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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網暴,又一個年輕人失去了生命,網絡暴力還有救嗎?

還記得那個因染粉色頭發遭大規模網暴的24歲女孩嗎?2023年2月19日晚,一則關于她的令人心碎的消息傳來:據她的一位高中摯友确認,她在和抑郁症抗争半年多後去世了。

這一事件提醒人們進一步重視對網絡暴力的反抗,這種暴力形式的特點非常明顯,因為它是一種間接暴力,是以傷害主要以持續的心理傷害為主,進而影響受害者生理和行為,後續影響持久,危害深遠。

目前雖然實名,但真正處理網絡暴力依舊面臨着巨大問題,當然說起這個問題,很多時候思考的一個核心是:為什麼?

比如這些人是無理由的情緒發洩?還是人格角色的扮演呢?要回答這個問題,可以把網絡暴力的施暴者劃分為幾個情況來看,不同情況,其背後的心理邏輯也是不同的。

該名女生社交網絡内容截圖

一、網暴背後的施暴者,有哪些類型和心理特征?

首先,直接攻擊者。顧名思義,就是對某些現象或個人在網絡上發起直接攻擊的人,這個類型進行網絡暴力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目标的某些方面确實與自己的價值觀沖突。

其次,情緒宣洩者。在直接攻擊者發起攻擊之後,一種攻擊情境已經形成,在這個情境裡,就會生成明顯的方向和差距,污名化的标簽滿天飛的情況,這時候會出現一部分人,将自己的一些經曆間接連接配接到事件或個人身上,以順便發洩自己的負面情緒。比如我們看到有很多人就是污言穢語,但并沒有針對性指責。

最後,跟随者。一大部分網絡暴力的人屬于這個類型。不明是以,不辨是非,各有各的目的,可能覺得好玩,可能不懂,可能是低齡化的網絡遊民,或者是法盲,或者是共情能力低下等,這個類型往往隻會煽動和起哄,無實際内容。

這三種類型背後的心理邏輯各有不同,但普遍存在的有以下幾點:

首先,責任分擔。一個很基本的心理學概念是,一個人做某事責任集中,但一群人做某事,大多數人都會覺得這個事情不僅僅是我的,其他人也應該負責,我不做,别人也會做。責任感的降低,就會帶來行為控制的脫節。

其次,群體愚昧。如果群體是不思考的、不辯證的、不謹慎的,那麼當個體進入群體之後,會因為所處情境中高度的統合壓力将自己的意見保留,同時極大地遵循群體的意見,因為要合群,因為要避險等等,大家一起做一個事情就是正義。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想法,現實中如此,更何況是漫無邊際的網絡。

最後,個人識别特征淡化。實名并不能代表什麼,就好像我們戴口罩、面具、帽子、墨鏡去遮擋個人識别特征一樣,還是需要讓個體意識到自己暴露于可識别的範圍裡,個人特征可識别與否,是一個很強的心理暗示因素,如果每個網絡暴徒都可以看到人臉,那暴動發生的機率就會小很多。

二、當網暴來“敲門”,如何盡可能降低心理傷害?如何合理反擊施暴者?

可以注意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預防。通常網絡暴力的根源,就是網絡上的一些不同意見,或者是一些捏造的事實。比較常見的就是,你發表了意見,然後不同意見的人會對你進行一些攻擊,持續不斷地騷擾,曝光個人資訊,捏造散播,這個預防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不要在一些比較沒有規管的網絡平台上面去發表一些明顯看上去就比較絕對的意見。

然後就是處理好個人資訊。不要在網絡上随便留個人資訊,比如有些人喜歡發生活照、地理位置分享等等,網絡平台實際上并不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場所,也不是一個私域,雖然有實名,但依舊很公開,是以這些資訊實際上是有比較大的暴露風險的。

最後來講講應對。應對是這樣的,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網絡暴力,那麼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呀?第一步呢,應該去溯源和收集證據。在證據鍊比較完備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選擇報警,然後找律師走法律途徑去處理。

那我們需要去儲存什麼樣的證據呢?比如說轉發的人數、截圖、錄音或者是錄像,以及一些相關人士對這件事情的叙述,或者是我前面有提到的——溯源,就是找到這個網絡暴力行為産生所基于的那個捏造事實的源頭。

我們需要明白一個道理:既然是暴力行為,就應該以法律的手段去保護自己和處理做出這種暴力行為的人,不要讓他們形成一種觀點,以為網絡上面發表的這種言論或者是給他人造成的困擾并不需要去承擔責任。

做完這些,你就可以把證據給到執法機關,給到你的律師,或者給一些法律援助的機構,這樣你就更容易從這個事情裡面抽身出來了。然後你可以把軟體删掉或者是暫時換一個環境,跟家人待在一起,和朋友多溝通交流。

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就是我們可以看到有一些人在删除軟體、送出證據之後,可以很好地從事情裡面抽身出來,然後去調整自己的情緒。但是很多人即使這樣做了,後續也會産生一些很深遠的影響。比如說會做噩夢,會不斷地感受到壓力,會失眠,會食欲下降,社交狀态變得很差,不願溝通,甚至覺得路上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對的,還會出現幻聽等情況。那麼在出現這樣的情況時,你應該立刻去找專業人士幫助,比如醫院的心理科醫生、心理咨詢師,或者退一步來說,找你信得過的朋友去傾訴。

同時呢,如果家人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況,那麼需要去加強陪伴,然後加強溝通,當然應該是有效的溝通,而不是各種埋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社會支援,強有力的社會支援,家人和朋友的近距離陪伴,就是一種非常強烈的社會支援。如果症狀比較強烈的話,還應該去配合藥物治療,這樣才能更好更快地從這個狀态裡面走出來。

網絡上的惡語

三、網暴者會意識到自己在網暴嗎?攻擊粉色頭發,算不算某種程度的“蕩婦羞辱”?

對于暴力者是否會意識到自己在網暴,如果這個問題放在網暴這個概念剛出現的時候,我會覺得可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是存在的,因為沒有很突出的界定。但是你看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個是什麼,包括實際上法律的修訂也在盡可能把這個納入進去,如今你說網暴者沒辦法意識到自己在網暴,如果網暴者是一個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的自然人,那沒有意識到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

除非他是這幾種情況:1.低齡化的網民;2.精神疾病的困擾;3.人格障礙的困擾。

至于說網暴算不算某種程度的“蕩婦羞辱”,要分具體的事件來看了。如果是和女性以及性相關的,那應該算是,因為它主要針對的是對傳統性别期望的背離,是以如果結合這個女生的悲劇來說,那應該算是某種程度的“蕩婦羞辱”了。

這裡面還需要注意一個點就是,網絡上的“蕩婦羞辱”,實際上有超過7成,是同性别做出的。至于其原因,無非就是找群體認同,找存在感,宣洩情緒,以及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去打壓那些具備自己所沒有的某些方面條件的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