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曲忠芳 北京報道
“數字經濟是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展現，是建構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引擎。發展數字經濟，關鍵在于加快數字人才培育，培養大批高水準數字工程師和高技能人才。”針對近日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中央組織部等九部門印發的《加快數字人才培育支撐數字經濟發展行動方案（2024—2026年）》（以下簡稱《行動方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專業技術人員管理司司長李金生公開表示，《行動方案》旨在打出數字人才培育“組合拳”，增加數字人才有效供給，形成數字人才集聚效應，更好地支撐數字經濟高品質發展。
《中國經營報》記者從人力資源服務市場了解到，盡管“數字人才”目前并沒有一個明确的概念定義，但已成為産業界争相瞄準、轉型發力的焦點領域，甚至還吸引了許多新的服務平台入局，這給本已蹚過競争“紅海”階段的人力資源服務市場似乎打開了新的想象空間，産業各方試圖在此尋找到新的藍海市場。
需求集中突顯 跨行業“挖人”
記者采訪詢問了多名在企業中負責HR工作的人士，大多受訪者回報，他們所在的企業今年的招聘需求在壓縮，預算相較往年下降，而且對于新入職員工的薪酬福利也在一定程度上打了折扣。衆所周知，每年的求職招聘市場都有“金三銀四”的旺季之說，尤其在北京市的幾處熱門地鐵站點，多家招聘軟體的巨幅廣告同站比拼成為一年一度上演的“風景線”。綜合多名HR人士的回報，今年雖然能夠看到招聘市場需求在回暖，但這個過程仍較為緩慢，因而對于許多求職者來說可能仍面臨較大的就業壓力。
在“冷”的另一面，則是數字人才的“熱”。這裡需要說明的是，目前關于“數字人才”并沒有一個明确的定義，從模糊範疇上說可以泛指高水準數字工程師和高技能人才。《國家職業分類大典（2022年版）》首次辨別了97個數字職業，占職業總數的6%，集中覆寫在數字技術應用、數字化效率提升和資料要素驅動，以及數字産品制造和數字産品服務業領域。《産業數字人才研究與發展報告（2023）》中，對數字人才的了解是指擁有資訊通信技術專業技能的人才，以及與資訊通信技術專業技能互補協同的跨界人才。而億歐智庫去年11月釋出的《2023中國數字人才發展報告》則稱，數字人才主要是指具備數字化思維及數字化的基本知識、業務能力和發展潛能，在産業鍊供應鍊數字經濟領域，從事數字産業化以及産業數字化等工作的技術人才、管理人才、營運人才等。從這些表述中，大緻能為“數字人才”劃出一個範疇界限。
數字人才範疇中的不同崗位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熱”。從近年來最為火熱的大模型技術上看，由智聯招聘方面提供的資料顯示，今年第一季度，自然語言處理工程師的招聘職位數量同比增速高達126%。與此同時，該群體的平均招聘月薪達到2.45萬元，相比去年同期增長了12%。另從職業薪資來看，晶片工程師、人工智能工程師和進階管理位居今年第一季度高薪職業榜前三，平均月薪分别為2.28萬元、2.22萬元和2.09萬元。核心技術崗薪資持續領先，軟體研發、硬體研發、移動研發、汽車電子工程師和資料工程師等位居前十。
靈活用工服務商人瑞人才（06919.HK）創始人兼CEO張建國向記者分享了他和團隊的觀察——在數字技術人才層面，已經出現“跨行業競争”的趨勢。張建國稱，新能源汽車行業中的許多公司正在從網際網路企業裡“挖人”，尤其是像人工智能、自動駕駛、大資料等領域的專業崗位，傳統的汽車行業中是極度缺少的，是以要進行跨行業競争。而在金融行業，諸多銀行機構的數字化、智能化亟須招聘一些既具備人工智能的開發能力、又懂金融銀行業務的交叉型人才。
