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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與我有婚約的少年郎死在了戰場上

那個與我有婚約的少年郎死在了戰場上,丫鬟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喝粥,燕窩粥。

“啥玩意兒?他死了???”一口粥随之噴出。

丫鬟看着滿地狼藉無奈扶額,“小姐,你能不能淑女一點?”

“诶呀,不重要了,他真的死了?”

“死了,真死了,屍體都在回來的路上了。”

“唉!”我歎了口氣,“你說這人,死了都不讓我安生,我的燕窩粥啊!”我看着地上的燕窩粥---我的嘔吐物,,感傷中…………

“小姐,你好歹裝一下啊!”

“裝什麼裝?有啥好裝的?你忘了,他現在可不是我的未婚夫,他是我妹妹,咱家二小姐的未婚夫。我哭個什麼勁!”

“說的也是。那小姐咱們現在要做什麼嗎?”

“做什麼?”我想了想,轉身回屋,去床上取了我這幾天的勞動成果---繡了一對兒鴛鴦的手帕,雖然丫鬟說像極了鴨子。。。

等我把帕子送到妹妹那的時候,她正在那哭呢!

看着她哭的那麼凄慘憔悴,我想了想,還是算了,轉身回去了。

然後,我讓丫鬟把那帕子和一封我模仿妹妹筆迹的信包在一起,用着妹妹的名義送去了将軍府--那個死人的府邸。

果然,不出我所料,将軍府大為感動,隔天就請旨賜婚,順帶把聘禮都送了過來。

聽說,那天,妹妹和夫人快要哭死了過去。

原本夫人是想讓我嫁過去的,畢竟守寡這件事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奈何,這男人是她女兒自己搶過去的,這事又過了皇上的眼睛,想狸貓換太子?門都沒有!

可夫人還是看我不爽,前腳宣旨的太監走了,後腳夫人就叫來媒婆把我許給了新科狀元。

夫人能讓我這個前嫡女嫁給狀元郎?她當我傻麼!

還特麼是跟我那妹妹一天出嫁,這個傻女人,司馬之心昭然若揭了好吧!

不過,看着滿院子的嫁妝,我笑了,這可都是錢啊!!!

不出意料,上花轎前,夫人給我送了碗甜湯。

我當然喝了,不過轉身就吐在了帕子上面。

然後把剩下的喂給了來看管我的婆子,沒辦法,誰叫她饞呢!

我帶着丫鬟在夫人換完新娘後,又換了回來。夫人看着丫鬟沒變,也沒懷疑,隻以為自己瞞過了所有人。

鑼鼓唢呐一起吹響,我和妹妹,兩個人都出嫁了。

洞房裡,那個新科狀元挑起了我的蓋頭。

嗯,不錯,這小子長得還行。

呦,耳朵咋還紅了,有趣有趣。

對了,這個新科狀元郎還有個聽着還不錯的名字,叫許攸。

也不知道他和許仙有沒有啥子關系,畢竟都是錢塘江那來的。

許攸這個小子這會子連臉上都紅了,本姑娘就這麼絕世貌美麼?

對,我就是這麼漂亮!!

因為我娘就很漂亮,要不是生弟弟的時候難産,這會子也不會變成一抔黃土,讓現在的夫人坐上她的位子。

說起來,也不知道我那妹妹的洞房花燭夜過得咋樣?

抱着塊牌位坐一晚上?還是跟着棺材坐一晚上?

好奇的很啊,明天得讓丫鬟去打聽打聽。

“那個,”面前的許攸咽了咽口水,對,居然是口水!!!

我又不是吃的,咽啥子口水呀!無語。。

雖然看着這塊木頭我有點子不爽,可還是得裝一下,聽說這位狀元郎的娘,我的婆婆可是土生土長的鄉下老太太,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我雖然想早早跑路,但也不能剛成婚就跑路呀!畢竟我沒錢不是!

話說回來,得趕緊把那批嫁妝折現,等三朝回門夫人反應過來,可沒我的好果子吃。

不過也多虧了夫人隻換新娘不換仆人的機智行為,這會子我身邊的可都是我自己的人,妹妹那邊嘛,可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喽!

活該!!

許攸終于又開了口,“那個,我叫許攸,字之林,我來自……”

媽呀,這哥們在這自報家門呢!

“我知道,這些母親都已經告訴過我了。”咦!這粘膩的聲音我自己都覺得造作。

“哦哦哦,”這木頭摸了摸後腦勺,繼續說道:“那行,對了,你餓不?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來,你想吃什麼?”

嗯,拿?不對,他不是主子嗎?難不成這塊沒有仆人?那我的人得累死不是?!

“家裡沒有仆人嗎?”我擡頭睜着我的卡姿蘭大眼睛,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诶,要是我那丫鬟在這兒,這會怕是得被我的溫柔給吓死!

“有仆人,有仆人。不用你幹活。”

啥玩意?幹活是啥意思啊?

“幹活?”我已經感受到了我表情的裂開………

“母親說媳婦都是要幹活的,嫂嫂當年也是這樣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幫着你幹活的。”

幫我幹活?那我不還是得幹呀!

還有,嫂嫂,我居然還有個嫂子!!不會還有個小姑子吧……

“對了,我還有個妹妹,隻是還沒出閣呢。”

果然,,,我現在隻想一頭撞死。。

我這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一個麻煩坑裡啊!!!

唉,命苦啊我!

“那,我是不是明天早上就要開始幹活呀!”

我用盡我最大的溫柔,咬着牙,保持着八顆牙齒的完美微笑,看着許攸。

“這個,母親沒說……”

得,媽寶男!!

我看着眼前的好大兒,腦袋暈暈乎乎的,這孩子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吧!

還好,這許攸的父親早已離世,要不然,我一對六,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不行,我得靠我的聰明才智活下去!

第一步:攻占許攸!!!

“夫君,”我低下頭,讓自己好不容易憋氣憋紅的臉頰完美的展現在許攸面前,“天色不早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許攸有些不知所措,又摸了摸頭,“好,都聽娘子的。”

诶?這小子好像還有救啊!

我得努力把許攸這個媽寶變成妻控,到時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管她誰來欺負我,我都拿許攸當墊背的,看她們自己心疼不!

許攸的唇落下的時候,我腦海裡突然劃過妹妹的那張臉,嗯~~有點開心是怎麼回事?!嘿嘿。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醒了,因為院子裡的那隻雞,實在是太會打鳴了!!!

我都懷疑是不是隔壁的鄰居也靠這隻大公雞起床的!!

還有,這可是靠近皇宮的府宅,地皮貴的很,要不是皇上賞賜他許家就是做八輩子官怕是也買不到這麼好的宅子!

可她們居然拿來養雞!!!

因為這隻雞,我居然起的比我的丫鬟還早,我開門出去的時候,明顯把她們給吓了一大跳。

我看着時候也到了,就趕緊吩咐丫鬟把從娘家裡帶來的廚子都叫醒,馮管是擅長哪個菜系的廚師,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拿出來給我使勁的做早飯。

說話間,已經有小丫鬟把水打好了,就等着我梳妝呢。

當我的第一層頭發盤好的時候,許攸也醒了。

我透着鏡子看他,啧啧,長得是不錯哈!我那免費後媽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女婿,這一點我還是很欣賞她的。

“那個,”

得,這傻子又在那摸頭了!這要是老摸下去,這腦袋還不得摸秃了?!

“夫君想要說什麼?”

依舊是我的粘膩的嗓音,我都能感受到給我梳頭的丫鬟強忍的惡心和抽搐的嘴角。

“沒什麼,那個我去洗漱一下就跟你去見母親。”

跟我?這去見的好像是他媽诶!

這孩子咋有點子傻呢!

許攸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我這邊已經全部妥當了。

該拿的都拿了,不該拿的,例如那嫁妝裡的兩套首飾,也拿了。

我的錢呦!我肉疼啊!!!

沒辦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跟許攸到的時候,婆婆和嫂嫂、小姑子早已經坐在那裡等我了。

許攸的哥哥自是不能來的,少見一個我也省心。

随着請安,我仔細打量着屋子裡另外的三個女人。

婆婆嘛,很明顯,就是操勞了一輩子的鄉下老太太,并且不會穿搭。我看着那大紫的外衫和裡面大紅的裙子,隻覺得眼鏡連着腦仁一起疼。

那個嫂嫂嘛!據說也是窮苦家的孩子出身,不過娘家也有點子小生意,算得上是半個商人。

人家都說什麼士農工商,如今這許家出了個狀元,隻怕她家倒貼還來不及,我倒是不用放太多心思在她那了。

可看那倒扣三角眼,和那不住的往我和我貼身丫鬟身上打量的眼神,就知道這必然不是個好相處的。

在看那個小姑子,容貌嘛倒是與許攸大不相同,平平無奇,隻能算得上是鄰家女孩,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這會子這個小姑子正在打着哈欠,看樣子到底是個小孩子,隻怕是早早的就被人叫起來了。

我這剛端了茶遞給婆婆,婆婆還沒接呢,隻聽見一旁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弟妹這可是起晚了呀,這新婦早起給婆婆敬茶可是老祖宗的規矩,弟妹好大的架子啊!”

聞言,婆婆那茶的手頓住了,繼而把茶盞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一言不發,可卻也表明了态度。

媽呀,這就是妯娌間的戰争嗎?

“嫂嫂說笑了,這早起請安敬茶的禮節我自是不會忘的。隻是,今日乃是我侍奉婆婆的第一天,也是第一天準備這府裡人的早飯,有些人手還不是很熟練,這才耽誤了。不過今日的早飯已經備好了,還請婆婆一會子去嘗嘗。”

“你已經做了早飯?”主位上的婆婆終于開口,隻是……

“婆婆怎麼也愛打趣人呢?早飯自然是底下的仆人廚師做的,”

婆婆面露不悅,剛要開口,可被我搶先了一步,

“婆婆,現在的許家不是許家,是新科狀元許攸的許家,這狀元的加就是當朝官員的家,婆婆可聽過有哪個官員的家裡連早飯都自己做的?”

婆婆聽了我的話,愣了一會兒,搜尋了記憶,還真是沒聽說過。

一旁的嫂嫂倒是又開了口:“這話就不對了,我可聽那些說書的說了,那些好官可都是親力親為的。”

“對,好官都是親力親為的!”

