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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剛死了老公和剛死了老爸的兩人在酒吧碰面,
互相身邊都跟了個男人。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怪異,
尤其是叫嚣的喬然,看着我倆的目光就跟看着負心人似的,
也不知道是誰負他負得更狠。
不用我動手,徐夢婷出面就把喬然解決了。
他被保镖趕出去時,連嘴巴都是被捂住的。
徐夢婷輕蔑地看着我身邊的言默:
「先是找了個鴨子,後又找了個窮光蛋,周家大小姐就這點眼光嗎?」
我掃了眼她身邊的清秀少年:
「後媽的眼光好啊,來來回回就喜歡鴨子,專一。」
「你!」
她想發怒,又忍住,幸災樂禍地說:
「别忘了你爸的遺囑裡有要求,必須要你結婚才能繼承你的那部分遺産。」
我點點頭:「我知道啊。」
徐夢婷嗤笑:「難不成你要跟這種人結婚?」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言默。
身高腿長,長相帥氣。
「有什麼不可以嗎?」
徐夢婷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半晌,她陰陽怪氣地笑了:「後天宣讀你爸的遺産,希望你敢帶這個男人出現。」
等她走後,我轉頭無奈地對言默攤手:「你看,壞事兒了吧。」
言默皺眉,看我的目光就跟看 智 障 似 的:
「你以為是在過家家嗎,周笑笑,别跟我開玩笑。」
我拽着他的手,努力擠出幾滴眼淚。
言默揉了揉眉心。
「你會來的,對吧,言默。」
「我不會。」
「你會。」
言默甩開我往前走,看背影氣沖沖的。
走到門口,又扭頭,半是生氣半是無奈:「還不走嗎?」
我笑嘻嘻地跟上。
我知道,我賭對了。
12
闊别半年,我又一次回到我爸的公司。
言默穿着筆挺的西裝,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側。
俗話說人靠衣裝,
言默這麼一打扮,當真有幾分霸道總裁那味。
管家把我們迎到會議室。
除了我和言默,徐夢婷以及公司一衆高層都嚴陣以待。
看見我們出現,徐夢婷陰陽怪氣地笑出了聲:
「大小姐,你旁邊的男人是誰?」
我瞥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高層的臉色難看幾分:「今天要宣讀董事長的遺囑,外人不便到場。」
我哦了聲:「你說他是外人就是外人?我告訴你,他是内人,是名正言順的自己人!」
所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但誰敢有意見呢?
我才是大小姐。
我爸生前就已經立好遺囑,除了他的律師團隊,沒有人知道。
不過身為時常吹枕頭風的徐夢婷,卻知道一點兒皮毛,
但也僅僅是皮毛。
聽見律師宣讀我爸将名下所有财産全部留給他的後人時,徐夢婷臉上的笑容終于繃不住了。
她神情扭曲地站起來:「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他合法的妻子,他的财産我憑什麼一分都沒有!」
律師早有準備,嗤之以鼻:
「董事長若是沒有立遺囑,按照法律你自然可以分得遺産,但既然有遺囑,那一切隻能按照遺囑行事。」
我爸死了,她自然沒有顧慮,
一口一個「這個老東西」的,面容扭曲地足足罵了十分鐘,
看得我和言默簡直歎為觀止。
也不知道是徐夢婷罵累了,還是她終于想明白,
她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水。
最後冷笑了聲,問律師:「既然是留給後人,那麼老東西的孩子是不是都能分到遺産?」
律師點點頭。
徐夢婷笑了:「也好,沒給我留,但是我浩兒有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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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夢婷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爸在防備她,
就跟防着賊一樣。
是以對于我爸的遺産沒給她留一分,她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那個老東西一定沒想到,我還有浩兒,哈哈哈,枉費他日夜防着我……」
徐夢婷的算盤打得我在陰曹地府的爹都能聽見。
但是——
我支着下巴,等她笑完後,笑吟吟地問道:「你确定你那個浩兒能分到我爸的遺産嗎?」
徐夢婷惡狠狠地看着我:「遺囑裡不是白紙黑字的寫着嗎?」
