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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用西方舆论,“笼中虎”坤沙重归山林

作者:仅此一生

缅军从掸邦地区撤走后,张苏泉随即把失地收复了。张正荣的第1师又回到原来防卫的莱莫山区,第2师也回到缅甸原芒县根据地。直到这时,张苏泉才把两名人质接回总部附近的密林里,由他直接监管。

巧用西方舆论,“笼中虎”坤沙重归山林

由张苏泉策划的绑架苏联人质事件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反而招致军方的大规模进攻,这使他百思不解。最后,他还是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苏联不是西方国家。在苏联那些掌权人的眼里,两个医生的失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苏联的首脑对本国公民的态度与西方对待人质的态度绝对相反,何不利用这一点让西方舆论做做文章,攻击苏联和社会主义阵营对人的不尊重?这种炮弹在“冷战”时是致命的。

曼谷最繁华的街道名叫“中国街”。在中国街上有一家妮尔曼酒家,这里住的都是西方驻曼谷记者。

这一天,一位西装革履的记者从妮尔曼酒家出来,一个擦皮鞋的小孩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先生,你是美国记者吗?”这位孩子经常给他擦鞋。这位记者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说呢?”

“你如果是记者,有一桩重大新闻你愿不愿意采访?”

“那当然愿意,请你提供。”

“给我多少钱?”

“如果真正重大的话,给你10美元。”

擦皮鞋的孩子惊喜地与他击掌为约,然后吹一声口哨,从孩子背后的巷口钻出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礼貌地向他点头致意,其中一个领头的用英语问道:“先生,如果您是美国记者,我乐意向您提供一条重大新闻。”

这位记者当即掏出美国《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证。

领头的年轻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掸邦革命外交事务委员阿成。”

记者眉梢往上一扬:“你是毒王坤沙的人?”

阿成点点头,说:“我感觉去你的寓所或是我的住所谈话都不合适,我们能否就在这大街边的树下交谈呢?”

记者表示同意。

他们来到街边的一棵树下,阿成说:“我们掸邦革命军是为掸邦各民族争取自由民主和民族解放的军队,为了掸邦各族人民的解放我们已经英勇奋斗了十几年。1969年,我们革命领袖张奇夫同志被缅军东北军区诱捕,为了营救我们的领袖出狱,我们不得已于今年4月14日绑架两名苏联人质,请求苏联政府和缅甸政府同意以张奇夫来交换人质。谁知苏联政府对此毫不在意,缅甸军政府立即出动军队突袭我们,并逼我们早日杀死人质。但我们决不会杀人质,他被我们保护得很好。”

阿成接着从手中的皮包里取出两位苏联人的身份材料、各种照片及有关他俩向缅甸政府和苏联政府写的求援信递给记者。

美国记者看到这些材料眼睛都发红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这篇独家新闻是东西方宣传战中最有杀伤力的材料,肯定会让他赢得当年的美国新闻奖。作为一个记者,他所追求的最高荣誉莫过于此。

记者力邀他俩到他们认为合适的餐馆进一步深谈。

这一谈竟从上午谈到晚上,记者满载而归。第二天,这位记者没有忘记给擦皮鞋的孩子赏金,他给的不是10美元,而是100美元。

仅仅两天后,美国的《华盛顿邮报》便以头版的位置刊登出这篇爆炸性的新闻。文章精彩,照片真实,立刻在西方舆论界掀起了一阵反苏联的旋风。

各国记者纷纷云集曼谷,阿成趁机向他们散发了大量材料,除了攻击苏联和缅甸政府的材料,还有人质新的生活照片,人质新的家信。精明的张苏泉没忘记夹带自己的私货,那就是宣扬掸邦各族人民的困苦生活,及掸邦革命军为之奋斗的各种材料、照片,等等。

这场宣传战达到了十二级台风的强度。

各国记者在文章中纷纷指责苏联不尊重人民的权利,把本国人民的生命视若儿戏;对自己派出的外交人员冷酷无情,毫无人性;两位苏联人质是亚美尼亚人,俄罗斯人对少数民族歧视,等等。

