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複出報仇?新歌《羅刹海市》被指痛罵那英楊坤等人,真是這樣嗎?
7月19日,52歲的刀郎發行新專輯《山歌寥哉》,其中一首歌《羅刹海市》火了。
有網友深入解析,認為這是刀郎十多年後的“複仇”之歌,根據歌詞,網友紛紛将矛頭指向那英楊坤汪峰等樂壇中人。
一時間,引發巨大熱議,也讓刀郎在多年後重新回到大衆視野。
那麼,刀郎的新專輯是什麼情況?
和那英等人之間,又有什麼恩怨?
|刀郎新專輯是什麼
刀郎新專輯名為《山歌寥哉》,後兩個字,是“聊齋”諧音,“山歌”則是各地區小調。
故而,可以這麼了解:這張新專輯内容取材于聊齋、集合了各地區小調的歌曲。
在新專輯QQ音樂頁面,有非常長的一段前言,正是描述刀郎的創作初衷,看文字像是刀郎本人手筆。
前言開篇就說:書契以來,代有歌謠。自楚騷唐律,争研競暢,而民間性情之響,遂不得列之于詩壇,于是别之曰‘山歌’。《山歌寥哉》是繼《彈詞話本》後,結合了聊齋文本與民間曲牌印象的主題概念專輯,此系列嘗試建構流行音樂與民間傳統文化共生共存的音樂生态。
在歌曲的詞作上,題材有仙境、鬼域、人間等。比如,“羅子浮迷途走入仙境,馬骥泛海往返于龍宮和羅刹國,朱孝廉入畫……沖突與糾葛在光怪陸離中将人的心靈世界撕開一個小口,于虛拟的異托邦中完成内心的自我重構。”
專輯共有11首歌曲,而歌名和曲風,分别是這樣的:
《序曲》 ︳「廣西山歌調」
《羅刹海市》 ︳「靠山調」
《花妖》 ︳「時調」
《鏡聽》 ︳「鬧五更調」
《路南柯》 ︳「沒奈何調」
《颠倒歌》 ︳「栽秧号子」
《畫壁》 ︳「繡荷包調」
《珠兒》 ︳「河北吹歌」
《翩翩》 ︳「道情調」
《畫皮》 ︳「銀紐絲調」
《未來的底片》 ︳「說書調」
(前是歌曲名,後是曲調風格)
從歌名都可以感受到濃烈的“聊齋味”,像是畫皮、畫壁都是大衆熟知的蒲松齡《聊齋志異》篇目。而本次引發熱議的《羅刹海市》,也正是《聊齋志異》其中一篇的回目名。
由此,可以看出刀郎“雄心”,試圖以各地區小調,來闡述傳統文化,并融入當下的思考。從專輯的内涵上來說,比他成名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羅刹海市》的《聊齋志異》的篇目
|諷刺了那英等人什麼
《羅刹海市》這首歌說了什麼呢?
從歌詞看,基本圍繞《聊齋志異》原文展開,并添加了符合如今社會現象的用詞。
《羅刹海市》原作是講述主人公馬骥來到一個虛構的國家,那裡的人“以醜為美”,是跟現實完全颠倒的。蒲松齡借此指桑罵槐,刀郎借用此篇,意圖自然也是有極強的諷刺。
隻是,他諷刺的是時事,還是自己昔日的敵人?