「是啊。」我說,語氣平靜,「可遺産是留給後人,而你家浩兒可不是我爸的兒子。」
這話産生的效果,比剛才我帶言默出席時引起的反應還大。
就連在來之前,被我囑咐「等會兒你隻管繃着臉裝高冷就行,别給多餘的表情」的言默,也不禁看了徐夢婷一眼。
他深有一種嗅到了大家族秘密的震驚,
以及等會兒不會被殺人滅口的緊張。
眼看效果達到了,我給管家遞了個眼色。
他十分上道地把親子鑒定往桌子上一扔。
幾個律師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
我在旁邊激情解說:「如圖所見,周浩不是我爸的兒子,兩人沒有血緣關系,是以這遺産,你徐夢婷沾不了一點。」
等我說完,律師們也檢查完了。
「确實如大小姐所說,親子鑒定有效。」
徐夢婷臉上先是震驚,然後是惶恐,最後是破罐子破摔。
她開始潑婦罵街:「周笑笑,你 不 得 好 死,你居然敢算計我,你這個賤……」
我給早已準備就緒的保镖試了個眼色:「給我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自覺參與了一場大家族鬥争的保镖們十分興奮,幹勁十足。
高層們被我唬得大氣不敢出。
徐夢婷真的瘋了,被拖出去之前還咬了一口其中一名保镖。
趁着對方吃痛松手,她大喊大叫:「周笑笑,你也不是周雄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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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慌了:「趕緊把她拖出去。」
我卻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等等,讓她說完。」
徐夢婷惡狠狠地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罵:
「周雄這個老東西心眼子那麼多,絕對沒有想到他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周笑笑,你還不知道的,你也是個野種!」
她罵完了,覺得暢快,哈哈大笑:「遺産我得不到一分,你也别想得到,你們要是不信,就帶她去做親子鑒定!」
滿室寂靜。
我并沒有如徐夢婷所預料的那般露出震驚或是難以置信。
我比她,比所有人想象的淡定許多。
徐夢婷皺起眉頭:「怎麼,你不信?」
我終于開口了:「我信啊。」
徐夢婷喘了口氣,疑惑地問:「那你……」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我早就知道我不是周家的女兒,不然你以為半年前我為什麼要離開周家?」
雖然我說得輕描淡寫,
但這句話對其他人來說可謂是重磅炸彈。
我不是周雄的親生女兒,也就意味着他沒有後人,
那麼遺囑就不成立。
那麼——
「是以,遺囑不成立,按照法律法規,周雄的遺産應該全部都是我的,因為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
徐夢婷感覺自己黃雀在後,得意地笑了。
我也笑了:
「我雖然不是周雄的女兒,但誰說周雄沒有孩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夢婷早已将周雄調查得清清楚楚。
他除了早死的前妻給他生過一個孩子,就沒有其他孩子了。
我拍了拍言默的肩膀,
把一直像鹌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男人推了出來:
「周雄的親生兒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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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醫生團隊動作很快。
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提取了言默的 DNA 做了一份親子鑒定。
結果出來,他的确是周雄的兒子。
無疑,
徐夢婷經曆了大起大落落落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以後,已經叫嚣不起來了。
她癱在地上,喃喃自語:「怎麼會……」
高層們也終于從這一層層的反專利回過神來。
他們的腦子轉不過來,
深覺這個劇情連電視裡都不敢這麼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很顯然,言默也很想知道。
昨天他還是在工地上搬個磚都要看别人臉色的小透明,
怎麼搖身一變就成為首富的兒子了呢?
