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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質疑她懷孕是假,傲嬌的她要離婚,肚子揣着娃,遠赴他國留學

作者:芝芝摘文
老公質疑她懷孕是假,傲嬌的她要離婚,肚子揣着娃,遠赴他國留學

圖檔來源于網絡

“叮鈴鈴……”

伍悠悠剛關閉飛行模式,卻被這突兀的鈴聲吓到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孫小兵。

聯想到昨日,他竟聯合梵星雲一起欺騙自己。

這氣,不打一處來。

她拒接了電話。

“伍小姐,挂掉了……”孫小兵半蹲着趴在桌子上,指着手機說道。

用你說?

梵星雲本就看在眼裡,但好歹伍悠悠并沒有拉黑孫小兵的電話。

“再打!”他冷冷的說道。

伍悠悠剛想準備給爺爺和羅姨打一個電話。

告訴他們,自己這幾天有點事耽誤了,不能去醫院看望爺爺。

這幾天得麻煩羅姨和護工輪流照顧爺爺。

她電話還沒撥出去,孫小兵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有完沒完?”

伍悠悠不耐煩的嘀咕一聲,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孫小兵是為了梵星雲的事找她的。

但一想到,自己出門前把人傷了,當時流了那麼多血,也不知道如今他的傷勢怎麼樣?

有沒有得到及時救治。

伍悠悠心一軟,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接通了,接通了!”孫小兵無聲呼喊,極力掩飾自己的激動之情。

伍悠悠抱着手機沉默不語,眼淚巴拉巴拉往下落,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控制不住情緒。

“伍小姐,你在哪呢,梵總受傷了!”

“他,怎麼樣了?”她小小聲問。

“他、”

梵星雲雙手合在一起,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孫小兵立馬領悟,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報喪。

“梵總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我正送他去醫院呢。”

“失血過多?”

“對!梵總昏迷前讓我務必要聯系你,他擔心你,卻又聯系不上你。”

孫小兵這戲越演越真,若不是不擅長口技,估計還要現場冒充醫生的對白。

伍悠悠的腦袋嗡嗡嗡作響。

她記得,梵星雲當時是出了血的,但沒想到會出這麼多血,還是以昏迷了。

她内心愧疚不堪。

她忍不住掩嘴而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當時隻想推開他,想早點搶救腹中的胎兒。

她怎可能狠心傷害他呢。

這可是她愛了十二年的男人啊,是她從小就立志要嫁的男人。

“伍小姐,你怎麼了?”

孫小兵已然聽到了她的嗚咽聲,内心才寬慰些。

會哭就好,會哭說明還有愛,至少這段感情還有得救。

伍悠悠調整情緒,故作平靜,“我沒事,你替我好好照顧他。”

“你不過來?”

“我還有事,過幾天再去看他。”伍悠悠挂了電話。

眼下肚子裡的孩子比一個不忠的男人重要多,反正她不去,自然有人會去。

孫小兵茫然的看着“嘟嘟”響的手機。

“這還是伍小姐嗎?”

老公都失血過多昏迷了,她卻隻抛下一句話,替我好好照顧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怎麼回事?

平時,梵總拔一根倒刺,伍小姐都捧着他的手嘶哈半天。

如今才成婚三個月,怎麼就變得那麼冷漠了?

果然天下女人都一樣,得到了就不愛了。

“梵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梵總為什麼會受傷?

莫不是家裡遭賊了?

梵星雲瞥了他一眼,随後打開抽屜,一隻手在抽屜裡面急不可耐的摸索。

沒一會翻出一根煙和一個打火機,或許是流血後體虛,或許是還在氣頭上,他的手禁不住發抖。

總之,他摁了幾下打火機,卻沒能把煙點着。

孫小兵默默從他手上拿過打火機,替他把煙點上,生怕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經。

梵星雲吧嗒吧嗒抽着煙,一根接一根抽得狠急,房間裡頓時煙霧缭繞。

嗆得孫小兵止不住咳嗽。

看着他陰郁且冷冽的眼神,孫小兵鬥膽問。

“梵總,我今天跟你說的妙招,你沒用啊?”

用了就不是這種局面了吧,都說女人都是越睡越有感情的。

如今女性自我意識覺醒,像梵總這種冷面大魔王,在婚戀市場上早就不吃香了。

而那些見了他就貼貼的女人,不過是看中他的錢财,還有他的皮囊罷了。

“你滾!”

