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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彭門:我想和兩個弟弟葬在一起;不管怎麼樣,他終于回家了

曆史,并不總是由大人物寫就的,一個個普通人物的命運,更蕩氣回腸,也才是更真實的曆史。我是@風華絕代憨小二,歡迎觀看今天的曆史故事。

也有鐵骨铮铮

也有橫刀立馬

也有赤血柔情

那個伯父,也是他們的父親

走進彭老總的家風家事

鐵骨家風,風雨彭門

為您講述最真實的曆史故事

上次我們講到,解放後,彭德懷元帥将兩個烈士弟弟的孩子接到北京,用自己的工資資助他們讀書。彭家子弟開始了全新的學習生活。

然而,就在彭玉蘭考上大學的1959年,這年夏天,一場會議改變了她的伯伯的人生,也改變了彭家子弟的生活軌迹。

風雨·彭門:我想和兩個弟弟葬在一起;不管怎麼樣,他終于回家了

左起:彭秀蘭、彭康志、彭正祥、彭德懷、彭康白、彭梅魁、彭鋼

風雨彭門:篇三·故裡1961

1959年8月19日,彭老總從廬山歸來,彭鋼興沖沖地趕到機場迎接伯伯。彭鋼完全想象不到,她即将告别無憂無慮的青少年時光。

彭鋼注意到,伯父從廬山回京後,情緒就一落千丈,終日寡言少語。

她感覺到,似乎有一塊巨石正壓在伯伯的心上,縱然伯伯堅強如鐵,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1959年9月,彭鋼去了西安電訊工程學院上學,在北京的彭德懷更為孤單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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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總和侄女彭鋼

一個月後,被罷官的彭德懷,舉家搬往頤和園附近的吳家花園。農民出身的彭德懷種了一分地試驗田,當時在在北京鋼鐵學院讀書的彭康白,經常在周末來吳家花園看望伯伯。

彭德懷侄子彭康白:“他舍不得買化肥,化肥不是不買,他要自己積肥,他怎麼積啊?他用一個大桶擱在那菜園旁邊,他把自己拉的屎拉的尿弄在那裡面。這個事我和我姐姐都說過,我說你别攢啦,夠臭的,蒼蠅那麼多你看看。他說,我不看,我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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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後來的住所,吳家花園

這天,正當彭德懷打着赤腳在田裡忙活時,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走了進來。

這是1959年被調到湖南的侄女彭愛蘭。

1961年4月,已前往湖南工作的彭愛蘭生下第二個孩子。那時候,很多人都得浮腫病,吃飯是個大問題。母親龍國英要帶女兒去北京找伯伯。

按照姐姐彭梅魁說的路線,娘兒倆抱着孩子順利地找到吳家花園。一進院子,娘兒倆被眼前的老農民吓了一跳。

彭德懷侄女彭愛蘭:“當時進去的時候,他正好赤着一雙腳,挑了一擔塘泥。那時候4月初,還好冷的,北方還沒解凍。我一看還沒認出來,他倒先認出我來了。 他說,愛蘭,站在這裡幹什麼,站在這裡發呆啊?不要把小孩凍壞了,快進屋(裡)去。他就挑塘泥去了,一個人在那裡,一雙赤腳。我說你冷不冷啊,他說勞動就不冷,勞動是做事,一點不冷,好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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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和侄女彭梅魁合影

侄女的到來,讓彭德懷十分高興。第二天,他親自下魚塘打魚,到菜地拔菜,送到夥房,囑咐炊事員,盡量把夥食弄好點。

彭德懷侄女彭愛蘭:“他說,你還是那麼瘦,還是營養不良。在吃飯的時候,他也吃得快,把那飯碗一拿就往門口一蹲,說,你要多吃點啦,你的小孩子要吃奶水,你不多吃一點兒,有什麼奶水(給他喝)呢?他說,這小孩子像個小貓一樣瘦小,造孽……”