歌詞完整版如下:
“羅刹國向東兩萬六千裡,過七沖越焦海三寸的黃泥地,隻為那有一條一丘河,河水流過苟苟營,苟苟營當家的叉杆兒喚作馬戶,十裡花場有渾名;她兩耳傍肩三孔鼻,未曾開言先轉腚,每一日蹲窩裡把蛋來卧,老粉嘴多半輩兒以為自己是隻雞,那馬戶不知道他是一頭驢,那又鳥不知道他是一隻雞;勾欄從來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
打西邊來了一個小夥兒他叫馬骥,美豐姿 少倜傥 華夏的子弟,隻為他人海泛舟搏風打浪,龍遊險灘流落惡地,他見這羅刹國裡常颠倒;
馬戶愛聽那又鳥的曲,三更的草雞打鳴當司晨,半扇門楣上裱真情,它紅描翅那個黑畫皮綠繡雞冠金鑲蹄,可是那從來煤蛋兒生來就黑,不管你咋樣洗呀那也是個髒東西。
那馬戶不知道他是一頭驢,那又鳥不知道他是一隻雞,豈有畫堂登豬狗,哪來鞋拔作如意,它紅描翅那個黑畫皮綠繡雞冠金鑲蹄,可是那從來煤蛋兒生來就黑,不管你咋樣洗呀那也是個髒東西。
愛字有心心有好歹,百樣愛也有千樣的壞,女子為好非全都好,還有黃蜂尾上針;
西邊的歐鋼有老闆,生兒維特根斯坦,他言說馬戶驢又鳥雞,到底那馬戶是驢還是驢是又鳥雞,那驢是雞那個雞是驢那雞是驢那個驢是雞,那馬戶又鳥,是我們人類根本的問題。”
哪些句子是影射那英等人呢?
網友分析,“她兩耳傍肩三孔鼻,未曾開言先轉腚”這句是指那英,特别是“未曾開言先轉腚”很符合那英在《中國好聲音》上的動作(聽到學員唱得好就轉身)。還有一句是“馬戶愛聽那又鳥的曲”,坊間傳言,“那又鳥”是指“那鷹”。
“勾欄從來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是指諷刺楊坤,因為楊坤的蘭花指很出名,故有“公公”的雅稱……
“三更的草雞打鳴當司晨,半扇門楣上裱真情”,“司晨”是指是指雄雞報曉,但草雞卻誤以為自己是雄雞,侃侃而談,再結合下半句,“半扇”讓人聯想到手拿扇子的形象,是誰呢?高曉松。
除了以上描述,諷刺汪峰的其實比較難找到對應的詞句。
不過,老實說,譏諷那英的語句還算說得過去,其他就有相當多臆測成分。
刀郎近照
|刀郎和他們有什麼恩怨
刀郎和那英的恩怨,始自2010年初,超過了13年。
因為什麼事呢?
2010年4月,“音樂風雲榜”評比“十年最具影響力人物”,那英是評委會主席。
在讨論哪些人可以入選時,那英對刀郎的評點完整如下:
“如果說這奧運會刀郎和劉歡都去開演唱會,我肯定是看劉歡的,刀郎不具備審美觀點。就是刀郎的這個銷量呢,我又閉嘴了,他的确我們誰都沒賣過他,但是咱們評獎不能光靠銷量。”
的确,這話說的槽點多多。首先,說刀郎“不具備審美”,直接就把喜歡刀郎的人給否定了——你們審美差呗,而“光靠銷量”則是再度否認普通歌迷并不是衡量歌手好壞的标準。
那英所言,基本上是站在普通人的對立面上了,更像是一個與老百姓距離很遠的學究專家。重看她這段話,不由想起那英老師谷建芬評價自己這位學生:“長了一副好嗓子,卻生了個狗腦子。”
因而,也難怪,網友們為刀郎抱不平,除了有為刀郎本人張目的意味,更是為自己的審美“辯護”。
很自然地,2010年的“十年最具影響力人物”,刀郎落選。入選的内地歌手是:那英,劉歡,孫楠,崔健,汪峰,許巍,羽泉,韓紅,樸樹。
那英作為評委主席,還能列入其中,沒回避,也挺奇怪。
不過,對于那英不公平的是,她的言論傳着傳着,成了“去KTV點刀郎歌的都是農民”。這句話,其實,從來沒有出處。
但至此,在外界看來,那英成了刀郎最大的“敵人”。