国际舆论像开了锅,苏联政府十分被动。他们召开记者招待会,驳斥了西方舆论,说他们对自己人质很重视。可是,在记者巧妙的追问下,他们又闪烁其词,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实自己的论断。结果,记者招待会弄巧成拙,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联政府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撤换了驻缅大使和临时代办之职,勒令他们提前退休。新任大使上任的第一天便紧急拜会缅甸总统、总理、外长,强烈要求立即把人质救出来。否则,苏联政府将停止经济支援。

缅甸政府在苏联强大的压力下,也立即采取了行动,指示东北军区马上与张苏泉展开谈判。

东北军区司令貌随是坤沙的老朋友,对坤沙多有帮助,且接受过坤沙的馈赠。对这样的谈判对手,张苏泉是满意的。

谈判只进行一天。

张家军方面提出的要求是先释放坤沙再放人质,并附有承认掸邦革命军的地位,允许掸邦作为自治区域等条件。

貌随上校没做正面答复,只是说把张苏泉的条件向中央政府汇报后再定。

十几天后,信使送来了貌随上校的一封亲笔信。信上写着:

张秉禹、张苏泉二位先生:

实在抱歉,我为人质之事已找政府协商,但是,政府态度强硬,认为作为国家断无接受反叛分子人质要挟之理。关于张奇夫的问题,我们政府是看在他曾为政府立过大功的分上,饶其死罪,加以宽大处理,但绝不是以苏联人质做交换。张奇夫手下应无条件自动立即放回人质。

陆军上校 貌随

政府的态度对于张苏泉等人无疑是当头一棒。本来以为缅甸政府会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并答应他们的若干条件,想不到政府的态度这么傲慢。

在高层决策会上,张秉禹主张采取强硬态度,不放人质,等政府软下来再说。大部分人都赞成这个意见。副参谋长通猜建议先放人质。政府极要面子,不给面子,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司令。

张秉禹说:“国际舆论他们受不了。”

张苏泉开口了:“通猜参谋长说得对,我们应该先放人质。从貌随上校这封信可以看出,政府实际上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作为一个独裁的军政府,他们的权力是不受监督的,他们咬紧牙关顶住舆论的攻势,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同时,我们也应看到舆论也是有时效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有新的热点,因此,我们应趁舆论还未冷却,见好就收,不过……”

这声“不过”又把人们的心揪紧了,张苏泉在任何时候都具备比他人高出一筹的见解和眼光。

“不过,缅甸政府保证司令生命安全并暗示可以释放他的话,有保证吗?我们与缅甸政府打过二十年交道,知道他们是经常自食其言,说话不算数的,我们要让政府的承诺算数,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人,我们的人质只能交给这位中人。”

张苏泉的话又得到一片由衷的赞美声。

“找谁做中人呢?我想请泰国陆军总参谋长江萨上将做我们的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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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萨上将

有人问:“这当然好,可谁请得动江萨上将呢?”

张苏泉高深莫测地笑了:“有一个人可以请得动这位总长。”

不久,在93师驻地美斯乐村出现了张苏泉和他的一班高级将领的身影。

3军军长兼93师师长段希文看到这么一群不速之客,心里思忖着:“他们所来何为?”

张苏泉开门见山地说:“老军长,今天我们有一份薄礼献上。”张苏泉说完招了招手,四个兵丁抬着两口木箱进来。打开木箱全是一捆捆百元面额的美钞。

“这箱是20万美钞,送给老军长作为兴办华文学校所用;这一箱是50万美元和200根金条,拜托军长出面请江萨总参谋长联系人质的交换。”

段希文没有半句客套,一口答应下来:“好,我明天便前往曼谷请江萨总长。”

江萨总长果然亲自出马三飞仰光,与缅甸军政府达成默契,并于1974年2月7日亲自乘直升机到满星叠接走了两名苏联人质,送往苏驻泰使馆,随即两位苏联人质被送回苏联国内。

苏联人质送回去了,可坤沙却杳无音信。江萨总长频频去电相催,缅甸军方硬是说时候未到,拖着不办,令张苏泉等人好不丧气。

一直到1974年9月14日,缅甸军政府才释放了坤沙,这离坤沙1969年10月20日被捕已过去了整整五年。

坤沙在狱中的五年吃尽了苦头。他被关在没有窗户、没有通风口、没有光线的黑牢里,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一点外部世界的情况和消息。甚至连审问也很少进行,他连挨打的皮肉交流都没有。

