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一雙惺忪的眸子。瞳孔處暴露出一股饋爛般的濁流,隐約似乎盛着一盤零散的綠鏽,在黑夜的襲擾下分明迸不出半點光澤。
——題記
我依然記得那時是個陰頹的早晨,我理好沉重的行囊,與衆多人一起走向新的學校。那時我心裡雖有些感歎,但更多則是興奮。
有時的天穹變得熾烈而火熱,那透過雲縫隙的依稀流光躺在我松款款的肩上,我擡頭凝望着遠處漸行漸遠的人,由一個堅實的脊背化作一道迷糊的光華。像是眼中漸漸稀松的水幕。撐起一道恬淡的霧凇。悄悄割息我安谧的靈魂。
日子如一匹匹飛馳的馬,從一個個突兀的眼神中蹭過。我仍舊背着重若鉛層的書包,沒入流動的人群,然後稍稍一個欠身,躍入緊張的課堂,瞪着眼睛跟上那一個個緩緩爬攀的白色筆記……
一晃一學期悄然略過。
一日,我馱着鉛重的背脊在喧嚣的街市中步行,一雙空洞的眼睛益散出幾絲寒波,穿過早已經荒陲的破敗瓦礫,抑或是此起彼伏的人海。然隔着衆多的人影,我片偏頭看見一個異常高拔的身影。健碩的分明。
我想起他是童年時期的玩伴,便邁着步子往前緊湊幾步,像當年那般用雙手框上他的肩。然而他猛然扭轉過頭,之後淡定的撇了撇嘴角,回應我一個冷漠寒酸的苦笑。
我開始變得更加無形空遁,彷徨淡漠,如一灘秋夜的死潮,蕩不起半點兒漣漪。甯靜的課堂上,殘留下一根橡膠般的手,一味的撐起渙散的頭顱。
最後,一張落寞的臉消融在夕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