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床上。
那是一個春天,本該無限美好,可是班上卻不停地有人缺課,一缺就是五六人起步。流感,爆發了。
我也成了其中的一員。當夜,在病床上,連夜挂吊針,那股濃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使我無法入眠。
應是大約淩晨兩點吧,我輕輕合上書,歎了一口氣,關上燈,靠在床上休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彌漫,再加上身處如此慘白狹窄的病房,心底更加憂郁了。
朦胧中,感覺一個身影閃了進來,立馬又閃了出去。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我漸漸睡了過去,頭一次睡得如此安穩,夢中,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正在漸漸散去,隻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清晨,睜開眼,發現左框上有一枝櫻花,插在一個玻璃瓶裡,正在盛開,瞧它,一朵朵粉色的小花,像一張張笑臉,五瓣粉紅的花瓣,小巧玲珑。我愁郁的心情霎時好起來,心想:醫院或許也沒想象中那麼壞吧。我每天都看着它醒,看着它睡。
當一枝花快要凋謝時,就會有一枝盛開的重新在房中綻放。雖然無言,心底卻由衷的感激着那将春天帶入病房的“神秘人”。
直到第七天,我故意早些上了床,假裝睡覺。目的是看看這“神秘人”到底是誰。待他一來,我就立刻從被窩裡伸出了我的魔爪——把燈一開,我清清楚楚看見,那人就是我的媽媽!原來,她每晚都會來,把那枝将凋零的花取出,換上新的一枝。
這枝花,承載了多少希望,這枝花,給了我多少力量!後來我康複了。我帶走了那枝花,仿佛帶走了在醫院的所有時光。醫院,本自成一個世界,病床、電視、廁所、一盞燈、一扇門、兩個小木櫃,被放在一個十平方米的小房問裡,這便是我的另一個天地,狹小、黑暗。而母親的那枝花,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美好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