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細雨“沙沙”,夏天知了“唧唧”,秋天大雁“啾啾”,冬天北風“呼呼”。一年四季身邊的聲音此起彼伏,誘惑着我的聽覺,但我仍要留隻耳朵聽你——堂堂七尺男兒的“真煩人”的男人的唠叨。
早晨的唠叨讓我清醒。“起床了!起床了!”還在夢中的我被一疊連聲的呼喚叫醒。我迷迷糊糊坐起身來,卻又忍不住往被窩裡出溜。“再不起來就抖被子哈,快點!快點!”你接着碎碎念,“早上吃啥?蛋炒飯、水餃、炒面條……”等我起來,你又開始了餐桌邊的婆婆媽媽:“最近的作業寫得可有點晚啊,到底怎麼回事?到學校問問同學,看看他們都是什麼時候寫完的。對了,最近讀一本書,叫《美國十講》,覺得不錯,晚上給你讀讀……”下樓時也不消停,“記得不,三個字。”“知道了!”我無可奈何地回應:“要——用——心!”。唉,真是煩不勝煩哪!總算吵得我睡意全消。
帶着清醒上路,是你每天送我的第一個見面禮。
白天的唠叨教我成長。雖然白天留在家裡的時間不多,但周末和節假日裡,你仍然不停地念緊箍咒。“下集精彩預告”的字幕剛出,你就開始派活了,“快去倒開水,記着再燒一壺。”剛把活兒幹完,你的聲音卻又響起,“把陽台上的衣服取下來疊好,放到櫃子裡。”極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起身。“該沒事兒了吧!”心裡正盤算着呢,再次被叫起,“給外婆、外公打個電話,問問啥時候來我們家來玩……”這本來是一件我最愛幹的事,這個時候安排弄得我也興味索然。我兩眼一翻、撅着嘴,晃晃悠悠地打電話去了。
“活兒都幹了,但缺乏主動、沒有熱情。隻能口頭表揚一次。”你總結道。懶爸勤快妞兒,謝謝你送給我的第二個成長禮物。
晚上的唠叨伴我入眠。一般,晚上是我的“演講”時間。學習和班級裡發生的高興的、搞笑的、煩心的、無聊的大事小事,我都愛在家裡釋出釋出。可你仍要見縫插針地發表發表見解:這事是你的原因;那事某某同學做的不對;老師的課堂是神聖的,權威不容挑戰;應該組織全校師生觀看這一檔文化節目……及時的點評和提醒,總能讓我由驚訝到釋然,繼而平靜。
當然,最珍貴的禮物還是睡覺之前的“耳朵大餐”。你先是不停地催着快點上床,然後為我開啟“聽書”模式。從你的朗讀中,我知道了魯迅不光有橫眉冷對的一面,西南聯大裡有那麼多新奇的故事發生,北大孔慶東教授有着别樣的幽默,郭德綱的書房四十多平方米……這種帶有文史哲味道的男中音熏我入眠,叫我怎能不幸福!
你說,我聽,一年四季,風聲雨聲你的唠叨聲,傳遞愛意,伴我成長,給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