的仔细阅读,所以我想称之为"没有锋面的重剑,大巧巧行",而走在田野之间的理想状态,难道凌波微步走吗?

方法论和范式的轮换

以下是对方法论和研究范式的自我反思。也是十多年前,我也写过一篇文章,也是年轻富足的,正在思考方法论和范式轮换。这就是我写的:

一般来说,"方法论转变"的轨迹如下:发起者尽最大努力树立榜样;但就任何一种"方法论"而言,都有一流的大师,也有九流的"葫芦画家"。因此,当任何类型的研究路径,被广大学术界相信在手,蜂拥而至时,也许是时候反思了。

在学术史上,当某种研究被推向极端,或者时代发生巨大变化时,学者们必须为每一种研究找到不同的方式。这样的方向变化,当然可能是"心与魂",比如清朝初学者的"舆论与地理教育"也与"世界规划"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有太多的曲线太多太多太多,每个都会被推向另一个极端。细节太多了,原来的野心可能会被遗忘或考虑在内。如果这被视为对学术范式或方法论的合理,更时尚,更时尚的转变,那么故事就有结束的危险。

以思想和文化史为例。在思想史向文化史转变之前,我们能说思想史落后又古老,文化史是时髦的、新颖的吗?我不这么认为。思想史有思想史的路,文化史的路,两者可以相辅相成,但没有高低之分。

所以在那篇年轻的文章中,我这样说:

就"思想史"的范围而言,从每个人扩大到公众,传播伟大传统和小传统是很自然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放弃对每个人的研究。就关注对象而言,关注日常生活,旅行,消费和媒体绝对重要,但并不是这些对象本身成为最终的研究。

所以我又回到了我过去所说的"学术规模"问题。借用梁振英的话来说,"不仅仅是学习"。学术研究应该超越技术,向更广阔的世界寻求。因此,这可以是我自己对一种理想状态的设想:从事学术工作的人,不仅真正成为"学术主体",而且成为儒家新理想的"知识分子主体""道德主体""政治主体"。因为在古典政治哲学的意义上,所谓政治是关于社区的生活。

良好的学术写作

在谈了理想的学术抱负之后,我们可以说是理想的学术写作。可能有很多学者觉得学术论文很清楚,当然,这是合理的,因为所谓的写作,可能是皮草。或者学习的时候,我总是自嘲地认为我写的论文如诗歌,有时争论不够,可能写在一簇簇花丛中,而是在国外写英语,更多的是写一些论文。其实这也是一个八条线的文字,比如现在国外的大学写作中心也会这样指导:第一段的一般理论,第一句话的每一段都是主题句,每一段的最后一句话变成一个过渡句,可以升华一点,然后过渡到下一段。对于每个引文,让我们做一些分析等等。当然,这样的写作可以保证论文的基本结构,但除此之外,其实也可以有一定的追求。此前,在哈佛大学英语系,霍米·巴巴教授的课堂上,每一次都很享受,因为他说班上的句子就像诗歌一样。我读了很多法国哲学,德鲁兹,梅洛庞蒂,所以写一篇关于霍米巴巴教授的论文就像写诗一样。后来跟朋友开玩笑说,这篇论文应该写得像一首诗,看看法国哲学就知道了。

不过,除了表面薄薄的文笔,其实中国学术文章有自己的传统、语境和风格,我仍然希望自己未来的中文文章和书籍能有优美的文字。写好看的汉语当然,从不同的前辈来汲取营养,比如我写的本科论文,其实看陈平原老师的三卷书集,写不下来看他的演绎方式;我认为中国学术著作应该能够脱离纯粹的西式论文体、八股体,继承以前的语境和风格。

江湖金坝

接下来,还有一个更实用的袋子。

例如,珍惜可以独自阅读的时间(例如在研究生院的那些年)。阅读应该以"全套"的形式完成,但你也可以找到某种"输出"的方式来加深你的理解(通过写文章或通过在线提供课程,因为一些年轻学生已经开始)。尽可能多地阅读,但它也可以与目标/结果导向相结合。如果你想最大限度地发挥创造性的部分,尽量尽量减少生活的元素——我经常引用一个我喜欢用的词——那东西必须"动手",越快越好——当然很难做到,但有句话说,有必要接受和克服工作中"必要的无聊"部分: 一个相对无聊的工作,比如注释,必须在第一时间写得完整、尽可能完美,因为它实际上是最省时的。

当我们在大学时,我们没有那么多关于时间管理,能量管理,完成工作模式的知识,所以这些有效的利用时间的方式实际上是有帮助的,比如"番茄工作方法",比如麻省理工学院,它做着最重要的任务;这些方法结合得很好。因为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所以尽量缩短一天中营养较少的部分,尽可能地滋养自己的精神部位,这样才能头脑清醒,多一些"创造性时间"的努力来拓展自己不同的可能性,这里说想想我以前做时间管理的时间,列出了时间的不同属性: 创作时间、消耗时间等等,所以要尽量减少"消耗时间"来保护自己的"创作时间"。许多学者会提到早起,给自己宝贵的创作时间。还有一些特定的小方法来细分任务;每天写500字,每天写半个小时,或者"一天一页,毕业一年"等等。

当然,现在这些流行的时间管理、做事,如果没有一流的追求,如果没有创造力,在学术领域,其实也是虚幻的。当然,在世俗层面上,有行动是件好事,从很多书中拿出很多论文是有用的,也许很多极有才华的人缺乏的是行动和自制力,但如果没有远大的野心和高标准,可能只会产生很多论文,即使这样也能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但最终,这样的学术不是一种职业,而只是谋生的工具。

多伦多大学社会学系的Shta Liu教授曾提到,他喜欢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的《时代四重奏》(译作《四次时代》(译作《革命时代》)、《帝国时代》和《帝国时代》,被其"巨大的力量和美感"深深打动。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在教授"世界历史"一般课程时,我以霍布斯鲍姆的"时代四重奏"为框架,切入不同的主题。沈玉斌教授在《出租车时代与大变》一书中批评"研究课题过于细致、碎片化","学术研究已经与现实社会的需求脱节",并期望对工作有"一般知识"。事实上,如何通过创造性或学术性的研究来把握时代的脉络,也可能是我们在制作一个扎实而具体的课题时需要考虑的问题。

青年学者谈|陈丹丹:文史哲江湖的内功与招式

责任编辑:于淑轩

校对: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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