得,合着我這婆婆還是個鹦鹉呢!慣會學舌的。

既然這嫂嫂先挑起了事端,那我必須應戰啊!咱可是能把後媽氣吐血的女人,這咱不能輸呀!

等下,老娘好像還跪着呢!媽的,這個許攸也不知道說句話,廢物點心一個!

“可是,這府裡的奴仆和物品,就連這宅子都是皇上賞的,咱們把皇上賞的人扔在一邊,這可是嫌棄皇上送的人不好?”

聽見皇上二字,這兩個女人立刻慌了神,“這關皇上什麼事?這可是我許家的私事!”

我那嫂嫂還是不死心,努力睜大她的眼睛瞪着我。

我借着袖子的遮掩,捏了捏腿,決定還是先救救我自己的腿,“且不說這個,婆婆您現在還是把茶先喝了吧,這茶涼了可就苦了……”

接着,我又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這府裡說不定就有給皇上報信的人呐!”

這老太太立刻慌了神,趕緊把茶喝了,又俯身拉我起來。

一旁的嫂嫂恨得連牙都要咬碎了。

“你别打岔,你說這麼多,就當你懂的很多似的!你還不就是個住在院子裡的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嘛!怕是連女紅都做不好吧!”

唉,真不想和傻子說話!

我站直了身體,捋了捋鬓間的頭發,笑了,“嫂嫂可知我母親是誰?”

不等她問,我繼續說道:“我母親是先帝的長公主,當今皇上的親妹妹,端淑長公主的伴讀,母親還在時我蒙着長公主的恩賜,一應禮節都是跟着宮中的嬷嬷學的,嫂嫂的意思是這宮裡的禮節你也是看不上的是嗎?!”

嫂嫂被我問懵了,愣在那裡不說話了。

這時,許攸倒是不當木頭了,開口說話了。

“這一點,我是站在夫人這邊的。”

嘿,這又叫我夫人了。

“阿攸你……”

嫂嫂明顯慌了神,不知所措的看向許攸,又看了看婆婆,見對方也看着許攸,不知哪裡又來了氣勢,“阿攸這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和嫂嫂了呀!這才剛成婚,就向着媳婦了啊!”

“嫂嫂,,,”許攸這木頭一時竟被噎住了話頭,這貨真的是自己考上的狀元?

還是老娘親自出馬吧!靠不住的男人啊……

“嫂嫂這話說的,夫君自是不會忘了婆婆的,隻是,嘉禾不知咱們許家的規矩是媳婦可以和婆婆放在同一個位置上的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嫂嫂,嘉禾的意思是,你,是把自己看的和婆婆一樣,在這家裡都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嗎?”

就是嫂嫂再傻,這會子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慌亂的看向婆婆,見對方已經是面帶不悅的看向自己,連忙解釋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的!”

“嘉禾也相信嫂嫂不是這個意思,”

“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那既然如此,就請嫂嫂把這府裡的鑰匙都交給嘉禾吧!”

“嗯,好……什麼!!”嫂嫂氣得站起身來,左手反手掐着腰,右手指着我罵道:“好你個沈嘉禾,原來你是要搶我的掌家權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的東西你也敢搶?!我告訴你,這個許家,我說的算!!!”

我看她這個樣子倒也不生氣,偷瞄身後的許攸,果然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來這個木頭也不是那麼傻嘛!

再看那邊的婆婆,倒是全然沒有發現這話的不對之處,居然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裡來的聖母瑪利亞啊!

我看這也沒必要繼續委婉下去了,給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了,身後的丫鬟很有眼力勁兒,連忙給我端上來一盞茶來。

嗯,不錯,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雨前龍井,比這狀元府的茶好多了。

飲下一口茶,潤了潤喉嚨,我擡頭看向許攸,“夫君也坐下吧!咱們今兒可得好好和嫂嫂算算賬呢!”

許攸看了看我,沒說什麼,坐在了我的上首,嘿,還牽住了我的手,捏了我一下!

等下,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警告我呀?

我看向他的眼睛,嗯,他是在安慰我。

行啊,這小子知道護媳婦了。孺子可教也!

“嫂嫂,嘉禾初來乍到有些事還不是很清楚。在這兒隻想先問嫂嫂一句,嫂嫂身上可有皇上或是皇後加封的诰命啊?”

“什麼诰命?”

“哦?那就是沒有的意思吧!那今兒這事可就好辦了許多呢!”

“沈嘉禾,你到底什麼意思?”

“呵呵,什麼意思?田小草,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平民也敢在這裡跟我大喊大叫?!”

不就是名字嘛!你叫我也叫,反正我的名字比你的好聽多了!

“你居然敢叫我的名字!!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這會倒不用我動手了,我身後的丫鬟已經上去了。

對了,我的丫鬟叫桃枝,别問我為啥名字這麼難聽,我是不會說是因為我想不出來!

桃枝伸手抓住了田小草要揮過來打我的手,大聲呵斥:“大膽!我家縣主也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說到這縣主,這可就要感謝我那便宜後媽了,她可是怕她女兒來這受欺負,特地的給我求來的。

真真的是個好媽媽呢!

田小草明顯沒聽懂桃枝嘴裡的縣主一句,繼續罵道:“老娘管你什麼縣主不縣主的,這家裡就是我說了算的,還敢跟我頂嘴,我今兒非得把你關到柴房去,餓上你幾天,看你還敢不敢跟我叫闆!!”

“胡鬧!!!”一旁的許攸已經氣得拍桌子了,那張好看的臉現在黑得都能拿毛筆沾沾寫字了。

田小草看許攸也發話了,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居然之間跑去抱着婆婆的大腿坐在地上開始撒潑了!

“娘啊!我不活了!這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現在這阿攸新娶的媳婦都能踩我一腳了啊!娘你當年可是說好了的這許家是我說了算的,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嘿,這娘們居然還哭上了!

不就是哭嘛,我也會!

我左手拿着帕子擋在臉前,确認好許攸沒在看我,右手一狠心,掐上了大腿裡的細肉,媽耶,好疼啊!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桃枝,”不錯,我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咱們走!咱們去找皇上和長公主去!我好歹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如今竟因為沒有給嫂嫂踩在腳底下就被人這麼羞辱,我這也是丢了皇上和長公主的顔面啊!”

旁邊的柳枝更是直接跪下抱着我的腿跟我一起哭喊着:“我的小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我看柳枝和我一起入了戲,繼續搭戲,“不,咱們不能去找皇上和長公主,找了他們夫君也要受牽連的啊!”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花,“咱們還是去郊外我娘留給我的莊子上去住吧,咱自己的莊子!”

“小姐,你放心,那是夫人留給你的莊子,定是沒人能這麼欺負咱們的!我的小姐啊………”

桃枝反應很快,見柳枝已經先她一步抱着我哭了,直接跑出去找人套馬車了。

這丫頭可得慢點跑啊!别真套上馬車了。

我也不管那些了,站起身,靠着柳枝,一邊哭着一邊向外走去。

許攸反應的快,一把抓住我,把我抱在懷裡,靠在我耳邊,安慰我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嘉禾,你别走,我明天就去看宅子,咱們搬出去住。”

“搬出去,怎麼搬呀!這可是皇上賞賜的宅子,你搬出去不就是對皇上不滿嗎?那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啊!”

我繼續哭唧唧的,“還是嘉禾走吧!”

“不,不用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攸轉過身坐下,繼續把我攬在懷裡。

不得不說,這個動作,還是有些羞恥的。

“母親,嘉禾說的對,這宅子是皇上賞賜給我的,嫂嫂既然不能和嘉禾和睦相處,那就請哥哥嫂嫂另出去住吧!”

“阿攸,怎麼能這樣呢!你嫂嫂她隻是語氣重了些,嘉禾也是,一來就這麼……”

“母親,”許攸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母親,嘉禾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也是有封地和官職的,是皇家的人。嫂嫂這麼欺負她,嘉禾都沒說什麼,母親還要嘉禾怎麼做!!!”

诶喲,這孩子,不錯呀!

“縣主,縣主不就是個名頭嗎?有什麼好顯擺的?!”地上撒潑的女人這會子也恢複了正常。

這個棒槌!!可看着跟她一樣一臉蒙圈的婆婆,我隻想說,這兩個棒槌!!!!

許攸歎了口氣,說:“縣主,就是皇上的半個女兒。母親和嫂嫂是要對皇上的女兒怎樣欺負呢!既然母親和嫂嫂還這麼執迷不悟,不如我辭了這官,也省的日後落個誅九族的罪名!”

那兩個女人明顯都慌了神,一個是怕自己兒子真的辭了官,一個是怕自己沒了富貴。

“阿攸,那咱們把這媳婦休了不就是了?”

我天,這老太太還想着要休了我保她大兒媳婦,真棒!

那我可得給她添一把火了。

我使了個眼神給柳枝,柳枝懂了,揮揮手,讓門邊的小丫鬟去找桃枝了。

唉,也是這許家人第一次面臨這種富貴,這府裡的丫鬟婆子我讓桃枝她們給了幾個荷包就歸順了。

也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那麼傻,縣主不要要老太太?

桃枝那丫頭比曹操都快,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帶着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站在我面前了,哦不對,是身後,誰叫我這會子還被許攸攬在懷裡呢!

我推了推許攸,從他的懷裡起來,桃枝柳枝借勢架起我的兩個胳膊,我把重心全部靠在柳枝身上,給那邊的桃枝使了個眼色。

這丫頭反應快,立時就說:“小姐,馬車已經套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這可不是劇本上的啊?!

“小姐,永甯郡主的禮物送過來了,那個嬷嬷這會兒正在您院子裡坐着呢。”

永甯?禮物?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我深呼吸來止住抽噎,柔弱的對着許攸說道:“夫君,永甯郡主那邊來人了,嘉禾先去照顧着,就先走了。至于,休書,罷了,我還是收拾東西去莊子上住吧……”

說完,我也不打算給許攸回我的機會,對着上座的婆婆行了個禮,也不管還在地上的田小草--我的好嫂嫂,轉身直接離開。

也不知道永甯這丫頭給我帶啥好東西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時候,那個嬷嬷已經等我好久了。

因她是宮裡的女官,是以就隻給我行了個半禮,“縣主,這是我家郡主送您的新婚賀禮,隻因今兒早上才從洛陽返京,郡主又被太後留在宮中說話了,這才晚了,還請縣主勿怪。”

“嬷嬷這是哪裡的話,郡主今日返京的事我是早就知道的,哪裡會怪郡主呢!”

