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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世子打赌输了,捡个新娘当世子妃

作者:张鱼小丸子yxc

嘶……

叶清冉困难的睁开眼睛,头上传来一阵巨痛,耳边渐渐传来人声:“这叶家小姐不会死了吧?”

“难说,要是我在大婚之日被夫君当场拒娶,那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啊,可不就得一头撞死嘛。”

“这寿康侯世子也委实不像话,当初差点儿没命了携恩死活要求娶,现在居然又嫌弃人家身份卑微,虽说是个外室生的,但好歹也是记在了左相夫人名下的,那就算是个嫡女了,这么一来,岂不是生生打了左相府的脸吗?”

“嘘……小点声儿,小心被人听见了惹火上身——”

叶清冉闭眼待头上的那股痛感过去后,便慢慢的睁开了眼,身旁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前面一个穿着喜服的男子,坐在马上,清俊的脸庞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清冉主仆,叶清冉挣扎着想起身,忽然一阵巨痛再次袭来,一阵陌生的记忆涌了进来。

这个女子也叫叶清冉,是当朝左相叶佑安的嫡女,今日是她出阁的日子,虽说是嫡女,但其生母是个外室,据说被叶佑安养在梧州老家,左相夫人林氏不许外室进门,但不知道为何却同意将外室所生的这个庶女记在自己名下,就这样叶清冉成了左相府唯一的嫡女。

一个月前生母云氏因病去世,林氏才大发慈悲同意叶清冉接来皇都,没几天寿康侯府的世子杨少尘得了急症,急需娶妻冲喜,可高门贵女谁会愿意嫁过来冲喜啊,门户太低的寿康侯府又看不上,所以寿康侯府老夫人想起来当年老侯爷予左相府有恩情,便携恩求娶叶家女冲喜。

叶夫人正愁这个庶女碍眼,便直接同意将叶清冉嫁过来,因人命关天,所以两家亲事一切从急从简,短短七天就走完了全部,然后商定了婚期,但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亲事议完,杨少尘的身体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按理说这亲事一定下人就好了便是这叶家小姐功不可没,但杨少尘却不愿意了,与家人坦白称自己早已与安国公家的嫡小姐张若雪两情相悦,非要退亲。但婚期已至,若此时退亲不是打了叶佑安的脸吗?

今日杨少尘被迫过来迎娶,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行至闹市,不经意间看到了人群中的张若雪,张若雪红着眼眶哭的梨花带雨,就那么幽怨地直直看着马上的杨少尘,秀丽的脸庞布满控诉,看的杨少尘脑子一热便控马转身,朝着花轿里面坐着的叶清冉提出毁婚。

杨少尘对叶清冉说今日不管怎样都不会娶她过门,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退亲,叶清冉怎么可能扛的住,便径直冲出花轿撞向一旁的柱子了,叶清冉去了,她叶清冉来了。

待叶清冉消化完脑子里的记忆后便费力的睁开眼,然后伸手借力按着白露的身子站了起来,本就娇弱的身子经此一撞更是摇摇欲坠,白露慌忙扶好自家小姐。

叶清冉仰头看向杨少尘“寿康侯世子怕是忘了,是你杨家到我叶家求娶的,人好了就不想认帐了?河还没过完就想着拆桥了?我叶家岂能让你如此羞辱?”

眼前的女子厉声喝道,杨少尘看着眼前美丽出尘的女子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叶清冉居然生的如此绝色,但不管怎样他也不能辜负雪儿, 便义正言辞的回道:“你区区一个庶女,还不是因嫡母不喜才塞到我寿康侯府的?当年我祖父于你叶家有恩,如今我们还未拜堂,便算不得成亲,杨叶两家好聚好散,至此我们两家恩怨也一笔勾销如何?”

叶清冉刚穿过来就遇到这么一个下头男,也是相当倒胃口,如今杨少尘这么说便欣然同意,两人一拍即合差人去官府取了婚书,当着围观百姓的面直接撕毁,又约定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城南福满楼,几位锦衣公子坐在一起喝酒玩骰子,“锦行,我们来玩儿个刺激的如何?”永康侯府大少爷钱靖眼带醉意的问对面的公子。

顾锦行一身月牙白锦衣,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腰间一条浅蓝色玉带,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此时也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一张俊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唇角挂着浅笑,浑身无不张扬着高贵优雅“玩什么本世子奉陪,还就没有本世子玩不了的。”

“好,林漠你做凳啊,他要是出了不能耍赖啊,这把若是出了,从北往来来的第十个人,不论男女,你直接娶了如何?”钱靖都喝成大舌头了,脑子也转不动了,直接脱口而出。

“不行不行,锦行要是娶个男人回去,我外祖父非得拿刀劈了他不可。”顾锦行还未开口,林漠便晃着他那小脑袋替自家表哥拒绝了。

“那——那就是男的亲一口,女的娶回去如何?”钱靖想想便也改了口,要是顾锦行娶个男的回去,那老庆国公说不定会拿着刀上他家去,他也怕……

“行,就这么定了,本世子今儿非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几人说完决定了大小直接开盅。

“哈哈哈哈,输了输了,顾锦行你居然输了,林漠,赶紧的去窗边看着,第十个过来的就是你表嫂,要是过来个大老爷们儿,那就好玩儿了。”钱靖兴奋的手舞足蹈,同桌的几位公子也都准备看顾锦行笑话。

林漠摇摇晃晃的起身看向窗外,“一……九……十,咦,表哥,刚好过来个新娘子。”林漠迷糊着眼又看向顾锦行,众人一听忙起身探着脑袋向外看去。

叶清冉一身嫁衣扶着脑袋独自走在前面,身后白露落后一两步跟着她,再后边轿夫抬着喜轿,再往后就是有叶府准备的陪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街上引得路上的行人一阵侧目。

“行了你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叶清冉终于忍不住了,转身朝着身后的白露无奈的说道,这丫头从开始就一直哭,什么当街被拒婚了以后可怎么办啊,什么夫人要是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刚来到皇都就这么受欺负,一定不会瞑目的云云,简直比个嬷嬷还唠叨,叶清冉本就脑袋疼,被白露的碎碎念整的都快破防了。

“好了好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如果我爹因为今日的事情生气,我就带着你离开左相府,反正这么多年没有他我们也好好的嘛。”

原主来皇都时日本就不长,还经常躲在后院不敢见人,所以印象中只见过自己那个便宜爹两次。

左相夫人倒是对自己挺好,衣衫首饰也都按嫡小姐的规制来的,但原主在梧州的时候经常听到隔壁的阿婆讲后娘恶毒,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之类的。

也因着自己娘是外室,对于正室夫人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与叶夫人接触也不多,来到皇都她终日彷徨,正好此次杨家求亲,便不顾叶相夫妻的反对同意冲喜,

所以对自己那便宜老爹还有嫡母不甚了解,不知为人如何,如今自己被人当街拒娶,那府内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叶清冉正在低头沉思,眼前一阵风略过,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二楼跳下挡住了叶清冉的去路,抬头一看一位清贵俊美的男子正盯着自己,“你可愿与我成亲?”

庆国公府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世子爷在街上与一位女子拜堂了。”

下人一阵风般冲进佛堂,那说出来的话让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应声落地,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来人:“你说什么?世子爷怎么会在街上与人成亲,快、快,安排轿子领我过去。”

庆国公府老夫人忙起身,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佛经便起身直接一阵风般冲出佛堂,“国公爷呢?人在哪里?可曾派人去找?”

“老国公跟郡北侯府老侯爷钓鱼去了,已经差人去找了……”

左相府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与人拜堂成亲了,”左相府下人也慌慌张张的跑向花厅,叶夫人林氏无语的看着来人“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今日本来就是大小姐出阁的日子,她今日不与人拜堂,那岂不是笑话?”

“今日杨家迎亲迎到半道儿,忽然拒娶,小姐自己作主解除了与杨家的婚事,在回来的路上又与庆国公家的世子爷遇上,两人当街便拜了堂,赵嬷嬷劝不住,便让小人赶紧回来通报一声儿。”来人累的气喘如牛的,快速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

林氏一听,手中的茶盏也惊的应声落地,上好的茶具碎了一地,忙起身向外走去,“老爷呢,人在哪儿?”

“已差人告诉老爷了,老爷已先行一步接小姐去了。”下人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边跑边回道。

福满楼前,叶清冉与顾锦行大眼对小眼,一边的众人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叶清冉手里还拿着顾锦行递过来的玉佩。半个时辰前,叶清冉被眼前这位俊美的白衣公子拦下:“你可愿与我成亲?”

“我为何要与你成亲?”叶清冉无语的看着来人,这货是喝多了吧。

“我是家中独子无兄弟姐妹,我祖父祖母人很好,父母双亡你也不用晨昏定省站规矩,”顾锦行卖力的推销着自己。

“你可知今日本就是我出阁,我——”

“那你与人拜堂了吗?”顾锦行打断了叶清冉,向她身后瞄了一眼,有谁家的新娘子出嫁不见新郎官儿迎娶不说,新娘连轿子也不坐,一脸狼狈在街上乱走的。

“没有,但是——”

“这是我顾家的传家之宝,今日当作聘礼赠予你。”顾锦行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叶清冉的手上。

叶清冉看着手中的玉佩晶莹透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眼前的男子长的也是俊美无比,现下自己也是这般田地,回去也不知左相府能不能容得下自己,便做了决定:“那就成亲吧。”

众人……

一群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在街上拜起了天地,钱靖等人都傻了,瞬间酒也醒了一半儿,想到今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顾锦行居然与一位女子直接拜了堂,那老庆国公知道的话……越想越后怕,便赶紧唤了旁边的下人去庆国公府报信儿。

林氏给叶清冉陪嫁的管事嬷嬷一看势头不对也拦不住,也赶紧差人给自家夫人送信儿,可等两府人马汇合时黄花菜都凉透了……

叶佑安赶到时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便上去与庆国公老夫人行礼:“下官拜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万安。”

庆国公老夫人,乃先帝胞妹,与先帝关系极好,当今圣上的姑母深受陛下敬重,景帝非嫡子也非太子,能登上帝位,这位大长公主也功不可没。

当年先帝也非常疼爱这位胞妹,大长公主十六岁下嫁给庆国公顾峥,顾峥手握兵权,又袭国公府爵位,位高权重。

北玄国太祖时期就立下祖训:本朝只要尚公主的便要卸官放权只能当一个闲散驸马,但庆国公文韬武略是为大才,若成了驸马当个闲人委实是暴殄天物,先帝为了自己的这个妹妹直接改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两人成亲后并未解了顾峥的兵权,多年来庆国公府对皇家也是忠心耿耿,夫妇二人伉俪情深,婚后生了一子一女。