梵星雲用盡全力踹他一腳,去你他媽的妙招。

八月,可真是夏日可畏。

整個邕州仿佛被架在一個蒸籠上。

人們行色匆匆的行走在街頭。

孫小兵剛下車,就被一股熱流裹挾全身,後背上汗水津津。

他撐着一把太陽傘,跑到後座,車門拉開的時候,傘就遞了過去。

“梵總,不然還是我陪您上去吧,你看你手上還有傷,哪能拎那麼多東西啊。”

梵星雲兩隻手拎着好幾袋禮盒,“不用,傘拿走。”

額頭上的傷已經好了,手臂上的傷一件半袖就遮住了。

可不能讓老爺子看出來,省得他擔心。

孫小兵自讨沒趣,隻好讪讪收了傘。

梵星雲走進醫院大廳,一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導醫走了過來,帶着職業性笑容。

“先生,請問您是探視呢,還是……”

看病兩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畢竟,眼前的人不僅看着健康,且整個人英俊潇灑,重要的是,渾身透着一股貴氣。

“探視。”

梵星雲淡淡的說道,當他發覺導醫準備跟過來時,他擡手冷漠拒絕。

“我知道怎麼走。”

導醫收了笑臉,識趣的退回工作崗位。

從電梯出來,羅姨就守在電梯口。

一看到梵星雲,她露出了慈祥的笑臉,雙手接過他手上的禮盒。

“先生,老爺子方才還念着你呢。”

“羅姨,爺爺好些了嗎,胃口怎麼樣?”

梵星雲的大長腿,三兩步就将羅姨甩在了身後。

爺爺住院兩天了,他今日才知道。

若不是他打電話問羅姨關于地闆的事,他們還不知道打算瞞他到什麼時候。

也怪他最近太忙了,竟忘了多關心關心老爺子。

“爺爺。”

推開門,看見老爺子正坐在病床上削蘋果。

一擡頭,那麼長的蘋果皮,竟應聲落下,老爺子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愁容。

“來了。”

以前的老人說過,果皮斷裂,則暗示着婚姻不順。

梵星雲走過去,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爺爺,對不起,我來晚了。”

老爺子放下水果和刀具。

“我沒事,有羅姨和護工照看呢,倒是你們年輕人,可不要把工作當成全部,不然,結婚就沒有意義了。”

梵星雲知道爺爺意有所指,他羞愧的低下頭。

老爺子不忍心責備孩子,于是轉移話題。

“悠悠最近忙什麼?她在電話裡頭說,這幾天有事不能過來看我,也沒說忙什麼事兒。”

悠悠?

梵星雲怔住了,他也不知道悠悠在哪,在忙什麼。

他原本以為,在老爺子這裡能找到她。

“悠悠?悠悠她……”

昨夜,他給伍悠悠發消息的時候,才看到伍悠悠當天發過來的圖檔。

是蔣美琪穿着她買的情侶裝拍的相片,配文更是引人遐想。

可當他翻開蔣美琪的朋友圈,卻沒有看到這一條動态。

很顯然,蔣美琪是設定了部分人可見。

外加孫小兵在蔣美琪留宿的事情上,扯了謊。

伍悠悠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以至于現在都不願意接他的電話。

愛接不接!

俗話說,信任你的人,根本不需要解釋。

“吵架了?”

老爺子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女孩子,耍點小性子正常的,她就是太在意你了,哪天她不跟你鬧了,你們也就玩完了。”

梵星雲握着老爺子枯瘦的手,沒有回話,頭卻埋得更低了。

“這世上啊,本沒有天生契合的兩個人,隻有互相包容的兩顆心。”

兩個都是好孩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老爺子自然希望他們的婚姻能長久些。

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況且這樁婚事,本就是悠悠框來的。

這事,肯定在今後的婚姻中埋下隐患。

“咚咚咚。”

一名男醫生走了進來,“伍先生,今日感覺如何,還疼嗎。”

醫生看了下老爺子的腿,腳闆還有些紅腫,大腿被石膏固定着。

老人家整體的精神狀況,看起來還好。

醫生又拿了聽診器放在他的胸口處聽了一會。

梵星雲站在一旁看着,直到醫生收了聽診器,他才開口。

“醫生,我爺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目前來看,伍先生恢複得不錯,接下來還要繼續住院十天左右,具體的看恢複情況。

老年人容易出現骨質疏松的現象,平常飲食要注意營養的搭配,牛奶,雞蛋,鈣質等要補充,還要做好防護,盡量穿軟底防滑的鞋子,減少體力勞作。”

“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伸手和老爺子握手,轉身出了病房。

梵星雲闆起臉,故作生氣的樣子。

“小時候,你怎麼勸我們吃飯的,都忘了嗎?你今後可不能為了釣魚,就啃點面包充饑了,不然我可要沒收你的工具了!”

