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歎停機杼,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挂,金簪雪裡埋。
——題記
紅樓第四回中,曹雪芹如是寫道“寶玉夢遊太虛仙境”。這也算是為曹老後來的“食盡鳥投林”埋下了一個堪好的伏筆。金陵十二钗,或清高,或恬靜,或潑辣,或淳真,神态面貌皆是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後世人聚而論之時,也隻是懷金悼玉。許多人看得到的,是黛玉含怨而終的痛苦;是寶玉怒砸喜堂的痛苦;是薛寶钗假意迎逢的痛苦;是鳳姐兒被婆婆刁難的痛苦;是偌大的賈府從盛況空前走向衰亡破敗的痛苦。
奈何天,傷懷舊。世人皆道紅樓“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風雲變化之中,痛苦也美麗。那是一種悲涼凄婉的美。從賈府這座宅院,醞釀出滅亡的美麗,将其中所有人推向命運的斷崖。
想當年,曾上高山倚絕壁,橫斷雲飛也恣意,風中蕩,敢同奇峰比高低。大觀園裡促膝把酒,賞花吟詩,與姐妹一同,也是一番樂景。黛玉葬花,寶钗撲蝶,一悲一喜,詠歎不竭。一部紅樓悲盡淚,寒夜忽夢雲中歌。
縱觀紅樓,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钗、王熙鳳,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香菱﹑可卿﹑襲人﹑晴雯他們之中又有哪一個不是痛苦的呢?可她們也曾美麗地綻放過。“腹内原來草莽”的賈寶玉可曾光耀門楣;“病如西子勝三分”的黛玉墳前可長出了水仙;“丹唇未啟笑先聞”的熙鳳可是含恨而終;“榴花開處照宮闱”的元春可還被靈修悼念;“多情公子空挂念”的晴雯是否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獨卧青燈古佛旁”的惜春是否參悟了這一切生死無常,世道輪回的因果緣由?
他們每一個人都美麗過,他們每一個人都開懷過;他們每一個人都痛苦過;他們每一個人都掙紮過。無奈的是,痛苦掙紮的他們,難乞終安。
誰又何嘗不是這樣?在曲曲折折的人生路途中,你快樂,你沮喪,你無奈,你失望,你尋尋覓覓,坎坎坷坷。但是,請你一定相信,痛苦掙紮過的你最真實,也最美麗,你可以嘗試放棄,那會讓你貪于安樂,也許就下一次努力,也許就下一次回眸,你的天空分外蔚藍。
我們都回不去最初,曾經美麗但仍然會痛苦。值得欣慰的是,回過頭來的每一步都将是痛苦之上開出的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