儿子顾云开在顾锦行两岁的时候战死沙场,其妻洛氏痛失夫婿悲痛欲绝,郁郁寡欢一病不起,一年后也跟着香消玉殒了,只留下了个小孙子,女儿顾开颜嫁到郡北侯府,生下儿子林漠。

大长公主先上下打量了一眼与自家孙子拜堂成亲的女子,长的倒是不错,但这么不明不白的与自家孙子在大街上拜了堂,终是失了体统,“叶相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长公主压着脾气转头看着叶佑安问道。

叶佑安忙低头请罪,内心也是一阵懵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端端的打发女儿出嫁,竟然会变成这般田地。

“清冉见过祖母。”叶清冉此时信步来到长公主身边大方的跪下行礼。

“叶小姐这声祖母是不是喊早了?”大长公主端着架子发问,还别说这娇滴滴的女儿家喊自己祖母确实比自家那臭小子喊的听起来顺耳呢,尤其是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长的极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笑意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行礼,心中一阵欢喜……不行不行想远了。

“清冉已经与相公拜过堂了,那么在清冉的心中,相公的祖母便是自己的祖母,怎么会是喊早了呢。”叶清冉继续耐心的PUA眼前的老妇人,今日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尤其现在自己的这副身子也实在是扛不住了,若是事情不能赶紧解决,那等下丢脸的是自己。

“祖母,人是孙儿自己选的,孙儿对她很满意。”一旁的顾锦行开口了,又上前走了两步他附在大长公主的耳边低声道“更何况我俩堂都已经拜完了,如果不认了明日那些言官肯定会找陛下讨伐孙儿的,到时候孙儿的脸岂不是都丢光了。

而且我早已打听清楚了,叶清冉原来要嫁的是寿康侯府,你想想,她家原来的孙媳被我给娶了,那杨家老夫人知道后岂不是更生气?”

“你这小子休得胡说,那杨家不要的被我的孙儿捡了回来,生气的是我不是那老太婆。”大长公主可没被自己的孙儿给忽悠过去。

“您不懂,那杨家忘恩负义,当街拒婚,这是把女子往死路上逼啊,难道明日没有言官弹劾他们吗?再说了二人并未拜堂那就是清白之身,祖母您就当孙儿如平常人家那样娶了位妻子过门吧。”顾锦行说完看了一眼叶清冉,叶清冉此刻也实在是撑不住了,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大长公主……

顾锦行……

当林氏赶到时,整条街上人都散了,自家相爷像个木头桩子般立在一旁,“老爷,清冉呢,人怎么都不见了?”

“被大长公主他们带走了。”

林氏……

叶清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暗,一旁的烛台上燃着红烛,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叶清冉挣扎着起身,看了看周围一片陌生,这不是左相府自己的闺房。

“小姐,你醒了?”白露端着水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在床上坐着,忙将水盆放下,上前查看小姐头上的伤。

“这是哪里?”叶清冉一脸懵的问道。

“这是庆国公府啊,今日小姐你晕过去了,庆国公府的世子爷便直接抱着你回了庆国公府,老爷在一旁差点儿都看傻了呢。”

白露想起世子爷抱着姑娘扬长而去的时候相爷脸上那惊悚的表情就甚觉好笑。

叶清冉这才想反应过来今日自己与人当街拜了堂,“那世子爷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世子爷把您抱过来放下,唤人请了大夫过来给您包扎后就离开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也没见再过来。”

主仆二人正交谈着,门又开了,一道修长如竹的身影迈了进来,二人转头一看,顾锦行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进来走到叶清冉面前,白露见状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你醒了?”顾锦行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似乎二人已经认识很久的样子,“这是祖母给你的,你收好了。”说完便将手里的锦盒塞到了叶清冉里的手里,然后走到桌子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饮了起来。

叶清冉打开锦盒一看,是一个和田玉的玉镯,做工精美,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叶清冉不解的看着顾锦行“我不懂,老夫人明明不太喜欢我,为何会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

顾锦行闻声看向床上坐着的女子,今日出嫁,此时她身着一袭红色里衣,使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娇嫩,因失血过多,美丽出尘的脸庞有些苍白,看着更加惹人怜爱。

顾锦行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子不自然的将脸转向一旁 “这些你无需在意,祖母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再说了今日之事你本就是受害者,所以她不会对你心生不满的。”

叶清冉本就不是一个纠结的人,见状便随手将锦盒收了起来,又看向顾锦行:“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你放心我以后也会把你祖母当成我自家祖母对待的。”

顾锦行直直的看着叶清冉“据我所知,叶相双亲早亡,你哪儿来的祖母。”

叶清冉……

顾锦行见天色已晚,便直接出去唤门口的下人摆饭,又把白露唤进来伺候叶清冉用膳,用完膳后下人将剩菜撤下,顾锦行便直接去了浴房洗漱。

白露也伺侯了自家小姐梳洗后便退了下来,顾锦行沐浴完后穿着雪白的里衣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拿着细葛布擦着湿发,两人无言,待不多时。

顾锦行将头发擦干,便直接将细葛布扔至一旁的水盆里,看了眼叶清冉“睡吧。”说完躺下将一旁的锦被拉过来往身上一盖住闭上了眼睛。

本来在福满楼就喝醉了,后来又拜堂,叶清冉又晕了,回府后又忙着安抚自家的老祖宗,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叶清冉看身边的男子如此适应,心里也放松了下来,也躺在顾锦行身旁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外头的阳光射进屋内,朦胧的光线中飘洒着细细的灰尘,叶清冉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被子也冰凉一片,顾锦行也不知道何时起床的。

叶清冉费力的坐起身,头部传来的疼痛又使得她猛吸一口气,唉,等下还是得自己配些药,不然自己得多受多少罪啊。

屋外等着的白露和赵嬷嬷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便推门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白露欢快的与叶清冉打着招呼。

“白露,小姐都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叫小姐了,从今日起要改口叫世子妃,省得被旁人笑话。”

赵嬷嬷板着脸轻斥着白露,她是年轻时随着夫人陪嫁到相府的,后来年龄到了又由夫人作主配给了府中的管事,两口子就只生了一个女儿。

夫人此次又将她给了叶清冉,就是想着叶清冉不比这皇都的大家闺秀从小就接受各种规矩教导,让她跟着嫁到寿康侯府当个管事嬷嬷,好替叶清冉料理后院,顺便也教教叶清冉规矩,省得日后行事不知分寸被人笑话,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赵嬷嬷很是惆怅。

她没想到这梧州来的大小姐行事竟如此大胆,先是被寿康侯府拒娶自己撞了墙,后来又忽然想开了把自己的婚事给解除了,赵嬷嬷还没想好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呢,结果人家半路又给自己找了个夫婿,俩人不听劝阻直接当街拜了堂,然后一群人又稀里糊涂的跟着来到了庆国公府。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是随着大小姐嫁人的,嫁到哪里都一样,如今既已成了庆国公府的人,那自己也应当克守本分好好教导大小姐。

更何况庆国公府比寿康侯府门第更高日后做事更是要谨言慎行,免得将行踏错,惹下大祸,如今见白露如此,便忍不住喝斥。

白露被赵嬷嬷如此一训斥便连忙认错,低头着听赵嬷嬷讲规矩,又悄悄的朝叶清冉苦着脸吐了吐舌头,叶清冉被白露这个小表情整的不忍心,便笑着打断赵嬷嬷说教:“嬷嬷,我要起来了。”

赵嬷嬷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进来伺候叶清冉起床的,等下还要给老国公及长公主敬茶呢,这才打住然后便打发白露去取衣服,自己伺候着叶清冉忙碌起来。

如今也算新婚,白露给叶清冉选了掐花对襟外裳,红色的百褶如意月裙,赵嬷嬷给叶清冉挽了个飞仙髻,头上各簪了两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整个人也显的喜庆,连带着因失血苍白的脸庞都多了几分气色,叶清冉对赵嬷嬷的手艺也比较满意,不愧是跟着夫人的,做事就是靠谱。

逐月阁的书房内,林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瘫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毛笔无聊的在宣纸上随手勾勒,寥寥数笔,一头眉清目秀的猪便跃然纸上,“哈哈哈……”给林漠自己都逗笑了。

坐在一旁饮茶的顾锦行似看傻子般瞥了自家表弟一眼,林漠立马收起笑声,把那上好的狼毫笔往桌上随手一扔,然后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挂着谄媚的笑容,朝自家表哥的方向探探身子对着顾锦行一阵挤眉弄眼“怎么样?嗯?”

“什么怎么样?”顾锦行不解的看了一眼林漠。

“装,你再装,昨天好歹是你的新婚之夜,你就没有……嗯?嘿嘿嘿……”林漠继续猥琐的笑问顾锦行。

顾锦行实在不想看到林漠这张脸,伸手抓住林漠的脑袋往桌上一按,直接叩在林漠刚画好墨水还未干尽的那头猪上,不顾林漠的挣扎,一直到纸上的墨水全部染到林漠的脸上才放开他。

得到自由的林漠掏出随身带着的汗巾对着自己一阵收拾,谁料整张脸越抹越黑,“顾锦行你不要太过分了,亏我昨日还担心你回家要挨收拾,一大早便让我娘过来救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你确定你娘一大早过来不是看我笑话的?”顾锦行无视林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凉凉的开口,林漠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他可不相信自家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姑会这么好心。

林漠把汗巾胡乱往衣袖里一塞又贱兮兮的迎了上来,现在他那张脸黑的只剩眼白和一口白牙了,那个丑样子看得顾锦行脑袋疼,偏他自己还浑然不觉的往前凑 。

“你不知道,钱多多回去快被他老爹给打死了,往日都是他爹动手他娘护着,可昨儿是他爹他娘一起打的,给他打的上窜下跳老惨了,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刚我和我娘进府的时候还看到钱多多他爹才从你家出去,估计是上门来请罪来了……”

钱靖他娘开阳郡主玄薇,按辈份得管景帝叫堂兄,是景帝一位宗叔的掌上明珠,当年下嫁永康侯府时,据说陪送的嫁妆这头儿都进了永康侯府了,那头儿还在家里没出来呢,所以钱靖经常被他们几个人打趣,不能叫钱“净”,应该叫钱多多。

顾锦行当然知道,就是因为钱凛一大早登门,所以自己才被祖父差人给叫了起来,钱凛一个大男人当着祖孙二人的面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劝都劝不住。

非说自己家那个小畜生被他娘给惯的无法无天了,把锦行的下半辈子给毁了,自己对不住老国公,对不住锦行,也对不住锦行那死去的双亲,实在是没脸再登国公府的门啊之类的。

祖孙二人劝了半天方才劝住,顾锦行也是头一次才知道,钱伯父居然那么能哭,感情这么多年在开阳郡主面前受的气全在今儿发泄出来了……

顾锦行懒得再呆在书房与林漠进行些没营养的话题,便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站起身随手拂了拂未沾灰尘的锦服。