那時,吳家花園裡的所有人,跟全中國的老百姓一樣,糧食和副食品都實行定量供應,彭德懷也不例外,一個月28斤糧食。

愛蘭正在哺育期,彭德懷把他自己的那份定量都給了她。望着清瘦的伯伯,愛蘭怎麼也難以下咽。

彭德懷侄女彭愛蘭:“你要把菜吃完啦,我曉得你能吃的,不要裝斯文呢。我講,我我不裝斯文呢。因為我也怕影響他的營養,那個時候全國人都吃不飽飯。是以他吃完了,我也就不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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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總閑時總愛與朱老總即興下幾把棋

1961年10月30日下午,彭愛蘭突然收到一封北京拍來的電報,拆開來看,隻有一行字:“我乘30日夜的23次車,1日晨抵長,勿接。請宗。”

“寫的是請宗,隻有我們家裡人知道啦,是以别人看到電報又看不出來。我就想了,伯伯他怕牽連我們,可是又想見我們,想第一時間能夠見到就最好。”

11月1日早8時,北京到長沙的直達快車準點進站,彭德懷走下站台。

彭德懷侄女婿陳玉明:“他說,不是不讓你們來接我嗎?我就講,你不要我們來接,就不要發電報。再說了,你不要我們來,我們也要來。他問,你們還好吧?我說怎麼說呢,還過得去……”

車子把大家送到省委招待所九所院内。早飯後,彭愛蘭帶着大孩子來看伯伯,彭德懷伸手把孩子攬到懷中,貼貼孩子的小臉,他看到孩子的衣服竟是舊床單改的,不禁心頭一酸。

彭德懷侄女彭愛蘭:“他說,你過得這個樣子咯。我說過得還可以咯,我還怕他擔心。他那個時候給了我30塊錢,那個時候30塊錢還是很有用的。他就講,孩子還是要生長發育。是以他就給了我30塊錢生活補貼,給小孩子搞些吃的,說不能餓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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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夏,彭德懷與弟媳龍國英及侄兒侄女們合影

上午,省委沒有安排,彭德懷就和起超、愛蘭兩家人叙話。

他告訴大家,這次能來湖南搞調查,是因為他在9月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信裡要求到農村作調查研究。他請求上級允許他先去湖南故鄉搞三個月,了解農村情況,冬天回北京,明年春天再去太行山一帶。

第二天上午,彭德懷一行人驅車到湘潭。

此時,“彭老總回故鄉來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四裡八村,人們紛紛趕來聚集在烏石峰下的彭家圍子,迎接這位開國元勳的歸來。

在歡迎人群中,有一位年方十九、長着秀氣的大眼、梳着一條長辮的湘妹子,她叫顔蓮英,家住離彭家圍子10多公裡地方上橋。為了能見到彭老總,她淩晨3點就和幾個女伴翻山越嶺趕到了這裡。

顔蓮英:“彭老總當時穿着打着更新檔的黑布衣服,說,不要喊我老總了,我過去是打柴出身,如今也是個普通老百姓。鄉親們還好吧?然後鞠了一躬。當時我心裡就想,要是能和彭老總握握手,當面說幾句話,那真是一生中最光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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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12月,彭德懷在湖南湘潭地區進行調查研究

彭老總看着這個相貌清秀、性格活潑、談吐誠實爽快的湘妹子,心裡産生了幾分好感。

他突然想到,這次回烏石老家,看見小侄兒彭康志因受自己的牽連,從西安某機械廠“下放”回鄉,如今29歲了還沒有成家,情緒十分低落。

自己能不能當一回“月下老”,為侄兒和這位姑娘牽一根紅線呢?

