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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作者:史海觀複

說起書法家,我們可能最先想起的是有“書聖”之稱的王羲之,其傳承于世的《蘭亭序》被稱為“天下第一行書”。但本次筆者要述說的是南宋末元朝初的一位書法家——趙孟覜,他在當時與其餘三人并列“楷書四大家”,也是宋太祖趙匡胤後代,屬于皇族子孫。

有諸多書法作品流傳,其書法上的成就甚至被贊為“王羲之書法再現”,同時也是畫家、詩人,多才多藝,是一位真正的才子。

筆者要講述的就是基于他的文體風格衍生出的“松雪體”,“松雪體”名字來源于趙孟覜雅号“松雪道人”,也有“趙體”、“蜀體”之稱。“松雪體”在高麗末期北韓初期産生了深遠的影響,成為高麗(今北韓、南韓)當時主流的書法流派。

那“松雪體”是如何衍生的呢?又經曆了怎樣的發展讓它成為一個國家主流的書法流派?“松雪體”的出現又對當時的高麗/北韓産生了怎樣的影響呢?

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高麗王朝原本就與元朝來往緊密,高麗忠宣王(王璋)是忠烈王與元朝忽都魯揭裡迷失公主的後人,在1298年,忠烈王禅讓王位給王璋,但在僅僅幾個月後就因為得罪了權門與宗主國元朝被廢(高麗為元朝藩屬國,元朝對高麗國務内政能直接幹預,禅讓即是元朝旨意)

然後在元朝燕京(北京)滞留十年,至1308年忠烈王逝世後才回國繼位,但幾年後禅讓王位給其子,又回到燕京定居,在後面的人生甚至遭遇了流放,這一生可謂是命運坎坷。

而忠宣王在元朝時,時常與當時的儒士切磋交流,其中就有趙孟覜。兩人的命運經曆相似,惺惺相惜,關系密切,并且忠宣王也有書畫才能,兩人有合作的書法作品(《大報國圓通寺記》)。

趙孟覜亦為其寫過不少書法作品,忠宣王回國後帶着趙孟覜作品傳入高麗(這裡要注明的是,“松雪體”并非是趙孟覜已自成一派、發展成熟的書法體系,而是基于趙孟覜書法特點再結合不同文化衍生出的流派)。在當時,趙孟覜的書法作品受到王室以及當時儒學倡導者的推崇,于是趙孟覜書法在高麗流傳開來。

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當趙孟覜書法在皇權與主流文化(儒學文化在當時興起)的推動下,受到國家上層以及文壇人士的認可。趙孟覜書法極具文化特色,并出現學習“趙式”書法有成就的書法大家,一直到北韓文宗時代,“趙式”書法風靡全國,并不斷湧現出基于“松雪體”的書法大家。

(一種文體、書法亦或者是藝術風格并非是短時間之類就能形成,可以說是在制定一項事物的标準,是極具時代文化感及藝術美感的産物,非一朝一夕能形成)。

在北韓初(世宗、文宗)時期,出現了一位松雪體書法巨匠——安平大君李瑢,有琅玕(gān)居士、梅竹軒的雅号。也是世宗的第三子,博學多才,音樂、棋藝等樣樣精通,其中最擅書畫。

既是王室中人,有充足的條件學習,并在推行儒學以及“趙式”書法的熏陶下(在之前有過多種稱呼“趙體”“蜀體”等),鑄就了這位書法大家。安平大君十分推崇趙孟覜,也常常刊刻趙孟覜的書法作品。在1462年,安平大君在給予平安道觀察使的《證道歌》石本中的序文就展現出他将弘揚趙孟覜書法的志向。

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皇元趙孟覜,獨追晉法于筆趣,繼續千古,高視後世。我世宗莊憲大王以孟覜所書《證道歌》一夥,三體全彰,八訣不遺,命攜于石,俾世之學者得以楷範也。然石本秘,固人難得。

有平安道觀察使鄭君而漢,按撫一方,庶使邊鄙之人皆知書法所歸,請予《證道歌》,将刊闆頒行,其用心勤矣!他日吾東方書法自西而來,振振濟濟,銀鈎玉筋之光,晃耀于京師,實皆鄭君之賜也,豈不美欤!

北韓發展中期的大書法家李匡師(1705-1777)将安平大君評為北韓的松雪體鼻祖。因為安平大君并非是臨摹趙孟覜,而是吸收其行文間的神韻以及風格。

如果隻是簡單的模仿還不足以稱的上創出新文體,安平大君将趙孟覜字中的特色熔于一爐,以這種特色為主,與其很像,但并非同一類。并且安平大君的書法成就在當時的時代竟被稱為“東方書法第一人”。

在那個時代讓見過其作品的中國文人都深深折服。在明朝使臣倪謙(1415-1479年)通路北韓時特地請求帶回安平大君的作品回國,竟引得明代宗(朱祁钰)贊歎。可見其字裡行間散發出的藝術魅力。如此,松雪體算是正式地成形。而筆者也不得不感歎,給一項事物定上标準,并使其獲得其它人(相關圈子)的認可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松雪體的出現開創了北韓一個新的書法流派,對北韓産生了深遠的影響。其中影響較為直接的就是“訓民正音”的創立,“訓民正音”是北韓創立的北韓國文字,創立文字的“名儒八員”都是以松雪體聞名的書法名家。

這樣說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其重要性,北韓在公元15世紀以前,北韓隻有語言沒有文字,沒有與語音相配的文字。原本主要以漢語作為書寫的文字,是以松雪體的出現也間接影響到北韓語(現被稱為北韓文、韓文 )的創立。

我們還能從松雪體的文化傳播中領略到當時的文人心态、文學環境,為我們在研究元代、北韓文化時提供更多的資訊,展開更生動的視角。而松雪體在當時的北韓産生了很大影響,這種文化的碰撞可以衍生出新的藝術形式,不光是在書法上,其它藝術表現形式上也會受到影響。

論“松雪體”對高麗末北韓初書畫藝術的影響

松雪體通過高麗王室傳入他國,逐漸形成完善的書法流派。以筆者的角度評價,從書法論,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并啟發了多種的藝術形式,出現了衆多書法名家,極具當時的曆史文化感。即便隔着文字都能感受到那種縱情于藝術之中的豪邁與痛快,讓人心神往之。

從曆史的宏觀意義講。在這數百年的時間中,因不同文化的流入與自身文化産生碰撞,産生出更多的藝術形式。這不僅僅表現在藝術層面,人文、科技的發展都會受到影響,社會的發展或者說整個人類文明的發展都是在這樣的曆史浪潮碰撞中進步。

參考文獻:

1、《李朝實錄 世 宗》,漢城,北韓京城帝國大學法文學部影印本,1932年。

2、 顔彥 元代松雪體興起和流傳的動态考察.《中國文化研究》2014年秋之卷

3、 趙孟. 書法冬傳及北韓松雪體書藝 .原載《煙台大學學報》 200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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