“你干嘛去?”林漠本来正讲的唾液横飞,手舞足蹈的,一看这唯一的听众起身了,便停下来扬着他那张黑脸看着顾锦行。

顾锦行看都不看林漠,径直向外走去“新妇要去给祖母敬茶了。”林漠一听立马起身去撵顾锦行了。

叶清冉梳洗后赵嬷嬷便唤人把早膳摆了进来,叶清冉边走向饭桌边问白露:“可有叫人去喊世子?”话音刚落,听到门外下人请安的声音,一转头看见顾锦行走了进来。

顾锦行见到今日叶清冉的打扮,那双幽深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他知道叶清冉长的很美,但精心打扮后的女子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高贵绝俗恍若仙子下凡,一袭红衣说不尽的美丽清雅。

叶清冉看到顾锦行回来了,便笑着与顾锦行打着招呼:“正想着让人找你呢,赵嬷嬷说等下要给祖母敬茶。”

顾锦行点了点头,来到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嗯,昨天祖母说了,你身上有伤不用去太早,先吃饭,吃完了我领你过去。”叶清冉便点了点头坐在了顾锦行对面。

二人刚要吃饭,一阵风袭过,叶清冉看着面前饭桌上坐着的男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湿漉漉的娃娃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带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别问叶清冉怎么知道的,因为她就是这么感觉到的。“表嫂好,我是我表哥的表弟。”瞧瞧这介绍,叶清冉脑门儿前一排黑线划过……

“姑姑家的孩子,叫林漠。”顾锦行看着叶清冉一脸无语的看着林漠,便开口解惑。

“对的对的,表嫂你长的还挺好看的,你知道吗?昨天就是我在窗边数人的,数到你了——”林漠正兴奋的与跟叶清冉邀功,忽然嘴巴被一只鸡腿堵住了,再一看始作俑者,一脸事不关己的吃着饭。

一阵饭的功夫,林漠成功的把自己和自己爹娘的生平过往全部交代了个遍,什么当年他爹是怎样把她娘骗回家的,包括他自己小时候几岁还在尿床的,偷偷跑出来差点被卖了等等之类的糗事也没藏住。

叶清冉快笑死了,等她去敬茶的时候看到了林漠的娘亲顾开颜的时候,终于知道了林漠的蠢萌是遗传哪里了。

叶清冉几人一进入春晖院便看到正襟危坐的庆国公与大长公主,一旁顾开颜睁着一双大眼睛兴奋的打量着叶清冉,叶清冉一看过去,又立马装作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对着叶清冉翻个白眼,脸扭向一旁。

叶清冉……

叶清冉仪态标准的跪在二老面前,一旁的丫鬟手里端着两杯茶递了过来,叶清冉端起茶杯递给老庆国公:“孙媳给祖父敬茶,愿祖父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庆国公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神情复杂,哪怕睡了一觉醒来他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出门儿钓个鱼的功夫,孙子怎么就跟杨家不娶的女子拜了堂。

这杯茶他还没喝呢就觉得胃有些顶了,可一旁孙子射过来的眼神,罢了,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主……深叹一口气,接过了叶清冉手里的茶打开喝了一口,然后拿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叶清冉,“谢谢祖父。”

叶清冉笑着道谢,然后起身来到大长公主面前:“孙媳给祖母敬茶,愿祖母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大长公主冷着脸接过了叶清冉手中的茶:“旁的话我不多说了,如今你既已入了我庆国公府的门,就要安分守己,别以为锦儿护着你就能够为所欲为,休要再做些荒诞无章的事情令我庆国公府蒙羞,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完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丫鬟端着的托盘上,见面礼也未给。

叶清冉这才知道为何昨日顾锦行便把玉镯拿过来了,自己一个被当众拒娶的庶女,她贵为北玄国公主,昨日之事就是真的不让自己进门旁人又能说什么?

可她最终却同意了自己进门,可敬茶的时候要给见面礼,这见面礼要是不给的话就落人口舌,给了的话自己没面子,所以便提前给了,最起码明面上今日自己是下了叶清冉的脸面。

聪慧如叶清冉怎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原由,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真是个别扭的小老太太,叶清冉觉得顾锦行他奶奶还真可爱。

顾锦行……

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

庆国公人丁稀少,顾开颜做为顾锦行唯一的姑姑少不得要喝叶清冉敬的这一盏茶的,顾开颜本来还准备拿拿架子。

谁知叶清冉就直直的盯着顾开颜:“姑姑近日夜里是否睡眠不好,容易失眠多梦,午后颧红,盗汗烦燥?”顾开颜一脸神奇的看着叶清冉“你怎么知道?”问完又觉得不对劲儿,便又故作高冷的扬着下巴摆高姿态。

叶清冉轻笑道:“我幼年在梧州随我娘生活,娘亲会些歧黄之术,我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也懂一些,今日见姑姑眼珠发黄,皮肤也不是很好,想来是内火虚旺所致。

今日来不及了没有准备,等我回去了给姑姑备些药丸,再给您写张方子,只要姑姑按我写的来,不出五日,保管姑姑肌肤胜雪,肤若凝脂。”

顾开颜一听忙兴奋的抚着脸连连点头:“对的对的,我就觉得这段时日我的皮肤差了许多呢,我们家侯爷都不怎么看我了,我问他是不是嫌我丑,他不承认还说我想多了。

我告诉你啊这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男人的话有时候都不能信,你以后得注意,锦行要是……”

顾峥年轻的时候娶了北玄国的长公主生了一儿一女,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儿子顾云开娶了前太傅的孙女洛氏也是和和美美。

顾开颜从小受父母宠爱,兄长爱护,再加之父兄都未纳妾,母亲慈爱嫂嫂贤惠家庭和睦,十七岁时被当时郡北侯府的世子爷现在的郡北侯林暮词娶回家中,这么多年来对顾开颜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爱,顾开颜的身上就一直有种大智若愚但又不谙世事的单纯。

一旁的大长公主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家女儿,她知道自家女儿不靠谱,可没想到竟如此不靠谱,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过来跟自己信誓旦旦保证的,说让等着看她是怎样给那叶清冉一个下马威的。

这才没几句话就开始对人家掏心掏肺,传授驭夫之术了, 这会俩人就如何护肤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亲热的模样真是没眼看,便轻咳了一声,顾开颜立马顿住尴尬的对着自家母亲笑了笑,主要是锦行这个媳妇儿懂的也太多了……

顾锦行坐在一旁只管喝茶不语,倒是林漠神奇的看着自家老娘与叶清冉聊的火热,尤其是看到顾开颜将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摘下来,不顾叶清冉反对非要给叶清冉戴上时更是惊掉了下巴。

也不知道是谁成天说那个玉镯是自家相公送自己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了,还说将来等林漠娶媳妇儿了就传给儿媳妇当传家宝,这眼下还没说几句他林家的传家宝就被自家娘亲给送出去了?

左相府

叶相夫人林氏正伺候着叶佑安穿朝服,“今日看到寿康侯一定要记得压住火啊。

“夫人这话就多余,本相好歹也是读书人,更何况还是在陛下面前,又怎么可能会如乡野莽夫般不分场合不知分寸。”叶佑安仰头系着扣子。

玉乾殿

景帝坐在龙椅上头疼的看着眼前吵的热火朝天的两人,朝堂上众位大人的脑袋也齐齐的随着发言人来回转动。

“杨从山你放屁,本相好好一女儿,前脚刚接到皇都,后脚你就仗着我爹欠你侯府的恩情过来逼娶,本官与女儿连个父女感情都没有培养出来呢就被迫把女儿给了你们家。

可你们倒好,娶到半路把老子女儿给扔了,我叶家的脸面是让你们如此羞辱的吗?”叶佑安气的脸脖通红,

众大人齐齐点头:就是就是,任谁好好的一个女儿被人娶到一半儿不娶了,那都得生气。

“叶佑安你行了啊,十几年来你把她随你那外室扔在梧州不闻不问,谁不知道你这女儿虽记在嫡母名下,可倒底是个外室生的庶女,我堂堂侯府不嫌你这女儿身份低微上门求娶,就足以证明我候府诚意,你这会儿在这儿装什么慈父。

况且我儿子与你女儿讲的很明白,往日恩情一笔勾销,你这女儿替你叶府还了这个情,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更何况我侯府的聘礼也被你那女儿给扣下了呢……”

“我呸,你说是庶女就是庶女?那是我叶佑安唯一的女儿,左相府的嫡小姐,还想要回聘礼,就那点儿东西都不够补偿我女儿的精神伤害。”

叶清冉成亲叶佑安不仅给叶清冉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连纳征时寿康侯府送过去的聘礼也一件未留全部给了叶清冉让她带了回去,昨日杨少尘二人解除婚约后要把聘礼要回去,叶清冉不给,全部让人给抬了回去。

杨少尘没叶清冉脸皮厚,更何况他当街拒娶已经惹的围观百姓指指点点,若是再在大街上追着讨要聘礼他也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清冉带着丰厚的嫁妆离开,结果转头儿他寿康侯府的东西便进了庆国公府。

众人就这么在玉乾殿看着两位大人形象全无,如泼妇般对骂。景帝无语望天,整个早朝看叶相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他,唉,他就多余问那么一嘴,这下好好的朝堂成了闹市。

“咳咳……”景帝轻咳一声,看着底下的两人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就更加用力的咳了一声,底下的众人这才停止,然后齐齐看向景帝。

景帝看向二人:“大概的情况朕已经听明白了,寿康侯这本就是你侯府不对,当日既有心迎娶,那就不该当众毁婚,私下难道不能解决吗,对人家女方声誉造成此等恶劣影响,将来让人家女儿还如何议亲?

这样吧朕罚你领着你儿子去叶相府当面给叶小姐道歉,至于聘礼就当给女方赔罪吧——嗯?”看到寿康侯还想反驳,景帝冷冷的出声警告。

寿康侯憋屈的不敢出声,只得低声应下,景帝又转头看向叶佑安“朕这么处理,叶相可还满意?”叶佑安跪地磕头谢恩,然后抬头:“臣还想求个恩典,望陛下同意。”

“什么恩典?”景帝想这桩亲事叶府也是受了委屈了,只要不过分能满足就满足他吧,哪家做皇帝能做到他这份儿上,还得时不时给大臣们的家事断官司。

“昨天臣的女儿被寿康侯府当众拒娶,便与庆国公府世子顾锦行在大街上当众拜了堂,臣一个好好的女儿为了相府声誉有家回不得,嫁的如此仓促,臣实在是觉得愧对女儿,所以臣厚颜想请陛下给臣的女儿下一道赐婚圣旨,好圆了这桩婚事。”

景帝……

他这才知道寿康侯刚为何欲言又止了,敢情叶家小姐议亲不成问题啊,这马上又给自己嫁了出去……

敬完茶后,叶清冉二人便告退了,林漠一看那两口子走了便也起身跟了出去,回到逐月阁,叶清冉先里里往往把整个院子参观了一遍,然后心中有了打算,便去了书房找顾锦行,“院子西南角有一间空房间能不能让我用了?”

