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風筝與線

兒女像隻風筝,握在手上飛往藍天,不管高低都不曾遠離父母的視線。——題記

在20世紀的最後一個年份裡,我呱呱落地。産房裡傳出的嬰兒啼哭聲讓你笑彎了眼。你翻來覆去好幾個晝夜才給我想好名字。你說,我閨女叫張珏,因為她是這世上于我而言比璞玉還要珍貴的禮物。

回想起我牙牙學語的幼年。我坐在學步車裡,咬着西瓜,眼睛癡癡地望着電視裡那隻倒黴透頂總是捉不到老鼠的湯姆貓,笑開了花,你蹲在旁邊,舉起相機,咔嚓一聲,照片定格。

四歲那年,我步入國小的大門,或許是比同學們年幼了些的緣故吧,我總是記不住那些枯燥無味的聲母韻母,也始終數不清一隻猴子究竟有幾隻腳,你總是耐心地給我示範拼音發音,也多次夜裡挑燈隻是為了讓我明白加減法的奧妙。

十歲,我因為一篇随筆《夢》的優秀而被你大肆表揚,進而内心大受鼓舞。此後的作文練習都寫夢,直到夢中醒來。

十一歲的暑假恰逢你40歲生日,心血來潮的我給你精心烹饪了一碗幹巴巴的長壽面,你帶着期待的神情舉起筷子,又面露難色地放下。我問你味道怎麼樣,你使勁地點了點頭,然後狂灌水不止。

後來十三歲的中考,資質并不差的我卻因貪玩被重點高中拒之門外,你看着因落榜而失意的我,什麼也滅說,帶我去廣場放風筝。那天微風拂面,陽光惬意的曬在我們身上,天氣好的不像話,風筝順利的飛上了天空,越飛越遠,越飛越高。放風筝帶來的快樂很快就沖散了我心裡的陰霾,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突然傳來微弱的斷線聲,“嘭”風筝掙脫了線的束縛,也離開了線的守護。

慢慢的,風筝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遠處。你拍了拍我的肩說:“咱們去把風筝撿回來吧。”我望向遠處那幾乎看不清輪廓的風筝,無奈地慫了慫肩地說:“算了吧,風筝都落那麼遠了。”你随意地坐在了草地上,又朝旁邊的空地指了指,示意讓我也坐下“女兒啊,你在爸爸的心中也是一隻小小的風筝,風筝線握在我手中,我能為你指引你前進的方向,卻束縛不了你對藍天的向往。你越飛越高,離我卻越來越遠。人生的旅途那麼長,難免會遇到不如意,也難免會跌倒。但你要相信,不管你遇到了多大的風浪,爸爸都會在你身邊,給你支援,給你幫助。”

……

現在我十五歲,依然坐在教室的中央。我執筆寫下了這篇文章,給我最親愛的爸爸。謝謝你在過去或現在,都依然緊握手中的那根風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