有一次,他故意打了一下送饭的狱卒,期望他能骂几句,或打他几下,但没有。那个无缘无故挨了他两拳的狱卒连哼也没哼一声,只是翻了他一眼,提起饭篮走了。

在那潮湿的黑牢里,臭虫、蟑螂、蚂蚁是他最心爱的伙伴。夏天也不能洗澡,冬天便凭着一身厚盔一样的污垢抵御严寒。每天两餐的半碗糙米饭,便是维持他活命的唯一食物。在那漫漫的五年长夜里,他几乎要发疯,全凭着相信弟兄们一定会来救他的信念才活了下来。他在牢中一遍一遍地发誓,出去后,要加倍报复这个世界……

出狱后的坤沙面黄肌瘦,手足颤抖,弯腰驼背,头发斑白,才41岁的他竟像60岁的老人,只有眼中仍燃着不屈的火焰。

坤沙出狱是有条件的:一是必须写一份悔过书,认识和承认这些罪行;二是必须宣誓不再从事贩毒活动;三是必须住在两个择一的城市,并绝不离开这个城市,如不遵守,立即处决。

坤沙答应了所有条件,选择曼德勒作为软禁他的城市。

从此,曼德勒最繁华的地段上就经常可以看到一个拥有十几个“保镖”的“大哥”,他出入各种色情场所、歌厅舞池,每日沉醉在温柔乡内,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一天不花几万美元不会歇手,每天都要带两个美女回到他那曼德勒市郊外的豪宅过夜。

巧用西方舆论,“笼中虎”坤沙重归山林

这座豪宅是缅甸政府为软禁坤沙特别选定的,它左靠曼德勒军区兵营,右临一大块开阔地,了无遮拦,任何想劫持坤沙的人都会望而却步。在这里有十几个特别挑选的警察看守坤沙,出门有七八个人跟随,每月都要到仰光国家侦探部报到一次。

经过一段时间的醉生梦死,灯红酒绿的生活,坤沙一改刚出狱时的可怜相,又变得红光满面,生气勃勃,英俊魁梧。

他似乎也迷恋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对女人的兴趣与日俱增,有时,一天要与五六个女子同眠。在众多的“保镖”面前与这些美女做出种种淫秽的举止,看得那些年轻力壮的“保镖”也热血沸腾。

坤沙也很体谅他的“保镖”,到歌厅舞厅,一点就是十几个小姐,每个“保镖”一个。

开始“保镖头”还严守上司规定的纪律,时间久了,也禁不住诱惑。坤沙带女人回来,他也照样带。当然,所有的费用都是坤沙的,坤沙待他的“保镖”慷慨大方,每人每天都有可观的额外进项,给他当“保镖”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由“保镖头”陪同坤沙到仰光每月一次接受训话,是缅甸当局监督“保镖头”的唯一方式。每次侦探局局长训话完后,总要向“保镖头”询问情况,交代一番提高警惕、严密监视、不得误事之类的话,可月月如此,说的和听的都不当回事了。

1974年坤沙在美酒靓女的陪伴中度过了,1975年也在昏天黑地中过去了。对于坤沙的堕落,无论是缅甸当局还是监视他的“保镖头”都放心了。沉溺于酒色中的坤沙斗志全无,已经不再有威胁,对他的监视警戒明显地放松。“保镖头”和众“保镖”也与坤沙同化,有酒同醉,有女人同睡,好不快活,日子就这样流水一般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确切地说,是1976年2月2日中午,“保镖头”因酒色过度,直到中午才起床例行公事地到楼上查看一下。这一看惊得他裤子都掉在地上:坤沙的房间空空如也,陪坤沙的一个女人睡得如死猪一般。“保镖头”慌忙下楼四处寻找,哪里还有坤沙的影子。

在坤沙房间窗户边发现一根长长的布绳,那是用被单撕成的。这一切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坤沙逃了!”