顾锦行手里拿着一本游记坐在书桌前面看着,一旁的林漠仍在研究怎么样能画出一只更好的猪,叶清冉这么一问,二人齐齐抬头看向叶清冉,“可以。”顾锦行看了一眼叶清冉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书上。

林漠放下嘴里咬着的毛笔,那双蠢萌蠢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叶清冉“表嫂你要空屋子准备干嘛,跟我表哥分房睡吗?可那间院子也不大啊,摆张床就没多大地儿了啊。”

叶清冉……

“我想改一间小药房。”想了想叶清冉还是说了一下,用了人家的东西总得让人家知道是干嘛用吧。

顾锦行抬头看叶清冉正盯着自己认真的解释,沉思片刻便开口“你是府里的世子妃,除了父亲母亲的院子还有祖父祖母的院子不能随便动之外,其它的地方你都可以做主。”

“表嫂你真的会医术啊,来来来,你给我把把脉,我近日感觉吃东西都不太香呢,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啊。”林漠又把笔一放,然后把自己的手腕儿伸到叶清冉面前。

“你是平日里吃撑了,以后少吃点就好了。”叶清冉看了一眼林漠直接开口

林漠……

顾锦行在一旁听后乐的不行,叶清冉看了眼林漠画的猪,便拿起笔在林漠的画上快速改了几处,然后放了笔转身走了出去,林漠低头一看“哇,太神奇了,表哥你快看,这样我的猪是不是好多了。”

林漠兴奋的捧着那头猪递到顾锦行面前,只见画上的猪经过叶清冉改动几笔之后,居然神、形都完美的呈现出来,相当传神。

“世子爷,圣旨到了,老国公让您和世子妃赶紧去前院接旨。”不言在门外禀告,顾锦行与林漠对视一眼,便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左相府叶佑安之女叶清冉,秉性端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特赐婚庆国公府世子顾锦行,钦此。”下方跪着的叶清冉听着圣旨上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的,脑袋前一排黑线划过。

待宣旨完毕,叶清冉便磕头谢恩上前接旨,这才得知是自家那便宜老爹在朝堂上给自己争取了个这么大的恩赐。

主要是叶清冉这亲成的实在是有些玄幻,出嫁之日被人当众拒婚然后又与顾锦行当街拜了堂,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说出去不好听啊。

现在这么一来,二人的婚事变的名正言顺了,日后就是出去,旁人也不敢拿这一点说事儿,毕竟是陛下亲自赐婚不是,尤其听闻寿康侯父子不仅要登门致歉,就连昨天被自己扣下的聘礼也被陛下判给了自己当补偿,叶清冉就更是乐的在心里连连感谢叶佑安,亲爹啊,这绝对是亲爹。

再说杨从山,在朝堂上不顾脸面与叶佑安大吵了一架,输了不说还得带着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去庆国公府找叶清冉赔礼。

当初为了救儿子的命,冲喜求娶叶家小姐那下的聘礼也是诚意满满,给足了相府面子的,如今可倒好,一箱也要不回来了,那日后自家儿子要是再娶亲,我呸……他还是别娶了,谁家娶媳妇儿像他杨家这么丢人的。

杨从山越想越火大,回到府中直接把杨少尘叫到面前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杨少尘挨了自家老爹一通骂,尤其是听说还得上门那给叶清冉赔罪,整张脸都青了。

一旁的花姨娘这时候善解人意的贴了上去“老爷别生气了,快消消气,再把身子给气坏了可就不值当了,左右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了。

实在不行,等到大少爷再成亲的时候就把给二少爷的那份儿给大少爷,老爷要是为这些事情气坏了身子,那奴婢和二少爷可就要担心死了。”

二少爷杨少定是花姨娘所生,杨少尘她娘王氏最见不得花姨娘这副狐媚样在自己面前晃,此时听花姨娘这么一说,更是气的咬牙,花姨娘原是伺候杨从山的丫鬟,比杨从山还大三岁,两人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杨从山成亲以后就由老夫人做主给开脸抬成了姨娘。

花姨娘也是个聪明人,更何况从小与杨从山一起长大,最是了解杨从山的脾气秉性,当初为了救杨少尘的命,夫人可是将公中的好东西眼睛都不眨地给了不少出去。

她在一旁都看的眼红,现在可好被杨少尘这么一作,直接变成了肉包子打狗,她这次这么一提,杨少尘以后要是再娶妻,杨从山肯定不会再任由夫人为所欲为了,省得将来轮到她儿子成亲的时候连个子儿也不剩。

果然杨从山一听便将怒火又对准了王氏“还有你,慈母多败儿,他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你给惯的,他将来要是再敢这么拿我寿康侯府的东西不当东西,他败多少你就拿你的嫁妆给他补多少。”

说完气的拂袖离去,花姨娘见状赶忙朝夫人行了个礼然后急急追了出去,只留下王氏母子二人暗生闷气。

下午又忙活了大半天,叶清冉的药房总算在晚饭时整理个差不多了,她让顾锦行帮忙整一套药柜,他出去了一趟不多时一行人就给抬了过来。

药碾子、药炉,那寻常药房有的也一并准备了,期间叶清冉又列了方子让人去外面采买了药材,整理完毕后闻着一屋子的药香,叶清冉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

林漠走的时候手里拿了叶清冉调制好的金疮药,钱多多被他爹打的起不来,作为兄弟,那自家表嫂有这个便利条件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晚饭的时候他便顺口说了一句,叶清冉用完饭后让他等下再走,在药房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后便直接甩给他一瓶金疮药。

自家表嫂的原话:那钱世子也算是他们两口子的媒人了,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那他们二人也不会成亲,更何况他们几个还是好兄弟,于情于理都得报答一下,这药敷后三天保管他能下床活动,五天就活蹦乱跳了。

林漠一听忙不迭的给钱靖送了过去,主要是他想看看这药效是不是真如表嫂说的那么神,若真的管用的话,那他们几个以后挨打岂不是就能少受些罪了。

忙活了一天,叶清冉揉着发酸的脖子进入卧房,一进门便见顾锦行手里拿着东西低头坐在窗边的矮塌上,昏暗颤动的烛光将他墨玉般的头发照出淡淡的光泽,剑眉之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沦陷进去,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人看起来清冷高贵却又盛气逼人。

直看得叶清冉蓦然一愣随即回神暗骂自己花痴,顾锦行抬头看见叶清冉便伸手将手里的礼单递了过去“赵管家刚把明日回门礼的礼单送了过来,你看看可还有需要增添的?”

叶清冉这才想起来按照规矩自己明日是要回门的,礼单上面备的礼物很是丰富,叶清冉也不知道这古代都需要准备些啥,想来管家也都备全了,便摇了摇头又将礼单递了过去“不用了这些都已经很好了。”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吩咐管家些事情,你先休息吧。”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叶清冉目送顾锦行离开也未多说什么,唤了白露进来给自己卸妆然后洗漱,完事后倒头就睡。

本身头上的伤都未好,今日又忙了一天真的是太累了,深夜顾锦行回来,叶清冉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身旁躺了下来,本想努力的睁开眼睛打个招呼,但实在是困极又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叶清冉睁开眼睛整个房间又剩了她一个人,打了个哈欠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叶清冉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咔咔响。

屋外等着伺候的白露听到屋内的动静,便赶紧进来了“世子妃您醒了。”被赵嬷嬷训斥一番的白露还是很长记性的,今日便改了口。

叶清冉刚梳洗好,顾锦行就回来了,此时他一身劲装,额头冒着细汗,跟叶清冉打了个招呼便去了浴房洗。

收拾完后夫妻二人坐在偏厅开始吃早膳,席间二人时不时的会讨论几句,叶清冉这才知道顾锦行每天早上都会晨练一个时辰,想想自己这副弱鸡的身体,叶清冉便让顾锦行下次起床的时候喊她一声,她也要跟着锻炼。

对于叶清冉是否能够起得来,顾锦行持怀疑态度,他可是知道叶清冉夜里睡觉是睡得有多死,但叶清冉坚持,他也就同意了,吃完饭后夫妻二人一同去了春晖院给庆国公老两口请安。

可今日大长公主也顾不上找叶清冉的麻烦了,晨起老庆国公起猛了,伸了个懒腰把旧伤给整犯了,这会儿正趴在床上连床都起不来呢。

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落下了一身的伤病,大长公主差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儿人还没到给长公主急的团团转。

顾锦行二人来到祖母房里正听见祖父正在忍痛安慰着老妻,如今二人进来大长公主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精力放到老庆国公身上了。

二人相视一眼,叶清冉看了看老庆国公的脸色,那许是太疼了。这会儿老庆国公的脸都发白了,头上的汗珠子也疼的冒了出来。

叶清冉上前来到床边“祖母,孙媳幼时跟着我娘学过些医术,会些简单的推拿,能否让我给祖父试试,看能不能缓轻症状。”

大长公主质疑的看着叶清冉“你这是要拿你祖父练手吗?别以为会些皮毛,就以为自己医术多高超一般。”

叶清冉……

“祖母,您就让我试试吧,说不定可以呢,反正现在太医也没过来,咱们这么拖着,祖父得多受多少罪啊。”

叶清冉也不计较大长公主对她的嘲讽,带着撒娇的语气继续哀求。

“我说过了你——”

“祖母,您让清冉试一下吧,说不定她可以呢,你看祖父疼的马上都过去了。”

顾锦行在一旁看着自家祖父说道,然后伸手在自家祖父的腰上轻按了下,惹来老国公一阵惨叫。

老庆国公……

这个小王八羔子,大早上就开始害老子……

老庆国公一声嚎叫给大长公主吓了一跳,她也顾不得再质疑叶清冉了,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我就让你试一下,你给我记住了,要是老国公有个闪失,你给我等着。”让都让开了还不忘撂狠话

叶清冉上前坐在床边,伸手在老庆国公的身上摸了摸,然后将随身带着的银针取了出来,朝着老庆国公的肾俞穴、大肠俞扎了下去。

大长公主一看叶清冉掏出银针直接往老庆国公身上扎,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又怕吓着老庆国公忙捂着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向叶清冉,这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看都不看就扎?