“OK!”

老爺子無奈的舉着雙手投降。

伍悠悠在醫院待了差不多十天,這段時間,她的手機一直開啟的飛行模式。

除非要跟爺爺和羅姨聯系。

她希望,自己能好好重新捋一捋他和梵星雲的婚姻關系,是存續,還是解散……

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不希望被任何人影響。

她害怕她所做出的決定,隻是别人想看到的結局,而非自己最終想要的結果。

“伍小姐。”

女醫生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胎兒的發育還算穩定,但保胎工作依然要繼續,至少三個月不能做劇烈運動,更不能同房。”

女醫生知道她出血的原因,說話時,也就沒了任何顧忌。

“謝謝。”伍悠悠慚愧的點頭。

出了醫院,伍悠悠就關閉了飛行模式。

“叮咚、叮咚…”

手機彈出來許多消息,其中很多都是班級群的消息。

伍悠悠随意點開一看,大家讨論的都是暑假去哪裡遊玩,做了什麼有趣的事,還有同學計劃下個學期出國深造等。

還有幾條不鹹不淡的資訊,是梵星雲發的。

“悠悠,你在哪?”

“悠悠,不可以任性,爺爺會擔心。”

“悠悠,你到底要如何?你這就是想要的婚後生活嗎?”

伍悠悠無聲冷笑,“當然不是!”。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爺爺說得對,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她要學會開解自己,遠離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人和事。

“中午十二點,去爺爺那吃飯,過時不候。”

消息發送出去,她就收起了手機,壓根沒在意對方回不回。

辦公室裡,梵星雲雙手搭在台面上,一遍又一遍的轉着筆。

他雙目虛無,眼睫一眨不眨的,而手上的筆卻像是上了鍊條一樣,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蔣美琪站在講台上,講得生動有色,其他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姐姐電話來啦,蹦、蹦、蹦、蹦~沙卡拉卡~”

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手機的主人也微微愣了幾秒。

随後反應過來,就抓起手機,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跑出了辦公室。

引得衆人頻頻回頭,眼神帶着疑惑與不解。

這鈴聲是伍悠悠專門給他設定的,隻用于兩人通話和發消息時。

以前,梵星雲覺得過于幼稚,又顯眼,是以手機都處于靜音模式。

就好像這世界,就沒有他害怕錯過的人和事。

如今,他又重新開機了鈴聲,隻為了不錯過伍悠悠的任何一個電話和任何一條消息。

“中午十二點,去爺爺那吃飯,過時不候。”

梵星雲看着手機嗤笑,“這是通知,還是指令呢?”

總之不管是通知還是指令,他絲毫不敢耽誤,當即拔腿就往電梯的方向跑過去。

爺爺住的是大平層,寬闊的陽台上種滿了許多花草綠植,屋裡還放置了一個大魚缸。

爺爺閑來無事總喜歡打理他的陽台,偶爾和幾個老頭子約出去釣釣魚,下下棋等。

住院的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壞了。

伍悠悠答應他,吃過飯就推他到江邊走走,老爺子高興的坐在輪椅上擦拭他的釣魚杆。

“悠悠,星雲一會過來嗎?”

老爺子準備多帶幾根釣魚竿,在釣魚的間隙順便下下棋。

這麼悠閑自在的時光,十多年前經常出現在他們附近的河道,那會祖孫三根本不在意釣沒釣到魚。

而悠悠這小作精也總是願賭不服輸,輸了棋後,不是作弊就是耍賴。

好在梵星雲總是無條件的忍讓她,才不至于打起來。

伍老爺就寵溺的捏着她的鼻子,“悠悠,你這樣也就星雲受得住你。”

這時,小悠悠就抱着梵星雲的胳膊,一臉傲嬌,“反正我長大就隻嫁星雲哥哥。”

回憶被打斷了,伍悠悠心下一凜,她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了,卻沒看到梵星雲回複消息。

她有些不确定,“過吧,除非…他走不開。”

“叮咚~”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伍悠悠看着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開門。

羅姨從廚房裡跑了出來,門打開時,看到梵星雲雙手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口。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爺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梵星雲放下東西,眼睛瞥到一角,伍悠悠已經拎着蔬菜跟在羅姨身後進了廚房。

“悠悠,廚房都是油煙,你進來做什麼?”