還是馬上要繼承億萬家産的那種。
玄幻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我被萬衆期待,輕咳一聲,說:
「事實上,五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周雄的孩子。他的确有個孩子,但卻是個男孩,并且在很早的時候就走丢了。我不過是他應付外界的工具人而已。」
「……」言默難以消化,「是以你半年前跟蹤我……?」
我點點頭:「半年前我離家出走,也是為了不惹人注意,暗中調查你。在你家附近的酒吧打工,這些都是周雄的主意。」
「難怪!難怪!」徐夢婷癫狂地笑起來。
兩行淚水從她的眼中滾落:
「難怪周雄對我的出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隻不過是利用我,讓外界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和浩兒身上去,好忽略你在暗中進行的那些小動作而已!」
最後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下來。
徐夢婷最終被保镖拖走了。
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他們打包趕出周家的别墅,
然後恭迎真正的大少爺——言默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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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言默坐在價值兩百萬的真皮沙發上,尤有一種不真實感。
前幾天他的屁股坐的還是拼夕夕九塊九包郵的塑膠闆凳。
我在他旁邊打包行李。
在看見我把一個金絲帕子放進行李箱後,言默終于忍無可忍:
「周笑笑,你就不能不走嗎?」
我頭也不擡地回他:「不能。」
言默看起來有些委屈:「我剛回周家,什麼都不懂,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就算你不是周家的大小姐,也可以做别的啊,你來做我的助理,怎麼樣?」
我繼續扒拉行李:「不怎麼樣。」
言默起身,哐當一聲把我的行李箱合上,有一種霸道總裁強勢愛的既視感:
「給我一個你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坐在地上,跟他無聲對峙。
片刻後我拽了他一把:「坐。」
言默聽話地坐下。
我用一種國小生交換秘密的語氣,神神秘秘說:
「五年前我跟周雄大吵了一架。」
言默皺眉:「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發現一個秘密,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孩子,周雄單單收養我做工具人嗎?」
言默打量着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特别聰明?」
這話成功地取悅了我。
我遞給他一個「小夥子蠻上道嘛」的眼神,然後拍了拍他的腦袋。
「當然不是了,聰明的小孩那麼多。」我翻了個白眼,「是因為周雄對我有愧。」
「……怎麼說?」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在工地上出了意外,究其原因是無良奸商用劣質水泥,導緻房子垮塌。」
言默瞪大眼睛,艱難地開口:「是以那個無良奸商……」
「對,就是周雄。我也是五年前才得知這件事的,是以言默,你是我仇人的兒子。」
言默表情難堪,
像是被我窺破什麼隐秘的心思似的。
他嗫嚅着嘴唇,壓着我行李箱的手慢慢松開。
我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是以言默,你喜歡我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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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言默喜歡我的呢,
或許是跟蹤他的某天下起了雨我看見轉角處有一把雨傘,
又或許是喬然對我說了難聽的話第二天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他出現在墓地門口也不是意外。
正如我這半年來一直默默地觀察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言默也在無聲地守護我。
兩個身處泥沼裡的人,努力向陽而生,
但最終背道而馳。
我收拾行李,登上飛機之前,言默來送我。
他跑得氣喘籲籲,拽住我的手說:「你不能走。」
我有些無奈:「言默,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強留不住我的。」
言默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問我:「你不是周雄女兒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管家。」
「是以,」言默頓了頓,「你父母是因為周家才出事這件事,也是管家告訴你的嗎?」
我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言默深吸了一口氣,拉着我的手往機場外面走。
我們逆着人群,走得很艱難。
終于出了機場,言默神情嚴肅:「我調查過二十年前的那起事故,并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的行李在他手裡,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隻能抱着雙臂,靠在牆邊淡淡地看着他:「管家給我看過周雄同意用劣質水泥的檔案,簽字蓋章都是出自他的手筆,總不能是假的吧?」
「檔案不能是假的,可如果問題出在那一批水泥上呢?」
言默神情嚴肅地看着我。
我皺着眉頭細想。
五年前我才十七歲,又被恨意沖昏頭腦,其中很多細節的确沒有深究。
