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假,去看望爺爺奶奶。
在略顯陳舊的屋子裡坐着,總感覺有些不自在。幾件新式家電在這種環境下也顯得格格不入。每次來看望他們都有些糾結,不來吧,自己良心過意不去。來吧,沒有電腦與平闆,隻有看電視打發時間。
依舊盯着液晶電視,看得入神。餘光中瞧見兩道身影——爺爺,奶奶,他們或許知道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很少,是以在我看電視時,他們總是會靜靜的在一旁陪我,或者看書看報。
爺爺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看着一份厚厚的報紙,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投下斑駁的影子,點點金光灑在爺爺身上,似乎特别溫暖、舒暢。與童年回憶中的他相比,爺爺更蒼老了幾分。奶奶坐在爺爺身旁,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的腳趾甲該剪了吧。”奶奶坐在爺爺身旁,淡淡的說。
“哦,忘了,年紀大了自己的事兒都記不清了,是該剪了。”
“我幫你吧,你的腰不好。”奶奶還是淡淡的說。
奶奶拿來剪刀,輕輕用手托起了爺爺的腿,放在膝蓋上,奶奶個子不高,又坐在不高的椅子上,爺爺的腿也就成一個不太舒服的角度放在奶奶身上。奶奶戴着老花鏡,用那布滿皺紋的手仔細修剪着爺爺的腳。那仿佛不是我們眼中的肮髒之物,而是一塊待以雕琢的良玉。奶奶下手似乎很輕,生怕弄疼了爺爺。
“呀……”爺爺還是叫了出來,腳也縮了一下,大概是刀碰到肉了。奶奶趕緊吹了吹,像在安撫一個嬰兒。“沒事的,沒事的。”爺爺連忙說,肯定有些疼,但是眼中分明閃爍着幸福的光芒。歲月在臉上所留下的生硬痕迹此刻結成一道美妙的曲線,仿佛真的返老還童,像個孩子般質樸,天真。兩位老人此刻守望相助的身影,充滿了和諧。兩道身影投射在地上,宛若一體,互相依偎,像是一藤一樹,像是鳥兒與天空,半個世紀的時光不會使感情流逝,反而愈加牢不可破。
兩道身影披着夕陽所灑下的金衣,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和諧的氣息似乎充滿了整個老屋,那夕陽所發出的光,流進了我的心中。
夕陽絕不會因為将要落下而褪色,反而會因時光的洗禮而變得更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