伍悠悠拿出一個盆子,準備幫忙洗菜,“羅姨,這些天辛苦你照顧爺爺了,今後爺爺還得麻煩您多多照顧。”

羅姨搖頭一笑,“這麼說話就見外了啊,除非你們嫌棄我老婆子上了年紀,手腳不麻利,不然,這話可不興說。”

羅姨四十多歲,生長在貧窮、偏遠的山區裡, 十幾年前因為不能生育被夫家抛棄。

在娘家替哥嫂當牛做馬了十多年,孩子也帶大了。

八年前,因為父母相繼離世,她也被哥嫂攆出了家門,便隻身來到邕州闖蕩。

可她身無長技,籮筐大的也不認識,更不會說國語,是以就一直沒有找到工作,最後淪落到街頭流浪。

伍老爺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一生質樸,且吃苦耐勞的羅姨,很快就俘獲了祖孫兩人的心,還牢牢抓住他們的胃。

八年來,她已然成了這個家的一員,伍老爺還分給她一套小小的兩房間,以便用于她今後的安身立命之所。

她現在體格健壯,除了幹些力氣活,也就做飯、照顧人最得心應手。

用她的話說,今後悠悠生了孩子,還得她照顧,交給别人她不放心。

“沒有的事,羅姨若有去處,我和爺爺還不願意放人呢。”

伍悠悠将小腦袋靠在羅姨的肩膀上,笑得一臉滿足。

今後,有羅姨照顧爺爺,她倒也放心多了。

她相信,梵家也會經常過來看看爺爺的,梵星雲隻是不愛她而已,并非不愛爺爺。

羅姨雙手戴着手套,隻能用側臉去蹭蹭她的腦袋瓜子,“就你嘴甜。”

她從袋子裡拎起來一條鲈魚,下一秒就提着刀開膛破肚。

血腥味瞬間湧上心頭,伍悠悠不由得一陣反胃,幹嘔。

“悠悠!”

客廳裡,正和老爺子漫不經心下棋的梵星雲,聽到動靜,立馬起身跑了進來。

梵星雲上前将她扶起,“悠悠,你怎麼了?”

看到他滿臉的殷切,伍悠悠内心有那麼一瞬間起了悔意。

她或許不該這麼決裂,也不該自私的剝奪孩子享有父愛的權利。

可她隻要想起,這一雙看似深情的眼睛,曾經也這麼熱烈,這麼深情的看過蔣美琪,方才的悔意一掃而空。

伍悠悠推開他,笑容勉強,“沒事,早上吃多了,有些反胃。”

“悠悠最近胃口不錯,是個好兆頭。”

羅姨摘下手套,推着伍悠悠出了廚房,“好了,你倆都到外面去,别在這兒幫倒忙。”

玻璃門關上的那一刻,兩人尴尬的杵着。

“被嫌棄了吧?”

爺爺招手讓兩人一起過去,梵星雲剛走到爺爺身邊,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震動了起來。

猶豫之餘,爺爺揮一揮手,“星雲,先接電話。”

梵星雲朝着兩人抱歉點頭,随後拿起手機走到陽台,電話接起來的那一刻,他還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祖孫兩人。

随後,順手關上陽台的玻璃門。

伍悠悠眼底的失落,老爺子盡收眼底。

飯後,羅姨收拾碗筷,“悠悠,今日的飯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我看你都沒吃幾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伍悠悠擡眸一笑,“怎麼會,羅姨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隻是我早上貪嘴吃多了,這個點還沒消化幹淨呢。”

梵星雲疑惑的看向她,感覺她今日變化了不少,卻又說不出來哪裡變了。

似乎是脾性收斂了,昔日的鋒芒柔和了不少,與他認識的伍悠悠大相徑庭。

伍老爺看着孫女笑意不達眼底,他坐直身子,眯着眼睛帶着審問的口吻,

“悠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爺爺?”

“沒……我這不準備跟您坦白嗎?”

