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腦海中,時常浮現着一張熟悉的臉——父親那蒼老而又“溝壑縱橫”的臉。
在回家外出的車站裡,父親沒有足夠的錢讓我們住旅店,我們便在這孤寂的車站裡過夜。那是一個甯靜的冬天的夜晚,西北風怒吼着,似乎要将車站吞沒。刺骨的寒風無情地吹打着我。父親便問我冷不冷,我搖了搖頭。可父親看見我直跺腳,就把我的襪子脫下來,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腳丫,不時用手呵着熱氣。我的小腳凍得像一塊鐵,父親就捋起褂子,把我的腳貼在他的肚皮上。這時,如同有一股暖流從我心中經過,讓我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熱情。也就在這一瞬間,我仔細地觀察了父親的那張臉。額頭上爬滿了皺紋,像一條溝壑一般;兩鬓斑白,粗糙不平的臉上留着參差不齊的胡子。我淚如泉一般湧出了,我幾次想克制,但還是流出來了。
第二年的深秋的夜晚,我不幸患上了麻疹,在淩晨3點多鐘父親就背我到鄉醫院。我感到父親邁的步子越來越小,越來越沉重,每走一步就要喘一口粗氣,我待在父親的背上,我的前胸已被父親的汗水浸濕了一大塊。
穿越了叢林與山川,父親帶我來了醫院。到醫院後,他顧不得喘一口氣,就乞求醫生為我治療。這時,我又見到父親的那張老臉,額頭上“溝壑縱橫”,臉粗糙不平,兩鬓斑白,那額頭上的汗水像泉水一般不斷地湧出。過一陣子,我暈過去了,在那時我的耳邊一直環繞着父親的話語:“醫生,請您救救我的孩子,不管花多少錢都行……”
走出急救室後,父親第一個沖進病房,用他那起繭的雙手握着我的手後,父親笑了,笑得像孩子一般。
現在,父親在外面打工,經常打電話回家,聲音沙啞地對我說:“冬天到了,在學校要多穿些衣服,别把自己凍壞了;在學校把生活搞好一些……”每每聽到這些,我的鼻子就變酸了,情不自禁地湧出了晶瑩的淚光,在這晶瑩的淚花中,又浮現了那張額頭上“溝壑縱橫”,蒼老而又粗糙不平,兩鬓斑白,汗珠從額頭上滾下。
那張熟悉的臉時常萦繞在我的腦海中,它督促着我努力的學習着,給了我無限的希望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