突然,嬷嬷的顔色越過我,看向我的身後,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柳枝,她指了指屋子,我就明白了,原來是許攸。

“縣主,”嬷嬷這會給我行了個全禮,“郡主說了,讓您有了委屈就去找她,她給你做不了主的就去求皇上和皇後,萬不能受了委屈還不說,自己忍着。”

“多謝郡主挂念,還請嬷嬷幫嘉禾傳達對郡主的感激之情。”

“自是會的。老奴告辭了。”

嬷嬷走了,許攸卻是沒有出現。

不過桃枝說那套好的馬車叫許攸給了錢打發走了,許攸那邊的書童也說他突然來了公務,晚飯再過來。

我倒是真的讓桃枝她們開始收拾東西了,不過是收拾我的嫁妝。

我那後媽倒是實誠人,這嫁妝看着不多,可都是實打實的金銀珠寶,不像另一份,看着豪華,其實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绫羅綢緞。

這份嫁妝可是出了她不少血啊!

“桃枝,你去嫂嫂那兒,把這家裡的賬本哪了,記住了,硬氣點!别怕她!”

“是,小姐。”

桃枝出門去了,我拉着柳枝在那裡算賬,柳枝看我入神,也沒打擾我,隻給我續着杯裡的茶。

“小姐,小姐,賬本拿回來了,還有庫房的鑰匙和府裡下人們的身契和籍契。”

桃枝剛一進門,就舉着手裡的盒子朝我興沖沖的喊到。

“小姐果然料事如神,我一說,大夫人就把東西給我了。”

我算了許久的賬也累了,靠在椅子上,端起了剛晾好的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她自然是會給你的,許攸應該是對她說了些什麼,她怕了自然就給你了。”

“她怕什麼呀?”

“怕什麼?自然是怕自己被趕出去,享受不了這許家的富貴喽!”

桃枝走過來給我捶背,“小姐真打算在這府裡跟她們鬥下去?”

“怎麼?你家小姐我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家裡相夫教子,做個富貴太太?”

“小姐,你是在逗我麼?”桃枝手下一頓,“小姐你不會真打算在這府裡待一輩子吧!”

沒等我反應,柳枝先翻了個白眼送給了桃枝,“你傻呀!小姐昨日才剛剛成婚,就算要走,也不能空手走吧!”

“還是我的柳枝聰明!”

我放下手裡的茶盞,“許攸這人,是塊木頭,但長得不錯。要是生個孩子,定然也是好看的。”

“小姐,你是想?”這下柳枝也傻了,呆呆地看着我。

“看我做什麼!就是你們想的那樣,不要懷疑人生了好吧!”

“小姐,你真厲害!”

“那是,那是。對了,柳枝,你把這府裡的賬目也清點一下,另外找牙婆子買幾個丫鬟和小厮來,要老實本分的,妖豔的,也來幾個,給我那嫂嫂房裡送過去。”

“是。”

田小草!你讓我不痛快,我也讓你不痛快!

本姑娘就是這麼的記仇!!

“桃枝,你這兩天上上街,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鋪子啥的,看好了直接兌下來,記住了,一部分走府裡的,一部分走自己的賬,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的吧。”

“是,桃枝明白。”

“另外,你再去看看宅子,有合适的就買下來,跟鋪子一樣,走我的私賬。”

眼看着天色漸晚,我止住了話頭,示意桃枝去吩咐廚師做飯,畢竟,這會兒說不定什麼時候許攸就來了。

這風險,沒必要冒。

廚房那邊剛把晚飯做好,許攸就來了。

“娘子這的飯菜真是豐盛啊!”

我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湯,還一半都是素菜的四菜一湯,再看看許攸的神情,嗯,他沒有說謊。

“隻是一些家常菜罷了。夫君快來嘗嘗吧!”

許攸坐下,徑自拿了筷子自己夾菜。

一旁正要布菜的柳枝舉着筷子愣在了半空中,驚訝的看着我。

我示意柳枝帶人下去,看許攸的樣子怕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有些事,還是知道的人少一些比較好。

看許攸一心吃飯,全然沒有要跟我說話的打算,我也隻得把心一起放在吃飯這件大事上,有一說一啊,今兒這道羊肉炒的還是不錯滴,火候正好。

飯後,柳枝帶人撤下餐具,又送上來了剛沏好的茶。

許攸一直沒說話,倒是看見我拿過茶盞直接喝下去有點好奇,“娘子不怕燙嗎?這剛沏好的茶就這樣直接喝了下去?”

我看見許攸在那兒一臉好奇的看着我,隻好先放下茶盞,遞到他手邊,“我這茶可是涼的,夫君要不信可以摸摸這茶盞試試看。”

許攸半信半疑的伸出手,等到觸及茶盞的一瞬間,驚呼道:“居然真的是涼茶!”

複又擔心的看向我,“娘子,喝冷茶可不好,尤其是這沏好的放了許久的,傷胃。娘子以後還是少喝為妙。”

我笑着問他,“你怎麼不懷疑一下是不是這下面的人故意怠慢我,給我這喝剩下的冷茶呢?!”

“這院子裡的仆人都是娘子帶來的不是嗎?”

“是呀,都是我帶來的。可是今兒早上嫂嫂那還來叫我送幾個我的貼身丫鬟過去,說是大戶人家裡出來的丫鬟伺候的更周到呢!”

我低着頭,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點點水痕,偷瞄着許攸的臉色。

許攸皺了皺眉頭,“娘子的丫鬟自然是來伺候娘子的,嫂嫂那需要丫鬟,也不該來找你要你的陪嫁丫鬟啊!”

“夫君,”我端正身子,面向許攸,“這府是許府,這宅子是你的宅子,你就是這兒的主人,我是你的妻子,那我就是這的女主人,對吧?”

“是,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那以後這家裡的一切事務都該由我來掌管,這沒毛病吧?”

“沒毛病。”

“實不相瞞,嫂嫂那的庫房鑰匙什麼的都已經在我這兒了,那些地契什麼的可是在夫君這兒?”

許攸驚訝的看向我,“你把那些東西要來了?”

我沉下心,冷靜而又嚴肅的告訴許攸,“夫君,這是你我的家,這家裡的産業都是你十年寒窗得來的,我們可以供養兄嫂,但是不能把一切交給他們管理,你明白嗎?”

“可是,他們是我的哥哥嫂嫂啊?”

我看着這個傻子,隻覺得又是一個大棒槌!!

“唉,夫君,那你就要看着嫂嫂像今日一樣,在這往後的日子裡肆意的侮辱糟踐我嗎?”

言語間我已經帶上了哭腔,我相信,我的眼淚這會子也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笑話,我看我那白蓮花妹妹哭了十幾年,咋也學會了這立刻哭的本領。

許攸看見我哭了,也慌了手腳,不知所措的從懷裡掏出帕子來給我擦眼淚。

我沒躲他,順勢依偎進他的懷裡,一點點的抽泣着。

感受到許攸越來越僵硬的動作,和越來越心疼的語氣,我才明白,為啥我那後媽一人獨鬥八個豔妾還能屹立不倒了,真乃神人啊!這種招數是咋想出來的呢?!

“娘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夫君,我明白兄嫂供你讀書吃了不少的苦頭,可是,咱們可以供養他們讓他們一世榮華富貴,但不能讓他們掌家日後讓咱們的孩兒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啊!”

我早就派人打聽過了,許攸小的時候跟着母親哥哥一起投奔到舅舅家住了好幾年,因為父親早早去世,可沒少受舅舅家的哥哥姐姐欺負,我嘛,就是得戳他心窩子才行!!!

果然,許攸愣神了!!!!

他絕對是回憶起了他那悲慘的童年,要不咋說童年,是要用一生來治愈的呢!

“好,”許攸表情堅定,“娘子,我聽你的,地契什麼的都在母親那兒,我明天就去拿了給你。”

原來在我那婆婆那兒呀!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私藏一些給大兒子,不過這都是皇上賞賜的土地,都應該是登記在冊的,讨要也是友善的。

不過,我還是得推許攸一把,有些事還是做兒子的去辦才最友善不是。

“原來是在婆婆那兒呀!那倒是不必急着拿回來了,婆婆還是信得過的。”

許攸一邊扶着我到床邊坐下,一邊說:“不,我明天就去拿回來,對了,我那還有皇上賞賜物品的名單目錄,回頭一并拿給你,你自己找人清點一下吧!”

诶呦呵,合着這許攸也信不過自己的老娘啊!

也是,下邊人打聽回來的消息裡還有許攸自)幼沒有剛剛許成受寵一事。

不過,說到這名字,許成,這也太,太普通了吧!

說到攸,感覺還有些文學色彩,成嘛,也就那樣吧!

聽說許攸的父親是個老秀才,難不成這許攸的名字是父親取的,許成的名字是母親取的?

要是這樣也說的通為啥老太太更喜歡許成了,畢竟自己取名字的孩子當然是會更親一些了。

我神遊的這會兒,許攸已經去淨房洗漱了。等我回過神來他都快準備沐浴了。

我連忙喚來桃枝準備卸妝和洗澡水,今兒大量用腦,屬實是累着我了。

入夜,月上柳梢頭。

屋子裡的一幹下人都已經退下了,隻聽得到我和許攸的呼吸聲。

“娘子,我知道你買丫鬟送去嫂嫂那兒的事了。”

許攸突然開口,倒是吓了我一跳。

“嗯,是,嫂嫂不是說她那沒有貼心伺候的人嘛!我就找人牙子買了幾個送過去了,放心,都是一些老實本分的。”

“是嗎?”許攸似是輕笑了一聲,很輕,我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娘子,你要做什麼就做吧!這府裡,終是你說了算的。隻要,别傷了母親就好。”

“夫君說笑了,嘉禾怎會傷害婆婆呢!”

看來許攸也沒真的讀書把腦子讀傻呀!