伍悠悠走到老爺子身後,像小時候一樣雙手圈住他脖子撒嬌,“爺爺,我想出國留學。”

話音剛落,梵星雲和老爺子同時呆住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确定對方都不知情才開口。

“為什麼突然有這念頭。”

出國念書的事,若在兩人成婚前大家都能了解,如今小兩口剛結婚沒多久,梵星雲的事業又都集中在國内。

伍悠悠這個時候要出國,難免會讓人胡思亂想。

“才不突然,我小時候就想出去看看這個世界了,隻是舍不得爺爺。”

“呵,這會你就舍得丢下我了?”

“當然舍不得!”

伍悠悠掰過老爺子的臉,故作生氣的鼓着嘴巴。

“以前是誰告訴我,世界那麼大,不要把自己的舞台局限在這片小小的邕州,更不該在一棵樹上吊死來着,你都忘了嗎?”

老爺子無奈搖頭,忽而又看向梵星雲,“星雲,你怎麼想?”

梵星雲方才還在思考,伍悠悠到底為何要出國?

是真的想出國學習?

還是在跟他賭氣?

突然被老爺子點名,竟無語凝噎。

“我……”

他擡眸看向伍悠悠,“悠悠,你真的想出國留學?”

伍悠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挑眉,“我的表情像在開玩笑嗎?”

“你這個專業重要的是人脈,和過硬的專業知識,你完全沒必要出國學,至少在國内我還能……”

“還能什麼?”

還能幫我,還是氣我?

伍悠悠突然打斷他的話,眼神中帶着火星味兒,梵星雲你不能吃着鍋裡的,又看着碗裡的吧?

眼看氣氛不對,老爺子故意咳嗽兩聲,“難得今日氣候這麼涼爽,我們就不要窩在這個水泥盒裡了,星雲,今日你開車。”

江邊。

一旁的草地上已經支起幾個小帳篷,江邊的護欄上,一排排釣魚竿整整齊齊的排列着。

偶有幾個釣友圍在一起興奮的讨論着,爺爺看到老熟人,屁股都坐不住,若不是腿不利索,估計早撒開腿跑了。

“伍老,好久不見。”

“伍老,終于把您盼來了?”

“伍老,身體好點沒,看你這精氣神不錯,想來今日不會空軍了。”

老爺子原本還笑着跟人一一打招呼,聽到空軍一詞,就來氣,“什麼空軍?我伍某啥時候空軍了?亂講!”

釣友們知道他在後輩面前充胖子,絲毫不給面子的當面揭穿他。

“是,伍老出征豈有空軍的道理,除非,那天整個邕州的海鮮市場統統閉市,哈哈哈~”

“有種一會比一比!”

老爺子拍着把手,氣得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

伍悠悠推着輪椅,梵星雲扛着一堆東西走在旁邊,兩人對視一眼,竟禁不住抿嘴而笑。

小時候陪爺爺釣魚的回憶,也沖上了心上。

老爺子挑好一個風水寶地,梵星雲立馬鞍前馬後的給他架好六根釣竿。

接着又在身後的草坪上支起了一塊帳篷,小闆凳和桌子展開,擺上水果,面包,還有飲料等。

祖孫三圍着桌子坐,老爺子拿起一塊面包,徒手将其撕碎,然後大手一揚。

稀碎的面包順着水流往下走。

伍悠悠看不懂老爺子的騷操作,梵星雲卻扯着嘴角無聲的笑。

這老奸巨猾的狐狸,故意用面包将下遊釣友的魚引走,魚多了選擇,就不會冒險吃魚餌了。

“動了,動了!”

浮标微微動了下,老爺子眼尖,指着水面激動的駕駛輪椅而去。

沒一會,浮标又沒動靜了。

老爺子失落的看着水面,回頭瞧了兩人一眼,決定就地等候。

“悠悠,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想出國留學?”

趁着老爺子不在,梵星雲決定問個明白。

“是不是……”

“是!”

伍悠悠知道他問什麼,也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打啞語,而是直截了當的當着他的面承認。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不想和我結婚,又不想背負罵名,成婚三個月,你在家住的次數一個巴掌也數不完。

你躲着我,卻又在父母和爺爺面前假裝你愛我,你不想公開我們的關系,卻把初戀情人帶到公司裡,甚至帶回家裡。”

梵星雲尋思着這話,說的對也不對,蔣美琪确實是他的初戀,但隻是他年少時喜歡的對象,并沒有上升到情人之間的關系。

以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看着伍悠悠猩紅的雙眼,梵星雲努力解釋,“我跟蔣美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哪樣?”