眼看是午飯時間了,彭老總當即決定,要留下姐妹倆吃頓便飯,他特意囑咐侄兒,一定要做兩道葷菜。

彭德懷侄子彭康志:“當時除了青菜、腌菜外,還有兩道葷菜,香幹炒肉絲和辣椒炒火焙魚。”

這些家常菜對許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嘗過一次葷的顔蓮英來說,是十分難得的美味佳肴。由于肚子餓得慌,顔蓮英也沒顧得上打量飯桌旁坐了什麼人,便自顧自埋頭往嘴裡扒飯。

顔蓮英:“彭老總在一旁不停地說,蓮妹子,你多吃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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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回到家裡的顔蓮英,正在向姐夫一家人講起彭總接見的情景,忽聽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竟是彭總的警衛參謀景希珍,帶着彭康志串門來了,說是要來做媒。

顔蓮英偷偷看了一眼彭康志,見他不高不矮,長相一般,是個老實人。但是顔蓮英沒表态。

倒是姐姐挺同意這門親事,一個勁地說好話,景希珍帶着彭康志撤退了。

第二天,彭德懷再次派秘書上門邀請顔蓮英到彭家玩,姐姐又在旁邊相勸,顔蓮英就大大方方地去了,

剛進大院,彭德懷就迎了上來。

顔蓮英:“彭老總問我,現在我已是下台不當官了,你隻管講,怕不怕受牽連?願不願意嫁到彭家來?我就說,我一個老百姓,有什麼好牽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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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彭顔兩家老人定下日子,決定在彭老總還在家的時候,把孩子們的婚事給辦了。

顔家提出不要彩禮,但有個要求:方上橋到彭家老屋有20多裡,到時希望彭總派他的小車來接接新娘子。

婚禮定在農曆十月十四日。

那天,顔蓮英天未亮就起來作準備,盼着婆家的接親車早點過來。

結果,來接新娘子的彭康志,頭冒熱氣掏出一封信,怯生生地交給顔蓮英。

新娘子拆開信,是彭伯伯寫的:

“蓮英,今天本該來接你,但小車不是我私人的,我沒這個權,再說對群衆的影響也不好,請你原諒。彭德懷。”

25公裡的鄉土路,走了三個鐘頭。

快到烏石學校的時候,彭德懷迎了上來。

顔蓮英:“他老遠就大聲喊,蓮英呀,辛苦了你,沒有用車接你,你不會怪伯伯吧?請你原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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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彭德懷的主持下,彭康志和顔蓮英的婚禮既簡樸又熱烈,兩家的兄弟姐妹歡聚一堂,圍着彭德懷照了張合照。

顔蓮英和彭康志婚後的第三天,彭德懷就告别烏石啟程回北京。

臨行之前,他與顔蓮英有了一段對話。

彭德懷侄媳婦顔蓮英:“他說:蓮英,伯伯要走啦,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你婆婆她們三位烈屬都老了,康志又成天在外修路,今後你就是彭家老屋裡裡外外的當家人,伯伯把老屋的一切都拜托給你啦!希望你記住我在婚禮上的三點囑托,當好老屋的女主人。以後有機會到北京去看看伯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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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總侄媳顔蓮英

回到北京後,彭德懷把他50多天調查後寫出的5份報告送給楊尚昆,請他呈毛澤東和黨。然而,這時的形勢發展已經超出了彭德懷的預料。

幾天之後,迫于各方壓力,彭鋼無奈休學。她放心不下伯伯彭德懷,想利用這段時間好好陪陪他。

這段時間,彭鋼發覺伯伯穿的毛衣很破了,就自作主張幫他去買了件新的。

彭德懷侄女彭鋼:“有一天我進他的辦公室,他在那坐着一動不動,我就準備退出來。他說,你别走,你過來。我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他遞給我一份材料,說,你看看。我就急急忙忙的看。擡頭我發現,伯伯他兩眼都是淚汪汪的……”

彭德懷決定将一生的經曆,是非曲直,詳細寫一個材料往上報送,要求予以審查,也就是後來的八萬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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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彭德懷堅持要求侄女認真閱讀。他将彭鋼帶進卧室裡,反鎖着門,非常謹慎。

彭德懷侄女彭鋼:“寫好後,他把門關上,叫我進來,生怕人家進來看見了。我看了一下午,看到六七點多,吃飯都耽誤了。他說,你記得住嗎?我說這我哪能記得住啊?這又不是什麼小說,都是一些在什麼地方,戰怎麼打的。我說這我記不住。”