惊恐万状的“保镖头”带着满腔怒火把睡得一团泥一样的众多“保镖”一个个踢醒,人人都回忆不起自己是哪班岗。只记得坤沙带着几个会喝酒的妓女来喝酒,那酒好,菜也好,几个妓女的酒量更好,三灌两灌把大家都灌醉了……

“保镖头”的酒被吓醒了,也不敢过多地责备众“保镖”,他跑上楼去,令那三个妓女立即远走他乡,不许说出昨天的事,否则就以她们劫走坤沙治罪。

“保镖头”命令大家立刻打扫房屋,消除他们花天酒地的痕迹,接着便一起商量编造哄骗上司的鬼话……

这又是张苏泉创造的奇迹,在警戒森严的政府心脏地区,成功地营救出层层设防严密监视下的世界最可怕的大毒枭。

大毒枭重新挣脱锁链,逃回根据地的消息震惊了世界,各报头条都以《笼中猛虎重归山林》这一形象的标题报道了坤沙从曼德勒出逃这一耸人听闻的消息。缅甸政府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脸面,最高当局调动一切可以动用的野战部队围追堵截出逃的坤沙。

坤沙与接应他的第1师经历了艰苦的战斗和曲折的经历,终于绕道来到了泰缅边境与张苏泉会合了。

看到侄儿死里逃生归来,叔叔张秉禹拉着坤沙的手哭得像个泪人儿。他激动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坤沙:“娃娃呀,这几年要不是张参谋长领着我们,我们张家军早完了,你也出不来,我硬是从心底里服了这个老夫子!你要谢就谢谢他吧!”

坤沙握着张苏泉的手,笑着笑着,泪水哗地如泉涌一般……

坤沙的归来,极大地鼓舞了张家军的斗志,连坤沙控制区的山民都感到坤沙真是有神明相助。

张苏泉当即在满星叠根据地的操场召开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和交权仪式。

操场上搭起了高大气派的主席台,台两边挂着巨幅对联,左联“欢迎张奇夫同志归来”,右联“恭请革命领袖正位”,横幅“掸邦有福,民族有幸”。几面书有“掸邦革命军”的大旗竖立台前,在春风中迎风飘扬。

所有的官兵都出席大会。会上,张苏泉以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大讲坤沙在五年铁窗生涯中的“动人事迹”,大讲他在敌人严刑拷打和百般折磨下的英勇不屈,大讲他对掸邦民族的深深眷恋和热爱,胸中始终装着掸邦各民族美好未来的蓝图。最后,张苏泉颇富感染力地说:

“同志们,张奇夫同志设想的我们掸邦共和国的蓝图是什么呢?那就是,在我们掸邦的每个村村寨寨都要通电,我们的生活全部要电气化,村村寨寨都要盖上现代化的房屋,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新屋,我们的孩子都有书读,都会成为掸邦共和国有文化的下一代,我们会有更多的工厂、新的学校,将来我们的城镇会比东枝、腊戌这些城市更漂亮。我们的将来会无比幸福美好!同志们,有了张奇夫同志的领导,我们就会有这一切,跟着张奇夫同志就是胜利,就是幸福,让我们高呼,张奇夫同志万岁!掸邦革命军万岁!”

台上台下数千人唰地起立一齐高呼:

“张奇夫同志万岁!掸邦革命军万岁!”

“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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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天的锣鼓和炮声中,张苏泉把一根大红绶带斜挂在坤沙身上,然后把军政大印高举过头顶,恭送给坤沙,坤沙也一脸严肃地接过大印。台上台下掌声军号声一片欢腾。

掌声过后,张苏泉宣布:“从现在起,掸邦革命军的最高指挥由张奇夫接管,我代表全军服从张奇夫同志的军令。”

坤沙也激动得泪流满面,对张苏泉他确实是由衷地敬佩和感激。他上台讲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以最高司令官的名义宣布,张参谋长同样是我军的最高领导人,他的命令和我的命令同样有效,谁不听他的军令,就是不听我的军令!”