叶清冉神色定定的计算着时间,时辰到了,然后直接抬手起针,将银针收起后,又帮老庆国公按摩了一刻钟,老庆国公舒服的连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停止了。

要不是看着老庆国公那一脸闭眼享受的表情,大长公主还以为老庆国公整个人过去了呢,可还是不放心的把手放到老国公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了呼吸才算松了口气。

叶清冉……

顾锦行……

这时候被下人紧急请来的太医挎着医药箱进来了,一进门看庆国公一脸享受的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懵了,疑惑的看着大长公主又转头仔细看了看庆国公,这看着也没事儿啊。

送走太医后,大长公主才别扭的看向叶清冉“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手法还可以。”

一旁的庆国公这时也爬了起来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腰点头同意“是啊,哪次旧伤复发不得在床上躺个三五日才可以,还得喝药,这次这么快就不疼了,锦行媳妇儿你这医术高超啊。”

“祖父过奖了,虽然这次不疼了,但是您平日里还是要多加注意,等我回头儿给您配些药,您吃些时日,可以帮您调养调养身上的暗伤,上了年纪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叶清冉笑着劝道。

二人见老庆国公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因今日还要回门也没有多呆,便起身告退。

待二人走后,老庆国公揉着腰看向大长公主“不管锦儿的这个媳妇儿是怎么娶进来的,那她现在也是我庆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了,日后也是要接手国公府的,她没婆婆你这个祖母日后还要多教教她。”

“我又没说她怎么样,你这人也真是,怎么?人家给你治了回腰就把你给收买了?”大长公主不服气的瞥了老庆国公一眼。

“你——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你看着办吧。”说完又抚着腰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大长公主一人在屋里生闷气。

左相府

“老爷、夫人,姑奶奶带着姑爷回门了。”下人一路小跑过来禀报,叶佑安与夫人林氏都忙起身向外迎去。

左相府正门大开,马车里顾锦行先一步下了马然后转身伸手扶着要下马车的叶清冉下来,两个人刚刚站定,叶相夫妇便迎了出来,“父亲,母亲,清冉给二老行礼了。”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二人分别给见了礼,叶清冉十几年来都生活在梧州,从自家娘亲死后便被接来皇都,与自家老爹和嫡母都没见过几面,这会儿也只能生硬的行礼,叶相二人便笑着让两个起来,然后准备把人往府里迎。

“叶相,本侯带犬子来给叶小姐赔礼了。”杨从山的声音传来,几个人转身,看见杨从山领着一脸如丧考妣的杨少尘走了过来。

到几人面前,杨少尘看到叶清冉更是气的牙痒痒,都怪这个可恶女人,霸占了寿康侯府的聘礼不还,害得自己挨了自家老爹一通臭骂不说,还得自己上门来给她道歉,杨少尘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叶清冉前日出嫁半路被杨家给拒娶,转头又与顾锦行拜堂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都,因杨家理亏被陛下训斥,要给叶家道歉的事情也传了出来,所以今日叶相府外都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叶清冉看着周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都不禁感慨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看着杨少尘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道歉的话怎么也张不开嘴,便轻笑出声:“杨大少爷这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是对陛下的判罚不服啊,既如此,那明日我爹爹上朝再去请教一下陛下,是不是判的不公委屈了杨世子。”

“你——”杨少尘努力将窜升至喉咙口的血腥生生压下,长呼一口气,弯腰向叶清冉赔罪“前日是我杨家做事不周,考虑不当,委屈了叶小姐,今日特来赔罪,望叶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

“杨大少爷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就算了,望杨少爷以后做事都要三思,好歹也是皇都的世家子弟,行事如此鲁莽,日后谁家还敢把女儿嫁给你啊,若再给人家扔半路不娶,我想那也不是人人都如我叶家这般好说话的。”

叶清冉把玩着自己手上漂亮的蔻丹看都没看杨家父子一眼。

“你——哼,叶清冉你不要再太过分了,你不过是我杨家娶过来冲喜的,你一个庶女就是嫁进了庆国公府又怎样,旁人说起你来还不是我杨家不要的女子。”

杨少尘气的口不遮言,一旁的杨从山气的直想给他一棍子。

在旁看戏的叶府众人和顾锦行的脸一下子都黑了下来,叶清冉制止了想上前的众人,慢慢的踱步来到杨少尘面前:“杨少爷莫不是忘了,你这条命要不是有我这个冲喜的庶女,现在你的头七都过完了,还能由你在这儿嚣张?

你就不怕乐极生悲再生一场急病?到时我看你寿康侯府还能再携恩到哪家找一位小姐来给你冲喜,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伸出手拍了拍杨少尘的肩膀,然后几人转身进了相府,只留下杨从山父子被一群围观百姓指指点点。

几人走进相府,叶相邀请顾锦行去书房喝茶,翁婿二人便离开了。

林氏高兴的拉着叶清冉的手来到偏厅坐了下来“清冉,我虽不是你生母,但我也是打心底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的,日后如果在庆国公府受了什么委屈的话,不要有顾虑直接回家就行,我相府虽比不得庆国公府门楣显赫,但也不至于护不住我叶家的女儿。”

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给叶清冉都整感动了,这真的是与传说中的后娘剧本不一样啊。

林氏释放善意,叶清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便笑着回道:“母亲不必担心,相公待我很好,祖父祖母人也很好。”

母女二人因不熟悉也都只能讲些客气的场面话,一盏茶过后,下人过来禀告宴席摆好了,几人便移步到正厅。

林氏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叶清枫陪夫人柳氏回林州娘家省亲去了至今未回,次子叶清榕在国子监读书,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没到休息日所以今日也不在,二人吃完饭后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便告辞坐着马车回庆国公府去了。

二人入府没多些时间,不闻过来通禀说林漠还有安俊和刘翰三人过来了,在书房等着顾锦行呢,顾锦行便与叶清冉分开向书房走去,叶清冉带着白露去了后院。

刚回到房间,赵嬷嬷拿着一张请帖过来了,说是午后大长公主派人送过来的,叶清冉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三日后皇后娘娘生辰,宫中要设宴。

赵嬷嬷说来人传大长公主原话:既然叶清冉进了庆国公府,那这以后这府中迎来送往,人情应酬之类的就该担起来了,也要让她知道知道,这庆国公府的世子妃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叶清冉早就摸透了大长公主的脾气,那就是一个别扭的小老太太,明明是想将府里的事务交与她打理了,却还拉不下面子,就用这种方式将这些事情甩给她,叶清冉乐的只想笑但也心中一暖,觉得大长公主这人也还能处。

叶清冉给头上的伤口上了药后本想躺床上休息会儿,她从来到这儿已经快三天了,就没有轻松的时候,可这时白露说不言在门口求见,说世子爷请叶清冉去书房一趟。

叶清冉累的想打人,也只能恨恨的捶下几下床铺,然后起身穿上绣鞋出了房间。

来到外面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在门口恭敬的立着,一张讨喜的圆脸带着浅笑,看到叶清冉忙上前行礼,叶清冉来到不言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家世子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回世子妃,是林世子几人过来好像是想做什么买卖,然后世子爷说他不懂这些,让把您请过去让您决定。”不言咧着一口小白牙笑着回道。

“……呵呵”叶清冉也跟着咧嘴假笑了两声,然后迅速收起表情,转身向外走,不言笑眯眯的忙跟了上去。

路上还不等叶清冉发问,便 给叶清冉科普了一下几位世子爷与顾锦行的关系,还有各府之间的关系,叶清冉觉的顾锦行给这人起名不言的初衷肯定是因为觉得他的话太多,希望他话少些的。

叶清冉刚进了书房,林漠就兴奋的打起了招呼:“表嫂表嫂,你给的那药真的是太神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我们几个今日去找钱靖,他说自从上了您的药后,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两天了他疼的都睡不着,钱靖她娘一看这药这么管用便想着把方子买过来,然后再分你两成股。

开阳郡主名下有好几家药铺近段时间被杨少尘他们家抢了很多生意,就想说指着你这个抢回来呢,所以让我过来问问你,结果我表哥说他做不了主。”

叶清冉听后看了看顾锦行,林漠这段时间热衷画猪,顾锦行手里正拿着林漠刚画好的一副新猪在随手涂鸦,感觉叶清冉在看自己,便抬头说道:“这是你的方子给不给你决定。”

“我等下把方子给你写一下,你带过去给开阳郡主吧,至于那两成股份就算了,本就是随手调的,没怎么用心做所以药效也不是最好的,要分红我受之有愧。”

更何况是抢杨少尘他们家生意,那叶清冉觉得自己必须无条件大力支持。

林漠几人相互看了看对方,齐齐伸出大拇指给叶清冉点了个赞,表哥(顾世子)这在街上随便娶的媳妇儿能处啊,这么神奇的药居然还说药效不是最好的,更可贵的是居然一文钱不要,这得是多么的高风亮节啊。

顾锦行也没有想到叶清冉竟然分文不取,他对眼前的女子一点儿也不了解,据不言打听回来的消息,她退婚当天连寿康侯府的聘礼都没给人家退回去,杨少尘问她要了她愣是不给,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当着众人的面抬走了,差点儿没给杨少尘气死,当然现在也变成她的私产了。

可这会儿日进斗金的机会都摆在她面前了,她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地给推出去了,头一次见如此矛盾的女子,但顾锦行也未再多言,左右这些都是她的东西,自己开心就好。

林漠几人拿着叶清冉写的方子走了,林漠是来问方子办正事儿的,至于刘翰和安俊那就是跟着打热闹的,见钱靖把那药说的那么神,便跟着来了顺便讨个人情蹭瓶药回去,也和当初林漠的想法一样,先备着日后挨打的时候可以少受几天罪。

叶清冉……

这几个货究竟是有多欠揍啊,就没见过惦记挨打的。

一大早叶清冉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赵嬷嬷给自己梳头,没办法白露是跟着自己从梧州过来的,那皇都流行的发型和要配什么首饰她一窍不通。

赵嬷嬷教了几次也没教会,叶清冉这个现代人更指望不上了,所以这几天只能赵嬷嬷给她梳头了。

赵嬷嬷不愧是夫人给过来的管家嬷嬷,业务能力真的是没得说,赵嬷嬷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自家女儿秋霜今年十七了,在丞相府林氏院里当一等丫鬟的,平日里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的这些也都是驾轻就熟的,下次叶清冉回去看不能跟林氏提提能不能把她女儿给要过来,伺候叶清冉梳妆。

叶清冉听了便说得空了就回去问问林氏,赵嬷嬷高兴的连连感谢,更加用心的给叶清冉装扮起来。

赵嬷嬷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自家女儿已经十七了,年龄也到了过不了多久就会看着配给府里的小厮,命好的话会给配个管家,赵嬷嬷又跟着叶清冉来了庆国公府,虽然两个地方离的不远,她有空了还可以回去看看,但女儿不在自己眼前,将来许人她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

