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似一個姑娘。
正如世間的女子,她也會有自己小小的悲傷,但這種悲傷中并不乏美好。她悲傷的時候很溫柔,總會襲着那件白色的毛絨絨的鬥篷,将發髻輕輕挽起,到曠野中去尋找另一般風景。雪輕輕地下,她輕輕地走。用“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來形容再适合不過。她盡情地享受着身邊的一切,願與雪花共舞,任由雪花落到自己冰雪般的肌膚上,偶爾也會蹲下身掬一捧雪花,思緒随之飄向遠方。她在想什麼?或許正該如這純潔的雪花,那麼漂亮那麼潇灑,無聲地覆寫了所有。“桂華流瓦,纖雲散,耿耿素娥欲下”描繪的便是此情此景吧。
當然,她也會憤怒。她會宣洩,一改平常的溫文爾雅,體溫驟然下降,有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感覺。并且她不停的咆哮也會讓人本能地遠離她,她便更加憤怒,這和那個溫柔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這時她便換上黑色的禮服,配上精緻的披肩,化一個濃妝,足足的女王範,仿佛全世界都被她掌控。但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紅唇,豔而不妖,不禁讓人喜歡上了她的宜喜宜嗔,但代價便是忍受她的折磨——刺骨的寒風不會停,即使是敏感的神經末梢也會有如針砭般的感受,但若是能搏紅顔一笑,這又算什麼?畢竟沒有完美的女子,偶爾的憤怒并不會破壞她的美好形象。發洩完後,她愉快了,世界便美好了。此時的她便着一身暖紅色的長袍,那是一種低調的華麗,秀發被風溫柔地吹開,但并不影響她的美麗。在暖而不辣的陽光的照耀下,她微微一笑很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或許這就是為什麼
冬日的正午,感覺如同是夏日的黃昏一樣,模糊而又溫暖地美好着的原因所在吧。視線中雖無“遠望青山如黛”的青蔥,但是漫山遍野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熠熠的光彩。雪的冷色調與陽光的暖色調交彙、融合,隻感山水溫柔,一如初見。山澗中,叮咚的融雪聲和鳥兒清脆的叫聲在其中回響。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個經曆了極度的失望後重獲信心的女子,仍是那般美好。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這便是北方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