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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功先生認為董其昌的“南北宗說”是謬說,曆史究竟應如何評說呢

作者:旭華說史

«——【·前言·】——»

董其昌提出的“南北宗論”,是其所處時代特殊背景的特殊産物。始終對時代保持敏感态度的他,借禅宗“以心傳心”之妙,從開放的視角出發,對繪畫旨趣進行了再認識。你對于南北宗論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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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南北宗論”提出的背景·】——

對于“南北宗論”,他并不是從時間、風格和地域上去劃分南北,其最主要的差別在于重技巧還是重妙悟。在關于“南北宗論”著名的一段引文中,董其昌提到了“渲淡”。

後出現的以戴進為首的“浙派”,與宮廷畫派一樣有着南宋院體的影子,不同的是,“浙派”更注重結合時代精神不完全拘泥于教化,繼起者吳偉以蒼勁豪放、恣肆之意創立“江夏派”,實屬“浙派”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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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派”與宮廷畫派在明初呈現“雙峰”态勢,追随者衆,影響甚廣。但在明代中葉後,文人成為藝術鑒賞的主要力量,“浙派”被迅速崛起的“吳門畫派”所取代,該畫派多為文人畫家。

徐複觀曾對董其昌的态度作出評價:“他一面排斥以地理分派的觀念。一面也不滿意于當時繼浙派而起的吳派。"由此可見,“吳派”“浙派”及其他山水畫派此起彼伏,形成了不同的審美意趣和競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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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南北宗論”的提出正是從當時的情境出發,順應時代尤其是畫壇發展的需要,他的“南北宗論”是對畫派林立、流派之争、文氣之風做出的回應,實際上并不是定一個标準。

董其昌起初迷戀心學,後對禅宗有着深厚的情結,他的“南北宗論”強調“妙悟”,顯然受到了心學和禅宗的影響。明初王陽明的心學強調“心外無物,心外無理”,反映在繪畫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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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關鍵要旨是強調繪畫應從主體精神世界出發,把創作者自身的心境作為創作的源頭,自然而然地呈現在畫面中。董其昌受王陽明心學“一切從心”的影響。

氣韻生動不可學,應該通過性靈本心去感受去體悟,而不是直接繼承傳授的關系。這顯然與禅宗強調“不立文字,直指本心”有關,宗的“頓”是種直覺悟性體驗,它借助外在的客觀形象卻又超越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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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在當時受心學和禅宗的影響很大,并且二者在對個人價值的推崇、個體心靈的體驗有相通之處。當時“董其昌在大力提倡以“悟”作畫的同時,從心學中吸取理論養分,構築以悟為主的繪面認識觀”

«——【·“南北宗論”之“渲淡”的探究·】——»

在董其呂的審美理想中,“渲淡”并不是指技巧,雖然他在“南北宗論”中提出南“寫意”與北“精工”的創作方式之分,但其認為不論是精工還是寫意都有自我本性的思考與體悟,均有精神追求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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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道一派的繪畫創作雖精工之極,但“淡雅之興”始終貫穿其中,在雅緻中也會傳達出作者的思想韻味和内在體驗。而後人仿之,隻是領會到形似工巧的表面播繪。

沒有體悟到技巧之上的心靈體驗對于幕寫表面技巧的創作方式,董其昌的态度則是“餘深鄙之”,他雖然強調“摹古”,但從他自身的經曆來看不論作書還是繪畫,在廣泛的學習中不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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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複的感悟中重塑自我,強調自我感悟的重要性。董其昌在“南北宗論”中提出的“渲淡”創作理念,也許與蘇轼推崇的“天真爛漫"有着很大的相通之處,他把這種“渲淡”作為性情之真的自然流露。

隻有把這種由心靈帶來的“淡"帶入創作過程中,才能帶來“悟”的體驗。他在“南北宗論”中提出的“渲”,實際上不是技法,而是引導藝術家注重生命體驗和精神感悟,去除人為刻飾之迹,追求心靈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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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南北宗“渲的探讨,首先要從幹維的“渲淡”之法談起。王維的“誼淡”之法作為董其昌繪畫理論觀的分宗因素,究其本源,他并不是對王維純用水墨、不加設色創新畫體的推崇。

