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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說起清代的南北黨争,總會讓人聯想到明朝中後期的東林黨争。從本質上來說,發生于兩個王朝的黨争并無差別,甚至,可以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為什麼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滿清入關之際,清朝皇帝為了籠絡人心穩固統治,大量啟用了中原文人。早在明朝晚期,南北士子就已因政見不合而争執不休,這種風氣延續到清代以後并未消減,反而與日俱增。

明代的内閣大學士馮铨在歸順滿清後,主導了“北黨”;江南地主知識分子中的翹楚陳名夏,則率“南黨”與馮铨分庭抗禮。在黨争爆發之初,“南黨”的勢力無疑比北黨更強大。在多爾衮執政時期,馮铨深受多爾衮信任。然而,在順治親政之後,早年靠攏多爾衮的大臣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清算。

作為多爾衮手下頭号漢臣,馮铨自然首當其沖,被年輕氣盛的順治罷免。馮铨垮台後,以他為首的“北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瀕臨瓦解。除此之外,滿清統治者沿襲了前朝的人才選拔制度,大行開科取士。我們知道,南方文人精通八股文,在科舉上面的成就遠高于北方士人。

在科舉恢複之後,大量江南士人登榜,跻身朝廷。這些來自南方的士人,大多成了“南黨”的門生。在這種環境下,身為大學士的陳名夏得以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從江南士子中提拔子弟進京入職。久而久之,陳名夏的身邊逐漸聚集了一群出身南方的士人力量。

為什麼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倘若任由這種态勢繼續發展,那麼,清廷難免會出現“南黨”一家獨大的場面。

雖然滿清統治階層将大權牢牢地掌握在滿族人手中,但漢臣政黨一家獨大的場面無疑會對滿人的地位造成隐性威脅。滿清皇帝擅長汲取前車之鑒,順治自不例外。在前朝的東林黨争中,順治已看出黨争的弊端。是以,順治重新啟用了被罷黜的馮铨,重新扶持了一批以北方士子為主的漢官。

顯然,順治帝的初衷是正确的。治理黨争無法一蹴而就,隻能借助與之相對的力量“打太極”,平衡南北士子的勢力。擴大來說,順治何嘗不希望将漢臣調和成一支為己所用的力量,用以制衡八旗貴族的權力?然而,順治未能考慮到黨争中漢官所施展的手段。

陳名夏掌握了人才選拔之大權,并借助江南士子于朝中積累的力量,對“北黨”及滿官發動了全面戰争。先是李呈祥的一份《辨明滿漢一體疏》,随後是一折“任珍案”,直接将順治帝逼得下不來台。順治原本希望借助“南黨”與“北黨”之間互相制衡,讓朝中各方勢力達到微妙的平衡。但沒想到,“南黨”的一系列舉動讓他面臨抉擇:滿官與漢官孰輕孰重?

為什麼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順治十一年,甯完我遞交了一份彈劾陳名夏的奏折,直指其“痛恨我朝薙發。鄙陋我國衣冠。蠱惑故紳,号召南黨。布假局以行私,藏禍心而倡亂,何以明其然也”。

這篇奏章可謂字字珠玑,擺明了是要與陳名夏及其背後的“南黨”不死不休。甯完我的奏章,所代表的絕非個人,還有其背後的一衆議政王。可以說,這時的順治帝已騎虎難下,若他無法對陳名夏作出處理,将無法安撫滿清政權之核心——八旗貴族。面對八旗的施壓,順治不得不以“言官隐嘿不糾,殊負職任”的名義,下令将陳名夏誅殺。

清朝的南北黨争,起源于順治帝調和漢官、滿漢大臣之間的沖突,期望建構平衡态勢的初衷。然而,身處其中的陳名夏卻會錯了意,企圖淩駕于滿臣之下,最終,遭到順治的清算。其實,馮铨的處境已經足以讓陳名夏看透黨争的本質,發生在朝野中的一切風吹草動,都是順治帝的政治遊戲罷了。陳名夏企圖以“南黨”的力量影響政治格局,無疑是癡人說夢。

站在順治帝的立場上,我們便會發現陳名夏及“南黨”大臣的想法有多愚蠢。順治帝之是以扶持漢臣,就是為了用他們的力量制衡滿臣。然而,制衡不等于淩駕,為了利益順治可以允許漢臣與滿臣平起平坐,卻無法容許漢臣一家獨大。當滿漢沖突變得愈發尖銳之際,順治帝所考慮的就不隻是維持平衡了,這已經上升到了國統的層面,是以,他自然會抛棄曾經的政治同盟,站在了滿臣一方。

為什麼說“南北黨争”是“東林黨争”的延續?

到了康熙之時,黨争與滿洲貴族内部沖突糾纏在一起,康熙時期的朋黨主要有鳌拜黨、明珠黨、索額圖黨、皇子黨等。縱觀清朝前期的黨争事實,可以看出,從入關一開始,由滿、漢之間反映出來的民族沖突,到康熙初皇權與八旗諸王分權之争,康熙盡攬了全部八旗兵權,使封建中央集權得到進一步的鞏固和加強,沖突得到基本解決。

經過南北黨争之禍和中宮黨争之烈,最後,雍正奪嫡成功和軍機處的設立,标志着中國曆史上中央集權達到了最高峰。

參考資料:

【《南北黨争》、《順治元年内外官署奏疏》、《清史稿·徐幹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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