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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蔣彥偉:母親的肩痛

母親的肩痛

文/蔣彥偉

散文|蔣彥偉:母親的肩痛

(網絡圖檔)

最近我總是後背痛,有時肩膀發皺,有時腰部酸痛。今天做完家務後身體實在太不舒服了,我就坐在床上讓兒子幫我捏一捏。九歲兒子的手已經有了一定的力量,給我揉捏了一會兒後,我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但是還想讓他持續一會,可是兒子此時卻說:“媽媽,行了嗎?好累呀”!就是這一句話頓時讓我想起我小時候時,母親也總是讓我幫她捏肩捶背,捏時還總是嫌我用的勁小,還總讓我給她掐一掐,往骨縫裡使勁扣一扣。小小的我堅持不了多大會就累的停了下來,嘴裡還嘟囔着累死我了,心裡還想着怎麼會背疼,怎麼會腰酸,因為自己沒有類似的感覺,是以總是不了解。現在自己也馬上到了不惑之年,兒子一句熟悉的話把我的思緒拉回到從前。

母親和我一樣也是一名人民教師,她剛參加工作時工資隻有29.5元,贍養老人撫養孩子,生活拮據。從我記事起,母親和父親的褲子膝蓋上和屁股上都有青布打的更新檔,衣服雖然破舊,但是總被母親漿洗的整潔幹淨。因為無人照看年幼的我,母親在給學生上課時,我就安靜的蹲趴在教室門口或教室屋後等着母親。因年紀太小,我隻是依稀記得母親站在講台上給學生講課的樣子,這一場景也一直留存在我的記憶裡。但是也是從那時起,我看到了母親肩上擔負着教書育人的使命,教師這個職業便在我幼小的心靈中紮下了深深的根。

或許在那個時候母親就已經肩痛了吧。

後來我上了國小,也搬了家,母親也換了學校教書。我當時學習還不錯,那時時興抽考比賽,母親每次都用自行車馱着我去别的學校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我坐在母親車子後座上,因為胳膊不夠長無法環腰摟住母親,我隻能緊緊攥住母親的衣服,母親被我拉的騎車子時竟有些後仰,我依偎着母親瘦弱而溫暖的後背。她的雙腳使勁的蹬啊蹬,我每次都用不錯的成績來回報母親的付出。我隻看到母親慈祥而堅定的目光,而她也許早就忽略了被我拉的後仰的背和累的發酸的雙腿吧。

後來我上了高中,讀了大學,與母親見面的次數也愈發的少了,但每次見面都少不了讓我幫她捏背揉肩,隻是我持續的時間久了一點,力度大了一點,抱怨少了一點。而在年複一年的歲月裡我卻忽略了母親日益增多的白發與皺紋和不再挺直的脊背。

再後來,我結了婚,有了兒子,又有了女兒。不知為什麼我總是偏愛女兒一些,總怕她吃不好,穿不暖,怕磕着,怕碰着,或許在母親當年的情感裡,也是怕女孩子的我受委屈吧。而我也早已對母親的愛習以為常。

今天肩痛,我又想起了母親。可是她離開我已經快九年了。

她很少來我的夢裡,我卻很想她。年少時許諾給她的木蘭電車也終究成為了我的遺憾。不知現在她那被我曾經拉的後仰的背還會不會酸痛,如果疼痛會不會有人幫她捏一捏。如果生命有輪回,她也應該九歲了,和我兒子一樣無憂無慮的年紀。

剪斷的臍帶,怒摔的門,我一次又一次的跟你說再見,你卻用盡一生囑咐我要路上小心;你拼盡了全力生下了我,把我撫養長大,而我用一紙火化證領回了你最後一個月的工資;你修了一棟寬敞明亮的房子讓我住給了我一個曾經溫暖的家,而我卻隻能把你放進冰冷的祠堂而一年也去看不了幾次。

我也像你一樣有了自己的兒女做了母親,我也繼續了你的事業,教書育人的夢想我來接替你繼續完成。

我也終于感同身受了母親肩痛的緣由。

散文|蔣彥偉:母親的肩痛

【作者簡介】蔣彥偉,大學學曆,理學學士學位,畢業于聊城大學,中國小二級教師,現任職于莘亭伊莘園國小。作為一名國小數學教師,願用心引領學生成長,做孩子的良師益友。教育格言:教師和學生共同成長,教育是師生互相成全的一場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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