對于王維的山水面作,董其呂盡管未必見過真迹,用他自己的話說多是“以心想取之”,但他認為王維的淡墨詩畫山水給人以空靈寂靜、高雅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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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與自然“天人合-”的一種境界,暢遊在這種境界之中,自然會引發觀賞者的無限遐想和思考,也就是會産生“悟”的思考。王維認為在書法給畫創作中,應排除心中雜念。

據畫史記載,王維也是一位佛教徒,受禅宗關于“悟”的影響很深。借助禅宗“不立文字,直指本心”實作自己對于藝術美的追求,使自我心性在創作過程中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和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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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董其呂提到的“渲淡”本質上或許是因為王維創作觀“妙悟者不在言多”與自己所提倡的繪畫觀相通,而非于維首創“渲淡”的技法。

«——【·“這淡”是通往“妙悟”的門徑·】——»

董其昌提出“南北宗論”是對時代的一種回應,他所提出的“渲淡”的審美理想與明代哲學中的主體精神息息相通、一脈相承。“渲淡”本質上指的是一種“淡美”它既有回歸自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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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中國古典藝術理論中,常以自然山川來與妙悟觀獲得聯系,以本心去融會自然,在心靈本體與自然天地的精神體驗中獲得繪畫的“妙悟”之境。

創作者在對自然欣賞播繪的過程中,心情跟随大自然之造化而劇忽不定,思緒飄問遠方,容易産生一種自由酒脫、超凡脫俗之意,擺脫欲望的束縛,進而回歸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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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道能生萬物,在自然之中尋求妙悟之體驗,最終與自然相契合,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是以回歸自然是妙悟的根源。董其昌提出:“每朝起,看雲氣變幻,絕近畫中山山行時見奇樹,須四面取之。

樹有左看不入畫,面右看入畫者,前後亦爾。看得熟,自然傳神。傳神者必以形形與心手相湊而相忘,神之所托也。”他提倡身臨自然的體驗,或許就是因為變化萬千的大自然能夠帶來“妙悟”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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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一切雜念投身于自然之中,風雲變化萬千,山樹姿态睡意,看得出神達到忘乎是以,心也為之觸動,這樣再下筆像是有“神”的寄托,來自最真實的心靈世界的情感便會自然流露出來。

他重視自然山川,重視回歸自然,時常親臨山水,将自已全身心投入清幽寂景之中,“行萬裡路”之後,心靈有所寄托,胸中“丘壑”建立起來,“悟性就從這心中“丘壑”中生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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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所認為的“平淡天真"是真性顯現,這句話說明蘇轼追求的創作是回歸本心,以“天真爛漫"作為自己的老師。“天真爛漫”在未經世事的孩童那裡比較容易得到。

即使沒有經過調練,大多孩童下筆便有爛漫之趣,這來自于心靈的無羁無絆。藝術的發展總會受到時代的影響,作為官聯人員的董其昌在面對時局混亂,官像主文明争略鬥的局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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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對時代保持一種質感的态度,滌除外界的幹抗,讓自己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保持心靈清淨自然、心性不受拘束,在繪畫理論觀上沒有失去本心,把“平淡天真"的繪畫觀落到實處。

從微觀上來看,董其昌在“南北宗論”提到了王維的“渲淡”,究其本源,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讓這種“渲渎”成為畫壇人人所趨的時代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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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論述中也可看出并不是重點強調筆墨“渲淡”的技法,面是以更為開放的胸懷追求這種“渲淡”背後的人生價值和意文,借助這種“渲淡”來推崇他所強調的“妙悟”藝術觀念。

這種“淡”與他數十年的人生經曆有關,也是時代所趨。是以,“渲淡”在“南北宗論”中成為探求繪畫傳統正脈、追潮繪畫根源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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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董其昌的繪畫藝術首先影響到明末畫壇,明末的“松江畫派”就是他忠實的追随者。到了清代,注重感受、體驗生活,從自己的本心出發,不掏泥于外在的形似與否,極度重視繪畫的内涵與深度。

資訊來源:

《中國書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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