至此,我和許攸,再無對話。

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起床了,我得給我那婆婆站規矩去。

我敢說,就這個點,雞都不一定起床了!因為我沒聽見那隻大公雞打鳴!!!

想起昨天叫我起床的那隻雞,我恨得牙都癢癢,我非得找機會把它炖了不可!

不過要說這站規矩可不能就我一個啊?那多打我那嫂嫂的臉呀!

是以,我現在就站在她屋子前面,讓一個老媽子抱着那隻經她手親自,送進我院子裡的大公雞,學着那些黑心的地主拿棍子戳那隻大公雞,讓它趕緊打鳴。

雞叫了,我那嫂嫂的叫罵聲也傳了出來,緊接着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過是罵嫂嫂的,那個,應該就是我那未見過面的大伯子了。

我也不管那些,對于屋子裡面的叫罵聲全然就當聽不見,隻讓那老媽子喊道:“我家夫人來請大夫人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還請大夫人快些出門,莫要耽誤了伺候老夫人用早飯的時間!!”

我嘞個去,這老媽子是走街串巷賣東西的嗎?!

這嗓門啊,真要命!!!

我耳朵都要聾了好吧!

說來也是我這嫂嫂運氣不好,她這院子的院牆離街近的很,這老媽子嗓門又這樣大,隻怕我這嫂嫂不敬婆母的流言蜚語很快就能傳出去了。

唉,她這運氣怪得了誰呢!

屋子裡,田小草還在那磨磨蹭蹭不願出門,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自己的丈夫,一口氣堵在心口,連順了好幾口氣都沒能順下去。

一怒之下,直接拿起桌上茶盞,把裡面昨晚喝剩的冷茶,一點兒不剩的,全都招呼在了許成的臉上。

許成正睡得香着呢,突然被這涼茶一激,吓得不輕,一骨碌的就從床上坐起,呆愣了好大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叫自己的婆娘給澆了滿臉的水。

當下氣得破口大罵,“你個臭婆娘,大早上的不睡覺拿水潑我,我看你是皮子緊了,得讓我給你松松是嗎?!”

雖說這田小草也是個潑辣的女人,但也不是沒被丈夫打過,早就讓丈夫打怕了,這會子見丈夫發了火,哪裡還有自己的火氣。

田小草趕緊拿了挂在一旁的汗巾,也不管是誰的了,直接遞給丈夫許成,

“我這不是讓那個沈嘉禾幹的好事!都是她帶着人在那外邊喊我,我這才手抖把水灑在你,你臉上的。。。”

“她來叫你幹什麼?”

“說是,說是要去給婆婆伺候吃早飯。”田小草見丈夫擦了臉上的水,臉色變得好了,自己的語氣也上揚了,“你說不就一個早飯嘛?她一個人去伺候不就行了,非要叫上我!”

“怎麼,叫你伺候我娘你還不樂意了是不是?!”

“怎麼會呢!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田小草看着表情又變得兇狠的丈夫,連連否認。

又怕他突然要動手,急忙忙的梳洗了一下就出門了。

許成見她走了,低聲罵了幾句,躺下繼續睡了。

且說那田小草一出了門口,就看見沈嘉禾帶着兩個丫鬟,一個老媽子和一隻大公雞站在自己屋子門口,那股子氣就又上來了,想要發作罵她一通,又怕吵到屋子裡睡覺的丈夫,就隻在心裡罵了幾句,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和沈嘉禾一起去婆婆那伺候早飯了。

這些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聽着那屋子裡的動靜和嫂嫂那即将翻上天的白眼,我也知道這不是啥好事,我也就懶得湊那個熱鬧去問她了。

婆婆倒是起的早,我倆到的時候她已經起床了。

一個人坐着窗戶旁邊,借着半明半暗的天色,拿着根針,不知道在哪裡幹什麼。

要說這老太太也真是節儉,連根蠟燭都舍不得點。

看來我這還得給她好好改造一下,我可不想以後哪家的貴婦人來府裡參加宴會,看見了老太太覺得我虐待婆母。

“兒媳給婆婆請安了。”

我跟嫂嫂倒是動作同步,不過她隻是屈了屈膝,我可是做了個全禮,這可是臉面問題,我可不能出錯。

我就是得讓她們找不出來錯才行,不然這管家權才能徹徹底底的,老老實實的永遠握在我的手裡。

我先發制人,在嫂嫂前開口,“婆婆,早飯已經備好了,因着不知道婆婆的喜好,是以每樣都做了一些,都是些家常的菜,還請您去嘗嘗。”

是的,你沒看錯,大早上的,吃的是家常菜,炒菜!!

關于這點還是我從下面的婆子那收集來的消息,說啊,咱這位老太太,在得知這城裡人早飯都是一些粥啊,蒸餃啊,小籠包啊什麼的時候,又看見自己早上隻有一碗粥,兩隻蒸餃,一碟糍粑,三盤小菜的時候,摔了筷子。

說,這府裡的下人們不僅不給她飯吃,還騙她!!!

再加上田小草的撺掇加無知,倆人竟然罵了下面做飯的婆子一個上午,許成早早的吃了飯就出去找人喝酒去了,小姑子許芳也不敢說話,還是許攸下早朝回來了才讓她倆閉上了嘴。

也就是這樣,這府裡的婆子才那麼容易倒戈。

是以啊,我今天早上就給我這婆婆準備了,一碗大米飯,外加四菜一湯,三葷一素。

我看她能說我啥!

果然,婆婆她,很滿意。說這才是人吃的早飯,管飽頂用。

隻是我,看着碗裡實誠的大米飯,隻能不斷催眠自己餓的不行,得趕緊把這些都吃下去才行。

我要是剩飯了,還不知道會被這老太太罵成什麼樣呢!

飯後,我帶着自己撐的發脹的肚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由桃枝扶着,慢慢的在院子裡遛彎消食。

正巧,柳枝也正尋回了一個靠譜的牙婆子回來。

那牙婆子帶了十幾個人來了,在院子外等着呢!

我叫桃枝去給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

柳枝那些人在院子裡一字排開,一個個的自報家門,并且在一旁核對牙婆子給的冊子。

我倒是不擔心這選人會出什麼問題,柳枝是跟在我母親身邊的老嬷嬷親自教導的,這些事到還不至于難住她。

看着那人堆裡一張張或稚嫩或嬌豔的臉,我倒是覺得有點可惜,這麼漂亮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當做貨物一樣擺在那裡,任人挑選。

柳枝很快就把人挑好了,打發了剩下的人和牙婆子,又把剛買下來的丫鬟的身契和籍契收好了,這才把她們配置設定到各處去。

這長得最嬌豔的,自然是送去了我嫂嫂那兒,我也是留了兩個的,畢竟不能太明顯不是?

可我也不想給自己添堵,雖然我不喜歡許攸,也沒打算在這許府多待,可也不想讓自己的好心情被人破壞,就把那兩個丫鬟賜了名,交給桃枝調教了。

很快就到了我該三朝回門的日子,這天早上我正在收拾回娘家的東西,其實也沒啥可收拾的,不過就是一些禮品罷了。

桃枝和柳枝收拾好了東西,跟我一起等在房裡,是的,我們在等許攸那個大忙人下朝。

我也不是不能自己回去,就是吧,這要是不把許攸帶回去給我那後媽好好瞧瞧,我又怎麼能欣賞到我後媽的那張扭曲的臉呢!

可是,好嘛,我沒等來許攸,等來的卻是他的小厮。

說是啊,江南那邊在鹽政上出了點問題,現在朝廷需要派個人過去看看,沒準順帶就把這鹽政的活給攬下來了呢!

要知道,從古至今這鹽政都是個肥差,哪個不想插一腳進去?

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這左看看,右看看,一拍大腿!

嘿!這不有個剛當官的狀元許攸嘛!正好還沒站隊呢,這人就正好的很!!

這條诏令一下,左相和右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反正老子占不到便宜你也别想,行,那就他吧!

得,這差事就落在許攸頭上了。命許攸立即啟程前往江南,一路上自然是有錦衣衛護送的。

面對皇上的這一騷操作,我隻想說,妙呀!妙極了!真是妙妙她媽給妙妙開門,妙到家了!!!

好在啊,咱這位皇上及時的想到了我,我這個他前不久剛封的縣主,一個剛被他賜婚與許攸的縣主。

“既如此,就派許卿去往江南吧!另外,許卿剛剛新婚,就帶着嘉禾縣主一同前往吧!”

“臣,謝聖上隆恩。臣必不辱使命。”

畫面一轉,我已經坐在去往江南的馬車上了。

我的天,這錦衣衛的速度也太特麼快了吧!

我還打算今天回去好好氣氣我那後媽呢!這大好的機會咋就這樣沒有了呢?!

許府的事我倒是不怕,反正有皇後的人在盯着。

是的,咱們的這位皇後與皇上夫婦一體,前腳許攸剛到許府,後腳皇後身邊的女官就來了,說是我夫妻二人都要離京怕老夫人獨自一人在這京城吃不好睡不好的,就來親自照料着,也好叫我夫妻兩個放心。

放她奶奶個心,這還不就是變相的人質囚禁,還不是拿着許攸的老娘警告許攸,你丫的要是不好好幹,你老娘就在我手裡呢!

畢竟,江南鹽政的水也是不淺,皇上自然是怕自己派去的欽差大臣也由白變黑,回頭給自己也弄了一身腥。

不過這對我倒是一件好事,有皇後的女官在,府裡我們的東西也不必擔心會被老太太拿去補貼大兒子了。

不過柳枝這個機靈鬼,還是在臨走之前把那些重要的東西和一些銀錢拾掇了全部送去了永記錢莊去了,身上隻留了一百兩碎銀。

我本來是要帶着柳枝桃枝一起的,可惜買鋪子的事正進行到關鍵時候,桃枝實在是脫不開身,就叫她留在許府照看着,順便給我這邊傳信什麼的了。

那丫頭倒是很可惜去不了江南,畢竟江南美食多,臨走時對我和柳枝一再囑咐,一定要給她帶回來江南最流行的,最好的胭脂。

錦衣衛的腳程很快,我和許攸到底是書生加大小姐的搭配,這要是叫我倆作個詩寫個字啥的我倆倒是能說來就來,可這連天坐在馬車上趕路身體終究是吃不消了。

眼見着許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領頭的錦衣衛,叫什麼林安緒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停下來休息幾天。

正巧也到了驿站,我趕緊扶着許攸進去找房間休息。他這個身子骨好像還沒有我結實呢!