坤沙的话音刚落,全场自发地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足足鼓了三分钟,掌声表达了全体官兵对张苏泉的热爱和信赖。

坤沙乘机大谈张苏泉的神机妙算,忠义无双,不是诸葛亮胜似诸葛亮。张家军的上层军官都知道,坤沙平生最爱读、最喜欢读并奉为圭臬的书便是《三国演义》,他有缅文、汉文两个版本的《三国演义》。三国人物中,他最推崇诸葛亮。现在他再三将张苏泉比作诸葛亮,也说明他对张苏泉倚重之深。他含着泪说:

“张参谋长不是我们掸邦本地人,可他为我们掸邦人民献出了一切,特别是在我入狱期间,他带领全军克服了一切艰难困苦,使我军不但没被打垮,还更加壮大了,张参谋长挽救了我军,挽救了我掸邦民族,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代表全军,代表掸邦民族向他致敬。”

坤沙转过身,向张苏泉敬了一个军礼。

会议就是在这两巨头的互相敬礼之中落下了帷幕。

晚上,坤沙召开了他回来后的第一次高级军事会议。

会上,坤沙对张苏泉把过去由政府授予的“弄亮人民自卫队”更名为“掸邦革命军”的做法大加赞赏。有了这块金字招牌,从此干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

张秉禹说:“我们天天革命革命的,这不跟共产党差不多了。”

张苏泉说:“有的事是能说不能干,有的事能干不能说,比如贩毒就只能干不能说,革命可以天天喊但不一定做。我们真正要做的还是贩毒赚钱以及巩固根据地。”

坤沙说:“我们这个根据地怎么巩固法,是杀回老家还是就在这泰北地区屯下来?”

张正荣说:“泰北是泰国的土地,总在人家的土地上不是长久之计。”

通猜说:“这里有什么不好,没人赶,没人打,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张秉禹说:“这里毕竟是泰国的领土,人家会让你久驻?”

张苏泉手托下巴,沉思有顷,大家都等他说出高招,他总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样子。张苏泉说:

“这块地方是个好地方。我们可以长期驻下去。泰国方面只要我们送一服良药给他,他们还会欢迎我们长期驻下去。泰国现在患了什么病呢?这就是恐共病。现在的形势是共产党的势力在东南亚各国蔓延。越南南方打了这么久,越共在中苏等社会主义国家支援下,占领了南方全境,接着柬埔寨又被柬共占领,老挝是共产党国家,泰国与老挝、柬埔寨国界线很长,这两个共产党国家渗透进泰国境内可不是好玩的事。所以泰国的军力都部署在柬老边境一线,泰共在泰国内地某些山区活动了二十几年,如果它向泰北发展,与缅共合流那就后患无穷。泰国政府为此很焦虑,如果我们把泰北地区防共、剿共的任务担负下来,我看泰国政府会很高兴地让我们驻下来。

“我们驻在这里不等于缅北的老地盘不要了,现在因为缅军又来攻打我们只好暂时放弃,只要缅军一退,我们还是大摇大摆回去,等我们再强大一些,缅军再来打我们也不走了,但那是将来的事,现在还是把满星叠周围地区经营好。”

坤沙以拳击掌:“好,就这么定了!”

泰国政府对于坤沙军的防共建议很有兴趣,特地派参谋部的高参乘直升机到满星叠与坤沙谈成了防共的协议,坤沙的条件是允许自己军队在泰北边境地区驻下来。

张家军确定了立足泰北搞军事割据的大政方针后,开始大力建设满星叠。

巧用西方舆论,“笼中虎”坤沙重归山林

一时间,这个狭小的山谷小镇,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各种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人口也由过去的一千五百人猛增到七八千人。张家军的三千精锐几乎全部署在满星叠周围的密林,捍卫自己的临时“国都”。满星叠周围十几个村寨的政权都被张家军接管,他们向山民征税,不过征税都极低,完全是象征性的,以表明他们是这个政权的主人。

这段时期,国际形势对张家军的发展很有利。当时越军侵占柬埔寨,红色高棉主力退入柬泰边境,越军常越过柬越边境深入泰国领土追击红色高棉,边境摩擦不断。泰国全国都注视着泰柬边境,泰北几乎成了真空地带,全赖国民党残部及坤沙军才不至于使泰共趁机发展,因此,泰王国对坤沙军投桃报李,任其发展不加限制。

这几年泰北地区鸦片产量激增,海洛因的产量翻番,满星叠一时商贾云集,东南亚乃至欧美的毒贩子都赶到这里做生意,满星叠呈现出一片畸形的繁荣。当然,最大的获利者仍是坤沙集团,这期间,他的军力和财力都成倍地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