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昆侖鄉下的爺爺奶奶家度過的。
爺爺的家在美麗的三台山下,清澈的範陽河畔,寬闊的張博路附線旁。村子的西面有一座高大的城郭,村裡村外的人每天都要從這裡穿過高高的城門進出。聽我爺爺說,這座城郭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是以村子得名為郭莊。
在我的眼中,童年就像陽光下的肥皂泡,五顔六色,五彩斑斓,是那麼有趣,那麼美麗。可是,自從和爺爺、爸爸比過童年之後,我才知道每個人的童年是那樣的不同。
記得那是今年重陽節的時候,爺爺、爸爸和我一起去登三台山。走到半山腰休息的時候,我纏着爺爺和爸爸,讓講一講他們小時候是啥樣的。一家人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各自講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爺爺說,他出生在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年。那時候國家剛剛經受了多年戰争之苦,一窮二白。爺爺說,那時候他的家裡太窮了,他隻上了幾天學,整天隻能幫着家裡打豬草和幹農活。那時糧食有限,挨餓是常有有事,多數時候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就挖野菜、草根和樹皮吃。我想:樹皮那麼粗糙,人怎麼消化得了哇?但是為了生存,他們必須這樣做。爺爺說,他七歲的時候,我的老奶奶就因病去世了。從此,爺爺直到參加工作以前就沒再穿過新衣服。爺爺說,冬天是最難熬的,又小又破的棉絮襖穿在身上絲毫抵擋不住寒風的侵襲,破爛不堪的土布鞋再也包不住凍得僵硬腫痛的腳趾,一場小小的感冒發燒可能就會奪走人的性命……每當爺爺說到這裡,眼裡總是閃動着淚花。
從爺爺滿臉的滄桑和淚光中,我知道了:爺爺的童年是苦的。
爸爸說,他出生在七十年代末。那時候國家剛剛經過了十年的浩劫,改革的春風正在悄然刮起,充滿希望。爸爸說,盡管那時候吃煎餅,穿的确良,但是再也沒有像爺爺那樣為吃穿而憂愁了。當然和我現在一比,爸爸那時的生活還是艱苦的。農忙的時候,年幼的爸爸要到地裡幫着爺爺奶奶撿麥穗、掰玉米;農閑的時候,爸爸就和小夥伴們下河捉蝦摸魚,上山逮螞蚱。爸爸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了,一到過年就能吃上韭菜肉餡餃子,穿上盼望已久的新衣服了。爸爸說,到了臘月三十這天晚上,奶奶才從箱子裡把新衣服放在爸爸的枕頭旁,爸爸總是盯着新衣服看,生怕新衣服會飛走似的……爸爸講到這裡,臉上洋溢着甜蜜。
從爸爸目光的堅定和微笑中,我明白了:爸爸的童年是有苦有甜的。
我呢,出生在二十一世紀,和爺爺、爸爸一比,簡直就是生活在了蜜罐裡,永遠感到那麼甜美和幸福。衣食無憂,什麼好吃吃什麼,什麼好看穿什麼……
從我無憂無慮的生活裡,我感到:我的童年是甜美的。
“爺爺,爸爸,快來看呀,我們的家多漂亮啊!”站在三台山頂,我手扶圍欄向山下望去。我看到爺爺的家掩映在一片翠綠之中,範陽河像一條玉帶一樣纏繞在村子周圍,張博路附線像一條巨龍延伸到遠方。“爺爺,你說,為什麼我們的家這麼漂亮呢?”爺爺眯着眼睛隻是笑。這時候爸爸開口了:“這都是黨和政府的富民政策好的結果啊,現在我們昆侖正在進行‘小城市’建設,不久的将來啊,我們的家鄉會比現在更漂亮的!”
“爺爺,爸爸,你們終于也能和我一樣生活在甜蜜中了。”我大聲呼喊着。爺爺笑了,爸爸也笑了,我也笑了。我們祖孫三代的笑聲在山谷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