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隻為風月情濃,趁着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誠遣愚衷。是以上,演出這悲金悼玉的紅樓夢”。
遊走在蒼涼的浮世,夢阮用其一生滄桑,造就一座紅樓,将人世的寓合悲歡盡訴,如同一個凄涼的神話,隻留下我們心中深深的眷戀。點點憂傷,都從那虛無漂渺的太虛幻境憶起。
前生前世,西方靈河岸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化甘露灌溉,遂得脫卻草胎術質,換成人形,她許願:他(侍者)是甘露之惠,我并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不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是以,绛仙子帶着她郁結的纏綿之意落入凡間,出生在名門望族,書香世家,她便是姑蘇林黛玉。
“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合情目。”這樣一位嬌柔幹淨的女孩,出落得纖塵不染。超凡脫俗。用她的淚水燭照出她生命的光輝,以她最美的姿态,呈現于世人眼中,演繹出這段永不消逝的千古絕唱。
“龍吟細細,鳳尾森森。”“花魂點點無情緒,鳥夢癡癡何處驚。”在“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的大觀園裡,這位多情少女的落寞胸懷,雖隔百年明光,仍能透過那脆弱的宣紙傳達出來。她愛得失落,美得失落,以花拟人,從殘紅的命運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面對香飄萬點,落紅成陣的局面,她隻能輕吟“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得斷有誰憐;”竹影搖曳的潇湘幽館,對她而言,也不過是“清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的凄冷;在鳥魂悲歌,花魂難留之際,她于情問菊“孤标傲世偕誰隐,一樣花開為底遲?”原以為,她與寶玉的這場曠世奇緣,這段俗世煙火的鋪排,橫生枝節。凹晶館裡“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竟成了她生命的預兆。寶玉新婚之夜,她終是含恨而去,做回了潇湘妃子。隻是不知在她歸回仙境的那一刻,可否有對下凡曆劫的怨悔。
“香魂一縷随風散,愁緒三更入夢遙”黛玉悄然離去,隻希望她能夠帶着今生留下的遺憾,尋找到那一方屬于她的香丘,尋覓到屬于她的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