另據科銳國際（300662.SZ）釋出的《2024人才市場洞察及薪酬指南》，AI大模型相關的崗位在整體網際網路行業降薪的背景下，跳槽逆勢漲薪達30%以上，內建電路領域擁有大型晶片項目研發主導經曆及實際流片經驗人才炙手可熱；同時，新能源汽車的“智能化”基因繼續造就智能網聯闆塊人才缺口，智能駕駛、智能座艙類崗位緊缺。
根據中國信通院釋出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3年）》，2023年大陸數字經濟規模預計達到56.1萬億元，同比增長11.75%。而《産業數字人才研究與發展報告（2023）》分析指出，大陸目前數字人才總體缺口在2500萬至3000萬，且缺口仍在持續擴大。
催生新模式 市場競争格局生變
為了增強數字人才有效供給，《行動方案》将用3年的時間紮實開展數字人才育、引、留、用等專項行動，着力打造一支規模壯大、素質優良、結構優化、分布合理的高水準數字人才隊伍，更好地支撐數字經濟高品質發展。《行動方案》重點部署了六項任務，同時提出了六方面的政策支援舉措。
記者注意到，數字人才的需求增長趨勢，在人力資源服務市場吸引了一些新的力量入局，向傳統的求職招聘平台發起了挑戰。其中頗具代表性的是今年“金三銀四”新上線的萬碼優才App。萬碼優才創始人、董事長周媛向記者指出：“傳統的面向大衆的網絡招聘模式，無論是PC時代的第一代招聘平台，還是移動網際網路時代的第二代招聘平台，長期停留在‘以履歷為中心’的商業模式，主要發揮資訊中轉站的作用，以企業端釋出招聘資訊、下載下傳履歷為主要服務内容，推廣模式也以企業釋出廣告為主。在數字技術人才面臨結構性失衡的大背景下，傳統網絡招聘模式難以滿足數字經濟發展對人才提出的更高品質、更加精準等新要求。”
基于此，以萬碼優才代表的第三代招聘平台，選擇的“打法”是“走窄路，做深耕”。周媛介紹，除了利用AI這些新科技完成過去需要重投入、效果不理想的人崗比對之外，他們更是将重心放在垂直人群，利用社群、内容等移動網際網路原生的傳播路徑和媒介，實作使用者自增長、自活躍，利用飛輪效應實作快速增長。從商業模式來看，萬碼優才向企業客戶提供多種産品按效果付費，即客戶既可以選擇以有效履歷、有效電話為傳遞産品的線上服務，也可以選擇以代篩履歷、委托溝通為服務内容的輕獵頭服務，或者以保到面、保入職為特色的RPO或獵頭服務。值得注意的是，作為圍繞數字人才新需求而入局的新“玩家”，萬碼優才的打法能否走通還有待市場的驗證。
值得注意的是，數字人才的藍海也被老牌人力資源服務商所瞄準并發力。人瑞人才從2021年提出“二次創業”，聚焦數字化與資訊技術人才業務，打造第二增長曲線。其2023年财報顯示，公司全年收入同比增長22.9%達到44.72億元，其中數字化與資訊技術人才業務收入同比大幅增加225.2%，達到17.53億元，占公司總收入的比例為39.2%，顯現了該公司轉型的初步成效。
科銳國際方面也表示，新質生産力成為實作中國式現代化和驅動高品質發展的新動力，新的行業趨勢對人才市場供需、人才勝任力要求、人才供應鍊配置産生了新的影響，建構比對新質生産力發展要求的人才供應鍊勢在必行。北京市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資料資産化研究院執行院長王鵬認為，随着《行動方案》的出台，将對現有勞動力市場進行優化。随着技術的疊代更新，一些傳統行業和職位正在迅速消亡，新的職業機會和行業需求正在形成。通過提供系統的職業教育訓練和技能更新，政策支援勞動者轉型更新，适應新的工作環境。這種對勞動力市場的重構不僅有利于減少技術變革帶來的就業沖擊，更有助于實作從業人員的職業發展和生活品質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