真是個文弱書生。

許攸到底是病了,整個人病怏怏的,臉色發白。

林安緒見着不好,也給許攸找來了大夫來看。

大夫看了隻說是一路上奔波勞累傷了元氣,剩下的路再不能這樣趕了。

許攸這小子自己病着也沒忘了我,趁着大夫在的功夫叫他也給我把了把脈。

我倒是沒什麼大事,隻是舟車勞頓累着了,睡一覺也就好了。

許攸這才好像是放下了心一樣,拉着林安緒低聲說了幾句話,人就昏睡過去了。

林安緒倒是沒有多做停留,徑直出去了。

看樣子許攸倒是交代了他許多。

林安緒是出去了,可這屋子裡還有三四個錦衣衛在,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立在哪裡做門神呢!

不過,他們能面無表情我不能啊!我和許攸可是新婚的夫婦,我可不想因為這個被錦衣衛盯上。

要知道,錦衣衛這三個字跟狼來了沒什麼差別,那可都是可以當做吓唬小孩的絕佳技巧。

是以,為表我對丈夫的關心,我還特地落下幾顆淚珠來,把擔憂全部寫在臉上,牽着許攸的手,默默垂淚。

老娘就不信了,我還做不好這面子上的工作了!!!

那幫子錦衣衛自然都是面無表情的,不過那個大夫倒是被我給感動到了,連忙出聲安慰我:“夫人放心,你家官人隻是累狠了,現下已經吃了藥,睡一覺也就好了。”

“如此,便多謝大夫了。”

身後的柳枝反應的很快,連忙拿了一個小荷包來塞給了那大夫。

我看了,那荷包的大小應該也就裝了一兩銀子,在京城這可是隻用來打賞下面奴仆的規格,可在這窮鄉僻壤,倒是個大大的賞賜。

那大夫倒是個實誠的,颠了颠荷包,心下也有了數,拱手說道:“夫人,這些已經遠遠超過了老夫的診金,老夫受之有愧 還請夫人收回。”

“大夫言重了,這偏僻的地方我們也難尋得到大夫,您今日可就是救了我夫君了。已是大恩了,這銀子您要是不收下我這内心難安啊!”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花,繼續說道:“況且,夫君醒了若是知道我對您應付了事,也定會惱我的。大夫您就收下吧!”

一旁的柳枝也來相勸,“您就收下吧!這也是我家夫人的一番好意。”

那大夫歎了口氣,“那老夫就收下了,多謝夫人。若夫人還有什麼用得到老夫的地方,還請盡管開口,老夫定當盡力。”

我看時機成熟,順勢說道:“如此還真有件事要麻煩先生了。”

“夫人請講。”

“是這樣的,我們這一路前往江南投奔叔父,離下一個驿站還不知道要走多遠,這附近又沒發現有什麼藥店,隻好勞煩大夫賣給我們幾味驅蟲蛇的藥,做成藥包帶着,也算是有備無患了。”

“這自然好說,隻不過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老夫給您送來就是了。至于價錢方面夫人就不必再給了,這些已經綽綽有餘了。”

“那便多謝大夫了。”

待到送走了大夫,那些錦衣衛四處檢視無恙之後也都退了出去,不過也都是入住了我們旁邊的屋子。

照着以往的習慣,他們應該是一部分在明面上保護我們,一部分隐藏在暗處以備不時之需。

關于這一點還要多虧了那天早上柳枝迷迷糊糊的去打水洗漱,不小心撞見了剛剛從樹上跳下來的林安緒,回來告訴我,這我才知道的。

入夜,柳枝服侍我在淨房沐浴。奔波多日此刻終于能舒舒服服的泡在熱水裡,感覺這一身的勞累都被泡了出去,暢快的很!

“柳枝,你别在這服侍我了,你也趕緊下去好好洗個澡睡覺吧!這段時間你也累了,身形都消瘦了。”

“沒事的,小姐。柳枝不累。”

“行了,在我這怕什麼?!頭發我自己來擦,你下去休息吧!”

見我堅持,柳枝也不再推辭,一邊幫我擦拭身體,一邊壓低聲音問我,“小姐,那藥包………”

“你該知道我要做什麼的,這事你不用管了。還有,小心隔牆有耳。”

聞言,柳枝不再說話,隻是擔憂的看着我,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卧室。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可是我必須這麼做。

雖說我嫁給許攸的目的很明确——找個好看的男人生個娃然後帶着錢帶着娃,跑路!

可是現下許攸被外放,而且又是處在風口浪尖上的江南鹽政,在這個關口我若是有孕,那我就有可能成為别人威脅許攸的砝碼,不為了孩子的安全隻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也必須保證自己在這期間決不能有孕。

驅蟲蛇的藥包裡不過就是那幾味藥,雖然這是最簡單的藥包,可卻也有這許多有大用處的藥材,隻要搭配一下,就是一副完美的避子藥了。

可這到底不如專門配的避子藥,可我也沒辦法,原想着隻帶一些到了江南再配就是了,可這一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了,我必須自己配一些備着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許攸,我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許攸,你還真是個麻煩!要不是看你長的好看,老娘才不跟你扯這一路呢!”

床上的許攸依舊雙眼緊閉,有一說一啊,這小子長的是真的好看!

一雙桃花眼,配着恰到好處的雙眼皮以及長長的睫毛,這雙眼睛情到深處時會眼尾泛紅,帶着點點晶瑩,等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眼睛裡有星星⭐️?!

最要命的就是,這貨眼角居然還有一顆黑色的淚痣!!!

啊啊啊啊,我愛了!就為了這張臉我也得跟他多待待,欣賞帥哥誰不喜歡啊!

還有,這小子的皮膚甚至比我還要白上一些,那皮膚嫩的呦!不過雖然是個書生,可這該有的肌肉還都是有的,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怎麼說呢!我喜歡這個基因,嘿嘿!!!

許攸睡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終于醒了過來。

柳枝端着早飯進屋服侍,正好趕上許攸剛醒。

“姑爺醒了,奴婢這就去找小姐來。”柳枝放下早飯,正打算去尋人,轉身正撞上剛剛從淨房回來的我。

“姑爺醒了嗎?”

“是的小姐,姑爺已經醒了。”

“柳枝,你去把大夫請來,讓他再給姑爺把把脈。”

“是,小姐。”柳枝轉身離開。

許攸這會就醒了是我沒想到的,我還想着要是他能多睡個幾天,我還能多休息幾天不是?!

這幾天馬車坐的我腰酸背痛的,一直都在路上,旁邊還有一幫錦衣衛神出鬼沒的,别說洗澡了,就連擦擦身子都得窩在馬車上面,麻煩的很。

到今天我們也離開京城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桃枝那邊怎麼樣了。

這些日子許攸也給家裡寫過幾封家書,我看了,不過都是些問候母親的話罷了。

說真的,許攸還真是個十足十的大孝子呢!

桃枝的信是單獨郵寄給我的,我隻要在信裡告訴她下一個驿站是哪個就好,到時候她直接郵寄到那個驿站裡去,我到的時候桃枝的回信也就來了。

桃枝和我之間的信自然是皇後那邊的人來幫忙傳遞的,畢竟,信件,可是監管的得力助手不是!

桃枝說,一切安好。

我明白,這是說該買的鋪子該買的宅子都已經買好了。

桃枝說,府裡大夫人和老夫人在女官的陪伴下一起吃齋念佛,求佛祖保佑許攸平安。

我明白,這是說老太太和田小草來找女官麻煩了,把人家惹着了,人家讓她倆吃齋念佛自己思過呢!

說來也奇怪哈,這兩個女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許攸前腳剛走,後腳她倆就對人家皇後的女官指手畫腳。

不是讓人家給自己洗衣服就是讓人家陪自己逛街,女官不幹,就在那指着人家鼻子罵,說什麼,我兒子/弟弟可是新科狀元,那可是皇上都喜歡的人,你們敢不聽他老娘和嫂嫂的話,是不想活了嗎?!

妹的,這不就是在放屁嗎!

人家也是有官職在身的好不好,憑啥聽你們兩個人的差遣啊?

還在那拿許攸的狀元身份壓人,我滴個乖乖呦,女官代表誰,還不是代表皇後!

皇後是誰,那不是皇上的親媳婦嗎?

這倆人是傻到家了嗎?媳婦和下屬哪個更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媳婦呀!

也就是現在皇上還有用得到許攸的地方,要不然,就憑這對皇後貼身女官不敬的罪名,都能把他罰個好歹來。

不過,話說還來啊,那天老太太叫大兒子幫忙寫給許攸的信裡倒是沒少罵那幾個女官,那天許攸的臉黑的呦!

我感覺都比那墨水還好黑上幾個度來,天知道我看着那篇錯字百出,語句不順的信的時候,是咋忍住不笑的,可差點沒把我累死。

柳枝站在我身後都在那不停的抖動身體,本來啊柳枝是不知道信的内容的,可惜啊,那天許攸跟林安緒剛剛商讨完後面的計劃,人累的不行,就把那信交給我,讓我念給他聽。

怎麼說呢!就那字,寫得啊,我都心疼那支倍受摧殘的毛筆啊!

我先是廢了半天勁認出了每一個字,然後又在那組織語言想要把那上面的文字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了解出來,結果,我發現,我是真的做不到!!!!

許攸看出了我的窘迫,心下也明白自己的哥哥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直接說,“娘子,你直接念吧,我那個哥哥是個什麼樣的我自然是知道的。”

許攸都這麼說了,我不能跌份呀!

不就是念嗎!我念!

然後,我就收獲了柳枝抖動的肩膀,已經許攸不斷抽搐的嘴角,再就是頭上偶爾落下來的灰塵,到我的茶裡!!!!

那是藏在梁上的錦衣衛,我說,也真是難為他們了,這會子怕是憋笑憋的不行,還得控制平衡。

許攸回信回的啥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懶得知道。

這許家頂天再過一年也就再和我沒什麼關系了,操心太多可是會傷身的哦!