“炮:友?靈魂伴侶?還是紅顔知己?”

伍悠悠眼裡的懷疑,還有帶着質問的口吻,深深刺痛了梵星雲。

他不可置信看向她,“悠悠,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

伍悠悠避開他的眼神,她想說不是的!

可過去發生的零零種種,還有耳邊回蕩着蔣美琪那不可言喻的嬌嗔,讓她内心的堅守,破防了。

“梵星雲,我們離婚吧。”

她語氣冷淡,倒不像在置氣,也不像玩的什麼欲擒故縱。

梵星雲原以為,闊别多日後再聚,他們彼此能忘記過去的坎。

可如今,這道坎越撕越大,像極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離婚?”

梵星雲雙手握上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面向自己。

“理由呢?”

“理由?你要什麼理由,離婚一早不是你提的嗎?你上次跟我提離婚的時候,我可沒跟你讨要理由!”

伍悠悠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怎麼,提離婚還是你們男人的專利啊,你能提,我為什麼不能提。

梵星雲自知理虧,是以沒有直面她的問題,隻好垂下雙肩,眉骨上根根分明的黑毛,盡顯無邊落寞。

他從兜裡摸出一盒軟金,手腳忙亂的尋找打火機時。

看到伍悠悠連連後退的樣子,他頓了頓,默默收起來。

“接着!接着!”

岸邊,傳來老爺子急促的喊叫聲,隻見他正提着一根釣魚竿,使勁收線。

線的末端,一條巴掌大的魚正拼命掙紮,力氣大的老爺子差點握不住魚竿,尾巴甩出來的水滴,都砸到了兩人的臉上。

伍悠悠掙脫他的禁锢,三兩步跑過去,幫助老爺子固定魚竿。

梵星雲也趕了過來,從老爺子手上接過魚竿,很快就收了線,魚也收入桶中。

老爺看着桶裡活蹦亂跳的魚,頓時心花怒放。

他一手提起水桶,一手操縱輪椅向旁邊的釣友駛去,臉上的褶子都堆滿笑意。

“各位,帶秤了沒有,掂量掂量我這魚有多重。”

看着老爺子離去的背影,伍悠悠呼出一口氣,她不想跟梵星雲鬧得太難看。

畢竟自己今後久居國外,爺爺但凡遇到點事,還得麻煩他。

是以,她盡量讓自己顯得更平靜些。

“什麼時候的航班?”

梵星雲自知攔不住她,不如放手讓她追尋自由,但并不能代表自己不關心她了。

或許暫時的分開,能讓雙方更好的審視自己的内心,認清自己的渴望。

而不是通過一段被道德裹挾的婚姻,來捆綁雙方。

“五天之後。”

梵星雲微微點頭。

“明日,我們把婚離了,不然你若在婚内搞出點什麼花邊新聞,可是會影響公司市值的。”

伍悠悠略帶幽默的口吻,把梵星雲氣笑了。

“我還有一個請求……”

“說。”

“這事能不能先瞞着爺爺,今後我找個時機再跟他坦白。”

“呵,你倒想得挺周到。”

第二天兩人如約來到民政局,排隊離婚的人已經比比皆是,一眼瞧過去都是年輕的男女,讓他們以為自己走錯了通道。

兩人坐下沒多久,梵星雲的手機就震動不停,他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伍悠悠也拿起手機,隻是她看的不是新校區,而是租房和婦産科醫院。

懷孕的事,她既瞞着所有人,就隻能自己默默去承擔。

梵星雲回來時,伍悠悠也及時收起了手機。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和警惕,看得梵星雲心中五味雜陳。

“剛結婚三個月,是什麼樣的理由,要離婚?”

從業人員是一名中年女子,她梳着一絲不苟的發型,穿着闆正的工作服,手裡拿着兩人的結婚證提問。

當下想結婚容易,隻要兩人出于自願原則,但想離婚卻有些難。

一方面會涉及離婚後的财産分割,還有子女的撫養問題等。

梵星雲沒開口,他看向伍悠悠,想聽聽她如何說的。

“我準備出國留學,但我不喜歡兩地分居的婚姻。”

多少夫妻都是聚少離多,才造成的感情破裂,這個理由總該夠了吧。

從業人員看了一眼梵星雲,“你呢?”

