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時間的流逝我們無能為力,命運的刁難我們也隻有默默忍受,親人的們逝去更無法換回,她的離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道血痕。
如今幾年過去了,那道傷口還在隐隐作痛,過去發生的點點滴滴,如今還記憶猶新。
她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臉上常露出溫柔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的眼裡常閃爍着睿智的光芒,根本不像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她喜歡和我說話,常和我開玩笑,還向我撒嬌,如若不是時光在她的臉頰上提出了道道傷痕,我還以為她是我的漂亮姐姐呢!
她對我的溺愛已經超過了傾注的兒女身上的愛了。我常聽媽媽說,她曾經是很嚴厲的,對兒女的過錯都會嚴懲,可我卻不想信,因為她從未責怪過我。
記得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漫天飛舞的雪花似絨毛般柔和,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在這無邊無垠的銀色天地中,我與夥伴們嬉戲着,打鬧着,偶爾冒出幾個小腦袋。不一會兒,衣服濕透了—因為經常摔倒。回到家,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然後又出去“戰鬥”了,留給她的隻是一張天真的笑容和幾件濕了的衣服。不一會兒,我又狼狽的歸來了,活像個打敗仗的逃兵。到了家門口,我看到了她正在院子裡洗衣服,一雙布滿皺紋的手早已凍得通紅,在刺骨的寒風的折磨下,那張久經滄桑的臉已變得青白。她來回搓動着衣服,時不時甩了甩手,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我,微微一笑,說:“小猴子,被如來佛祖治伏了吧?”她的笑,在這冷清的風雨中得格外迷人。
那時的我什麼都不懂,不懂她的苦,不懂她的愛。不過,最讓我後悔的,還是那件事。
随着年齡的增長,與家人間的談話越來越少,與她的交流也越來越少,幾次她想找我說說疾,我都愛理不理的,讓她悶悶不樂地離開了。有幾次她問我:“你是不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我沒回答,隻是冷漠地看着電視。我沒發現她的眼眶已泛紅,我沒發現她的臉上寫滿委屈,我沒發現她那失落的心情。
終于沖突爆發了,隻是因為一件很小的事。
在一次過生日時,朋友送了一個沙漏,我一直把它珍藏在書櫃裡,一天,我打開櫃子,突然發現沙漏不見,心急如焚的我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于是大喊起來:“誰拿了我櫃子裡的沙漏?”這時她走了過來,說:“那個東西我剛拿去擦了。”頓時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情不自禁大聲吼道:“誰叫你拿我東西的?”說着下意識地掀了一下桌子,一個不起眼,布滿灰塵的玻璃球摔碎了,不知為何,好像有一個心碎的聲音響起,誰傷心了?不管不顧轉身就走,隻剩下她一個人落寞地收拾殘局,眼裡是無盡的哀傷。
之後不知為何,她沒有待在家了,我并沒有關心一句,直到某天,媽媽說她進醫院了,我才開始意識到什麼。
我沒有去看望她,又過一了段時間,我竟然參加了她的葬禮。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開始後悔,開始懷念,開始難過……
她走了,我将永不能再見她一面,就如那破碎的玻璃球,碎了不能再複原,原來這是小時候她送給我的禮物。一念及此,一種莫名的心酸纏繞在心頭,我仿佛失去了什麼,我想向她道歉,卻再也沒機會了。或許,隻能讓我在時光中忏悔,讓我彌補過錯吧。我的外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