叶清冉今日穿了件烟霞纸齐胸云锦襦裙,头戴一根紫玉簪子,赤金玛瑙流苏,配套的紫玉耳坠,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额头的伤口叶清冉自己调配了药上了之后这几天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么大的伤口也没有留疤,伤口生成了粉嫩的新肉,赵嬷嬷便在眉心中间画了个牡丹花钿遮住了,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叶清冉满意极了,便 心情很好的去了偏厅。

顾锦行又晨练去了,他想的没错,叶清冉果然起不来,第一天顾锦行起床的时候喊了叶清冉,叶清冉坐起身看了外面黑乎乎的天,迷迷糊糊的看了顾锦行一眼说太早了便又直接倒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锦行特意比平时晚半个时辰起床,又喊叶清冉起床,叶清冉这次倒是跟着起了,可连卧房的门还没出呢,便又哈欠连天说实在扛不住转身又回去了。

所以今日顾锦行直接放弃了,也不再喊她了,叶清冉想想这两天自己的表现然后自己也放弃了,直接摆烂。

顾锦行梳洗完进了偏厅,看着今日妆扮明艳的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神色如常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叶清冉冲顾锦挑了挑眉:“怎么样?今日我这身打扮进宫,不会失了你庆国公府的脸面吧。”

“嗯,人长的有几分颜色,你就是披块破抹布也不丑。”顾锦行都会讲冷笑话了。

“……呵呵”叶清冉假笑了两声然后端起碗吃饭。

饭后二人又去了春晖院请安,老庆国公这几天吃了叶清冉送过去的药丸,身体明显轻松了很多,夜里睡的也香早上吃的也香,所以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

锦行娶这个媳妇似乎也不错,谁家的孙媳妇像他家这样,人长的漂亮医术还好,再说了当日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的错,这会儿见小两口携伴而来,男的俊女的美,看起来也很般配的样子,所以老庆国公就在自己的这种自我说服中被自己给说服了,然后对这个孙媳妇儿越来越满意了。

大长公主略带嫌弃的看了眼叶清冉:“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打扮的这么素气干什么,是想走出让旁人笑话我庆国公府连个首饰都买不起吗?钱嬷嬷——东西呢?”

大长公主的贴身嬷嬷将手里的盒子捧了过来,大长公主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精美的头面,精致贵重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你去偏房取出来换上吧,好歹是我庆国公府的世子妃,搞的好像大陆公府亏待了你似的。”

叶清冉接过首饰谢过大长公主后便去了偏厅,钱嬷嬷跟着过去帮叶清冉重新梳妆,重新妆扮完后的叶清冉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显得更加高贵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异样的魅力,牢牢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迈入正厅的那一刻连素来眼光挑剔的大长公主眼底都略过一丝满意,尤其是看到叶清冉手腕上今日带的还是她刚进府时让锦儿给她带过去的那个镯子时,对叶清冉便更是多了几分欣赏,这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她当日在那种情况下进府,而此次又是以庆国公府世子妃的身份头一次参加宫宴,难免会有不怀好意之人对她发难。

她今日选择戴着自己送她的镯子就是想告诉众人,庆国公府与大长公主对于她的身份是承认的,对于那些习惯捧高踩低之人也是个震慑。

本来大长公主还担心她今日进宫会应付不来,如今一看似乎是自己想多了,这个女子善于化危机为机遇。

当日被人拒婚转头嫁给他孙子,今日明晃晃带着自己送她的玉镯参加宫宴,都避免自己成为皇都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大长公主又交代了二人几句便放二人出了府,“刚祖父偷偷告诉我,你头上的这套首饰是母亲当年托祖母保管的,说将来要交给儿媳妇的,并且祖母昨日差人去给姑姑送了信儿,让她今日在宫中好生照看你,以免你被人欺负了去。”

二人坐在马车里,顾锦行随手拿起车上放着的书打开说道。

叶清冉本来正在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皇都街上两边叫卖的小摊小贩,听到顾锦行出声便转头看向顾锦行,掩下眼帘思考片刻又蓦然扬起笑容看向顾锦行:“祖母待我很好,我很喜欢她,我虽然没见过你母亲,但我想那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顾锦行看着面前连眼睛里都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女子,素来平静如同冰面的心湖蓦然泛起一道涟漪,似一道光抛洒在湖面上,整个人变得暖洋洋,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修长整洁的手指也无意识地蓦然一收,手中的书被抓出一道浅浅的抓痕,二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马车一个摇晃,窗户旁边坐着的叶清冉不受控制的向车厢中央扑去,眼看脸就要着地了,忽然腰间传来一阵力量,整个人被猛然一带转了方向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叶清冉直愣愣的抬起头,眼前顾锦行那张清冷俊美的俊脸映在自己眼前,她从顾锦行那双桃花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痴痴又略带娇羞的表情,整个车厢寂寞无声,一些看不到但似乎能感觉到的粉红泡泡在缓缓上升。

“世子世子妃你们没事儿吧,刚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子。”不闻那沉稳的声音传来,也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暧昧。

叶清冉马上推开顾锦行手忙脚乱的坐好,然后掩饰尴尬般的打理头上的发饰,怀中的女子离开,那猛然一空的感觉也让顾锦行感到有一丝失落,他不自在的捻了捻手指,然后正襟危坐看向前方“没事,以后小心些。”

待马车到达宫门外,顾锦行下车后转身将叶清冉扶了下来,此刻宫外已经了多家府中的马车,叶清冉跟在顾锦行身后进到御花园内,林漠几个看到顾锦行的身影便拼命的朝顾锦行招手。

“你过去吧,有宫人带着,我看母亲也到了我直接过去找她。”叶清冉让顾锦行不用陪自己,顾锦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个就分开了。

叶清冉一迈进招待女眷的地方就引起了一众人的目光,她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在人群里找到了林氏便走了过去“母亲。”

林氏听到声音看到叶清冉来了便笑了起来,将叶清冉拉到面前向旁边一位妇人介绍:“诺,正说呢人就来了,这就是小女叶清冉,清冉,这是开阳郡主。”

开阳郡主?那不就是钱靖的母亲吗?叶清冉忙向开阳郡主行礼,开阳郡主抬手拦住叶清冉行礼“哎呀,世子妃无须多礼,要谢也是我谢你呢。”

叶清冉前两天把方子给了林漠带给了开阳郡主,还分文不取,开阳郡主也是爽快人痛快的分了两成股挂到叶清冉身上,叶清冉推不掉,便又顺便给了开阳郡主几个方子,这下开阳郡主欢喜的不得了,更是对叶清冉印象大好。

“这就是庆国公府锦世子在街上拜堂的那个新过门儿的世子妃吗?长的是比欢儿漂亮,虽说娶妻娶贤,但男人嘛又有几个是不好颜色的呢。”言外之意就是顾锦行娶叶清冉是因为叶清冉长的好看。

叶清冉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扭着腰走了过来,身旁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长的也算秀丽端庄,只是看向叶清冉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

叶清冉一听便知这个叫欢儿的女子是和自家那新得的夫君有故事啊,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一旁的开阳郡主开口冷嘲:“丽美人这话说的,这满皇都比锦世子妃长的好的倒还真的找不出来几个呢,那锦行又不瞎,挑媳妇儿当然是挑长的好看的了,那总比找个成天只会伤春悲秋,矫揉造作的要强吧,谁愿意整天一睁眼就对着一张苦瓜脸啊。”

“你——”丽美人气的说不出来话,身旁的徐欢听到这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开阳郡主是景帝堂妹,丽美人的品级太低不敢与她硬杠,便将矛头对准叶清冉“哼,我看你除了一张脸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嘛,生的一副狐媚子样,等新鲜感一过,看你还能嚣张的起来。”

叶清冉……

这位大姐我一个本本分分的吃瓜群众,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嚣张了,您一个以色侍人的居然好意思说出娶妻娶贤这四个字,你一个妾在这深宫之中混还不是靠您的那张脸?

“这就不劳丽美人费心了,夫君说了他最爱看的就是我这张脸,要是我这张脸他都能看到厌烦,那不如我的他就更看不上了。”

叶清冉故作娇羞的抚着自己的脸庞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徐欢,姐妹二人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脸忿忿的看着叶清冉。

开阳郡主乐的不行,便对叶清冉说:“清冉,你姑姑来了,我们过去找她吧。”叶清冉点头与林氏起身,跟在开阳郡主的后面下了凉亭,身后丽美人气的把自己刚做好的指甲都给折断了。

叶清冉在开阳郡主口中才吃到了瓜,丽美人是户部尚书徐展的大女儿,两年前入宫,妹妹徐欢,成天装着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拿着本破书写几首酸诗就把自己当才女了,不知怎么的看上了顾锦行,还隐晦的写诗表白,后来搞的满皇都人尽皆知的。

丽美人去皇上那儿求了几次,想让皇上赐婚,可皇上不经过大长公主哪儿敢啊,便旁敲侧击的问过自家姑母几次,大长公主虽然急着让孙儿成亲,可顾锦行不同意她也没办法,这事情就只能这么算了。

要是顾锦行没看上的人那还好说些,谁知道顾锦行不声不响的在大街上捡了个媳妇儿拜堂,这就有点儿打徐家的脸了。

人家宁愿随便在街上找个人拜堂,也不娶徐家的女儿,徐家这下子里子面子都没了,所以丽美人这次见到叶清冉,便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徐欢叶清冉还在开阳郡主口中知道几个对自家相公感兴趣的大家闺秀,什么礼部侍郎家的柳媛、什么兵部尚书家的冯馨儿啊,叶清冉听的两眼发直,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吗?

顾开颜一进入御花园便看见开阳郡主与叶清冉相携走来迎自己,便笑着上去,顾开颜与开阳郡主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两家的儿子也整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所以两家比起宗族里的其他宗亲关系自然更亲近些。

几人聚在一起,开阳看了看顾开颜容光焕发的脸庞:“我说哪里看你不一样了,几日不见,你这皮肤看起来怎么这么嫩,跟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肤色也白了,快说偷偷背着我们用了什么好东西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锦儿媳妇给我的护肤秘方。”顾开颜笑着回道,她回去了听了叶清冉的做了那叫什么面膜的,敷在脸上,别说几天下来这效果真的是明显的很啊。

顾开颜第一天晚上糊的一脸白花花的躺在床上,他家侯爷上床一扭头看见了一张白的跟鬼似的脸,吓的直接从床上给跌了下来,要不是自己及时开口,那差点儿被自家夫君当成鬼迎头给一棒子呢。

林暮词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娘子那个鬼样子,头一次萌生出分房睡的念头,只是话在嘴里过了几次也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躺了下去,所幸后来她睡前自己给洗了,林侯爷这才松了一口气,任谁身边躺着一个女鬼都睡不着好吧。

几人正聊的尽兴,这时宴席开始了,皇上带着皇后还有后宫妃子进来,众人跪地行礼,起身后便坐在各府的位置上,刚一坐下,顾锦行就察觉身边女子正带着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俊眉轻皱“怎么了?”