言默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怪異起來。
「難不成,管家有問題?」
自打我記事起,管家就跟在周雄身後。
兩人形影不離,管家是最了解周雄的人。
要不是周雄隔三差五帶女人回來,我都以為二老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關系。
言默搖了搖頭:「暫時不知道,笑笑,你先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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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默帶着我回周家這事,很明顯是在管家意料之外的。
見我突然出現,他好像有點慌。
我開門見山:「管家,你把五年前給我看的那份檔案再拿出來一下。」
「周小姐是不相信我,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哪來那麼多廢話。」
做了周雄二十年的女兒,别的我沒學到,這虛張聲勢的氣勢倒是跟周雄學了個實打實。
管家咬了咬牙,看看言默,又看看我,為難道:「過去這麼多年了,檔案早就不見了。」
我忍不住爆粗口:「放屁,五年前你都能拿出來,當時你都儲存了十五年,現在才過去五年,你告訴我你弄丢了?」
管家臉色青白。
我死死地盯着他:「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管家和藹的神情慢慢退去。
半晌,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差一步,隻差一步。」
說完,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言默。
二十年前,周雄的确在水泥檔案上簽字。
但是掉包水泥的事,卻是管家幹的。
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徐夢婷。
是以她以此作威脅,管家成功讓她嫁進了周家。
但過去這麼多年,加上周雄一死,徐夢婷的野心越發大起來。
管家不得不借我的手除掉徐夢婷。
而為了讓我和周雄離心,又把水泥的事嫁禍到周雄身上。
管家暗地裡給周雄下了十幾年的慢性毒藥。
在我離開後,更是肆無忌憚,幹脆一劑猛藥給他毒死了。
他甚至暗中找到言默,想要通過他控制周家的财産。
不過千算萬算,他沒算到言默愛上了我。
如果他沒有愛上我,
他就不會想要留下我,去調查二十年前的事。
我也不會把真正離開的原因告訴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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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快報了警,管家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
我帶着言默再一次去祭拜了周雄。
墓地裡,言默看着墓碑上周雄的照片,沒什麼表情。
我在旁邊說:「周雄不是個好父親,但好在給你留了這麼多财産,夠你揮霍三輩子了。」
「你說得對,他的确不是個好父親,這麼多年我在陰暗潮濕的出租屋裡,從來沒想過他就在我身邊。」
言默聲音低沉,似是歎氣。
我和他感同身受。
雖然我的父母不是他害死的,雖然我恨錯了他這麼多年。
但這些年在周家,于他而言,我也不過是個工具人。
是以我對他也是沒什麼感情。
出了墓地,我意料之外地看見了喬然。
他神色憔悴,看見我後急急忙忙走上前:「笑笑,我知道錯了,我現在才發現我有多喜歡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厭惡地看着他。
但我還是有件事想問他:
「三個月前那個雨夜,在巷子裡救了我的人是不是你?」
話一問出口,我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喬然迷茫地反問我:「什麼巷子?」
我緩緩地從他的手裡抽出我的手,朝他微微一笑:「滾。」
「周笑笑,你變了,你以前不是對我很好嗎?你現在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喬然有些癫狂地質問我。
他的手還沒碰到我,就被言默面無表情地拂開。
喬然警惕地看着他:「你誰啊?」
言默看向我,我微笑着拉過言默的手:「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周家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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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車上,言默面不改色地問我:「周笑笑,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明知故問,笑吟吟地:「什麼話?」
言默舌尖頂了頂腮,認真地看着我:「做我女朋友。」
「哦。」我似笑非笑,「我考慮一下。」
言默頓了頓,說:「遺囑上的附加條件,你還記得吧?」
「……記得。」
正如徐夢婷所說的,
遺囑要想成立,必須要繼承人結婚,才能繼承所有家産。
「是以。」言默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像是要把我卷進去似的,「你嫁給我,我把财産分你一半,怎麼樣?」
這個嫁妝未免太豐厚了些。
我忍着笑意:「我再考慮考慮。」
言默委屈地掃了我一眼。
車裡的氣氛陷入甯靜。
半晌,言默喊我:「周笑笑。」
我玩着手指,漫不經心地:「嗯?」
言默拽過我的手:「老子愛你。」
我驚訝地轉頭,
言默的臉朝我壓了過來。
前座的司機默默地放下遮擋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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