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雯,今年33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象,我的内心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明天,我就要給姑姑一個驚喜了——一套精心挑選的新房子。想到姑姑看到房子時可能會露出的驚訝和欣喜表情,我的嘴角不禁上揚。
然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了兩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的兩個叔叔。
他們的表情嚴肅,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急切。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小雯,我們聽說你要送房子給你姑姑?”二叔劈頭就問,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
還沒等我回答,三叔就接着說:“你可要想清楚啊,那可是一大筆錢。你姑姑又不是你親媽,還嫁到别人家去了,你何必對她這麼好?”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波動。叔叔們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我閉上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26年前,我還是個天真無邪的7歲女孩。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我跟着奶奶生活。那年冬天,我們都期待着父母回家過年。然而,命運卻跟我們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那個寒冷的夜晚,電話鈴聲撕裂了甯靜。我永遠記得奶奶接電話時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最後是無法掩飾的悲痛。
“出車禍了?人......人沒了?”奶奶的聲音顫抖着,仿佛整個人都要崩潰。
我還不能完全了解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奶奶放下電話,癱坐在地上痛哭。我從未見過堅強的奶奶如此脆弱。我吓得不知所措,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裡。
不久後,姑姑趕來了。她一進門就緊緊抱住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小雯,不怕,姑姑在這裡。”她哽咽着說。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而我的兩個叔叔呢?他們姗姗來遲,臉上沒有多少悲傷,更多的是一種麻木和冷漠。他們站在門口,仿佛局外人一般打量着這個悲傷的場景。
“老太太,别哭了。”二叔說,語氣裡沒有絲毫安慰,“哭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在要考慮的是小雯怎麼辦。”
三叔接過話頭:“是啊,老太太年紀大了,肯定照顧不了小雯。我們家裡也有孩子要養,哪有多餘的精力?”
他們的話像冰冷的水澆在我身上。在我最需要親人的時候,他們卻在推卸責任。我感到無助和恐懼,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
奶奶抱着我嚎啕大哭,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人建議把我送人,我被吓得哇哇大哭。就在這時,姑姑堅定地說:“我來照顧小雯。”
她的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姑姑看着我,眼裡滿是疼愛:“小雯,跟姑姑走好嗎?姑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緊緊抓住姑姑的手,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而叔叔們卻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你一個女人,能照顧好孩子嗎?”二叔冷笑道。
“就是,你自己家不也有個兒子要養?”三叔附和着。
姑姑沒有理會他們的質疑,隻是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小雯是我哥哥的孩子,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就這樣,我跟着姑姑離開了故鄉,開始了新的生活。剛開始的日子并不容易,我經常做噩夢,半夜驚醒。每次姑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輕輕拍着我的背,唱着輕柔的搖籃曲。
姑姑和姑父省吃儉用,為了給我和表哥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我清楚地記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姑姑卻一直穿着一件舊棉襖。後來我才知道,她把買新衣服的錢省下來給我們買了新書包。
相比之下,叔叔們的态度卻始終冷漠。每年過年,我們回老家看奶奶,他們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二叔對他老婆說:“看看人家何芳(姑姑的名字),真是傻,養别人家的孩子。”
這些話深深地刺痛了我,但姑姑從未在我面前表現出一絲後悔。她總是鼓勵我:“小雯,你要好好學習,将來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在姑姑的支援下,我順利考上了大學。看到錄取通知書時,姑姑激動得哭了。她緊緊抱着我說:“小雯,你長大了,有出息了。你爸媽在天上看到,一定會很欣慰的。”
大學畢業後,我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剛開始工作時,壓力很大,經常失眠。每次給姑姑打電話,她總是耐心地聽我傾訴,給我鼓勵。
“小雯,不要怕困難。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一定能克服的。”姑姑的話總能給我力量。
就這樣,在姑姑的支援下,我漸漸在工作中站穩了腳跟,事業也越來越好。
雖然收入越來越高,但我一直省吃儉用,坐地鐵上下班,一日三餐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出租房也沒有換。我努力攢下每一筆錢,看着銀行卡裡的數字越來越多,我就知道我的夢想即将實作,那就是送姑姑姑父一套房子。
我開始留意房産資訊,想給姑姑買一套更好的房子。我知道,姑姑和姑父這些年一直住在那套老房子裡,為的就是省錢給我和表哥創造更好的條件。現在,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給姑姑這個驚喜的時候,兩個叔叔突然造訪,想要阻止我。他們的自私和貪婪讓我感到震驚和憤怒。
“小雯,你可要想清楚啊。”二叔皺着眉頭說,“那可是一大筆錢。你姑姑又不是你親媽,何必對她這麼好?”
三叔接着說:“就是啊,你要是真有心,不如幫幫你堂弟。他們即将結婚結婚,正愁買不起房子呢。”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叔叔,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姑姑把我養大,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一套房子算得了什麼?”
“胡鬧!”二叔厲聲說,“你是我們何家的人,怎麼能把一套房子給外人?”
“姑姑不是外人,她是我最親的人。”我強壓着怒氣說,“至于堂弟,我們從小到大都沒什麼來往,憑什麼我要幫他買房?”
“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二叔怒吼道,“要不是我們老何家列祖列宗保佑你,你以為你能有今天?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親人?”
我冷笑一聲:“親人?26年前,當我最需要親人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是姑姑把我撫養長大,教育我,支援我。如果沒有姑姑,我現在會在哪裡?會是什麼樣子?你們想過嗎?”
我的話似乎觸動了他們的神經。二叔漲紅了臉,指着我的鼻子說:“你這個白眼狼!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給你姑姑買房不幫你堂弟娶老婆,以後别想踏進何家的門!”
“不用你說,我也沒打算再回去。”我平靜地說,“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家。”
看着兩位叔叔憤怒離去的背影,我緩緩地關上門,靠在門上,感到一陣疲憊。但同時,我的内心卻異常堅定。
我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燈光如星河般閃爍,美麗而溫暖。我想起了姑姑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愛。
是的,我要把這套房子送給姑姑。不僅僅是因為她養育了我,更是因為她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給了我勇氣和力量去面對人生的挑戰。
至于那兩個叔叔,我決定以後就當他們是陌生人。血緣關系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理由,也不能成為索取的借口。真正的親人,是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人。
我拿起手機,給姑姑發了個消息:“姑姑,明天有空嗎?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很快,姑姑回複道:“有空,小雯。你有什麼事嗎?”
我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回複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放下手機,我的心中充滿了期待。明天,我将正式帶姑姑去看房子。我知道,這個決定可能會徹底斷絕我與何家的關系,但我并不後悔。因為我明白,家人的定義不是由血緣決定的,而是由愛和責任建構的。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我會繼續努力工作,追求自己的事業,也會一如既往地珍惜和姑姑一家的感情。這就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人生。