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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X摔跤退土匪

——民國皖北鄉村轶事

村裡老人閑聊說,解放前,我們村裡有一奇人馬Ⅹ,身高一米八多。人長得方整(意思是身材勻稱,肌肉飽滿),食量奇大,但也力大無比。

有一年天旱,村西頭的水井,不到天亮,水就被挑幹了。馬X起得晚了,連一點泥湯水也挑不到。于是,在一天晚飯後,馬X把井邊打麥場上的三個石磙推來。兩腿夾一個,一手摟一個,把水井扣上了。

馬X摔跤退土匪

石磙

天亮了,衆人去挑水,見井口被蓋住了。知道是馬Ⅹ幹的,别人也沒這個力氣啊!有人喊來了馬X,馬X挑着水桶,見井邊已圍了一堆人。他放下水桶對衆人說,天旱缺水,大家勻着吃吧。說完,腿夾,手搬,挪走了石磙。每家都挑了兩小半桶。

馬X勤勞、節儉、能幹,又有力氣,是種地的好把式。有一年,置了一塊地,與鄰村趙姓地主相鄰。那年夏天發水,馬X放水排澇,水要經過趙财主地邊。這下子,趙财主不幹了。馬X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的地高,你的地窪(低),隻能這樣,你再往河裡放水。

趙财主說:水淹你的地,我管不着。你放水從我的地過,不行!雙方吵着罵着快要打起來了。那趙财主家大業大,帶着十幾個壯丁,手裡拿着鐵銑、抓鈎,人多勢衆,就要動手。馬Ⅹ說,别急,我去一趟就回來,一定等我!

趙财主以為馬X是回去找人,搬救兵呢!誰知,馬Ⅹ還是一人回來。不過,他手裡拿着一根長绠(繩子),一頭拴一個水磨子。那水磨每個得有幾十斤重。更奇的是,馬X一邊走,一邊像玩雜耍。那兩個水磨被他舞得呼呼生風。趙财主等人一看,還有這等奇人,不得了呀!呼啦一下全跑了。

馬X摔跤退土匪

水磨子

老人說,鬼子投降後。中央軍(國民黨軍)和八路都沒來到,咱這裡成了無王蜂了(意即權力出現真空,更亂了)。第二年春的一天半夜,一夥土匪,約有幾十人,想潛入俺莊搶劫。被值更的人發覺,隻聽一聲鑼響。村裡的男人點起燈籠火把,持槍掂刀(苗刀)都上了寨牆。

隻聽寨外一個公鴨嗓子喊叫:裡面的老少爺門聽着,開春啦,我老單和兄弟們短(缺)吃的啦!沒辦法,想弄幾斤土(大煙)換倆錢花花!我聽說您莊有不少貨哇!咱也不傷和氣,你們自己撂幾塊出來吧!

那時的煙土非常值錢,幾乎和大洋一樣,可以在市場上買東西。村民當然不想拿出來。

村民韓Ⅹ是個生意人,走南闖北,和官、匪、紳等三教九流都有交情。他聽出是東南鄉土匪頭子單X的聲音。于是,問道:是單大哥嗎!怎麼溜到咱這來了?

單Ⅹ也聽出了韓Ⅹ的聲音,說道,兄弟出來叙叙呗!韓Ⅹ走出寨子,與單X叙舊。韓X說,大哥呀,你還是去别處發财吧,俺莊也有五、六十支家夥(步槍),真打起來,一是傷和氣,二是大哥要吃虧呀!

馬X摔跤退土匪

民國漢陽造步槍

單Ⅹ心裡想的是,就是搶不成,也不能失面子,要不以後在這條道上還怎麼混。于是,對韓Ⅹ說,兄弟呀,看在咱倆的交情上。俺們不進莊了,不過呢,我也有個條件,我聽說貴村有一個能人,力氣大。俺倆摔跤,比試一下。

若是我輸了,兄弟你給我一個柴火棍(意思是賊不走空趟),我拿上就走人;若是我赢了,請莊上拿些酒肉,讓弟兄們吃了,也好打道回府。

韓Ⅹ回來與衆人商議一番,請馬Ⅹ出陣。村裡頭又暗中布置槍手守住寨門,防止土匪下黑手(偷襲),這才讓馬Ⅹ人下去比試。雙方約定,不帶武器,在打麥場上較量一番。

二人在燈籠火把映照下,拉開架式,開始摔跤。土匪頭子單X也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确不是等閑之輩,兩人你來我往,經過幾十個回合也不分勝負。漸漸地,單X感到力不從心,氣喘如牛,可能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很快,馬Ⅹ一個過肩摔,把單Ⅹ撂到在地。

馬X移步上前,扶起單Ⅹ,連聲說,大哥,對不住了,多有得罪!單X說,兄弟服了!不再打擾!說完,接過火把,帶着衆匪,手持一根柴火棒走了。

老人們說,那哪是比摔跤呀!土匪想下黑手(偷襲)沒得逞,又怕打不過,還不想失面子,是以,出了這個損招,至少也能混頓飯(撈些酒肉)。誰知,沒比過馬X。從那以後,土匪還真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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