十一

對了,桃枝的信裡還提到了許成,我那個還沒見過面的大伯子。

我給許成送去的兩個美豔的丫鬟還真起了作用,就在我們出發的第十天,許成就去問老太太說能不能把那兩個丫鬟收了。

要說啊,這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看見好看的那都是恨不得把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瞪着兩個大眼睛,使勁看。

老太太呢原先也沒答應,畢竟人家和田小草那可是婆媳情深啊!

可是,許成這貨拿出了殺手锏,一舉擊潰老太太的心防--孫子!

我早就派人打聽過了,這許成和田小草成親都五六年了,也沒個一兒半女啥的,老太太和許成原先顧念着田家對自己的資助,也沒敢說啥。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呀!現在啊,許攸可是個在京城裡做官的,那身份地位自然是要比田家高出了許多的,哪裡還會把田家這個商戶看在眼裡。

田家自己也是在巴結這現在的許家,一邊巴結着一邊還慶幸自己這些年來沒虧待了許家。

這不,老太太本來就對田小草一直沒有孩子頗有怨言,再加上現在也不用靠田家的資助了,那雙渾濁是眼睛看了看自己疼愛多年的大兒子,又看了看那兩個丫鬟,說,“你要收了也行,不過隻能收一個,”

這邊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許成就不樂意了,“娘,收一個也是收,兩個也是收,你為啥隻讓兒子收一個嘛?這兩個都收了你抱孫子不就更快一點嗎?”

老太太對着兒子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個就一個,你要是不幹就一個都别收!”

許成見自己的老娘真的隻讓自己收一個,心裡還是老大個不情願,可他也聽了這麼多年的話了,也就沒再說什麼。選了身材更好的那個,攬着人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說來啊,這老太太雖然大字不識一個,可也不是個傻的。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她自己那是一清二楚的。

大兒子不學無術,雖然本性不壞,卻也沒什麼前途。小兒子是個讀書好料子,這又做了大官,自然是前途無量的。

可自己偏偏不喜歡這個小兒子,打小看着他就開心不起來,心裡厭煩的很。不如自己的大兒子,打小就嘴甜,會哄着自己,相比之下小兒子就木讷的很,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瞅着就煩。

可眼下自己必須牢牢地抓住小兒子,不為别的,就為自己的大兒子也得這麼做。許攸當了官自然不會缺錢,自己隻要從許攸那隔三差五的要點兒給許成就夠他在外面吃喝玩樂的了,反正有許攸給他們提供住處和口糧。

就算有一天許攸不幹了,自己也能拿當娘的身份來壓他。

老太太為啥隻讓許成收一個?還不是怕兩個美豔的都收了會傷了自己兒子的身子?!

說到底啊,她想的還就隻有這一個兒子罷了。

我雖然隻在許府呆了三天不到的時間,可我的桃枝已經可以探聽到許府裡每一個角落的閑言碎語了。

要知道,小家庭裡婆媳妯娌之間鬥的是嘴皮子,大宅院裡鬥的就是腦子了。

這不,這邊許成剛把人帶回去春風一度,那邊田小草就去找老太太哭了。

哭訴的内容桃枝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叫人都走開了單獨和田小草一個人說的。

隻知道田小草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那之後也沒管過許成和那個丫鬟了。

許成收了丫鬟的事我自然是一早就告訴了許攸的,順帶着也告訴他,這平民百姓,按律,可是不能納妾的,隻有取得了功名才可以納妾,許成他,要是納了那丫鬟做妾可是要被關進大牢的。

許攸哪裡知道這些,聽我說完趕緊寫信回去,告訴自己的哥哥要是不想坐牢就不要去辦那個已經準備了一多半的婚禮了!!!

倒不是我要幫田小草,隻是,對于我而言,一年之内我必定是無法從許府脫身的,若是許成那邊違法納了妾自然也會影響到我,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婚禮自然是沒辦成的,可我讓桃枝在京城裡盤下的鋪子倒是已經開始裝修了。

人嘛,是一定離不了吃穿住行四個字的,是以啊我讓桃枝先開了兩家鋪子,一家呢作飯館,請來的廚師來自全國各地,專做各地的特色菜和特色小吃。

京城從來不缺做飯好吃的飯館,可這多個菜系同時擁有的怕是除了我的飯館找不出别的了。

我還給這個飯館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一口吃天下”。

另一家鋪子我打造成了一家隻針對皇親貴胄家的夫人小姐開放的首飾店,這幫貴夫人什麼稀罕的東西沒見過,她們要的就是一個特别,一個與衆不同。

是以啊我早早的就叫桃枝找人設計了一批首飾,把圖紙裝訂成冊,送去了各個府中。并且告訴那些貴夫人和小姐,這冊子上面的首飾都是獨一份的,看中哪個就做哪個,并且圖紙也會随着做好的首飾一起送過來,再不會做了。

而且被選走的圖紙就不會再讓别人選了,是以以為不會出現撞首飾的問題了。

就拿大理寺少卿家的夫人來說,她看中了編号七的首飾,可是猶豫了一天,七号就被京兆府家的夫人訂走了,圖紙也直接收回了。

而且不到五天,京兆府家的夫人就戴着那套首飾出席了候府世子的滿月宴,新奇的款式和靈巧的設計理念很快就俘虜了一種女人的心。

這下子可是徹底的激起了這幫夫人小姐的興趣來,桃枝說,現在冊子裡的首飾樣式已經被訂完了,不少人還在問下一本冊子什麼時候能出呢!

一時之間,我的兩家鋪子就賺了不少錢,而且還在不斷的增長,名氣也越來越大。

十二

“果然啊,還是女人的錢最好掙了,你說是吧,我的柳枝小可愛!”

我學着江湖浪子的樣子用一根手指挑起了柳枝的下巴,順帶,摩擦了幾下。

有一說一,這小丫頭雖然不比桃枝的禦姐範兒,可也是小家碧玉的乖乖女呀!

這小模樣,我都歡喜的很呀!

“我的小姐呀!你就别拿柳枝打趣了!”

啧啧,這小丫頭一點兒都不禁逗,還是桃枝調戲起來更好玩一些。

“小姐,咱們是不是要出發了呀?”

“是呀,這裡離江南也沒多遠了。許攸說要抓緊趕路,你趕緊去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就得出發了。”

“好的小姐,柳枝這就去收拾包袱。”

說起來這個許攸也算得上是一個工作狂了吧?這才剛醒,就要出發,再休一天能咋地啊?!

他老人家倒是已經好好的睡了一覺了,我呢!

我可是為了維持我的良家好媳婦的形象照顧了他一天一夜好吧!那該死的錦衣衛還一直在那盯着,老娘連偷懶都沒地方,困死了都!!!

許攸,你個狗男人!!!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你!

“娘子,,,” 得,這貨找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我的怒火,揚起我最美麗的笑容,朝着許攸走過去,“夫君可算是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我就不信了,我這笑中帶淚,忍着悲痛給許攸帶去笑容的樣子不能感染到他!

果然,他心疼了!“娘子莫要擔心了,剛剛大夫已經給我把完脈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别哭,哭腫了眼睛就不好了。”

“好,”我哽咽着說完,就倒進他的懷裡,低聲哭泣。

我委屈呀!憑啥呀?老娘還沒睡個好覺呢!飯都還沒好好吃一頓呢!就又要啟程坐那晃得出膽汁的破馬車了!

想到這兒,我那假哭裡也帶了幾分真情實感。

不過這一操作,倒是把許攸給心疼壞了,這個書呆子又一次手忙腳亂了。

最後也隻是拍着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着我,然後,氣氛莫名的就變得有些暧昧了。

,,,,,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許攸,你大爺的。。。。。

老娘的藥還沒配出來呢!尼瑪的!

隐約中,我聽見了窗戶關上的聲音,房梁上面的錦衣衛大哥,我謝謝你啊!臨走了還不忘幫我們把窗戶關上!

等下,這特麼是白天啊!我的臉呀!沒地放了呀!

啊啊啊啊啊啊!!!!!許攸,你三大爺的!!!

再次清醒,我看見的就是一臉清爽的許攸,和我那憋笑的柳枝,臭丫頭,連你也看我笑話!

“小姐,奴婢去找老闆借了廚房,給你熬了點甜湯,小姐快趁熱喝了吧!”

說完還拿眼神示意我,甜湯裡有東西!!!

好柳枝,總算小姐我沒白疼你!我的小柳枝這麼快就把要給我配出來了,好孩子,回頭給你漲工錢!

我接過那碗甜湯,本來想要一口悶,結果發現許攸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得,我還是維護一下形象吧,拿了個勺子,一點點舀起來,一點點抿着喝。

嗯,這甜湯不錯,甜而不膩,非常值得稱贊!

“柳枝,今兒中午吃什麼呀?”

柳枝壓下已經變彎了的嘴角,說:“小姐,應該是,該吃晚飯了。”

M的,老娘手裡的甜湯頓時就不香了。

我這會兒都想滿地找臉了!!!

我努力止住抽搐的嘴角,問道:“那,晚飯,吃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娘子,你可太可愛了!”

許攸那厮一口茶噴了出來,放聲大笑。

淦!死小子你還有臉笑,還不都是你幹的!

我懶得理他,隻看着柳枝,又問了一遍,“是以,晚上吃什麼?”

柳枝帶着顫音兒憋着笑回我,“小姐,奴婢已經備下飯菜了,葷菜有四喜丸子和清蒸鲈魚,素菜有涼拌筍絲和清灼菜心,外加一道冬瓜羊肉湯,您看還有什麼想吃的奴婢下去找人做。”

“不用了不用了,這些就夠了,趕緊的,我餓了。”

這會子我餓得不行,吃飯要緊,不管那勞什子的裝淑女了。

“原來,餓着了的娘子更可愛。”

許攸在一旁陰陽我,我也懶得理他,這會子要什麼形象,還不都是因為他,我才一天都沒吃上飯的。狗男人!

十三

轉眼我們就到了江南,江南巡撫親自出城出城迎接我們。

那個巡撫真是十足十的,,圓潤,一身青藍色的官服穿在身上,配上黑色的腰帶,打遠處看,活像一個青藍色的胖葫蘆。

等下,我突然想吃糖葫蘆了,這可咋整啊?

