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馬來女人
(寫于2013.5)
從沙撈越的巴庫國家公園出來,想搭乘來時的公交回去,卻不确定乘車的站點和時間。
這天天氣很熱,經過昨天一天的叢裡穿越,我也很累,很想找個不會錯過公共汽車的休息的地方。
周邊能坐下來的地方隻有馬路對面的兩個小飯店,其中那個小一點的店主是一個馬來女人,我便走了過去,這時是上午10點半左右,她的這個烙餅的小攤位沒有客人。我客氣的向她詢問去市中心的汽車站在哪裡,大概幾點能來車。她告訴我大概15分鐘應該就會有車。我忍了忍還是問出一句“我可以坐你這裡等嗎”?她笑了笑說可以。我頓時輕松,外面的太陽和我無關了。
她一邊幹着手裡的活,好像是在劈開一種能編制東西的長草,一邊和我聊着,我的外語太爛,我們連說帶猜的簡單交流着。
這是她租的地方,她的家在國家公園那邊,每天要乘船來回。家裡有5個孩子。我們邊說着我邊看着時間,20分鐘過去了,車也沒來。
她養了隻小貓,我拿出吃剩的餅幹喂貓時看到我包裡的止癢水,我想我第二天就要回國了,我留着也沒用,就送給她,并比劃着告訴她這是幹嘛用的。
11點半了,車還是沒來,就見她放下手裡的活,用可樂瓶裡的清水洗了下手,回屋去了。過了一會,看她開始點爐竈,,并在案闆上擺弄起面團來。她一邊将面團搞成快要透明的薄餅,再做成類似我們千層餅的樣子,一邊用油膩膩的毛巾擦着手,看得我心裡很堵,不知會是誰來吃她這張“髒”餅。
她自顧自的烙起餅來,可是這時候沒人來吃飯呀,應該不會是給我的吧,我沒點餐呀。等她烙好餅後又進到後面的屋内,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個小碗,她将小碗和餅放到了我面前。天呀,真是請我吃的,我當時真的很慚愧,我坐在這兒半天,什麼也沒點,還要她來請我,臉好熱,心好亂。看着她平淡的笑容,我蘸着調料醬大口的吃起來,也不管燙不燙,一直跟她點頭說好吃,真的很好吃,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髒,真的不覺得髒。
想給她些錢,又怕這樣不妥,錢在我手裡來來回回幾個回合,終于沒拿出來。最後我把包裡還剩的小半瓶防蚊水和打開過的餅幹留給她和她的小貓。當時我多希望我包裡能有一件從中國帶來的禮品呀。
公共汽車終于來了,我向她道别,感謝她的食物,她突然有些害羞模樣,說也感謝我給她的東西,我又慚愧了一把!
一個人的一生,究竟會遇到多少人?會有多少人是你能記住的?有多少人會讓你感動?反正我會記住,在遙遠的南洋--馬來西亞--東馬--沙撈越--巴庫國家公園門前,那美麗善良的馬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