之後,彭德懷總是有意識地反複在侄女面前,講述他“八萬言書”中的内容。

彭德懷的處境越來越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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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工作手稿、筆記和一封八萬言書信交給侄女彭梅魁儲存。

1963年的秋天,他把《八萬言書》的一部分手稿交給侄女彭梅魁,希望代其儲存。

在征得彭德懷的同意後,彭梅魁将手稿帶回湘潭烏石老家,放在一個瓷壇子裡,封好口,埋在竈房的柴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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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總眉頭緊鎖

1964年秋,彭鋼從軍校畢業。此時,她已失去繼續在軍隊工作的資格,轉業到北京汽車修理公司工作。她日思夢想的女兵夢破碎了,還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那時的彭鋼體重不到40公斤,身體虛弱,但每天淩晨5點就得起床,坐上近兩個小時的公共汽車,才能到達上班的地點。

“每天晚上,他把面包買回來放進他辦公室的櫃子裡,早上把面包雞蛋弄好才叫我起床……我對我自己的孩子都沒有這樣過,可以說,伯伯他對我們……他是一個情感非常細膩的人……”

有一次,彭鋼的衣服髒了來不及洗,扔到臉盆裡,再往床下一塞就出了門。等她回來發現,伯伯已經把衣服洗好晾在外面了。

“洗了一次後,我就覺得,我不能再讓他辦這種事情了。來不及洗怎麼辦?我就把髒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的,隻能這麼幹了。我不能再讓他幫我幹任何事情了,我不能幫他做任何事情,怎麼還能連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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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花園

彭鋼酷愛遊泳,一次遊泳回來,彭鋼發現正屋屋檐下,一字兒排開幾個裝滿水的臉盆,在陽光下曬太陽。原來,細心的彭德懷發現,侄女遊泳回來需要幹淨水沖洗,機井水卻很冷。彭德懷就利用太陽能,為彭鋼準備好了洗澡的溫水。

“一盆一盆的水在太陽底下曬,我回來不是就有熱水洗澡了嗎?因為火爐不是每天都有熱水。我說,你别給我曬了,我自己會曬。人就有惰性,洗個涼水就完了。他就怕我受涼,他就一盆一盆給我曬水……”

1965年6月,彭鋼和北京工業學院的教員袁士傑結婚,婚後住在吳家花園。

彭德懷對彭鋼的婚事挺滿意,按照中國傳統的習慣,彭德懷精心地為彭鋼準備了嫁妝,從床單、枕頭、被子被面悉數備齊。他還把北韓人民領袖金日成送給他的一塊緞子拿出來,給彭鋼做被面。

過了不久,彭德懷即被派往成都任三線建設第三副總指揮。二人由此告别。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此去一别便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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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視察洪都廠,強調加強産品品質與保密

1973年,飽經折磨的彭德懷元帥被診斷患上了直腸癌。已經75歲的一代開國元勳進入生命的最後時光。

相隔八年之後,侄兒侄女們終于獲準去看望自己的伯父。

彭德懷侄子彭康白:“看他那醫院門口都有解放軍,我們進去看伯伯,那時候伯伯已經受傷了,兩根肋骨都已經斷了,行動不友善。

他說你聞聞伯伯身上的味啊,很久沒洗澡了。伯伯呢,他想洗肯定洗不了。那時候就我一個是男孩,我說伯伯我給你洗一洗吧,伯伯也沒拒絕,就到了衛生間給伯伯洗個澡,搓搓背。

伯伯就覺得身上的肋骨很疼,他自己手都伸不動,我就幫伯伯槎背,擦下手,捏捏腿,因為腿常年那樣坐着。還有那個腳……

洗完以後,穿上衣服,他自己穿衣服,因為我穿不了,怕弄傷他的腰,他自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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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和弟媳龍國英及長孫彭東