我悄摸的把自己隐藏在許攸身後,拽着柳枝的小手,正想偷偷讓她去給我買糖葫蘆,還沒開口,我倒是先被一隻手拽走了。

是許攸,他把我拽到了身側,與他平行。

唉,我的糖葫蘆啊!我還沒跟柳枝說呢!

我思緒萬千的時候,那個胖胖的巡撫開口說話了,“下官江南巡撫李宗瑞見過欽差大人,見過嘉禾縣主。聽聞欽差大人和嘉禾縣主今日到,下官想着二位舟車勞頓,已經讓内人準備好了飯菜,還請大人和縣主到府中一叙。”

“李大人客氣了,既然李大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那我夫妻二人恭敬不如從命,隻怕是要叨擾李大人了。”

“欽差大人哪裡的話,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李大人說笑了。”

啧啧,這倆人,滿臉都寫着仁義禮智信五個大字,說了半天全是客套話,一句實誠的都沒有。

還有,為啥要帶上我呀!讓我自己去驿館歇着去不香嗎?!

話說,這江南的鹽政出了問題的話,江南巡撫自然也脫不了幹系,隻是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要隻是鹽商自己之間的沖突那倒不算什麼了,就怕是地方官員私自攬了鹽商的活,倒賣私鹽。

這也是林安緒此時消失的原因。

那日許攸拉着林安緒說了幾句話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林安緒了。隊伍裡的馬倒是少了幾匹,看來他是先我們一步到江南了。

官員的飯桌我自然是上不去的,這不,我就被李大人那同樣圓潤的夫人給拉去一起吃飯了。

說實話,這江南的風水真是養人啊!

飯桌上除了我和李夫人,還有一個尚未绾發的閨閣女,不過這姑娘可是苗條的很,頗有些弱柳扶風的姿态。

這就有意思了不是。

我看着這滿桌子的雞鴨魚肉和那僅存的一點綠色,用眼神示意柳枝趕緊給我布點青菜。

這些天車馬勞頓,不是幹糧就是肉幹,我現在隻想吃青菜!!!!

說來這巡撫大人也真是敬業,一大早就在城門口等着我們了。我連裝病跑路都做不到!!!

我現在隻祈禱今天趕緊結束一切活動,讓我趕緊回驿館洗個熱水澡睡個好覺。

可還沒等我動筷子,李夫人說話了!

她,說話了!!! 我恨……

“縣主,這是我妹妹李蘭芝,我看縣主與我妹妹年齡相仿,想着若是縣主要遊覽江南也可給縣主做個伴兒,就私下做主叫來一同用飯了,還請縣主不要怪罪。”

還怪罪,我怪你大爺的!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咋說啊?

還給我做個伴兒,我看是要給許攸做伴吧!

姑娘啊,雖然你對我男人有意圖,可在我面前也不要這麼明顯好不好?

你那眼睛就沒離開過許攸在的那半拉屏風好不好!

唉,裝一下不好嗎?

我看着自己到了嘴邊卻吃不到的青菜,歎了口氣,“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嘉禾感激夫人的一片好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夫人呢!”

我又看向李蘭芝,笑了笑,“蘭芝妹妹,我這樣叫你你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呢?”

“既然妹妹也是個熱心腸的,那過幾日還勞煩妹妹陪我去賞一賞這江南的風光,我也買些衣服胭脂什麼的,不知妹妹可願意?”

嘿,不就裝人嘛!誰不會呀!知書達禮這件事我可是僞裝了好多年呢!

“蘭芝自然是願意陪姐姐的。”

姐姐?呵呵!

李夫人一聽我倆已經達成了共識,開心的不得了,連忙給我夾菜,一筷子下去,全是肉。。。

可惜了,我的小柳枝可不是吃素的。

柳枝拿她用來布菜的小碟子直接攔截了那滿滿一筷子的肉,笑着對李夫人說,“想來夫人是個極熱情好客的,也是極喜歡我們縣主的。”

這話一出,屋子裡安靜了。李夫人剛開始還在那眨巴眼睛,直到被身邊的媽媽拽了下衣角這才反應過來。

“是我唐突了,還望縣主見諒。”

我和許攸剛剛到江南,這是人家的底盤,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夫人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是把夫人當姐姐看的,哪裡會在意這些呢!隻是,,”

隻是有些人還是太過了些。

“縣主有話直說就是,”

我擡眼看向李蘭芝,“隻是,我母親去的早,隻有我這一個女兒,家裡倒也有個妹妹,不過是繼母所生,如今也嫁進将軍府了。”

李蘭芝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勉強勾起了幾絲笑容,向我賠禮,“縣主,是蘭芝唐突了。”

“無礙,無礙。隻是我這縣主的身份是陛下所賜,不得不為妹妹多想一些,若是讓一些不知實情的人聽去了還以為又多了位貴人呢!到底是對妹妹無益。”

笑話,上來就叫姐姐,我跟你有那麼親近嗎?

飯桌上一時無話,大家各自低頭吃飯。

隻是我剛吃了兩口,就兩口!!!那邊許攸的小厮就來找我了,說是兩位大人已經用完飯了,來問我可否能回去了。

相比于飯,我更想趕緊離開。直接起身告辭了,那李夫人也隻好拉着我的手,說有時間再聚。

出了門,許攸正在院子裡等我。我剛走到許攸的身側,身後李蘭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縣主請留步。”

我轉身看她,隻見她手裡拿了個青色的荷包,上面隐隐約約的繡着些花樣。

“蘭芝妹妹有事嗎?”

“縣主,蘭芝初見縣主,一見如故,這個荷包是蘭芝新繡的,就當是給縣主的見面禮吧,還希望縣主不要嫌棄。”

有趣,既然是送給我的,那你的眼睛一直盯着許攸幹嘛?

妹妹呦!對男人太啥上心可不好呦!

“即是妹妹的禮物我怎麼會嫌棄呢!隻是我這手邊也沒什麼能給妹妹回禮的,等下次見面一定給妹妹補上。”

面對李蘭芝的荷包大禮,我報以八顆牙齒的完美微笑。

“這上面繡的是蘭花嗎?”

嘿,許攸居然說話了。也是,這種瘦弱美人我見了都心生憐惜。

“是呢,正是蘭花。許大人若是喜歡蘭芝那還有繡好的荷包,這就叫人去拿。”

說完轉身就去吩咐丫鬟了。

诶喲我去,這丫頭厲害呀!

“不必了,我對蘭花過敏,這荷包裡是不是也裝了點蘭花?”

這下不止對面的李蘭芝傻眼了,我也傻了啊!

許攸,蘭花過敏?那他書房裡我老爹送的那盆君子蘭是咋回事?君子蘭不是蘭花?

等下,君子蘭,真的不是蘭花嗎?

我迷了好不好!

“是,,,”李蘭芝呆呆的說出了一個字音。

還是柳枝反應快,直接拿了帕子接過荷包,再裹緊,交給了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反應更快,接了就直接走了,留我一個人,不,我和李蘭芝還有後面的李夫人在風中淩亂。

畢竟,剛剛李大人似乎,也送了許攸一盆蘭花,讓他放在驿館的房間裡修心養性。

關鍵是,許攸他收了呀!

這就尴了個大尬了。

許攸大哥,你這戲演的有點差啊!

這種情況還不趕緊跑路難道要留下來一起尴尬嗎?是以我拉着許攸再次向李夫人告辭,然後抓緊時間跑路。

出了李府的大門,我才終于松了口氣。我看着許攸那張臉,還是一副清風霁月的樣子,要不是穿了官服,就是一個貌美書生,哪成想演技這般差勁,怎麼不随我呢!

“娘子可餓了,聽說江南的小吃衆多,這會也沒事,不如咱倆先去吃一碗鴨血粉絲湯,然後去嘗嘗蟹黃湯包?”

“好是好,隻是,我不喜歡吃蟹黃,不如去吃點别的?”

“那,先回去換個衣服怎麼樣?我這身似乎很難讓娘子吃的盡興呢!”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和自己身上繁瑣的衣服,嗯,我覺得他說的沒毛病!

“就這麼辦吧!”

我和許攸樂呵呵的上了馬車,回去換衣服。我剛剛幾乎是啥都沒吃上,一會我可要好好慰勞一下我的肚子。

李府,前廳。

李大人和李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李蘭芝則坐在一旁。

大廳裡的丫鬟婆子老老實實的站着,不敢發出聲音。

要是沈嘉禾在這覺得會驚呼一聲,好嘛,剛剛那個滿臉堆笑的李大人這會臉陰沉的吓人。

李夫人揮了揮手,讓下人們都下去。

走在最後的丫鬟順帶把門帶上了。下人們剛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蘭芝就起身跪在了李大人身前。

一旁的李夫人這會可沒有了剛剛的親昵,端起剛剛送來的茶,慢悠悠的喝着。

“蘭芝,”李大人的聲音也陰沉了許多,“剛剛的事夫人已經告訴我了。你,太心急了。”

李蘭芝的臉上閃過幾絲驚慌,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大人,是蘭芝魯莽了。還請大人贖罪。”

說完就老老實實的磕了個響亮的頭。

聽見這磕頭的聲音,李夫人才從水蒸氣裡擡起了頭,“别磕了,這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是,夫人。蘭芝知道了。”李蘭芝不敢再磕頭,隻得老實的跪着,等着坐在上面的人的吩咐。

“行了,你回去吧!這兩天好好看看《詩經》和《尚書》,回頭也好跟許攸說得上話。”

“是,蘭芝知道了。”

李蘭芝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卻又聽李夫人開口道:“記得把該跪的跪了。”

李蘭芝還能說什麼呢!隻能答一句是,畢竟跪着可叫人看不到傷痕和淤青。

屋子裡,李夫人對着自己的相公問道:“那許攸,能看上蘭芝嗎?”

“呵呵,雖說嘉禾縣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但蘭芝也比她差不了多少,縣主哪有這纏菟絲一般的姑娘善解人意啊!”