“我聽她的。”

“年輕人,婚姻不是兒戲,請謹慎對待。”

兩人同時保持沉默。

從業人員默默歎了一口氣,随後将所有的資料退給他們,“離婚理由不成立,一個月冷靜期過後,如果還堅持離婚再過來。”

“一個月?”

伍悠悠瞪大了雙眼,“可我馬上要出國了。”

從業人員聳聳肩,當即傳喚下一位,兩人隻好起身離開。

剛走出大門,一名戴着墨鏡,一副浪蕩公子模樣的年輕人,背靠着金色的豪車對着伍悠悠吹起了口哨。

“喲嚯,美女,要不要搭個便車?”

伍悠悠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走過,長得跟供台上的金蟾一樣的男人,并不打算放棄。

他邁着豐滿的蘿蔔腿,追了上來。

眼瞅着他的魔爪,就要碰到伍悠悠薄薄的脊背時。

原本走在前頭的梵星雲,轉身踹了他一腳,金蟾當場摔了個狗吃屎。

“你他媽誰啊,敢當街跟老子搶女人,你也不打聽打聽整個邕州誰當老大,誰……”

金蟾口吐芬芳,話還沒說完就被梵星雲一腳踩在了臉上。

“你倒是說來聽聽,整個邕州誰當老大?”

下腳的力道更重了,金蟾像被開水燙過一樣,吓得嗷嗷叫,整張臉都變形了。

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我,我錯了,大哥你放過我吧。”

梵星雲收回腳,随即扭動了頭顱,如鋼鐵一樣的脖頸發出上鍊條一樣的聲響。

地上剛準備爬起來的男人,吓得又重新趴回了地上。

“叫什麼?”

“我,我沒叫。”

梵星雲不耐煩了,“我問你叫什麼?”

“錢、錢多多。”

“你爹是錢富貴?”

“是、是!”錢多多站起身體,語氣硬朗。

邕州人即使不認識他錢多多,也不可能不認識錢富貴。

用不了多久,他家老宅一拆,他就是下一個千萬富翁,這可是他爹堅守一年多,使了多少苦肉計換來的。

這貨惹到他,就算是踢到鐵闆啦。

伍悠悠确認梵星雲不會有事後,索性大步流星從兩人身邊走過。

錢多多睜着豆大的眼睛,目光貪婪的追随她而去,哈喇子流得到處都是。

梵星雲擡手扇了他一巴掌,一根手指直直戳到他的眼前,他目光狠厲,“還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掉!”

“别、别、”

錢多多雙手捂着腦袋,一雙小眼睛閉的緊緊的,吓得瑟瑟發抖,“我不看了,不看了還不行麼?”

“回去給你爹帶一句話,就說你們家老宅風水不好,官仁地産本着不強征的原則,讓他留着今後養老,畢竟養老這事,他兒子指望不上。”

梵星雲沒忍住,狠狠扇了他一下他的肥頭大腦,随後追上伍悠悠的步伐。

“什、什麼?”

錢多多呆愣了幾秒,等反應過來之時,他便扯着嗓子沖着他們的背影喊,“唉,你他媽誰啊!”

他爹賣慘賣情懷,好不容易官仁地産那邊才松了口。

眼看他們父子倆就要搖身一變,從貪得無厭的釘子戶,變成身價上億的土著。

一想到今後,豪車美女他随意用,有錢人的氣勢根本藏不住。

于是,這錢還沒進賬,他就租着豪車,到處招搖撞騙。

但有點眼界的千金小姐,都對他嗤之以鼻。

是以,他隻能在酒吧這等大雜燴,尋找虛榮心強盛的拜金女郎,偶爾到民政局門口,尋找失落的離異少婦。

這一招,屢試不爽。

今日他故技重施,一根煙還沒抽完,就碰到伍悠悠這麼正,這麼水靈的,惹得他心花怒放。

隻是他還沒得手呢,就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這程咬金還有可能是他們錢家的金主爸爸。

他那暴躁的爹,若是知道上億的拆遷款,就因為他愚蠢的行徑而一朝打了水漂,回頭肯定要打死他的。

錢多多越想越害怕,眼看着兩人就要走遠,他連忙拎着要脫落的褲子追了上去。

“唉、唉、你到底誰啊,你他媽敢壞了老子的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兒走。”

轉眼到了離别的日子,羅姨推着老爺子站在小區門口,看着司機将最後一個箱子搬上後備箱。

離别時的傷感油然而生。

“爺爺,我不在的日子,你可要好好吃飯,即使出去釣魚也不能自己開車去,我若聽羅姨說你為了釣魚而廢寝忘食,我準要連夜趕回來,沒收你的釣魚工具。”

伍悠悠紅着眼睛,蹲在老爺子的身前,奶兇奶兇的警告他。

“我說的話,記住了嗎?”

