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裡的稻草人用盡一生的時間守望着麥田,一心盼望着麥子的成熟。——題記
暑假期間,抽空回了一趟老家。一下高鐵,一股股熱浪猶如掀開的蒸鍋的蒸汽,撲向全身,然我也奈何不了這極端的天氣,隻好咬着牙地向前走。
剛下大車又上小車,盤着落後的鄉路終于到了村裡。走向老宅的路上,遇到一些前來打招呼的老鄉,他們雖然長得大相徑庭,但有幾點卻相差無幾:樸素的衣着、熱情的笑容、淳樸的鄉音。
從小就在城市的我當然顯得不知所措,隻能望路邊肆無忌憚地在大街上亂撞亂啄的雞群、趴在地上不停吐着舌頭的大黃狗、頭頂上雜亂無章的電線……
來到外公外婆家,一踏進門,就看見了外婆。我輕輕拍一下她的肩膀,她擡頭一望,笑容在她那被滿是皺紋和老年斑占領的臉上綻放開來。她連忙站起來,用抖動的雙手抓着我的手臂,哇哇哇哇地說着。我沒聽懂她想表達什麼,隻好站在她面前,木木地望着她,仿佛我才是一個無法和他人正常交流的聾啞人。過了好一會,我總算“聽懂”了小小的一部分,隻見外婆将滿是老繭的手掌放平、手心朝下,一直高舉到我頭頂。意思差不多是,這麼久不見,都長這麼高了。她又生怕我沒領會,反複地比劃着。我連忙點點頭,她這才将手放下……
外婆似乎對我身體的成長感到十分欣喜。
沒過多久,夕陽西下,酷熱随着落山的太陽褪去了幾分,但依舊熱,路邊的雞群早已縮回了窩,咕咕叽叽的嘀咕着些什麼。晚飯時間到了,我們一家子帶外婆出去吃飯。
吃完,媽媽不放心她的母親,要我帶外婆回家,就在我扶她的肩膀的那一瞬間,我的手一下子陷進外婆那松弛得不行的後背裡,此時此刻,我才知道,歲月是那麼無情。走在破舊不堪的公路上,路旁時不時的就有來勢洶洶的大貨車沖過,打着刺眼的車燈,像一頭頭怪物。它們咆哮着,卷起層層塵土,懸空的灰塵不知所措地飄蕩着。失聰的外婆的頭像一個撥浪鼓,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後面有沒有大貨車,一旦發現大貨車,她就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向路的旁邊扯。外婆走的很慢,也很小心……
我難以想象,當我也成長為耄耋老人時,快速步行都成為了一種奢望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為了讓自己的子孫少走些彎路,外婆就像一個稻草人,無時無刻地守護着我們成長。而我們也終将會成長為下一代稻草人,守望後代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