李大人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放心,他許攸再怎麼君子也難逃蘭芝這一關。”

李夫人的眼神晦暗不明,應了聲是,也就不再說話了。

十四

有一說一,這種巷子裡的小店做出來的東西比那些大酒樓裡的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我店裡的廚師能不能做出來這個味道。

或者,我可以把這個小店盤下來?

“夫人在想什麼呢?”對面的許攸剛用帕子擦幹淨了嘴角,樂呵呵的看着我。

這貨剛回驿館換了一身藍青色的常服,還非逼着我穿跟他同一個色系的衣服。

大哥,這個色,是不是對我這個花季少女,不,少婦,有點老氣了?!

算了,我說不過這個書生,還是從了。

“隻是感歎這樣美味的東西回了京城就吃不到了。”

“這有何難,我給夫人聘個廚子回去就是了。”

許攸一邊說着,一邊用他手裡的帕子給我擦着嘴角沾染的湯汁。

等下,這個曾經下朝第一件事就是喂雞的許大狀元這會子居然說要給我聘個廚子,就為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他是不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被别人抓走換了個人過來啊?不對啊,有錦衣衛看着他呢!

對面的許攸突然笑出了聲,賤兮兮的湊近我,給我看他手上的帕子,“娘子,你看,你的口脂全都蹭到了帕子上呢!”

什麼玩意?!帕子!我看着帕子上面的那一抹紅色,我暈了!他這是擦嘴還是想把我嘴給擦沒啊!

不對,我的吃相這麼難看嗎?都把口脂染到了嘴角嗎?!

身後還穿來弱隐若無的笑聲,柳枝這個小丫頭,一會吃東西不帶她了!

此刻,本小姐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該當如何~~~那自然是,讓他賠我口脂!

“夫君,”我帶着經典貴女溫婉式假笑,适當露出撒嬌的語氣,“聽說,江南的胭脂水粉都是最好的呢!就連京城現在時興的顔色也都是江南幾個月前時興的了。而且,我這出門也沒帶多少上妝用的東西,不如,,”

我刻意留下話尾,用我水靈靈的卡姿蘭大眼睛看着許攸,沒事兒再眨眨眼睛,翻起小女兒的嬌态來。

“既然如此,我今日定要把所有顔色的口脂都給娘子買上一個的。”

許攸立刻就應了下來,廢話,這招我看我那妹妹用了十多年了,哪次我那老爹不上當?再說了,這次許攸出來皇上給了不少真金白銀,我要是不好好敲他竹杠都對不起我這一路的舟車勞頓好吧!

“如此,便多謝夫君了。”東西隻要能到手,一切都好說啊!

哈哈哈,我的胭脂水粉,我的簪子耳墜,我的珍珠項鍊翡翠镯子,我的大寶們,我來了!!!!!

有句話說的是真沒錯,有錢能使鬼推磨。馮管到了什麼店,隻要身後的許攸亮出懷裡的那一打銀票,那無論是店小二還是老闆,眼睛裡立刻冒出星星來,亮的吓人都。

是以,在我逛累了胭脂水粉店和首飾店的時候,為了休息,就在首飾店老闆的極力推薦下,去了他弟開的成衣鋪子,說那全是最時興的最柔軟的好料子,我一定會喜歡的。

到底是出色的生意人,這嘴裡的說道一套一套的,都把我說的心動了。

這次江南之行匆忙得很,出門隻拿了三四件件平常穿的衣服,再就是那兩套華麗繁重又占地方的華服了,畢竟我頭頂上還擔着郡主和欽差夫人的名号,見客的衣服總得有兩套的。而且雖說男子的衣服更加簡單好洗一些,可這一路上走得又急,哪有時間仔細打理衣服,是以許攸的衣服也都該換了。

這不,吩咐完小厮把東西送回驿館,我們就去了那家被極力推薦的成衣鋪子了。

首飾店的老闆沒騙我,這就鋪子的衣服和料子跟京城裡皇商開的鋪子比毫不遜色。我先是給許攸挑了幾塊料子,按着他的喜好選的都是一些素雅的顔色,畢竟掏錢的主還是得先照顧着的。另外還給許攸直接挑了兩件現成的先對付着,過兩天衣服做好了會直接送到驿館的。

至于我自己嘛,還是以追求舒适為主,就挑了兩匹柔軟透氣的,畢竟,老闆說過兩天會上新貨!

我還順便讓許攸的小厮和柳枝自己選兩匹料子,順道一塊量體做了。

小厮感激不已,柳枝更是嘴都咧到耳根子了,我知道她肯定又要跟桃枝炫耀了。

等回到驿館天都已經黑了,逛了一天街可是把我累壞了,早早的讓人備了熱水就去洗澡了。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林安緒,得,許攸今天晚上又能不來煩我了,嘿嘿,沒人跟我搶床了,真好!

十五(11.17更新)

看來林安緒是帶來了很不好的消息,許攸跟他一起鑽進書房裡待了一整個晚上,出來的時候我感覺他那張俊俏的小臉蛋兒都要黑透透的了。

江南鹽政的水還真是深的很呀!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林安緒這會都是滿身的怒氣,我本想留他一起吃早飯的,可看見他那副活閻王的樣子還是算了吧,我可想好好吃個飯。

我們的吃食都是柳枝親自下廚去做的,李夫人倒是送來了好幾個仆人廚子,說是要讓我們好好的品嘗一下這江南獨有的風味。這大概也是李大人的授意吧!畢竟,李夫人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跟那個精明的跟個老狐狸一樣的李大人比起來,還真是,對比鮮明。

“李宗瑞真是個好官呀!”

原本坐在一旁安靜吃早飯的許攸突然發聲,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趕緊讓柳枝去門口守着,防止隔牆有耳不是!

我看許攸那樣子,怕是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這會是忍不住了才在這跟我發起牢騷來了。

“李大人對這江南治理有方,百姓安居樂業,他可不是個好官嘛!”

我輕拍許攸的手背,示意他小心窗外廊下的丫鬟仆人,這裡面哪個是李大人的耳朵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會有就是了。

好在許攸隻是一時氣急了,順着我的話繼續說道:“我找人去查過了,這兩年江南的歲貢比以前可是增加了不少,地裡的莊稼産量也都增産了不少,下面的人去看了皇莊裡的倉庫,裡面的糧食絲綢都快要塞不下了。”

許攸一邊說着一邊拿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貪”字。

怎麼?李宗瑞連皇莊裡的都貪了?可是江南的歲貢和莊稼産量确實都是增加了的,這,是哪裡出了纰漏嗎?

柳枝那邊還是沒動靜,按理說這會她應該進來收拾了,看來是有耳朵聽到風聲了。

“那李大人可真是個好官,夫君回去了可要好好的幫李大人美言幾句呢!”

說完我還特地向許攸展示了我手上的兩個上好種水的玉镯子,以及剛得的,此刻正在頭上簪着的翡翠頭面,這些都是李夫人的手筆。

我學着許攸,沾了茶水在那個“貪”的後面加上了“滇州”二字

夫人送我的這套翡翠頭面和兩個翡翠镯子,種水竟然比皇後送我的還要好。關鍵是,皇後送我的那套是從滇州剛剛送到京城的歲貢裡抽出來的。

要知道現在整個皇家的翡翠用度都是從滇州出來的,恰好又趕上咱們這一朝出了個愛翡翠愛的不要不要的太後,連個碗都要翡翠做成的才行。

是以啊,這滇州的好翡翠都得先緊着皇宮才行。

現在這江南巡撫夫人随手贈送客人的翡翠都要比皇後仔細挑來送人的翡翠要好,這裡面的問題可就大了去了哦!

我沾着我娘的光也在端淑長公主那兒也算是說的上一兩句話的,加上永甯與我交好,又是皇上賜給自己着重培養的心腹的妻子,皇後賞賜給我的東西再怎麼樣也是是中等偏上的成色。

可眼下李夫人送的可比皇後賞的高了不止一個層次。這就說明,李夫人送人的東西都要比皇後那的好上許多,以此類推,隻怕李夫人自己留下來珍藏的翡翠,可能比皇家手裡的還要好上許多。

我記得永甯曾經跟我念叨過,說這兩年滇州送上來的翡翠品質大不如從前了,皇家隻以為是滇州的翡翠礦已經快要被開采幹淨了,就連太後那兒這兩年都沒有什麼好的翡翠收藏入庫了。

現在看來,隻怕滇州的翡翠礦沒空,而是多了一條路運到了江南了。

可掌管滇州翡翠的皇商怎麼敢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手腳呢?

販賣嗎?可隻有皇家才用的起的翡翠,一個巡撫也有錢買得起嗎?況且,私自販賣皇家歲貢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皇商裡面哪個是缺錢的,也犯不着冒這個危險呀?

許攸顯然是沒發現滇州這一條線,他很聰明,雖不懂這翡翠的成色高低,可也明白我必然是在暗示他什麼。

剛要追問,柳枝就帶着人進來收拾桌子了。

許攸收回要寫字的手,順帶着碰翻了一旁的茶盞,擦去了桌子上的水痕,那上面的字随着茶水的蔓延,了無蹤迹。

我看着他的動作沒有出聲,隻在茶盞跌落地面之前急忙拉開他,仔細檢視他的手指,“夫君沒燙到自己吧?”

“沒事,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茶盞,裡面的茶是溫熱的,并沒有燙到我。”

“柳枝,快把這兒收拾了,拿點清涼膏來。”

“好啦,”許攸拉起我的手走到一邊,“我的手沒事,你倒是要小心腳下,那茶盞已經破了,别割到自己了。”

柳枝叫人趕緊把桌子擦了,收拾了地上打破的茶盞,又去找了藥膏過來,遞給我。

等我給許攸上完清涼膏,那邊柳枝已經重新沏好了一壺茶,叫一個小丫鬟送了過來。

看來,這個就是李夫人送我的耳朵了。

我記下了她的容貌,給了她一個出門的好機會——去給我買點橋頭糕回來。

我才不會承認是我嘴饞了呢!

見着剛剛忙做一團的丫鬟們都下去了,許攸急忙拉起我的裙擺,要來檢視我的腳。

雖說我不是很在乎他拉我裙擺這件事,但是,這是要幹嘛?

這是大白天好嘛!(;一_一)

雖然我知道他是要看我的腳有沒有被碎片劃傷,但是,這個動作顯得我很不矜持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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