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聽許老師上課,是1980年,她教我們《政治經濟學》。那時候,許老師30多歲。一頭短發,顯出幹練;一雙大眼睛,露出聰明。
許老師全名叫許美君,江蘇省冶金工業學校(後改名為江蘇省冶金經濟管理學校)的老師,廣東人。
我是1982年留校工作的,先從事教務和團幹工作,一年多後,師從許老師學習教授《政治經濟學》。
許老師帶徒弟,不像其他老師,不會要求我看這書看那書,也不要求我做這做那,而跟着她聽課。不僅聽她的課,也聽其他老師的課。聽完課後,還要與她一起讨論。
許老師的課,與她大的眼睛一樣,生動、活潑、有神,案例多,故事也多,她把需要講的内容,都通過案例和故事表達出來了,跳出了講純理論、純概念、純問題的枯燥。而這些案例和故事,還會成為日常生活中的“見識”和“眼界”,不時在與他人的交流和交往中跳到嘴中。
确實,對中專學校的老師來說,内容的深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識的廣度。隻有深度、沒有廣度的教授方式,隻能讓極個别學生感興趣,絕大多數學生會迷迷糊糊,甚至聽得很不耐煩。許老師的課,則是把深度隐藏在廣度之中,很多道理,都隐含在各種案例和故事裡,可以往深度想,也可以從廣度看,就看各人喜歡、各人了解。
許老師不僅能講,也很随和,學生們都喜歡與她交流。特别是我當班主任的那個班,由于來自全國各地,思想比較活躍,課堂紀律也會相對較差,許老師沒對外少講我們班的“不好”,我也是以有過怪怨許老師的想法。但是,這個班與許老師的關系又是最好的,同學們都非常喜歡許老師,以至于在二十五年聚會時,同學們與許老師的話最多。
在跟着許老師聽了幾個月課後,許老師通知我,準備讓我試講了。
試講,就像練武之人必須過五關、斬六将才能出師一樣,是年輕老師必須過的一關。在我前面試講的年輕老師,試講并不順利,有的試講了好幾次才過關,以至于沒能按時走上講台。是以,對我的試講,許老師也有些擔心。尤其在許老師這個教研組,有一位老教師十分嚴格,許老師便再三囑咐我,一定要認真備課。備課當然會很認真,自己的知識儲備是遠遠不夠的。好在有過擔任團幹的經曆,不會在情緒上被緊張所幹擾。原本45分鐘的試講時間,我竟然講了近50分鐘,得到了老教師的肯定,也算是試講順利過關。
教了一年的《政治經濟學》,我又去西安冶金建築學院讀了兩年書。回校後,又轉向教《經濟法》《勞動法》《施工企業管理》等,但是,許老師傳授給我的教學方法,卻一直受用。教了四年書後,我又離開了學校。
細細想來,已有多年沒有與許老師見面了,但在《冶校老友》的群裡,還能不時與許老師聊上幾句,或者看到許老師發的一些問候、贊揚的内容。不難看出,許老師仍然是那麼健談,那麼熱情,那麼和氣。我要對許老師說的是,即便多年沒見,感激一直駐紮于心,且都是在學校時那樣生動活潑。
人的一生,有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老師,乃一大幸事。更何況,與許老師的這份情,遠比一般的師生情深呢。願許老師永遠開朗、活潑、健康、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