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金句摘抄(二)
- 白趙氏已經脫了褲子,用被子偎着下半身,一隻手輕輕地拍着依偎在懷裡的小孫子牛犢,嘴裡哼着貓兒狗兒的催眠曲兒,輕輕搖着身子,看着兒子嘉軒臨睡前過着煙瘾。她時不時地把兒子就當成已經故去的丈夫,那挺直腰闆端端正正的坐姿,那左手端着煙壺右手指頭夾着火紙撚兒的姿勢,那吸煙以及吹掉煙灰的動作和聲音,鼻腔裡習慣性地噴出吭吭吭的響聲,簡直跟他老子的聲容神态一模一樣。
- 鹿三驚奇地睜大了不大靈活的黑眼睛,随之微低了頭,捏弄着煙鍋,腦子裡頓時緊張地轉動起來,綜合,對比,肯定,否定,一時拿不定主意。白嘉軒誠懇地說:“我們三人商量過了,想跟你結這門幹親。
- 掙了人家生的,吃了人家熟的,不好好給人家幹活,那人家雇你幹什麼?
- 雄雞的啼叫沒有往日的雄壯,而顯得粘稠滞澀,像是雞脖子裡全都塞滿了雞毛。
- 誦讀已經不是習慣而是他生命的需要。
- 世間一切佳果珍馐都經不得牙齒的反覆咀嚼,咀嚼到後來就連什麼味兒也沒有了;
- 好飯耐不得三頓吃,好衣架不住半月穿,好書卻經得住一輩子誦讀。
- 車辚辚,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 一樹既老且朽,根枯了,幹空了,枝股枯死,隻有一枝一梢榮茂,這一枝一梢還能維系多久?
- 騾馬已經卧圈,黃牛靜靜地扯着脖子倒沫兒,粗大的食管不斷有吞下的草料返還上來,倒嚼的聲音很響,像萬千隻腳在鄉村土路上奔跑時的踢踏聲,更像是夏季裡突然卷起的暴風。白嘉軒沉靜下來以後,就覺得那踢踏聲令人鼓舞,令人神往了。
- 沒有男人的村巷就顯出一種空虛和脆弱。
- 消息像風一樣卷過去,倒流的人又從大道小路上折回來。
- “交農”事件經人們百次千次不厭其煩地議論過,終于淡漠下來了。
- 白鹿原又恢複了素有的生活秩序。牛拉着箍着一圈生鐵的大木輪子牛車嘎吱嘎吱碾過轍印深陷的土路,
- 什麼良藥尚未端進門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已經傳進祠堂院庭,衆人嘩然,是屎啊!後來,兩個煙鬼果然戒了大煙,也在白鹿村留下了久傳不衰的笑柄。
- 一個連陰雨天的後晌,雨住天開,雲縫裡洩下一抹羞怯的陽光,灑在濕漉漉的屋瓦上,令人心胸舒暢了些。白嘉軒把木頭泥屐綁上腳就出了街門。
- 秋收秋播完畢到地凍上糞前的暖融融的十月小陽春裡,早播的靠茬麥子眼看着忽忽往上蹿,莊稼人便用黃牛和青騾套上光場的小石碌碡進行碾壓。
- 當一場兇猛的西北風帶來厚可盈尺的大雪,立即結束了給冬小麥造成春天返青錯覺的小陽春天氣,地凍天寒,凜冽的清晨裡,牛拉着糞車或牛馱着凍幹的糞袋,噴着白霧往來于場院和麥田之間。
- 挂面調鹽——有言(鹽)在先
- 縣長戴一頂藏青色禮帽,方臉,天庭飽滿,短而直的鼻梁兒,不厚不薄恰到好處的嘴唇,和藹而又自信。
- “嘉軒願學為好人。自種自耕而食,自紡自織而衣,不願也不會做官。”
- 張 三說種稠些好,李四說種稀點兒好,王麻子說稠了稀了随便種,你說聽誰的,按誰說的下種子?
- 粗看似柳,細觀像歐,再三品味,非柳非歐,既有歐的骨架,又有柳的柔韌,完全是自成一格的潇灑獨到的天性,根本不像一個女子的手筆,字裡劃間,透出一股豪放不羁的氣度。
- 花兒早已謝了,墨綠色的扁圓的葉子滴着露珠兒;玫瑰花正含苞待放。
- 院庭裡很靜,正午的陽光從玉蘭樹濃密的枝葉間隙投射到磚地上。兩隻盛滿水的木桶擱在井台上,洗衣盆扣在牆根下,顯得很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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