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開國上将陳錫聯,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他是湖北紅安人,一家6口人隻有2畝薄田,每年的收成還不到200斤糧食,根本無法維持生計。好在他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石匠,農忙之餘還可以給人做活賺點錢,勉強能維持一家人的溫飽。不幸的是,陳錫聯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病去世了,失去了頂梁柱,家中的生活一下陷入困境。
當時陳錫聯的上面有兩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4個孩子的穿衣吃飯,全靠母親夜以繼日給人紡線織布來維持,日子過得相當艱難。轉眼間到了該讀書的年紀,有錢人家的孩子都去上學了,陳錫聯卻隻能去給地主家放牛。每天早出晚歸,吃得是剩飯剩菜,住的是四面透風的牛棚。幹了幾年之後,陳錫聯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就從地主家跑了出來,但卻不敢回家,害怕受到母親的責備,隻好在家門口小山上的樹林裡轉悠。
上山砍柴的鄰居看見了陳錫聯,就告訴了他的母親。陳錫聯的母親急忙上山來找,一邊找一邊喊,陳錫聯卻躲在樹林裡不敢出來。後來聽見母親喊急了,才哭着出來。母子見面後抱頭大哭,母親說:“跟媽回去吧,就是在家吃樹葉,也不去放牛了。”回到家裡後,陳錫聯開始幫着母親種地、幹家務。
1929年夏天,紅軍來到了紅安,打土豪分田地,窮苦百姓的生活很快有了好轉,陳錫聯家裡也分到了幾畝好地。為了保衛勝利果實,不少青壯年紛紛參軍,14歲的陳錫聯也成了紅軍隊伍中的一員。别看年齡小,他打起仗來卻特别勇敢,營長親切地給他起了個綽号:小鋼炮。之後陳錫聯又參加了反三路圍攻和反六路圍攻等戰役戰鬥,憑借戰功升任紅10師師長,這一年他隻有20歲。
1935年7月的一天,上級給陳錫聯的交通隊派來了一個傳令兵班長,他就是李德生。李德生是河南新縣人,參加革命的時間比陳錫聯還早,12歲就擔任了兒童團團長,兩年後正式加入了紅軍隊伍。此後他跟随部隊南征北戰,屢立戰功,1933年2月中旬,田頌堯調集38個團的兵力對川陝蘇區進行圍攻,敵我雙方在八廟垭一帶展開了激戰。李德生像往常一樣,帶頭向敵人沖殺過去。
前排為李德生
激戰中,敵人的一顆子彈從他的左前肩胛處射入,于背部第七、八肋骨間穿出,幾乎傷及心髒。當時紅軍的條件很苦,缺醫少藥,李德生這麼重的傷,卻隻能靠内服消炎藥治療。因為傷及神經,又沒有特效藥,他的左手是以留下了殘疾,一直無法伸直和緊握。半年之後,李德生重回12師,不久後被提升為師交通隊支部書記。懋功會師後,他因為反對南下受到張國焘的打壓,被降為傳令兵班長。
陳錫聯在了解了李德生降職的原因後對他深表同情,他自己也有過類似的遭遇。那是1930年10月份的時候,紅軍打下了光山縣,陳錫聯在大街上遇到了自己的老班長孫玉清。此時孫玉清已經當上連長了,他對陳錫聯說:“我還有幾個銅闆,明天早上請你們吃點東西。”第二天一早,陳錫聯叫了幾個戰友,孫玉清出錢,在街上買了幾根油條和一碗鴨血湯,每個人都嘗了嘗。
不料這件事被人反映了上去,張國焘給陳錫聯扣了一頂“吃喝委員會”的帽子,派人把他抓了起來要槍斃。這件事剛好被徐向前發現了,他當場就發了火:“幾個小孩子,家裡窮,跑出來參加革命。肚子餓了,在一起吃點東西嘛,什麼‘吃喝委員會’!抓了的,放掉!沒有抓的,不許抓!”對于徐向前的救命之恩,陳錫聯終生銘記。
現在李德生也因為張國焘的原因被降職了,陳錫聯對他十分同情,鼓勵他放下包袱,輕裝前進。交談中陳錫聯發現李德生在指揮作戰方面很有天賦,就經常傳授給他一些作戰經驗和戰鬥技巧,李德生從中受益良多。不久後抗日戰争全面爆發,陳錫聯出任八路軍129師385旅769團團長,李德生則擔任團屬特務連連長。
在陳錫聯的上司下李德生先後參加了夜襲陽明堡、設伏響堂鋪和鏖兵獅腦山等戰役戰鬥,屢立戰功,個人職務也不斷提升。太行軍區第二軍分區成立後,李德生出任30團團長。1945年1月,李德生主動請纓,率部攻打日軍馬坊據點。當時30團火力較弱,強攻的話有一定的難度。李德生親自化裝進入日軍據點偵察,随後帶領82名突擊隊員一舉端掉該據點,全殲守敵,此戰也被稱為抗戰時期我軍典型的殲滅戰。
抗戰勝利後,陳錫聯和李德生又參加了解放戰争,跟随二野南征北戰,立下了許多戰功。1949年春,李德生升任二野第3兵團第12軍35師師長,兵團司令正是他的老上級陳錫聯。新中國成立後,陳錫聯曆任沈陽軍區司令員和北京軍區司令員等職,更是在1973年召開的中共十大上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官至副國級。這樣的成就,在開國上将算是很高的了。
不料他曾經的老部下李德生更厲害,在這次大會上當選為政治局常委(正國級),在個人職務上比陳錫聯高出了一頭。雖然在地位上超過了老上司,但李德生對陳錫聯仍然十分尊敬,每逢節假日,他都要親自上門拜訪,有時候實在走不開,就親自打電話問候。如此深厚的戰友情誼,真的讓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