“啧啧……”叶清冉只略带神秘的轻摇了摇头,没理会他。

顾锦行……

叶清冉无聊的在宴席上左右那么随便瞄了一圈儿,除了那个徐欢用一种自己抢了他夫君的怨念目光看着她外,这边杨少尘用他那能杀死人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叶清冉一看这小子还敢瞪自己,便也恶狠狠 的瞪了回去,然后又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白了他一眼,杨少尘气的手里的拿着的杯子差点儿给捏碎了。

看着叶清冉好似斗鸡斗赢了的表情,顾锦行无语极了,叶清冉又无聊的环顾了一圈儿,这时看到一位女子眼带复杂的看着她,叶清冉与她目光对上,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调转目光看向别处,不与叶清冉对视。

……

叶清冉便侧身探向顾锦行轻声问道:“对面左边那个紫衣的小姐是哪家府上的?”一阵少女的幽香袭来,顾锦然一怔,又想起了马车上的那一幕,片刻回神顺着叶清冉说的的方位随意看了一眼“安国公府的小姐,似乎与杨少尘有私情。”不言好像是这么说的。

叶清冉……

有私情了为何还要找她冲喜?

“锦世子与世子妃感情真好啊,俩人这么恩爱,在外面也是说不完的悄悄话,看着他们这样,嫔妾感觉自己都老了呢。”

一个身着清蓝色宫装的美艳女人开口笑道,好似在开玩笑,可实则是说大庭广众之下不懂规矩,卿卿我我有伤风化,这满席坐的还有些未出阁的小姐呢,那眼睛也是一点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叶清冉。

叶清冉心生不喜刚要起身,顾锦行在桌下按住了叶清冉的手,悠悠开口“禀贵妃娘娘,内人刚是在问我说上次蒙皇恩得了赏赐,要不要谢恩。”

杨贵妃……

杨贵妃是寿康侯府出来的小姐,杨少尘的姑姑,十五岁便入宫了,杨少尘自幼得杨贵妃偏爱,待这个侄儿跟自己儿子似的,此时见顾锦行这么说,便想起了侯府给出去的聘礼,脸上的表情差点儿崩不住。

一旁的景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为了这事儿贵妃还跟他闹了一次,说叶清冉又不是名声不好嫁不出去了,拿着她杨家给的聘礼转头又把自己给嫁出去了那杨家的聘礼就要退回来云云。

但话都说出去了,金口玉言也不能再更改了,更何况本来就是杨家拒娶有错在先,所以给些赔偿于情于理都合适,这次顾锦行又把这件事说到杨家人脸上了,景帝表示自己有点儿坐不住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本是皇后生辰,她与杨贵妃二人素来不睦,更何况她又怎么可能任由杨贵妃闹了自己的场子呢。

眼下看到杨贵妃吃瘪心中更是爽的不行,便笑着开口打圆场“皇上,锦世子与世子妃二人夫妻恩爱是好事,姑母她老人家也就放心了,新娘子脸皮都薄,杨妹妹再这么打趣下去,新娘子该呆不住了。”景帝一看皇后的台阶递过来了,便也打趣了两句宣布开席,众人这才作罢。

席间有各家小姐上台为皇后娘娘表演节目,才好在各府夫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日后也能寻一门好亲事,顾开颜和开阳郡主也兴致极高地盯着看有没有适合自己儿子的。

轮到张若雪上台了,她上台跳了一支舞,身着粉色轻纱舞衣,跳起舞来整个人身轻如燕舞姿优美,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确实比多数小姐跳的要好看。

连叶清冉这个对歌舞不感兴趣的都多看了两眼,一舞完毕满堂喝彩,只除了脸色稍红外,整个人气息平稳,连喘气声都听不见,舞技可见是相当熟练了,皇后看了也十分满意,赏了一支赤金步摇给张若雪,在皇后生辰上得皇后赏赐,今日之后张若雪算是在皇都扬了名了。

叶清冉看了一眼杨少尘,只见他一脸宠溺的看着张若雪,整张脸上都透着与有荣焉,张若雪看到这样子的杨少尘也是娇羞一笑,叶清冉想起顾锦行说二人有私情,便心中暗骂这对狗男女,都看对眼了还出来祸祸别人家女儿。

宴会过后,众人陆陆续续告罪起身去御花园游玩消食,叶清冉也跟着众人起身,因宫中规矩森严,只要是宫中设宴各府的贵人进宫都由宫女太监伺候,下人一律不能进入,所以白露此时不在身旁。

因湖边游玩的多为女子,男女有别,所以男子并不在此处,叶清冉逛累了便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休息,身后过来一人,叶清冉扭头一看是徐欢,便不再理会又将头转向前方欣赏着湖边美景。

徐欢走到叶清冉面前:“听闻叶姑娘从小在梧州长大,想必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才会引得锦世子如清风明月一般的人不顾世俗娶叶姑娘进门吧。”

无人的时候徐欢也不再装的柔柔弱弱了,连世子妃都不叫,觉得她不配冠上庆国公府世子妃的名头,阴阳怪气暗讽叶清冉肯定是通过什么下作的手段勾引顾锦行才使得锦世子娶她过门。

“徐姑娘过谦了,我一个乡野女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啊,无非就是长的好些,读书少些而已,我家世子说就喜欢我这样的,要是有人天天在他身边无病呻吟跟死了爹娘似的,那他这辈子还有什么快乐啊”叶清冉凉凉的开口。

“你——哼,我可是听说了你娘是个外室,被叶相扔在梧州不闻不问,成亲之日你被当街拒娶,名声早都烂了,若非你厚颜无耻缠上锦世子,怎么可能会嫁与他?”

叶清冉这种没人要的就活该去当姑子,要么配给老鳏夫当续弦填房,可她居然如此好命嫁给了锦世子,进了庆国公府,徐欢气极了,真想上去毁了叶清冉那张脸。

叶清冉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徐欢,轻飘飘的笑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如今也是庆国公府的世子妃了,徐小姐听闻你原来给我们家爷写情诗表白,如此看来你这大家闺秀也挺豁得出去嘛。

只可惜那脸都送去了不也没将人拿下,行了不说了我要去找我们家世子爷了,唉,我们新婚燕尔的,一会儿不见我也真的有些想他呢,徐小姐恕不奉陪了。”说完便起身越过徐欢向外走去。

徐欢气的面目狰狞,看着前面的叶清冉,气急败坏的跟上想将叶清冉推向湖里,叶清冉一直注意着身后。

没办法小说看多了基本上都有这种桥段嘛,绿茶婊自己跳河陷害,或者把自己推下去自己丢人,此时听到身后有动静,心中还想着果然诚不欺我啊,便轻轻的侧身一躲,徐欢脚下刹不住,直接越过叶清冉,差点儿掉进湖里去,转身便看向叶清冉“你这个贱人——”

“小贱人骂谁呢?”

“小贱人骂你呢。”徐欢骂完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叶清冉对着徐欢咧嘴一笑,伸手直接拽住徐欢腰间的腰带用力一扯,嘴里大声喊道:“徐小姐小心啊,赶紧抓住我。”不等徐欢反应过来,自己身体腾空整个人被叶清冉推进了湖里。

岸上叶清冉拿着自己的腰带把玩着,嘴里又大喊“快来人啊,徐小姐掉进水里了,徐小姐你别慌,我马上找人救你。”

徐欢在水里拼命挣扎,起起伏伏的喝了一肚子水,一开口那湖水就往嘴里灌,那在附近的游玩的夫人小姐都闻声赶了过来,在附近等着差遣的宫女、嬷嬷也过来了可却没人会水,后面又赶过来的几个太监倒是会水,但却顾忌身份不好下水。

看着徐欢扑腾的差不多了,叶清冉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人命关天还在乎什么男女有别,如果徐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和徐家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几个太监一听有道理,便跳进湖里将徐欢给捞了上来。

徐欢的腰带被叶清冉给解了,又在湖里挣扎了半天人也晕了过去,被几个太监救上来衣衫大开,那粉色的鸳鸯戏水的肚兜儿就那么露在众人面前,这下子徐欢的脸都丢尽了。

叶清冉装作神色慌张的样子蹲下用力拍了拍徐欢的脸“徐小姐,你醒醒啊徐小姐。”

见徐欢没有反应便又将双手放在徐欢的腹部使劲按压,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柱香的时间,徐欢口中吐了几口水,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徐欢清醒后看见叶清冉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可是眼底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徐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徐欢想与叶清冉理论,忽然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身的狼狈样,便赶忙抬手抱住自己,抬起头恨恨的看向叶清冉“少来这儿装好人,你不怀好意将我推下水,我定要请陛下为我讨回公道。”

“徐小姐莫不是惊吓过度得了癔症吗?我几时将你推下去,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我虽不会水可我也拼命唤人救你,你竟如此这般冤枉我。”叶清冉一脸伤心失望的看着徐欢。

湖边的动静也传到了景帝的耳边,丽美人听闻自己的妹妹落水了,便赶忙差人过来,徐欢被宫女带走换衣服,在宫中又听到徐欢说是叶清冉将她给推进湖里的,便嚷嚷着要景帝主持公道。

景帝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叶清冉,她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着徐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仿佛徐欢哭哭啼啼控诉的人不是自己。

林氏也焦急的看向叶清冉,她因为上了年纪了不想游玩便一直在凉亭里与几家夫人坐着聊天休息,谁竟不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家的女儿竟惹上了官司。

“陛下,臣妇实是冤枉,实则是因为徐小姐不小心掉了下去,臣妇来不及救她,并非臣妇将她给推下去的,我与徐小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呢?

