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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無知的日子

弟弟出生後,我發覺,原來爺爺并不是不愛笑,并不是不喜歡孩子,而這一切的源頭我是我,他是弟弟。

弟弟斷奶那段時間,爸爸媽媽不友善來照顧弟弟。于是他便到了奶奶家與我争寵。

“飛喽,飛喽!”我揭開門簾,露出一條逢,那雙從未抱過我的大手正抱着弟弟上下輕蕩,一張常年闆着看我的臉此時正笑得開心,他眉眼彎彎,被揪住了胡子仍毫不在意地和弟弟“咯咯”地笑成一團。我滿臉羨慕地偷偷看着,卻從未記得和爺爺這麼玩耍過。“一定是我忘記了。”我這麼告訴自已。

然後,我開始折磨自已:少穿衣服,不吃飯,一直吃冷飲……病了應該就比正在學說話的弟弟重要了吧?而當我真正慘白着臉,用枕頭墊着肚子趴在床上的時候,照顧我的,仍然少一個人:爸爸,媽媽,奶奶……從來沒有輪到過爺爺,他仍然沉迷在天倫之樂中,隻記得他的寶貝孫子,忘了他還有個為了能多一點兒關心而生病的孫女。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與他和平共處了!”我這麼覺得!

我開始忽視他,就像他從前對我那樣;我也不再耐心地聽他在飯間的教導,總是摔碗而去;不再在他忙完之後,送上一句:“爺爺,你回來啦!”……這一切,對他沒有半點影響。他看不見我臉上落下的淚。我也沒注意望着我背影的渾濁的雙眼中那一抹黯然。

我們像最熟悉的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無話可說……

為了減肥,我已經好幾頓沒吃飯了。就算吃,也隻吃一點。爺爺在去趕集前特地把我叫醒:“你想吃草莓嗎?”我沉默。那是我國小才愛吃的好嗎?“要不我給你買點柚子吧!我記得你愛吃這個。”我輕哼,減肥呢?誰吃那玩藝兒。他不懈地問,我卻一句也沒答,不耐煩地把被子一拉蓋住頭,隐隐約約地聽見:“明明小時候你最愛吃這些小零食,怎麼都不要了呢?”我聽着,淚水突然打濕了眼眶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竟能說出我兒時最愛?亦或是他一個不落地點出我現在最喜歡的?

我重新開始關注他,才明白從前的我多麼荒唐無知。他會為了我愛吃的零食而特地騎一個小時車去買卻不讓我知道;會為了生病的我去買藥。卻因為我不好好照顧自已而賭氣不肯見我;也會為了因失落而拼命學習的我準備好所有的一切卻在我拆開包裝時掩下眼底的得意嫌棄我太能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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