老爺子擡手抹去眼淚,嘴唇顫抖着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寵了二十年的寶貝孫女,如今卻要丢下他,遠赴他國讀書。

他即便萬般不舍,也不能拖她後腿,因為他知道,這三個月,他的孫女過得并不如意。

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若一味的用親情綁架她,束縛她,那麼她将永遠困在這一段筐來的婚姻裡。

時間越久,她陷得越深,越無法掙脫。

“悠悠,你放心,我老婆子活着一天,就會管好老爺子一天,倒是你隻身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輕信他人。

畢竟,外面不比國内,來自四面八方的三教九流的人,全都聚集在一塊,不亂才怪!”

聽說,那邊槍支泛濫,每一年死于槍殺的人不少,悠悠一個未單獨出過遠門的女孩子,怎叫他們不擔心呢。

羅姨淚眼婆娑的叮囑她。

“我知道了羅姨,這段時間辛苦您了,到了那邊會經常給你們打電話的,您若遇上什麼事,可千萬不要瞞着我,搞不定的時候就給梵星雲電話。”

“好!”羅姨點頭,她看向遠處,始終沒見那個她們期盼的身影,“先生今日怎麼沒送你?”

這些天,她也感覺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

隻是這麼重要的日子,她始終相信,梵星雲一定出現的,然而這個點了,卻不見那人的身影,這多少讓她有些失望。

“他,忙呢。”

伍悠悠心虛的低下頭,反正他總有忙不完的工作,應不完酬。

都說人走茶涼,他們還沒離婚成呢,自那日從民政局離開後,兩人再沒有過任何聯系。

或許,該斷幹淨了。

“滴,滴。”

司機從後視鏡看着三人難舍難分的樣子,等候良久,還是忍不住按響了喇叭。

不然要錯過飛機航班了。

“爺爺,我走了。”

伍悠悠轉身欲要離去,老爺子卻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手。

“悠悠,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爺爺都無條件支援你!”

伍悠悠别過臉,轉身進了車子。

車子駛出去的沒多久,伍悠悠從車窗探出頭來,含淚跟人告别。

直到爺爺和羅姨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渺小,最後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她才捂着臉,低聲啜泣。

機場内,伍悠悠拖着行李箱跟在人群後,快步走進通道。

人還沒來得及上飛機,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星雲哥哥。”

她默默又挂了電話。

“悠悠!”

“悠悠~悠悠~”

一聲聲綿長的呼喚,傳到了她的耳朵裡,久違又熟悉。

就像小時候,梵星雲惹她不開心了,她躲起來,梵星雲遠遠的朝着她招手呼喚的樣子。

伍悠悠轉過身子,卻看到梵星雲正被從業人員擋在了出口處。

“你好,先生,您手上拿的并不是這趟航班機票,請立馬回到您的航班上。”

梵星雲伸長了脖子往外看,隻見伍悠悠緩緩背過身子,走上樓梯。

手裡的機票,也被他捏成了一團。

前幾日,有勞工從高腳架上摔下來,重傷入院。

為了給病人一個安靜的休養空間,也為了保住了公司的市值,他花了高價将消息封鎖,并親自接見病人家屬。

他忙的腳不沾地,也忘了伍悠悠乘坐的是今日航班。

等他回想起來時,伍悠悠已經進了候機室。

他索性也買一張今日的飛機票,甭管那的票,隻要能見上伍悠悠一面,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

三年後,在美國加州的一個海灘上。

伍悠悠穿着一身防曬衣,正在指導一個金發碧眼的女模特擺pose。

這時,一個身穿亮橘色旗袍的東方女孩,抱着手機行色匆匆跑了過來。

“悠悠,完了完了,咱寶貝出事了!”

……

續下篇:

三年了,她若一直在國外,恐怕她盡孝的時間沒多少了,攜娃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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