而且当时臣妇因为要救徐小姐在慌乱之中拉住了徐小姐的腰带,如果是臣妇推她下去的,那腰带为何会在我手中呢?”叶清冉一脸的无辜。

“陛下,锦世子妃在信口胡言,臣女与锦世子妃素不相识,只是正常路过,锦世子妃便忽然站起来将臣女推下河中,还拿了臣女的腰带毁臣女清誉,臣女还如何做人啊。”徐欢哭的梨花带雨的。

她与姐姐在宫中商议好了,今日在宫中她被叶清冉搞的颜面尽失,自己的身子也被那些低等的下人看了,现在自己闺誉全无,嫁人都成问题,这一切都是叶清冉的错。

她现在是庆国公府的人,那就要庆国公府负责,今日一定要陛下松口同意将自己嫁入庆国公府。

只要进了府,那凭自己的才情一定能够捕获锦世子的心,日子一长再使些手段让叶清冉神不知鬼不知的消失,那锦世子妃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这时顾锦行与叶相他们都过来了,叶相与顾锦行是因为此事牵扯到自家女儿和媳妇儿,林漠钱靖他们单纯就是跟着看戏的。

众人一看人都走了,便也跟着过来看看热闹,徐欢看到顾锦行等人到来,那风姿卓越的身影更是徐欢惹得心跳加速,愈加坚定了自己要嫁入庆国公府的决心。

叶清冉看到顾锦行来到后便送了个白眼给他,他的烂桃花。

顾锦行……

“陛下,本来臣妇想着因牵扯到徐小姐的清誉不便讲明,但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臣妇便只能实话实说了。”叶清冉像下定了决心般上前跪在景帝面前。

“今日我独自坐在湖边,徐小姐上来对我言语挑衅,说我是小地方来的,配不上锦世子,又说自己出身大家,让臣妇识相的就自请下堂给她挪位置,臣妇不想与徐小姐起争端,便想着离开,可徐小姐却不让,还威胁臣妇,如果臣妇不答应她便跳河。

然后污蔑臣妇说是臣妇善妒将她推进湖里,这样子臣妇就算是犯了七出之条,夫君也定会容不下臣妇,将我扫地出门,若是那样臣妇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臣妇这才进门几日实在是怕啊,便好言相求,可谁知徐小姐竟直接就往湖里跳,臣妇赶紧上前想将她带离,却只来得及抓住徐小姐的腰带。”

叶清冉拿着手绢低头沾了沾眼底,泪眼朦朦的抬头看向顾锦行:“夫君,你我夫妻一场,如今妾身差点惹上人命官司,妾身自知配不上你,等今日回去你给妾身一纸休书让妾离开吧,

又转头看着叶相和林氏“父亲,母亲,女儿不孝,给你们丢脸了,等夫君休了女儿后,女儿便回梧州,好好守着我娘,二老放心,女儿定会日夜给父亲和母亲祈福的。”一脸小脸哭的甚是可怜。

顾锦行看着叶清冉夸张的表演,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叶相与林氏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更是气的怒不可遏,不管怎样自家女儿已是庆国公府的人,实在是难以想像居然还有人恬不知耻的抢别人家相公,二人便跪下也要景帝作主。

顾锦行无奈也只能跟着自家岳父母跪下来“陛下,臣才娶亲几日,与清冉夫妻恩爱,并无休妻的念头,今日臣的夫人竟被逼的自请下堂,若臣不能为内人讨个公道的话枉为人夫。”

叶清冉……

小伙子有前途,居然比自己还会作戏。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在一旁窃窃私语,一位夫人站了出来“陛下,臣妇今日也在湖边,虽然徐小姐如何落水臣妇不知,但锦世子妃确确实实是喊了人救徐小姐的,并且徐小姐被救上来后昏迷不醒,也是锦世子妃动手将她救了过来,若是锦世子妃将徐小姐推下去,她为何又要救人呢?”

丽美人听后愤怒不已“刘夫人莫不是因为自家夫君是大理寺卿就觉得自己也能断案吧,我妹妹好歹也是官家之女,如果锦世子妃在这宫中害了我妹妹,她以为她能全身而退?”

“那锦世子妃在徐小姐落水后手里拿着徐小姐的腰带又做何解释呢?”刘夫人仍然不卑不亢。

“那是因为……因为……”丽美人也被堵的说不出来话,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妹妹骗了自己,难道真是自己跳下去的?

众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想不到这徐家小姐一个大家闺秀,在众位小姐中也有些学识,竟如此不知羞耻,妄想抢人家夫君。

这时有人想起京中传闻,徐小姐早前倾慕锦世子,一直不得回应,这人家都娶亲了,竟然还厚着脸皮想进庆国公府,真的是令人瞠目啊,果然这没有母亲教导的小姐就是不行啊。

徐欢生母三年前病逝,徐展为了立深情人设,在京中放话为发妻守孝三年,为此当年还得景帝褒奖,现在府中只有一个姨娘,所以丽美人才会事事为妹妹打算。

此事最后因徐欢是女儿家也不好太过苛刻,子不教父之过,便罚徐展给叶清冉赔罪,再准备五千两给叶清冉压惊。

今日之事皇都各府夫人都暗暗决定,日后自家儿子哪怕打光棍儿呢也得避开徐家,也有人想着这京中近日坑爹的熊孩子多了起来呢,杨少尘算一个,这又出了个徐欢,那赔罪对象还都是叶清冉。

经此一来徐欢的名声在这皇都之中算是彻底臭了,徐展更是气的不行,想着一定要娶个续弦好好教导教导。

事情解决后各府便散了,叶清冉在宫门外与林氏还有顾开颜等人告别,目前林氏几人离开后便转身准备上马车等顾锦行,顾锦行临出宫的时候景帝召见,又去了御书房。

“哼,有些人还真的是会惹事生非啊”叶清冉闻声望去,只见张若雪与一绿衣女子一起,绿衣女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叶清冉。

“世子妃,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柳媛,她娘是安国公府小姐张若雪母亲的庶妹。”秋霜在一旁低声介绍着二人的关系。

本来叶清冉还准备趁这个机会探探林氏口气看能不能把秋霜要过来,还未等到叶清冉开口,林氏便说不忍赵嬷嬷母女分离,将秋霜连同卖身契一并给了叶清冉。

林氏是真心为叶清冉着想,秋霜是林氏院里的一等丫鬟,平日里也是跟着林氏出门应酬,对于皇都之中各府的关系也都熟知,叶清冉初来皇都,日后少不了应酬,秋霜正好在她身边可以当个帮手,所以此次秋霜便未再跟着林氏回去,直接跟了叶清冉,林氏一个嫡母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是没话说。

柳媛?不就是开阳郡主说的顾锦行那些烂桃花中的一朵?叶清冉冷笑一声:“秋霜,我原以为只有我们梧州那种小地方才有粗鄙无状的长舌妇整日会东家长西家短呢,原来在这皇都也有啊。”

叶清冉伸手掸了掸自己有些微皱的衣裙,轻笑一声:“呵,柳小姐你一个小小侍郎之女,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爹爹是当朝左相,我记在夫人名下就是左相嫡女,抛开这些不说,我夫君是庆国公府世子,我堂堂庆国公府世子妃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听闻你也心仪我家夫君,呵,你要样貌无样貌,要才情无才情,我夫君的眼睛是有多瞎才能看得上你啊,如果真是那样,那今日这锦世子妃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坐了。”PUA打击人,叶清冉是有一手的。

看着柳媛一脸羞愤的样子心情大好越过柳媛向着自家马车走去,一旁的张若雪一言不发,看着叶清冉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叶清冉上了马车后掀开帘子看到顾锦行正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帘子掀开马车外的光线透了过来。

顾锦行抬头看着女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好长时间呢。”叶清冉心情很好地与顾锦打着招呼,今日他在景帝面前真的是表现给力。

“嗯。”顾锦行的话一向很少,简单的应了一声后又将注意力投到了书上,叶清冉想起柳媛便笑着往顾锦行身边挪了挪,八卦道:“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我又给你砍桃花去了,还都是烂桃花,你知道柳媛吗?”叶清冉决定不跟顾锦行绕弯子了。

“不认识。”翻书的声音,然后整个车厢又是无声。

叶清冉……

话说这个男人都不好奇的吗?这后续话题怎么往下进行……

“我知道我知道,礼部侍郎柳家的女儿,一直对我表哥虎视眈眈……”一道身影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接下来的行程顾锦行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低着脑袋缩在一处说着皇都的女子都是如何为顾锦行着迷的,如果在街上装柔弱装晕想往顾锦行怀里钻的。

虽然叶清冉觉得林漠说的夸张了些,但也不妨碍她听下去,马车外面赶车的不言还时不时的递几句话进来补充一下,几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一致当顾锦不存在。

林漠是庆国公府的表少爷,所以庆国公府也有他的院子,一年他得有一半儿的时间住在这儿,所以回庆国公府跟回自己家里一样。

几人回来后先去了大长公主的院子里给两位老祖宗请安,大长公主听闻今日在皇后生辰上发生的事情,对于叶清冉这个孙媳又少了几分偏见。

能够轻松的化解危机并且还能痛击别人,这女子果然不一般,众人请安后便回去了,林漠随着顾锦行去了书房,叶清冉则带着秋霜和白露回了后院儿。

到了后院,叶清冉让赵嬷嬷给给秋霜安排住处,多日不见,母女二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交代了几句便放二人下去了,整个房间又静下来了。

叶清冉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忽然想起什么便将白露唤了进来,“你去库房找找看我的嫁妆里有没有永宁街上的铺子房契,有的话给我找出来,或者相邻街道的也行。”叶清冉交代。

“奴婢这就下去找一下,世子妃要那些干什么?”白露应下后睁着她那水润润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叶清冉。

“你先找,找到我再合计合计。”

顾锦行和林漠走到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一张与不言相差无二的脸庞带着一丝沉稳,“不语?你回来了,这趟去幽州可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

林漠笑着问道,不言不语二人为双生子,只是二人的性子是天差地别,不言活泼不语沉稳,二人从小随顾锦行一同长大,所以林漠也是极为熟悉。

“世子,表少爷。”不语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敬意,恭顺的给二人行礼。

“进去说话。”顾锦行越过不语迈步进了书房,二人紧随其后

“回世子爷,此次我到达幽州,发现边关并无大的异动,但是镇远将军李伍前些日子出去巡城,在漠陵镇上遭遇了突袭,中了一箭,所幸救治及时,目前人虽无性命之忧,但也一直未醒,现在军中事务由副将徐怀代理。”

“既如此,那祖父收到的密信就有待商榷了。”顾锦行屈指在书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低头沉思,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他看向不语“不问人呢,此次可有随你一起回来?”

“没有,不问留在幽州,那样只要幽州有异动,我们也好第一时间知晓,只是李将军这次遇袭,消息不日将会传到皇都,到时候朝中——”

“无妨,朝中之事祖父定会有应对之策,目前我们只需要留意幽州即可,你连日奔波,想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不语抱拳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林漠从进来书房便如一个透明人一般,坐在一旁画着他的猪,不语退下后,林漠抬头睁着他那蠢萌的大眼睛看着顾锦行“表哥,你将来会离开皇都去幽州吗?”

“……你为何会如此问。”

“直觉,这些年看似你在皇都每日都同我们一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但我觉得皇都留不住你,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林漠也不再看顾锦行,只管低头作画。

顾锦行闻言不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二人便都不再说话,整个书房一片寂静。

(仅推文,如侵立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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