2011年,刀郎回應未能“十年最具影響力人物”時,他說,對于娛樂性的獎,不必認真,所謂的批評不過是借口。除此,刀郎披露了一個驚天内幕——開獎之前,主辦方托人傳話,稱到了現場才給獎,“這都是在預料之中的,我沒有想到(他們)編出這麼無厘頭的理由來,這個東西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2017年,有傳言稱那英對刀郎道歉。不過,這時候傳出那英說“聽刀郎的歌确實是農民”的言論,當時有媒體拿着這句話問刀郎,刀郎的回應是:
空穴來風。
而汪峰對于刀郎的評價是:
“刀郎的音樂我聽說過,從他的音樂、歌詞———這兩個構成歌曲的主幹講,刀郎是非常一般的。這不是批評,是事實。刀郎之是以會火,是因為大家聽了太多過于精緻的歌,再一聽比較粗犷的就會覺得新鮮。這是中國流行文化或流行音樂的悲哀,除了新鮮感一無是處。”
楊坤是這樣說刀郎的:
“刀郎的歌根本算不上音樂,他的走紅很奇怪,在他歌裡聽到的隻有蒼白無力。刀郎的音樂不是進步,他的出現讓流行音樂倒退十五年。”
而高曉松在擔任某選秀節目評委時,對參賽者說:
“哪個歌手如果唱刀郎的歌曲,在我這裡他休想過關。我會問他,你為什麼要唱歌?如果是心靈需要撫慰,那麼唱這樣的歌心靈就是這樣的,我不認為他(唱刀郎歌的選手)會是個好歌手。我不會隻看嗓子,心靈才是第一位。”
以上言論,具體出處已不可考,但在網絡上流傳甚廣。
而他們,都成為打壓刀郎的樂壇既得利益者。
圖上這句話基本也無可考,真實性存疑。
|刀郎真的在複仇嗎
雖然被網友解讀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刀郎真有此意嗎?
《揚子晚報》采訪了研究古代小說的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苗懷明,他說,“我願意解讀為刀郎不是具體針對哪個人,這樣他的歌曲才更有意義。作為一個古代小說研究者,我支援刀郎的這種創新,很喜歡他的歌曲。”
在報道結尾,《揚子晚報》還認為,輿論場中熱熱鬧鬧的“刀郎複仇論”,正在掩蓋《羅刹海市》的真正魅力,新歌被過度解讀為個人恩怨,想必這也是刀郎本人不願看見的。
《新京報》發表署名張豐的評論文章,稱刀郎歸來并非為“複仇”。文章說,把新歌《羅刹海市》了解成“刀郎報仇,十年不晚”,也隻是一種想象。埋頭十年創作,隻為“罵人不帶髒字”地完成一場報複,這大概也就不是刀郎了。
但張豐也強調,“複仇論”是假的,但公衆對“複仇”的想象,卻也反映了某種真實的情緒:流行樂壇需要像刀郎這樣的聲音,需要一首《羅刹海市》來蕩滌心靈,歡迎刀郎歸來,是因為人們對“以醜為美”的風氣已經忍受太久了。
而東方網署名徐林生的文章認為:捕風捉影、“上綱上線”,涉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能曲解創作者原意,無助娛樂圈營造團結、健康氛圍。
《北京青年報》的評論作者王佳懿則說,這種揣測顯得“格局小了”。她認為,我們單單隻從歌詞語言的字面意思去了解是不恰當的。
由此,出現了分水嶺,呈現出兩極化意見——
普通網友認為就是影射,而正規媒體或者專業學者則認為大家想多了。
到底是過度解讀,還是刀郎确有此意?據此,紅星新聞詢問刀郎從業人員,對方稱:“我們這邊現在不接受任何采訪。”
曾執導《香港大營救》的導演劉一君,在朋友圈一針見血地表示:
先不論刀郎是否着意去諷刺誰,單說網友幾乎一面倒地堅定認為刀郎在諷刺她們,可見這些既得利益者的吃相有多難看!衆目睽睽、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