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光芒隐匿了繁星;繁星似水,點綴了另一片天空。曾無數次癡癡的仰望,逗夢探星,卻終不得果。尋你不見,卻又在眼前,你如此虛缈,又如此真實,最炫是你。
最炫是你,你是那一輪明月,是那半點離索。你曾水遁、曾羽化,怨長安城小;便隐在天空,不曾想天空還有繁星。你遠離世俗,不與他們争搶,或許你的豪情萬丈,亂發當風将他們的光芒融化在你的飄飄白衣之中。
樽中的月影,是你一生的追求。欲捉月,卻水遁,隻扁舟破浪。去追求月的足迹,醒來時,卻發現月就在身邊。你慘然一笑,開始釋放詩仙的狂妄,你痛飲,你狂歌,你的思緒如鬼影般舞動,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與世俗抗争,你勝了,你得了青蓮雅号與流芳千古;你敗了,敗給了高力士的巧舌如簧,敗給了唐家王朝,敗給了那個時代。
當年,何等自由,何等豪放,把傲慢的鞋子留在高力士羞憤的手上,墨迹中還沾有楊貴妃的詭異墨香;紙上,是天寶的民不聊生,落款,是長安即将沒落的敗像。你被世人玩弄,現在就要玩弄世人。把滿地的難民與傷兵,馬蹄交迸的節奏,留給世人,自己水遁,化作水中明月,相映天上玉盤。你的光芒經過幾番折射,覆寫了你在天上所能看到的地方。
選擇了水遁,是因為陸上尋夢太難。北有王朝,南有蠻荒,西有蜀道,你隻有投身于東面的碧波。你在北處磨墨,西處長歎,有處哀婉;在水中,你卻變得頹廢,或許是累了吧;歸故,不必引鵬,更無須招鶴,隻消把酒杯朝半空抛去,便化作一隻瑰綠的飛碟,接你回到傳說裡去。
懷念以往的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如今幻作了月,讓世人頂禮膜拜,你的思緒還在千年以前,在那繁花落盡的唐王朝,在那樂舞笙箫的江南,在那醉生夢死的水中,在那一片青蓮,尋你不見,卻又在眼前。月光映照之處,便有你的留戀。你訣别了世間,來到雲端,是戚苦,還是高興?你光芒萬丈,已穿透了我的瞳子。李白,我隻想如你般揮毫寫下:最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