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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至交

“朋友”于我,是個很難诠釋的詞。在與人交往中,我并不是個外向、主動的人,或者說,即使是獨自在家無事時,我也很少主動找好友聊聊天,甯願一個人抱着本書,偶爾寫寫随筆。

然而真正與朋友談心或是相聚時,我們會相處得非常熟稔,一個眼神、一絲微笑都能勾起我們心有靈犀的默契——或許這可以歸結為,人以群分。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平時無事不會有過多聯系,但即使是半年之久的長别也不會使我們生疏分毫,一如我和她——我口中常戲稱的“青梅竹馬”。

不到一歲的年齡差,同為一屆校友,這是我們相交的“天時”;樓上樓下的咫尺之距,成為我們相交的“地利”;自幼相識,一同上學、放學,變成了毋庸置疑的“人和”。

相識伊始我們并不是一拍即合的,甚至我還會偶爾将她的姓記錯。我們都不是能輕易敞開心扉的人,但初時的拘謹在相識日久之後消磨殆盡,——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她不曾随我離家亦不知我杜陵夢苦,卻會在我異鄉求學之際寄來尺素錦書慰我辛勞;我亦不曾問她有何鐘愛而未得,卻會在大明湖畔一眼選中最合她心意的一套書簽。

我們未曾有過對酒當歌的年少輕狂,亦未曾共享轟轟烈烈的人世繁華,然而我們會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裡與彼此杏花春遊,憑欄倚檻暢談自己獨愛的詩文或是共同青睐的遊戲。沒有電視劇或小說中渲染得多麼令人神往歆羨,卻在平淡之中氤氲着我們獨特的特色。我總覺得所謂君子之交,自當如是。

寒假别後整整一個學期未見,暑假裡我們相聚,她不曾歡呼,我亦沒有尖叫,平淡一如在彼此空間裡問安。歡聚别後,我卻看到她在空間裡引的簡嫃的文字:“你怎麼來了?明明将你鎖在夢土上,經書日月,粉黛春秋,還允許你閑來寫詩,你卻飛越關嶺,趁着行歲未晚,到我面前說:’半生漂泊,每一次都雨打歸舟。”

是以我亦引簡嫃的文字回她:

“山林不向四季起誓,榮枯随緣;

海洋不需對沙岸承諾,遇合盡興。”

“連語言都應該舍棄,你我之間,隻有幹幹淨淨的緘默,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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