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奼紫嫣紅,缤紛堂皇;而我,卻獨愛那“萬紅叢中一點綠!”在我眼裡,綠,不是陪襯,而是主角!
推開窗,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叢正在抽芽的新苗,嫩綠嫩綠的,在我眼前活動着,跳躍着。将眼光放遠,便看到了挺拔的翠竹,碧綠的油菜,那麼一大片一大片的綠就這樣延伸着,連綿不絕。
突然,一陣墨綠閃過我的眼前,那是夏天才特有的綠,噢,原來是他,是他來了!
他是村裡的郵差,駛着一輛年久失修的機車,開動時會發出很大的聲音,仿佛耳膜也可以跟着震動起來,在我家門前路過的車輛很多,但正是由于着别是風格的聲音,哪怕是在遠處或輕或重,或急或緩地鳴叫,我也一下子就能辨識出是他來送信了。
我家信是不常有的,但報紙卻是常年有的。無論是刮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他都不曾失職。
依稀記得那是個三伏天的中午,太陽正高挂空中,萬裡無雲樹葉都焉了,打着卷兒,連家裡的狗都支援不住,趴在田地裡的小水坑中,玩起了“罷工”。家裡還是涼快一些的,我們一家人正在玩撲克。
突然,那陣機車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盡管我對那陣聲音熟悉得很,可還是不敢相信。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響起敲門聲我才不得不承認真的是他。照例是我先開門的,我打開門,他正站在太陽光底下(我家中午門前是沒有蔭蔽的),憨憨地笑着,把一沓投紙遞給我,我接過,又看了看他的臉,他鼻上,額頭上的汗珠肆無忌彈地往外淌着,那平日本已夠黑的臉龐此時卻紅得出奇,隻是那臉上,還挂着憨憨的笑。
我請他進屋坐坐,他慌忙地推辭,隻是小心翼翼地問我可否借用水龍頭洗一把臉。在得到我的允許後他放然地打開水龍頭,但開的不大,連接配接已捧水都要好些時候,他洗的很快,隻是抹了一把臉,跟我道謝後便轉身離開。我看到他墨綠色的郵政服已和背部貼在一起,那墨綠色更深了,深到烙進了我的心裡。
現在他又來了,快速從包裡拿了報紙,邁着矯健的步伐朝我家走來。哦!還是那件墨綠色的衣服,不知為何,恍然間我咱們覺得這墨綠色不僅沒有随着時間變淡,反而變得越來越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