兩人出來了,彭鋼發現,伯伯身上穿的,還是十一年前她買給伯伯的毛衣。

“這毛衣還在穿,已經像個漁網一樣兒了。我說,你這毛衣就像世界地圖了。那時我已經學會織毛衣了,是以我就買了最好的絨線,織好後給他送去了。

我一邊織一邊就掉眼淚,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想到過去他對我的關懷,毛衣上也滴了我很多的淚水。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不在了,伯伯自己也沒有孩子,他就把我們當成他自己的孩子,我們也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平常都是喊他爸……

病重的時候,他頭上就蓋了個毛巾。我說怎麼頭上這麼涼啊?我給你買頂帽子。但是買回來都小了,他的頭已經腫得很大。

我回來就給他買毛線,給他織了個帽子。我聽說,他是帶着這個帽子火化的。 我織的東西跟他一起走了,對我來說也是種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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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總對主席一直敬重如兄長

10月23日,彭康白和彭鋼再次來到病房探望伯伯,康白為伯伯擦身,彭鋼為伯伯清洗口腔。彭德懷突然用右手抓住彭鋼的手,握得緊緊的。

他話語不清,但侄兒侄女還是聽明白了。

彭德懷侄女彭鋼:“他就說,我将不久于人世了,我想回家,我想和我兩個弟弟葬在一起,我兩個弟弟是烈士,我現在怕,我現在是反革命,怕掂污他們。

說實話,我也是掉着眼淚在那兒,我說我會辦好這件事兒,我說我一定照着辦。說完了以後呢,他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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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誠大将,也受到了牽累

1978年夏天,在全國性的真理标準問題大讨論中,彭鋼寫了一封申訴信,為伯伯澄清冤屈。

彭德懷的《八萬言書》手稿,也遞到了彭德懷的老戰友黃克誠手中。

經16年的曲折,這份珍貴的手稿,在彭德懷逝世四年之後,終于得見天日。

1978年12月,中國共産黨十一屆三中全會根據陳雲的提議,審查和糾正了對彭德懷所做的錯誤結論。

幾天之後,他的骨灰,在成都市東郊火葬場被尋獲,那個273号骨灰架上的寄存單寫着:王川,男,終年32歲,籍貫四川成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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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元帥的追悼會

12月22日,一架軍委特派的飛機緊急起落,直航成都。接過伯伯的骨灰,彭鋼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把他的骨灰盒放在我的腿上。那個時候,我是坐在他的腿上玩耍,現在反而是我把他的骨灰端在我的身上,特别的沉重……那天,我是從來沒有那麼難過……”

12月24日下午,十一屆三中全會閉幕的第二天,為彭德懷和陶鑄平反昭雪的追悼大會在北京隆重舉行。在彭德懷遺像的右側,站立着彭家人。

二十年後的1998年10月,彭德懷同志百年誕辰之際,按老總遺願,他的骨灰從八寶山革命公墓遷至湖南湘潭故裡,與他的兩個烈士弟弟葬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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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烏石鎮

和很多共和國上司人相比,彭德懷出身很苦,幾乎是赤貧。

他在自述中記叙了少時讨飯的經曆和遭受的屈辱,這種餓肚子的切膚之痛,牢牢地刻在他的心中。當兵吃飯,是他投身軍旅的基礎。他對妻子浦安修說:我參加革命就是為了大家都有飯吃。

彭德懷無小家而有大家。從和他曾經在一起生活過的後人身上,我們能深切感受到這位共和國開創者的情懷,這種彭門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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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赤子之心,終于葉落歸根

彭德懷8位侄兒侄女,在他們身上,也全都是一如他們的伯伯,儉樸、真實和正直。他們對國家前途的關注,深入到了他們的生活當中。

談起伯伯,彭家子弟們更是數度落淚,但又覺得有一絲的欣慰,“不管怎麼樣,他終于回家了”。

風雨·彭門:我想和兩個弟弟葬在一起;不管怎麼樣,他終于回家了

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将軍!

彭德懷元帥的故事就講到這裡。

請繼續關注@風華絕代憨小二,為您多角度解讀不一樣的曆史,講述感人至深的故事。

2021年11月29日——彭老總45周年祭。

謹以該系列圖文,緻敬那些曾為中國人民挺身而出的英雄,并緻以後人無限的敬意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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