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裡,從沒有“容易”二字,那些壓力悲傷痛苦不堪的夜裡,一首歌循環往複地播,揭開傷疤,自我舔舐,把身體裡那種叫悲傷絕望的水分排幹,慢慢自我治愈。
一、成年人的世界裡,“友情”随着年歲的增長而消亡
“我過去,那死黨,早晚共對,各也紮職以後,沒法暢聚。而終於,相約到,但無言共對,疏淡如水”。 —《愛得太遲》
我和我死黨,從國小到中學,一起相約着上學,有時我媽睡過頭,我便去她家吃早餐和她一起上學。她成績不太好,個子又高,老師總喜歡把她的座位排到最後一排,而我總在老師近視眼都能看清楚的第一排,我喜歡趁課間偷偷跑回去和她坐,和她分享一些小零食,她會把壓在課本底下的《左耳》抽出來,跟我說,我好喜歡吧啦,她好有性格。當時後排的男生惡作劇捉蟑螂吓我,她操起國文課本就給那男生爆頭,直打到國文課本四分五裂,班主任過來批評她才肯停,那男生後來也沒再敢在我們跟前晃過。
上國中後,我們又在同一個班級,可惜她成績還是不太好,她還是很喜歡看小說,看動漫,還跟我說,上帝是公平的,你成績那麼好,以後肯定是幹大事的,但總不能全班人和你一樣成績都很好,不然全都跑去當官了,誰來賣雪糕啊?她不知道的是,我當年拼命學習,其中有一個原因是班級前十可以選座,前三可以選同桌,我憑着自己的努力,和她做了2.5年的同桌。高中後不在一處,我們隔了兩條街,她還總抽時間買奶茶來看我,順手把她覺得好看的雜志塞我書包裡。
大學我一腔孤勇,去了離家千裡的北方。她選擇去了西南。我們一開始還會絮絮叨叨地打電話,放假了也要膩在一塊,我們父母完全不擔心我們夜不歸宿,因為不是在我家就是在她家。再後來,她談了一個帥氣得不得了的男朋友,跟我說着她向往的愛情,我看她幸福得都要冒泡泡的模樣由衷為她感到開心,最終她還沒工作就結婚了,而我則繼續讀研。
因為她嫁得遠,孩子小的緣故,她前幾年都沒回過娘家。後來,因為經濟拮據她出來謀了一份差事,而我也順利入職。記得入職當晚,我叫她出來吃飯,點了一桌她愛吃的菜,但聊天隻是尴聊。畢竟,聊往事太遠,也禁不起我們陳年舊事反複拿出來咀嚼,談近事太近,近到她了解的我還是許多年前,我知道的她也是多年前。明知與她終會漸行漸遠,卻又避無可避。
二、成年人的世界裡,“親情”總要比小時候來得厚重
“日夜做,見爸爸,剛好想呻,卻霎眼看出他多了皺紋。而他的蒼老感,是從來未覺,太内疚擔心”。 —《愛得太遲》
成為社畜後,每天都為各種事務忙得焦頭爛額,下班後,也沒什麼心情去逛,回家把門一關,連脫鞋都靠後腳跟,一個人窩在沙發裡,連喘氣都嫌格外粗重。
“妹妹,什麼時候回家啊?”
“最近事多,總加班,再看吧!”
“哦,那照顧好自己,沒事,你生日快到了,要記得給自己訂蛋糕啊!”
就着泡面吃奶茶,一邊鹹一邊甜。獨自在異鄉打拼的日子裡,不敢生病,因為沒時間看病。買了很多書,以為自己會感興趣,落滿塵的時候才發現,其實再也沒有一個連續的午後供我去慢慢翻看。也開了很多網站的會員,會員都快過期了,才發現自己都沒看完一部電視劇,反而那些十幾二十分鐘的短動漫,看了不少。
其實也很想去公園走走的,可不想重新換衣服更不想化妝。其實也很想給媽媽或爸爸打個電話的,但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不敢開口。說爸,我幹的工作和我學的東西不相關,說爸,我壓力大的時候曾經想甩袖子不幹,說爸,其實我能交得起房租的房子還沒家裡的廳大,說爸,在公園看見一老頭,背影還挺像你的。其實也很想聽他們的聲音,也很想,那些經常一年才能吃上幾次的白切雞,白灼蝦,糖醋排骨,鳳梨咕咾肉,醬爆鱿魚。長年在外其實也很是喜歡點這樣的菜,但,終究味道是不同的。
三、成年人的世界裡,“愛情”怕懂得太早卻也怕明白得太遲
“日夜做,儲的錢都應該夠。到聖誕,正好講,跟我白頭。誰知他開了口,未能挨下去,已恨我很久” 。—《愛得太遲》
也曾有“對着沿街的燈火,哪一盞未數過”的私人回憶,卻更多的是“從未與你飲過冰,零度天氣看風景”的遺憾。
我們很多時候都敗給了我以為,總以為自己熬過這一陣就好了,總以為對方能等,總以為自己努把力就能賺到更多的物質給對方更好的生活,卻忘了對方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于是,在那以為對方能等的日子裡,埋頭苦幹,忽略對方感受,即便對方說我們分手吧,也就一個“乖”字打發對方,心裡預設對方隻是在無理取鬧,卻不知道對方在說出這句話時候暗自下了多大決心。等到對方很久都不聯系了,還以為對方變得懂事了。
“平安夜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有事?”
“就……很久沒見你了,有些話想跟你說,你那天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我想見你。”
“抱歉,平安夜那天我要陪我男朋友。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
“你……”
“……”
再然後,世上多了一個空号的手機号,也多了一段過期廢棄的感情。
“錯失太易,愛得太遲,我怎想到,她忍不到那日子。盲目地發奮,忙忙忙從來未知, 幸福會掠過,再也沒法說鐘意”。 — 《愛得太遲》
結語:
“相擁我所愛又花幾多秒,這幾秒,能夠做到又有多少,未算少,足夠遺憾忙掉。多少抱憾,多少過路人,太懂估計,卻不懂愛惜自身。人人在發奮,想起他朝都興奮 ,但今晚未過,你要過也很吸引”。 —《愛得太遲》
其實,我們真的有那麼忙嗎?打個電話又能占用多少時間?多少人拿不起電話,是因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縱不信運,你不過是人。理想很遠,愛於咫尺卻在等。來日别操心,趁你有能力開心,世界有太多東西發生,不要等到天上俯瞰”。 — 《愛得太遲》
但是你永遠想不到,明天和意外,到底哪個先來,趁所愛還在,停下自己手中那自以為是的忙碌,陪陪那些渴求你感情付出的人,好過若幹年後,自己孤身一人聽歌,暗自流淚舔舐那長滿老繭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